正文 第十四回,夜晚做饭,张老汉悬梁自尽
第十四回,夜晚做饭,张老汉悬梁自尽
因浮夸风虚报产量,北店村还差五千斤粮食,才能完成亩产千斤粮的数字。
公社总是催国青和郭池上交所欠的粮食数,刘福增书记亲自坐镇北店村交粮。李国青还真是发了愁,到 哪里去搞这五千斤粮食,知有今日何必当初,报那么高的亩产数,如果不报那么多,我这村干部就要下台,怎么办,还是开个支委会想办法吧。好歹这支部委员,都是一手人,新增的支委,都是我一手提拔的,他们都听话。
支委会上,李国青说;‘‘现在咱们村还差五千斤粮食,才能完成今年预报的粮食产量数,刘书记亲自蹲在咱们村,催粮食数,各生产队食堂的粮食不能再少了,我看这五千斤粮食从哪里出来,大家想想办法,就当我求你们了’‘。
郭池说;’’这粮食可是宝中宝,一天不吃就受不了,我是黔驴技穷了,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别的支委有什么法子,拿出来试试看。
新增的支委王福生说;’现在全体社员都吃食堂,那家私藏粮食,饿了就要偷偷地做饭吃,要做饭,他家的窑洞就会冒烟,查去吧,一查一个准,他家准有粮食,多少就难料了‘’‘
李国青说;’你小子行啊,这个法子好,能搜多少是多少,反正咱也尽力了,大不了,我这书记下台,让比我强的人上来吧‘’。
王福生个子不高,二十多岁,两个眼一转就是事,他看风使舵,善于钻营,迷糊住了李国青,今天给他汇报思想,明天给他点小恩小惠,表现积极。入了党,不到一年又进了支部,是村的副村长。
村长郭池,公安员夏路僧,民兵连的连长徐二造,觉得这个法子还行。
书记李国青说;‘’我负责全面,其他的支委,两个人一班再配两个民兵,24小时巡逻,发现有做饭的,没收他的粮食,再翻他家底朝天,然后带回村公所的闲房子里,反省,继续坦白家里藏的粮食‘’。
话说张老明有一房没出五伏的哥哥张老亮,和张老明有一墙之隔。
家里有老伴崔氏,一个女儿出嫁到屯庄村,相隔五里路。女儿张兰英,贪黑起早,在地里拾些,收割剩下的爆在地里的豆子,有黄豆,也有黑豆,自己舍不得吃给爹娘送过来。
这天晚上,老两口饿的肚子发慌,老头子说;’英她娘,我饿的眼前发黑,要不把咱妮给的咱那豆子炒炒,吃了也许好点‘
老伴崔氏点火给他炒豆子去了。晚上北店村很静,人们早早吹灯睡觉了,街上没有行人,整个村落笼罩在从东方刚刚升起的月光里。
夏路僧和徐二造一个班,一个是民兵连长,一个是公安员,两介武夫。过了张老明家,就是张老亮家,民兵二蛋借着朦胧的月色,对夏路僧说;’‘你看张家烟囱冒烟了‘’。
徐二造和夏路僧,还有民兵,快步到了张老亮家。
夏路僧将门推开,把老太太吓了一跳。
炕上的老亮,吓得发抖,完了,完了,我要被斗了。
公安员说’搜‘。几个人翻箱倒柜,什么也没翻出来。
老太太说;’是俺妮给我的三斤豆子,再也没有了‘
二造说;’将张老亮带走,关在村公所里,关他两天,不给他饭吃,他就交代家里还藏有粮食‘’
老太太说;’我去吧‘,
二造说;‘不行,他是一家之主‘’。
‘张老亮被关村委会的一个小黑屋子里,屋子里就一张破旧的桌子,一个椅子。他坐在椅子上,想,炒豆子没吃成,却被关在这漆黑的屋子里。这叫个什么世道,在家做个饭,违的那家法,他老人家,知道这情况吗?你可是人民的大救星,救救我吧,我一没犯法二无违纪,把我关在这小黑屋子里,我冤枉啊,比窦娥还冤枉。
徐二造和夏路僧对两个民兵说;‘’看好了张老亮,别让他跑了,别出其他的事‘’。交待完,他们就走了,回家睡觉去了。
初冬的十月,到了后半夜,起风了,小风嗖嗖地吹,窗户纸呼啦呼啦地响。
看守张老亮的两个民兵,在隔壁屋子里,觉得有点冷,二蛋对同班的民兵说;‘’他们两个人走了,咱们也是人,这么冷天看个老头子,他跑不了,咱们锁上他的门,也回家睡觉去吧‘’
张老亮想到了,冤枉的泪水不断地流,他恨这些不讲理,胡折腾的干部,他忽然害怕起来,想起因为跑娘们的赵振国,被戴上坏份子的帽子,又想起吴大蛋,以莫须有的罪名,因为当过几天伪军,戴上了个反革命的帽子。他们会拿我开刀,开会批斗我,以此吓唬人们,交出家里藏的粮食。
他肚子饿得响,眼发黑。冷风吹得窗户纸呼啦呼啦地响。他饥他冷,他悲他伤,他恨他怨,他思前,他想后,他爱他的老屋,他爱他赖以生存的土地,他更喜欢在晨雾里,摆弄那一棵棵庄稼的幼苗,他忘不了,夕阳下,肩扛锄头,走在那高粱地的小路一一一一一一一他热爱生活,他爱他生他养他的故土,然而,这饥饿,什么时候才有个头,他看不到光明的前途,寒冷冻得他发抖,饥饿的胃难受,明日的批斗,后天的戴帽一一一一一一
他登上了桌子,又放上椅子,解下裤腰带,悬梁自尽了。
第二天民兵二蛋和大锁早早来了,开了锁往屋子里走,头碰到了上了吊的张老亮身上。妈呀,二蛋喊了声,就往门外跑,大锁也跑了出来。两人定了定神,二蛋说;‘’坏事了,咱们别说回家了,就说在屋子里眯了会,就出事了‘’大锁说;‘’就这样说‘
他们两个惹了祸,也顾不得害怕,将死人,从房梁上放下来,抬到了院子里。
二蛋跑步到了公安员家里,说张老亮吊死在村委会了。夏路僧也顾不得骂二蛋,赶紧将此事报告给李国青。
村长来了,村付王福生来了,民兵连长也来了,公社的刘书记在这村蹲点催粮,也来了。
村办公室里气氛很严肃。李国青对夏路僧和徐二造,臭骂了一顿,这事你们两个负主要责任,是你们把人带回来的,四个人没看好,让人死了,你们给主家赔罪下跪去吧’‘
这四个人,站在那里低头不语,没了往日的嚣张气氛了,也蔫了。
刘福增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但愿他能意识到,他有责任,是他搞浮夸,是他催粮,才出的人命,人死了,也不知张老亮他有几个儿子,真的来村委会大闹起来,不依不饶怎么办,事情还真不好办,人命关天啊。
很快张老亮吊死在村委会的事,在村子里传开了,院子里,来了四五个看热闹的人。
崔氏老太太,找到了张老明,说;‘’你堂哥,心眼小,想不开,关上他一晚上,吓唬吓唬,第二天也就放了,回家就是了吗,干吗要上吊,‘你看怎么办’’
老明也没法子,就找他的两个女婿去了。
杜小远和赵辉还有婉芬小雅,找到村委会来了。
看到老亮的死尸还躺在地上,在村委会前暴尸。
小远对赵辉说,‘回家拿岭席来盖上。’
小远进了村办公室。国青正训斥,二造和路僧,‘你们俩也是,把人带回村委会,看着点老亮,你们全走了,这大冷的天,一晚上没个被子,他受得了吗,现在人死了,人命关天,我看怎么办吧。’二造和路僧低个头坐在国青的对面,没了往日飞扬跋扈趾高气扬的派头了,蔫了。
刘增福坐在一旁,紧锁眉头,觉得事情难处理。
杜小远赵辉和小雅婉君进了屋,国青觉得事情不妙,这两个人不好惹,这张老亮和他们沾点亲,是他岳父的纵堂兄哥哥。
国青说;‘来了,小远同志,都是我的错,没有把好关,我心理也不好受啊‘’。
小远说;’事情已经出了。先埋了人吧,死人为大,让他入土为安好吗,事情,你们村委会的责任,死在你们村委会,你们应负责埋人,我和赵辉协助,你看怎么样‘’
‘听到外面有女人的哭声和骂声,知道是他们的女儿兰英来了,进了屋子就摔东西,砸板凳。’小远拦住她,小雅也劝她,‘’姐别这样,有理慢慢说吗‘’。
二造和路僧,自己掏钱,到县城里买了口棺材,从八队宋福来那里,找了车借用下队里的牛,又找了几个乡亲帮助埋人,才说要赶车往地里走,兰英来了,截住了灵车说;‘‘我爹死在村委会,是谁把他绑来的,就把我爹的尸首停在他家里,他披麻戴孝送到坟上。我这要求不高吧,人已经死了,我爹死得冤枉,不明不白,让公安局的人来,验过了尸,出具了证明,是谁的主意把他弄到这来的,为什么弄到这里来,目的是什么,要写清楚,签字画押,我这要求不过分吧,我拿了验尸报告和村长书记的签字。咱再说埋人’‘
刘福增感到麻烦事来了,死了人就不好处理了,我看事不秒,我还是躲开,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说道’‘我得回公社有个会再等我’’。
说完拍拍屁股走了,剩下的烂摊子事,他不管了。李国青一看刘福增溜了,心里没了主心骨,心想这事还得求助杜小远了,他是唯一能解决问题的人说道;‘’小远同志,是我们错了,你看,你还得帮忙处理这事‘’。
小远听了兰英的一席话,想不到张家的姐妹这么有韬略,说得句句在理,我得支持她说道;‘‘刚才兰英姐说得话有道理,这人不能稀里糊涂地埋了,必须公安局来验尸,非正常死亡,都要验尸的,这点必须执行,不验尸就埋人,谁的主意后果由他负责。其二,家属要求将死尸停在路僧或二造家理,我看这没道理,这事我去说服她,其三,支委会上你是怎么决定的搜粮,二造路僧和民兵怎么把老亮弄到村委会来的,为什么,你们为什么离开不再看守死者,该谁写谁写,把这些事,都办清了,我去说服死者的家属,将人埋了,事情就完了’’。
国青找到二造路僧和民兵说;‘‘你们每人写一份,为什么将老亮弄到村委会,为什么没有看守他,而导致死亡’‘
国青又找到,其他支委,写出搜粮的经过和自己的责任。
公安局的人来了,验过尸后,写下了非正常死亡的时间地点死因,还照了像。
小远接过了公安的死亡报告。国青将他在支委上说的和决定写成了书面材料。其他支委也写了搜粮的决定态度。二造路僧民兵也写了事情的全过程。
所有这些材料都集中在小远手里。小远和婉雅做兰英的工作,她同意小远的想法和做法,同意埋人了。
第二天,杜小远,赵辉,小雅,拿了张老死亡的所有材料,找到地委组织部,反映北店村委会的问题。
说来也巧,接待他们是土改工作队的陈队长。陈部长说;’’这不是‘北店村的好苗子,杜小远杜大壮的儿子杜小远同志吗。如果我没猜错,这位是赵全胜的儿子,赵辉吧,指着小雅说;’这位姑娘是谁呀‘
小雅嘴快;‘‘我是杜小远的媳妇’’。
‘’ 来坐下,先喝茶,中午我管饭,一人两个馒头,一碗炒白菜,多了我可没有’赵部长说。
自从分了县,我就调到地委组织部,你爹大壮可好吗,你爹全省在健康吗,他们下江南,是我经过组织部考察后派去的,我们都是老朋友了‘’。
吃过午饭他们就要回去,赵部长说;‘我不能听你们一面之词 ,材料我留下,我会派工作组调查的’’。
小远他们回来的第七天,野南县和野北县又分开了,野北县了,调到野县工作的人,大部分又回本县工作了。新的县委书记是陈鹏。
到了六月份,关于野北公社北店村干部处理的结论下来了,刘福增涉嫌强奸案,开除党籍公职,交司法机关处理。关于张老亮一案,事关人命,徐二造,夏路僧负主要责任,开除党籍。李国青,郭池有领导责任,撤消党内职务,李国青留党产看一年,郭池有贪污嫌疑,开除党籍。
另一个令是;’任命杜小远同志为北店村支部书记,赵辉同志为北店村副书记,暂时代理村长。张婉雅同志为北店村党支部组织委员。此令,野北县组织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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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浮夸风虚报产量,北店村还差五千斤粮食,才能完成亩产千斤粮的数字。
公社总是催国青和郭池上交所欠的粮食数,刘福增书记亲自坐镇北店村交粮。李国青还真是发了愁,到 哪里去搞这五千斤粮食,知有今日何必当初,报那么高的亩产数,如果不报那么多,我这村干部就要下台,怎么办,还是开个支委会想办法吧。好歹这支部委员,都是一手人,新增的支委,都是我一手提拔的,他们都听话。
支委会上,李国青说;‘‘现在咱们村还差五千斤粮食,才能完成今年预报的粮食产量数,刘书记亲自蹲在咱们村,催粮食数,各生产队食堂的粮食不能再少了,我看这五千斤粮食从哪里出来,大家想想办法,就当我求你们了’‘。
郭池说;’’这粮食可是宝中宝,一天不吃就受不了,我是黔驴技穷了,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别的支委有什么法子,拿出来试试看。
新增的支委王福生说;’现在全体社员都吃食堂,那家私藏粮食,饿了就要偷偷地做饭吃,要做饭,他家的窑洞就会冒烟,查去吧,一查一个准,他家准有粮食,多少就难料了‘’‘
李国青说;’你小子行啊,这个法子好,能搜多少是多少,反正咱也尽力了,大不了,我这书记下台,让比我强的人上来吧‘’。
王福生个子不高,二十多岁,两个眼一转就是事,他看风使舵,善于钻营,迷糊住了李国青,今天给他汇报思想,明天给他点小恩小惠,表现积极。入了党,不到一年又进了支部,是村的副村长。
村长郭池,公安员夏路僧,民兵连的连长徐二造,觉得这个法子还行。
书记李国青说;‘’我负责全面,其他的支委,两个人一班再配两个民兵,24小时巡逻,发现有做饭的,没收他的粮食,再翻他家底朝天,然后带回村公所的闲房子里,反省,继续坦白家里藏的粮食‘’。
话说张老明有一房没出五伏的哥哥张老亮,和张老明有一墙之隔。
家里有老伴崔氏,一个女儿出嫁到屯庄村,相隔五里路。女儿张兰英,贪黑起早,在地里拾些,收割剩下的爆在地里的豆子,有黄豆,也有黑豆,自己舍不得吃给爹娘送过来。
这天晚上,老两口饿的肚子发慌,老头子说;’英她娘,我饿的眼前发黑,要不把咱妮给的咱那豆子炒炒,吃了也许好点‘
老伴崔氏点火给他炒豆子去了。晚上北店村很静,人们早早吹灯睡觉了,街上没有行人,整个村落笼罩在从东方刚刚升起的月光里。
夏路僧和徐二造一个班,一个是民兵连长,一个是公安员,两介武夫。过了张老明家,就是张老亮家,民兵二蛋借着朦胧的月色,对夏路僧说;’‘你看张家烟囱冒烟了‘’。
徐二造和夏路僧,还有民兵,快步到了张老亮家。
夏路僧将门推开,把老太太吓了一跳。
炕上的老亮,吓得发抖,完了,完了,我要被斗了。
公安员说’搜‘。几个人翻箱倒柜,什么也没翻出来。
老太太说;’是俺妮给我的三斤豆子,再也没有了‘
二造说;’将张老亮带走,关在村公所里,关他两天,不给他饭吃,他就交代家里还藏有粮食‘’
老太太说;’我去吧‘,
二造说;‘不行,他是一家之主‘’。
‘张老亮被关村委会的一个小黑屋子里,屋子里就一张破旧的桌子,一个椅子。他坐在椅子上,想,炒豆子没吃成,却被关在这漆黑的屋子里。这叫个什么世道,在家做个饭,违的那家法,他老人家,知道这情况吗?你可是人民的大救星,救救我吧,我一没犯法二无违纪,把我关在这小黑屋子里,我冤枉啊,比窦娥还冤枉。
徐二造和夏路僧对两个民兵说;‘’看好了张老亮,别让他跑了,别出其他的事‘’。交待完,他们就走了,回家睡觉去了。
初冬的十月,到了后半夜,起风了,小风嗖嗖地吹,窗户纸呼啦呼啦地响。
看守张老亮的两个民兵,在隔壁屋子里,觉得有点冷,二蛋对同班的民兵说;‘’他们两个人走了,咱们也是人,这么冷天看个老头子,他跑不了,咱们锁上他的门,也回家睡觉去吧‘’
张老亮想到了,冤枉的泪水不断地流,他恨这些不讲理,胡折腾的干部,他忽然害怕起来,想起因为跑娘们的赵振国,被戴上坏份子的帽子,又想起吴大蛋,以莫须有的罪名,因为当过几天伪军,戴上了个反革命的帽子。他们会拿我开刀,开会批斗我,以此吓唬人们,交出家里藏的粮食。
他肚子饿得响,眼发黑。冷风吹得窗户纸呼啦呼啦地响。他饥他冷,他悲他伤,他恨他怨,他思前,他想后,他爱他的老屋,他爱他赖以生存的土地,他更喜欢在晨雾里,摆弄那一棵棵庄稼的幼苗,他忘不了,夕阳下,肩扛锄头,走在那高粱地的小路一一一一一一一他热爱生活,他爱他生他养他的故土,然而,这饥饿,什么时候才有个头,他看不到光明的前途,寒冷冻得他发抖,饥饿的胃难受,明日的批斗,后天的戴帽一一一一一一
他登上了桌子,又放上椅子,解下裤腰带,悬梁自尽了。
第二天民兵二蛋和大锁早早来了,开了锁往屋子里走,头碰到了上了吊的张老亮身上。妈呀,二蛋喊了声,就往门外跑,大锁也跑了出来。两人定了定神,二蛋说;‘’坏事了,咱们别说回家了,就说在屋子里眯了会,就出事了‘’大锁说;‘’就这样说‘
他们两个惹了祸,也顾不得害怕,将死人,从房梁上放下来,抬到了院子里。
二蛋跑步到了公安员家里,说张老亮吊死在村委会了。夏路僧也顾不得骂二蛋,赶紧将此事报告给李国青。
村长来了,村付王福生来了,民兵连长也来了,公社的刘书记在这村蹲点催粮,也来了。
村办公室里气氛很严肃。李国青对夏路僧和徐二造,臭骂了一顿,这事你们两个负主要责任,是你们把人带回来的,四个人没看好,让人死了,你们给主家赔罪下跪去吧’‘
这四个人,站在那里低头不语,没了往日的嚣张气氛了,也蔫了。
刘福增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但愿他能意识到,他有责任,是他搞浮夸,是他催粮,才出的人命,人死了,也不知张老亮他有几个儿子,真的来村委会大闹起来,不依不饶怎么办,事情还真不好办,人命关天啊。
很快张老亮吊死在村委会的事,在村子里传开了,院子里,来了四五个看热闹的人。
崔氏老太太,找到了张老明,说;‘’你堂哥,心眼小,想不开,关上他一晚上,吓唬吓唬,第二天也就放了,回家就是了吗,干吗要上吊,‘你看怎么办’’
老明也没法子,就找他的两个女婿去了。
杜小远和赵辉还有婉芬小雅,找到村委会来了。
看到老亮的死尸还躺在地上,在村委会前暴尸。
小远对赵辉说,‘回家拿岭席来盖上。’
小远进了村办公室。国青正训斥,二造和路僧,‘你们俩也是,把人带回村委会,看着点老亮,你们全走了,这大冷的天,一晚上没个被子,他受得了吗,现在人死了,人命关天,我看怎么办吧。’二造和路僧低个头坐在国青的对面,没了往日飞扬跋扈趾高气扬的派头了,蔫了。
刘增福坐在一旁,紧锁眉头,觉得事情难处理。
杜小远赵辉和小雅婉君进了屋,国青觉得事情不妙,这两个人不好惹,这张老亮和他们沾点亲,是他岳父的纵堂兄哥哥。
国青说;‘来了,小远同志,都是我的错,没有把好关,我心理也不好受啊‘’。
小远说;’事情已经出了。先埋了人吧,死人为大,让他入土为安好吗,事情,你们村委会的责任,死在你们村委会,你们应负责埋人,我和赵辉协助,你看怎么样‘’
‘听到外面有女人的哭声和骂声,知道是他们的女儿兰英来了,进了屋子就摔东西,砸板凳。’小远拦住她,小雅也劝她,‘’姐别这样,有理慢慢说吗‘’。
二造和路僧,自己掏钱,到县城里买了口棺材,从八队宋福来那里,找了车借用下队里的牛,又找了几个乡亲帮助埋人,才说要赶车往地里走,兰英来了,截住了灵车说;‘‘我爹死在村委会,是谁把他绑来的,就把我爹的尸首停在他家里,他披麻戴孝送到坟上。我这要求不高吧,人已经死了,我爹死得冤枉,不明不白,让公安局的人来,验过了尸,出具了证明,是谁的主意把他弄到这来的,为什么弄到这里来,目的是什么,要写清楚,签字画押,我这要求不过分吧,我拿了验尸报告和村长书记的签字。咱再说埋人’‘
刘福增感到麻烦事来了,死了人就不好处理了,我看事不秒,我还是躲开,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说道’‘我得回公社有个会再等我’’。
说完拍拍屁股走了,剩下的烂摊子事,他不管了。李国青一看刘福增溜了,心里没了主心骨,心想这事还得求助杜小远了,他是唯一能解决问题的人说道;‘’小远同志,是我们错了,你看,你还得帮忙处理这事‘’。
小远听了兰英的一席话,想不到张家的姐妹这么有韬略,说得句句在理,我得支持她说道;‘‘刚才兰英姐说得话有道理,这人不能稀里糊涂地埋了,必须公安局来验尸,非正常死亡,都要验尸的,这点必须执行,不验尸就埋人,谁的主意后果由他负责。其二,家属要求将死尸停在路僧或二造家理,我看这没道理,这事我去说服她,其三,支委会上你是怎么决定的搜粮,二造路僧和民兵怎么把老亮弄到村委会来的,为什么,你们为什么离开不再看守死者,该谁写谁写,把这些事,都办清了,我去说服死者的家属,将人埋了,事情就完了’’。
国青找到二造路僧和民兵说;‘‘你们每人写一份,为什么将老亮弄到村委会,为什么没有看守他,而导致死亡’‘
国青又找到,其他支委,写出搜粮的经过和自己的责任。
公安局的人来了,验过尸后,写下了非正常死亡的时间地点死因,还照了像。
小远接过了公安的死亡报告。国青将他在支委上说的和决定写成了书面材料。其他支委也写了搜粮的决定态度。二造路僧民兵也写了事情的全过程。
所有这些材料都集中在小远手里。小远和婉雅做兰英的工作,她同意小远的想法和做法,同意埋人了。
第二天,杜小远,赵辉,小雅,拿了张老死亡的所有材料,找到地委组织部,反映北店村委会的问题。
说来也巧,接待他们是土改工作队的陈队长。陈部长说;’’这不是‘北店村的好苗子,杜小远杜大壮的儿子杜小远同志吗。如果我没猜错,这位是赵全胜的儿子,赵辉吧,指着小雅说;’这位姑娘是谁呀‘
小雅嘴快;‘‘我是杜小远的媳妇’’。
‘’ 来坐下,先喝茶,中午我管饭,一人两个馒头,一碗炒白菜,多了我可没有’赵部长说。
自从分了县,我就调到地委组织部,你爹大壮可好吗,你爹全省在健康吗,他们下江南,是我经过组织部考察后派去的,我们都是老朋友了‘’。
吃过午饭他们就要回去,赵部长说;‘我不能听你们一面之词 ,材料我留下,我会派工作组调查的’’。
小远他们回来的第七天,野南县和野北县又分开了,野北县了,调到野县工作的人,大部分又回本县工作了。新的县委书记是陈鹏。
到了六月份,关于野北公社北店村干部处理的结论下来了,刘福增涉嫌强奸案,开除党籍公职,交司法机关处理。关于张老亮一案,事关人命,徐二造,夏路僧负主要责任,开除党籍。李国青,郭池有领导责任,撤消党内职务,李国青留党产看一年,郭池有贪污嫌疑,开除党籍。
另一个令是;’任命杜小远同志为北店村支部书记,赵辉同志为北店村副书记,暂时代理村长。张婉雅同志为北店村党支部组织委员。此令,野北县组织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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