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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5章 chapter65

  金在雅在权志龙和柳小暖走了后,一个人在茶室又坐了很久才回去。在回去之前,她又重新泡了一次茶,整套动作下来如行云流水般,不带一丝拖沓,说不出的优雅。她盯着面前的茶,恍神了。她现在要怎么办,谁能来告诉她,接下来她要怎么做?这一切,她过往的经历和她所接受的教育并没有告诉她怎么做才好,怎么做才是对的。

  权志龙的那番话,明着是跟她保证这一切都不会改变,其实也暗含劝诫。这个男人今天的表现,真的让她觉得耳目一新。他是以什么身份替柳小暖说出那些话呢?而且,柳小暖也默认了他的做法。会是情侣吗?看着又不像,但是他和柳小暖的关系不错,这是唯一能肯定的。

  她给自己倒了杯茶,端起缓缓喝了一口,只一口她又放下。这一次泡的不如上次,是失了那心情吧,她盯着那一杯茶出神。在家时,爸爸最喜欢喝她泡的茶,她在家经常给爸爸泡茶。爸爸有一次很自满的说道,我金家的女儿是很优秀的,绝对当得起那一声的赞美。在嫁给尚成后,知道他喜欢喝茶后,她更是高兴自己有这么一项技能。可是她没高兴太久就黯然,就算她会的再多,泡的茶再香也没用。尚成,不会坐下来细细的品尝她泡的茶。

  朴家有一个很大的茶室,她经常去茶室,一呆就是好长一段时间,她反复的泡茶,泡完又倒掉,倒掉又泡,只留最后一道,细细品尝。有时她什么不做,就是对着墙壁上挂着的那个大大的禅字发呆。

  有个道理她一直忘了,如果想要了解一个人也要对方肯给你这个机会。反之,你要在对方面前呈现最美好的一面也要对方有这个心情。否则,做再多也是枉然。

  舌尖仿佛还留着那一丝的涩味,就如她现在的心情,晦暗不明。

  快五点了她才回去。刚到家,金在雅就被告知,她公公有事找她,让她去书房一趟。敛起所有的心神,她不敢大意的上了二楼。书房是重地,如果没什么大事,公公一般不会让别人进他的书房。那么,他找她是因为什么事?在敲门前,她还注意了下自己的穿着跟仪态,确定没有一丝失礼的地方才伸手敲门。

  “进来。”

  得到允许后,她才敢推门进去,她的公公正坐在宽大的椅子上,一脸的严肃。她对他一向都很畏惧的,声音恭敬的喊人,“爸爸。”

  朴正尚看着这个儿媳妇,双手叠交放在桌上,语气平平听不出情绪的问道,“知道我叫你来的原因吗?”

  金在雅微微摇了摇头,声音也小了下来,“不知道。”

  “恩,不知道。”朴正尚顺着她的话重复了一次,然后就没下文了。书房一下子陷入沉默,空气中泛着的冷清让金在雅有逃离的冲动,她视线低垂着不敢动。如果不是所处的环境告知她这个房间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她几乎以为周围只有她一个。

  这样过了十几分钟,朴正尚才又开口,“在雅,别再做一些不符合身份的事了。”

  “爸爸?”因为惊讶,金在雅声音都提高了。

  “恩,不要再做一些不符合身份的事了。你只要记住,你是尚成的妻子,这点永远不会变,谁都取代不了的。”

  这句话是给她保证也是在警告她。金在雅知道,在这个家,公公才是那个说了算的人,他说不会变就是不会变,有他的保证固然会让她心安一点,更深层次的是让她感到恐惧。她才出去一下午,公公就知道了,那么她是去见谁,又跟对方说了什么估计公公都知道了。这让她觉得害怕,莫名的胆寒。

  屏住呼吸,她小心翼翼的回答,“内,我知道了。”

  “恩。这事到此为止。”

  “是。”

  朴正尚看了她一眼,“在雅,你记住一点。永远不要把已经出局的人当做对手。”

  “是,谢谢爸爸的教诲。”

  “恩,出去吧。”

  “是。”

  金在雅出了书房才发现她衣服微湿,刚下楼左拐在回自己房间的路上又碰到大嫂尹熙英,“大嫂。”她礼貌的打招呼。

  “哦,在雅啊。外出刚回来?”

  “内。”

  “是中暑了吗?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没,可能天气热的原因吧。”

  尹熙英也不戳破她的谎言,只是抬头看了看二楼方向一眼,语带漠然的说了一句,“在雅啊,有些事睁只眼闭之眼就过了。”

  金在雅神色一僵,“恩。”

  “好好过日子吧。我先去棋室了。”尹熙英眼里闪过怜悯,尚成的心不在在雅身上,她老公的心又何尝在她身上呢?果然不是什么好事都能占全的。不过凑合着过日子罢了。

  金在雅侧到一旁,看着尹熙英远去的身影,轻轻咬住嘴唇。好冷,明明外边是盛夏。周遭的一切让她觉得好冷,那股寒意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她看着富丽堂皇的屋子,看着屋子里的摆设,她闭着眼也,她却突然觉得好陌生,好孤单。

  事情到这里远没有完。尚成晚上到八点多才回来,跟平常一到家就洗澡不同,今天的他拿着手机就出了房间。金在雅看着他的身影,眉微微皱起。直觉尚成有事情,她在房间等了一会儿就出门,轻轻掩上门,她放轻脚步在走廊上走着,绕过茶室,果然在廊下看到尚成。他在打电话,更准确的说,他是在跟柳小暖打电话。

  明知道偷听他讲电话是不对的,可是一双脚就像被定住了似的移不动半分,金在雅安静的站在原地。对话声清晰的传来,字字戳心窝子般的疼。

  尚成,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又是怎样的存在?在这条路上,我一个人行走的很辛苦,你能不能回头看看我,拉我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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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小暖接到朴尚成电话时正收完衣服,听到手机铃声响时,她还在疑惑是谁给她打电话,看到来电人名字时,她迟疑了,那一瞬间闪过心头的是各种纷杂的情绪,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手机铃声断掉又响起,响起又断掉又响起,第三次时她才接起他的电话,没有问候也没有喊人。

  “小暖。”

  “恩。”她的语气算的上冷淡,这让电话那头的朴尚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有很多的话想跟她说,话到嘴边不知道先说什么好。

  柳小暖掩上门,顺着客厅走到玄关处,穿好鞋子出了门到庭院。月光清辉洒向大地,整个世界像被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辉,偶尔风吹过,树叶发出簌簌的声音。

  “小暖,你最近怎么样?”

  “谢谢关心,挺好的。”

  语气礼貌客套疏远,朴尚成苦笑了下,知道如果再不进入正题,接下来绝对不会超过三句话,小暖肯定会结束这次的通话的。他直接进入主题,“我都知道了。”

  “恩。”

  关于下午的事,柳小暖没有说半句,虽然他都知道。或者应该说,她现在要倾诉的对象不是他吧。朴尚成垂下眼睑,心里说不出的苦涩。从来没有想过小暖会用对待陌生人的态度对他,她的冷淡让他觉得难过。

  “小暖,小暖。”小暖啊,能不能不要用这么冷淡的语气跟我说话?

  听到朴尚成这么喊她,柳小暖抿起唇,心里高高竖起的防备也稍稍放下。尚成这连着两声喊她的名字就跟他们还在一起时一样,可是语气不像之前欢欣,话里说不出的苦楚又像是在压抑着什么,她无声的叹了口气。

  权志龙发誓他听到柳小暖讲电话是很偶然的。在房间玩了会电脑,他才想起来下午买的东西忘记给她了。直觉她会喜欢,他就买了。怀揣着东西兴致冲冲的下楼,在门外敲了敲门一直没人应,他又叫了几次,还是没人应,他推门而进。房间里哪里有她的身影?大晚上的她去哪了?

  他退出房间,顺便掩上门。客厅,厨房和饭厅都没有见到她,他打开门想去庭院看看她会不会在那里。结果,人还没走出去就听到她的声音。讲电话的对象绝对不是他乐意见到的,他听到她语气略为无奈又像是叹息的喊了一句,“尚成。”

  要抬出的脚收回来,脚步生生的被刹住,权志龙唇抿起。柳小暖在跟朴尚成讲电话!握在门把上的手握紧,再握紧。四周很静,她的声音在夜里更显清明,对话一字不漏的进入他耳里。

  听到她这么喊他,朴尚成鼻子一酸,握着手机的手慢慢握紧,“恩,你说。”

  “好好照顾自己。”

  权志龙垂在身侧的手缩起,低垂的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她跟朴尚成说好好照顾自己,怎么那么讽刺的感觉?柳小暖,你还是放不下朴尚成,对吧?即使你已经跟他分这么久了,你心里还是有他的,是不是?

  柳小暖这话一出接着是久久的沉默,室内,室外。电话这头的她,电话那头的他,站在门边的他,围绕着三人之间的感觉说不出的怪异。

  权志龙没再听下去,转身就走。不想再听她对着前男友,谆谆嘱咐对方要如何如何。切,朴尚成又不是小孩子,那些事他会不知道吗?柳小暖你操哪门子的心?

  朴尚成知道柳小暖肯定还有话要跟他说,在一起这么久他还是了解她的,小暖的话让他有一种别离的感觉,一种再也不见的感觉。果然,沉默了很久,他听到小暖说,“尚成,谢谢,还有再见。”

  听到她这句话,朴尚成眼里一下子浮上泪。再见是再也不见了,以后都不要再联系了。小暖,你这是要跟过去做一个告别吗?小暖啊,我知道你狠绝起来也是很不留情面的,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柳小暖屏住呼吸没说话,这样对大家都好吧。过了许久,她才听到尚成说,“好。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恩,我会的。再见。”说完就挂了电话。

  朴尚成看着已经显示通话结束的页面,挺直了背脊站着,他怎么也没想到分别后给她再打的电话是这样的结局。一颗心被搓揉般的疼,他捂住眼笑出来,疼到极致就不疼了吧。

  柳小暖握着手机站在庭院里,没有马上回房间。她抬头看天空,月亮如银盘一样高悬空中,她呆呆的看了很久。心情莫名,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去形容,她蹲下抱住自己,将头埋在膝盖上。到此为止,到此为止吧,这一切也该画下个句号了。她拿出手机,看着他给她发的短信,那些短信背后代表的故事,她到现在还记得,可是现在要删掉了。手指不断的摁着删除键,她慢慢的将短信一条一条的删掉,直到再无痕迹。删完最后一条,心里的某一处好像空了,她没有马上进屋,而是在原地呆着。

  权志龙坐在沙发上,客厅幽暗衬得周围的一举一动更显清明。他一直盯着玄关处看,眼神晦暗不明。右手插在口袋里,手上还抓着装礼物的小盒子,由于用力的缘故掌心被硌得慌,这个礼物他本来想送她的,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她在庭院里呆了多久,权志龙就在客厅内等了多久。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柳小暖才转身回室内。奇怪,客厅的灯怎么关了?要伸手开灯时,被一道声音阻止了,“别开灯。”

  “权志龙?”

  “恩。”声音略显冷淡的应了一声,“别开灯。”

  柳小暖的手停顿了下来,“怎么了?”

  权志龙没回答她的问题,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准确的捕捉到她所在的位置,“柳小暖。”

  “恩。”

  权志龙左手支着下巴靠在沙发的扶手上,右手插在口袋里,整个人懒懒的靠在沙发上,坐姿随意轻松就好像在休息一样,如果他的眼神没有那么凌厉这一切会更有说服力一点。

  “柳小暖,你为什么怕黑?”

  “我没有怕黑。”

  “好吧,换个说法。你为什么讨厌黑暗?”

  “你难道喜欢黑暗?”

  “不喜欢。”黑暗给他的感觉就跟泥潭一样,让人厌烦。

  眼见柳小暖又想开灯,权志龙又阻止了她,“不过晚上我不想开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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