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9章 chapter89她知道别人抢不走他
海然没有再回到包间，而是径直离开了这里。
她打开了窗帘，看见云朵堆积，挡住了月亮。靠在玻璃上，她靠得更近了一点儿，整张脸都快贴到上面去了。冰冷的空气窜进来，将它放在手心上，今晚的月色一点也不好，总像是阴沉沉的。
墙上的时钟指向了十一点，小区楼下的小卖部和杂货店早早关了门回家过中秋节。窄窄的街道上偶尔会有一辆疾驰而过的汽车，虽然没有下雨，却依然带起‘淅沥’的声响。
她看到顾熠笙从车上下来了，等他抬起头来望向阳台时，她却早已温柔相望了。
他们之间隔得太远，他看不见她脸上的笑，只知道她也看着他的。
“阿笙”她拨通了他的电话。
“怎么了？”他走近了一些，这个时候他一抬眼就能看到她。
她趴在阳台上，毛衣外面又套了一件宽松的卫衣，“不用上来了，你就站在那儿，我能看到你”
“海然，你不生气吗？”他仔细看到她还在朝自己笑，心里泛酸。
她摇头，“一点也不。”
“那你难过吗？”他继续问。
“难过啊”她丝毫不含糊的回答，“但看到你就好多了。”
这个时候，他其实是害怕看到她的笑容。她每笑一次，他的心就跟着抽痛一次，他知道她嘴上说着不在乎，心里却比什么都在乎。她看似风平浪静，也许是排山倒海的疼痛正在席卷而来。
“今晚的事我很抱歉也许，我该提前告诉邀请人是段亦清，或者我该推掉饭局陪你在家的。我觉得你不会误会”
她咬住下唇拼命地点头，“我不会，不会，我当然不会”
她一点也没有责怪的意思，就算是朋友也没什么的。她突然发现自己比想象中更大度，也比想象中更爱他，她会毫无保留的相信他。
而他，知道她快要被自己惹哭了，于是他便缄口沉默。
她望着他，望了又望，她最爱的就是他，这是可以肯定的，就像他们一定会面对死亡一样肯定。但无论怎么样，她只要看上他一眼，万般柔情便涌上心头。
没有月色，只是零零散散的星光垂坠下来。
她转过来背对着他抹了一把眼泪，他在电话里听到了她细碎的泣声，细小到快要被自己的呼吸声掩盖。
“你回去吧，我累了。”她没有再回头看他就挂断了手机。
他笑她还是这么倔强，就算面对自己，她也不肯低下头来抱怨一句生活，说一句痛苦。她有时候固执得让他都感觉到疼了，可她却依旧能撑起笑颜。
街道上一个人也没有，顾熠笙坐在车里，静得像坟墓一样。
阳台上的灯光早就熄灭了，但他还是停在这儿没有离开。他似乎能感受到她彻骨的疼痛，而这样的痛此刻正侵袭着他的心。
紧紧揪住眉头，整个人靠进座椅里面，他的面色在昏暗灯光下看不真切，只剩一片青白。他冷汗涔涔，有些艰难的打开眼皮，伸出手在车箱里胡乱的摸索着什么，最终，手里握了一个药瓶。
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倒了两颗白色药片咽了下去。
海然躺在被子里，没有入睡。
她的脑袋枕在手臂上，鼻子一酸，眼里的热流就又开始涌动。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般难过，尤其听了他说的话之后。她信任他，全心全意的相信他，更不会误会他。
她和他在一起，一点也不累c不费神，不用刻意的纠结更不用反复的琢磨。就是安心c踏实，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理所当然。
他们在生活中的点滴养成了习惯，当然在一起也变成了一种习惯。
没有担心c没有害怕c更没有猜忌，因为她知道别人抢不走他。
他似乎小憩了一刻，脸色也稍微缓和了些。
转过头再望了一眼楼层上，黑乎乎的一片隐约能看到光线照在玻璃上。他发动了车子，冷空气从四面八方窜进来，路灯下的树影一晃而过，他的神情是让人看不出喜怒哀乐的样子。
所有的心事都被他深藏进心里，就算最爱的她也不曾察觉过。
因为他不想看到她颦着眉c流着泪的模样，一想到她要多少勇气才撑到今时今日，他就咬着牙恨自己。恨不得那些痛c那些不能想象的悲都由自己来承受。
也许，世上真的存在另一种爱情。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疼痛，拥她入怀就好像踩在布满荆棘的道路上。而你，义无反顾的踏上了这条路，无论悲伤喜乐，你总算学会了笑着流泪。
回学校上了几天班后，海然才听说段亦清病了，很严重的感冒。
她听林淮漾说的，在学校院系会议上也没有看到段亦清的影子，后来校领导才另安排了人暂时接手段亦清的工作。
天气越发冷了，这几日的天气也是阴雨绵绵的，总是觉得压抑。
午后，海然独自一人正准备回办公室，路过艺体楼时却碰到迎面走来的卫莱老师。卫老师穿了一件及踝的藏蓝色长大衣，一头黑发还是如往常那样，在脑后挽成一个髻。她的身材高挑，声音柔婉，笑容和煦，是颇具古典气息的女人。
“海然，吃过午饭了？”卫莱老师笑起来像极了一个人，海然在脑子里搜寻了这么几年也没想起来到底像谁。
“是啊，您这是去哪儿呢？”她扯动了一下脸部，露出难看的笑容。
卫莱淡笑，拍了拍她的肩头，“你今天下午有几节课？”
她呆呆的摇头。
“那正好，一会儿在琴房见，我现在得过去递资料。”
海然还记得第一次去琴房，是在走廊过路时候被卫莱老师的音乐吸引驻足。随后，她又来过几次，不过也有好几次扑了空。
这个琴房在艺体楼较为僻远的角落，不常有人。
卫莱老师是这里的常客，她看到钢琴架上的寒兰，叶姿潇洒，虽未到花期时节却依然修美幽静，这样的气息独独称得起卫莱老师的气质。
她伫立在玻璃窗前远远眺去，是镜湖。
想起那一次和段亦清在湖边的一次聊天，至少那时她还认为她是个坦诚的人。自从中秋节晚餐后，她总是愁眉不展，心里隐隐的失落。
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萦绕着。
她本不想打破他们之间的平衡，甚至是和谐。她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爱吃醋c斤斤计较的人，当然她比谁都清楚段亦清和顾熠笙之间的关系。
无可置疑的朋友关系！这一点，她看得比自己的生命更透彻。
“阴雨连绵的天气，也让人觉得压抑了吧”卫莱看到在窗台旁发呆的海然，引回了她的思绪。
她转过身，笑了一下，“可不是了。”
“正是见你愁眉不展，我才约你过来谈谈呢。”卫莱上前握着她的手，拉着她坐到钢琴前面，“你帮我听听这首曲子怎么样。”
卫莱朝她笑了一下，翻开琴盖，双手缓缓搭在黑白键上跃动。
她盯着她，白希细长的手指从容的弹奏出一个个音符，眼角细腻的纹路更像是岁月的馈赠。她不禁在脑海里暗自想象眼前的女人到底有着怎样传奇的曾经。
或许是一段无法忘怀的过往，或许是一段诉尽衷肠的情事。
“你觉得怎么样？”卫莱合上琴盖，站了起来。
“旋律很美，但仔细听却好似隐藏了一种说不出口的悲哀。”
“没错。”她端详着琴架上的寒兰，“你可曾听过肖邦和乔治桑的故事？”
“法国女作家，乔治桑？”
“嗯。她比肖邦大六岁，但他们还是不顾世俗的相爱了。”卫莱垂头摆弄着寒兰，像是自言自语，“她像母亲一样细心照顾钟爱之人，带给了他无尽的创作灵感，当然他们在一起的九年是他作曲生涯最光辉的日子。”
“但，他们终归还是分开了？”
“只是她太害怕了虽然他们在一起很快乐，但她却无法忘记她长他六岁。害怕他会离开，想要把他禁锢在自己身边，可最终还是永远的失去了他。”
像是在讲诉一段自己亲历的故事，她的眼眶里甚至闪上了一层泪光。
海然怔了好一会儿，她或许明白了些什么。
女人一旦爱上便义无反顾，而刻在岁月里的痴恨怨念却是回忆里最不愿碰触的部分。不愿碰触却不肯割舍，这就是爱情最伟大的力量吧。
“这首圆舞曲是他在思念爱人吧，回忆他们的幸福日子”
“回忆终归是回忆，当一个人回忆起往昔，是最痛的。”她撑着琴架来到窗前，笑影笼在脸庞，仿佛带了一股看不透的洒脱。
卫莱抬头看着她，似乎是暗藏着的秘密被人戳破。
“小小年纪，你倒是悟得透彻。”卫莱抿唇笑道。
她环抱住双臂，半靠在窗棂旁似笑非笑，“可没有卫老师看得透啊总是看这世上的人，分分合合多了罢。”
卫莱笑逐颜开，“你这话多半有点‘少年不识愁滋味’的意思。”
“我可没有要作的新词”她只是看得多了，经历的也多了，自然愁绪也比旁人来得莫名其妙些。
“卫老师你觉得一个人认为自己被欺骗了，还会选择相信骗她的那个人吗？”
“那，如果是你呢？”卫莱反问。
她愣住了，细细想了好一会儿。
如果有一天，段亦清突然和顾熠笙在一起了，然后她才明白过来自己被欺骗了。而仅仅是这样的假想都吓得她后背渗出一身冷汗。
卫莱注视着她，脸色变得煞白，“海然，想必你已经知道答案了。”
的确，她不能忍受欺骗，一点也不能。
那么，段亦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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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的时钟指向了十一点，小区楼下的小卖部和杂货店早早关了门回家过中秋节。窄窄的街道上偶尔会有一辆疾驰而过的汽车，虽然没有下雨，却依然带起‘淅沥’的声响。
她看到顾熠笙从车上下来了，等他抬起头来望向阳台时，她却早已温柔相望了。
他们之间隔得太远，他看不见她脸上的笑，只知道她也看着他的。
“阿笙”她拨通了他的电话。
“怎么了？”他走近了一些，这个时候他一抬眼就能看到她。
她趴在阳台上，毛衣外面又套了一件宽松的卫衣，“不用上来了，你就站在那儿，我能看到你”
“海然，你不生气吗？”他仔细看到她还在朝自己笑，心里泛酸。
她摇头，“一点也不。”
“那你难过吗？”他继续问。
“难过啊”她丝毫不含糊的回答，“但看到你就好多了。”
这个时候，他其实是害怕看到她的笑容。她每笑一次，他的心就跟着抽痛一次，他知道她嘴上说着不在乎，心里却比什么都在乎。她看似风平浪静，也许是排山倒海的疼痛正在席卷而来。
“今晚的事我很抱歉也许，我该提前告诉邀请人是段亦清，或者我该推掉饭局陪你在家的。我觉得你不会误会”
她咬住下唇拼命地点头，“我不会，不会，我当然不会”
她一点也没有责怪的意思，就算是朋友也没什么的。她突然发现自己比想象中更大度，也比想象中更爱他，她会毫无保留的相信他。
而他，知道她快要被自己惹哭了，于是他便缄口沉默。
她望着他，望了又望，她最爱的就是他，这是可以肯定的，就像他们一定会面对死亡一样肯定。但无论怎么样，她只要看上他一眼，万般柔情便涌上心头。
没有月色，只是零零散散的星光垂坠下来。
她转过来背对着他抹了一把眼泪，他在电话里听到了她细碎的泣声，细小到快要被自己的呼吸声掩盖。
“你回去吧，我累了。”她没有再回头看他就挂断了手机。
他笑她还是这么倔强，就算面对自己，她也不肯低下头来抱怨一句生活，说一句痛苦。她有时候固执得让他都感觉到疼了，可她却依旧能撑起笑颜。
街道上一个人也没有，顾熠笙坐在车里，静得像坟墓一样。
阳台上的灯光早就熄灭了，但他还是停在这儿没有离开。他似乎能感受到她彻骨的疼痛，而这样的痛此刻正侵袭着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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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然躺在被子里，没有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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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然，吃过午饭了？”卫莱老师笑起来像极了一个人，海然在脑子里搜寻了这么几年也没想起来到底像谁。
“是啊，您这是去哪儿呢？”她扯动了一下脸部，露出难看的笑容。
卫莱淡笑，拍了拍她的肩头，“你今天下午有几节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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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正好，一会儿在琴房见，我现在得过去递资料。”
海然还记得第一次去琴房，是在走廊过路时候被卫莱老师的音乐吸引驻足。随后，她又来过几次，不过也有好几次扑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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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莱老师是这里的常客，她看到钢琴架上的寒兰，叶姿潇洒，虽未到花期时节却依然修美幽静，这样的气息独独称得起卫莱老师的气质。
她伫立在玻璃窗前远远眺去，是镜湖。
想起那一次和段亦清在湖边的一次聊天，至少那时她还认为她是个坦诚的人。自从中秋节晚餐后，她总是愁眉不展，心里隐隐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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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雨连绵的天气，也让人觉得压抑了吧”卫莱看到在窗台旁发呆的海然，引回了她的思绪。
她转过身，笑了一下，“可不是了。”
“正是见你愁眉不展，我才约你过来谈谈呢。”卫莱上前握着她的手，拉着她坐到钢琴前面，“你帮我听听这首曲子怎么样。”
卫莱朝她笑了一下，翻开琴盖，双手缓缓搭在黑白键上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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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一段无法忘怀的过往，或许是一段诉尽衷肠的情事。
“你觉得怎么样？”卫莱合上琴盖，站了起来。
“旋律很美，但仔细听却好似隐藏了一种说不出口的悲哀。”
“没错。”她端详着琴架上的寒兰，“你可曾听过肖邦和乔治桑的故事？”
“法国女作家，乔治桑？”
“嗯。她比肖邦大六岁，但他们还是不顾世俗的相爱了。”卫莱垂头摆弄着寒兰，像是自言自语，“她像母亲一样细心照顾钟爱之人，带给了他无尽的创作灵感，当然他们在一起的九年是他作曲生涯最光辉的日子。”
“但，他们终归还是分开了？”
“只是她太害怕了虽然他们在一起很快乐，但她却无法忘记她长他六岁。害怕他会离开，想要把他禁锢在自己身边，可最终还是永远的失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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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然怔了好一会儿，她或许明白了些什么。
女人一旦爱上便义无反顾，而刻在岁月里的痴恨怨念却是回忆里最不愿碰触的部分。不愿碰触却不肯割舍，这就是爱情最伟大的力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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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莱抬头看着她，似乎是暗藏着的秘密被人戳破。
“小小年纪，你倒是悟得透彻。”卫莱抿唇笑道。
她环抱住双臂，半靠在窗棂旁似笑非笑，“可没有卫老师看得透啊总是看这世上的人，分分合合多了罢。”
卫莱笑逐颜开，“你这话多半有点‘少年不识愁滋味’的意思。”
“我可没有要作的新词”她只是看得多了，经历的也多了，自然愁绪也比旁人来得莫名其妙些。
“卫老师你觉得一个人认为自己被欺骗了，还会选择相信骗她的那个人吗？”
“那，如果是你呢？”卫莱反问。
她愣住了，细细想了好一会儿。
如果有一天，段亦清突然和顾熠笙在一起了，然后她才明白过来自己被欺骗了。而仅仅是这样的假想都吓得她后背渗出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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