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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56章 歹意

  罗宗一一答应。

  郑夫人便道:“赶紧回去吃饭吧,身子要紧。”

  罗总还没走,程悦和吕氏就来了。

  吕氏高高举着自己缠的猪蹄一样的右手,故意在罗宗面前晃了晃。

  罗宗目光一紧,忙问:“姨娘的手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吕氏阴阳怪气地道,“还不是妾没长眼,硌了咱们小姐身边那大丫鬟杜若姑娘金尊玉贵的脚?”

  罗宗皱了皱眉,他很不喜欢吕氏这样的态度。以前他印象中的吕氏,聪慧c温婉c恭顺c与世无争,美好的如同一簇兰花,可是自从她变胖之后,就整个变了个人似的,不光行事刁钻古怪,而且说话也尖酸刻薄。

  再想到她和吕纶勾结所做的那些事,便觉得胸口堵了点什么似的,闷闷的透不过气来。

  他垂头说道:“既然受了伤,就好好养着。我先走了。”

  吕氏气了个倒仰,她本以为自己这么一说,至少罗宗也会给自己打抱不平一下,谁知道连个便屁也没放就这么走了!难道他就这么惧怕罗宁?

  程悦低声说道:“你虽是他的生母,但他毕竟是府里的大少爷,你跟他说话总要客气些,何况,你也别忘了,你还有把柄在他手里捏着呢。”

  吕氏登时霜打的茄子——蔫了,是啊,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要挽回儿子的心,而不是和他置气!怎么自己人胖了,脑子还笨了?

  程悦已经快步上前去给郑夫人行礼了,含笑说道:“义母昨晚睡得可好?”

  郑夫人点头:“很好。”让人搬了椅子过来给程悦坐,问她:“你的身子近来可好些了?上次去大相国寺没想到会遇上那样的事,想想都让人后怕,幸亏你和阿宁都平安回来了。我看,以后你若是再给父母私祭就在府里好了,咱们也没有那么多忌讳。

  “毕竟你的安危最重要了,若是你父母泉下有知,知道你为了表孝心反而把自己搭上了,他们又怎么能放心得下?”

  程悦红了眼圈,低头应道:“是。义母教诲阿悦铭记在心。”

  郑夫人就拍了拍她的手,“你的身子这么弱,是该好好补一补”

  吕氏也磨磨蹭蹭上前给郑夫人行礼,郑夫人闻不得她身上那股怪味道,便道:“你身上也有伤,这里不用你服侍,回去歇着吧。”

  这还是发现吕氏真面目之后,郑夫人第一次和颜悦色跟她说话,吕氏忍不住努力睁大眼睛,看看郑夫人是不是吃错药了。

  却见郑夫人虽然脸上有明显的孕斑,整个人看起来却是容光焕发的,也没有胖多少,肚子圆滚滚的

  她目光一顿,这一胎,怎么看起来像是个男孩子?这怎么行!若是郑氏生了儿子,自己的儿子可怎么办?将来如何继承晋安侯府?

  不行不行,必须要把这个孽障打下来才行!

  她目光灼灼,脸上露出几分狠意。

  罗宁皱了皱眉,轻咳一声,道:“姨娘看什么呢?”

  吕氏回过神来,忙笑道:“妾是看着夫人的肚子圆滚滚的,似乎应该是个男胎呢!不知道夫人有没有去拜过送子娘娘?”

  不等郑夫人说话,罗宁抢先说道:“别说母亲从来都不信那些,就说母亲现在已经有孕将近五个多月,再去拜送子娘娘,不是有些迟了?”

  程悦也跟着笑道:“可不是么!不过,义母您有没有准备好小婴儿该用的东西呢?我听王嬷嬷说,小孩子的衣服被子都要用最柔软的布料,最好的棉花”

  郑夫人摸着自己的肚子,说道:“都已经在准备了。应该是在腊月里生产,所以衣服什么的不必多准备,毕竟小婴儿长得快,准备太多了反而浪费,只要有三四套能够还得过来就可以了,倒是襁褓c被褥什么的需要多准备些。”

  程悦适当地露出几分羞赧,道:“我闲着也没什么事,不知道义母嫌不嫌弃我手脚粗笨?我也想帮着义母做一点针线活儿呢”

  罗宁警惕之心顿起,忙道:“怎么能让悦姐姐做这样的事呢?咱们闺中女孩子做针线也不过是为了消遣,咱们这样的人家,穿用的东西自然都有底下人准备妥当了。

  “小弟弟的这些东西,早就都准备妥当了,襁褓有六个,被褥有十套,还有什么尿片c尿垫什么的也都装了满满两箱子,足够用了,再做可就真的是浪费了。”

  “原来是这样啊,”程悦也并没有失望之色,而是笑着说道,“阿宁做事果真周到细致。”

  “我哪里懂得这些!”罗宁伸手一指郑嬷嬷,“这都是郑嬷嬷帮着我筹划的!”

  程悦含笑在郑嬷嬷脸上看了一眼,道:“原来如此。”

  罗宁给郑嬷嬷使了个眼色,郑嬷嬷扯了扯衣角,道:“老奴服侍了夫人一辈子,说句僭越的话,夫人比老奴的亲人还要亲呢!”

  程悦的目光忽然落在了郑嬷嬷衣角上的绣花上,这个地方出现绣花还和衣服本来的颜色十分贴近,有些可疑。再一细看,原来那绣花是为了遮掩衣服上的破洞。而这件衣服的磨损比较严重,一看就是两三年前的旧衣了。

  身为侯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嬷嬷,竟然都舍不得丢弃一件穿破了的旧衣服,可见生活有多么拮据了。

  她目光一顿便即离开,放佛并未留心。

  郑夫人一抬眼,看到吕氏还在那里杵着,就有些不高兴了,“你怎么还没走?是打算和我们一起用饭么?”

  吕氏忙道:“妾不敢,妾告退”艰难地行了个福礼,起身回明月楼去了。

  郑夫人嘀咕道:“这个吕氏,胖了之后,先前的聪明伶俐一点也不见了!”

  罗宁一笑置之,吩咐人去调摆桌案,上菜上饭。

  青荇一一例行检查之后,才让人把饭菜摆好,扶着郑夫人落座。

  郑夫人坐了主位,罗宁让着程悦坐了右手第一,自己在她对面坐下,三个人默默无言开始吃饭。

  一边吃饭,罗宁一边不动声色打量程悦。

  程悦进餐斯文秀雅,细嚼慢咽,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她身上穿着简简单单的石青色衣裙,头上除了绾发的簪子,就是两朵青色珠花,看起来清爽简单而素雅,恰合她守孝女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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