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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她正一脸赞同的点着头。

  “嗯,字字箴言。”柳逸望着台上,严肃认真地说道。

  “呃……呵呵,风同学真是很幽默啊。”校长擦着汗,笑容僵硬地说道。

  虽然,风的表情并没有半点幽默,别人也感觉不到半点幽默。

  在这种状况下打圆场,还真不是一般的考验人啊。

  “下面请木桢同学发言。”校长看向风的身边。

  赶紧转移话题、分散注意,是眼下能想到的最好方法。

  “风的话很让人吃惊吗?”木桢的眼波像流动的冰河,掠过台下的学生,也掠过台上的老师,“世家的孩子就不能说真心话吗?就要像被人供奉的雕像,永远摆着一张符合别人期望的假面具?我们是人,不是木偶。哼!”

  周围的空气更加凝固了,老师们的脸色由红变白,由白变青,最后统一变成黑黑的锅底色。

  木桢的话好像一把寒光剑,冰冷而锋利,直刺死穴。

  校长瞠目结舌,如坐针毡。他应该说话吗?应该说什么?应该怎么说?唉,他最不应该一时冲动,让这几个孩子发言啊!

  “那个……云同学。”校长的话听上去像是费了很大力气,才从牙缝儿里挤出来的。

  “呵呵,世界真是协调和平衡啊。”云笑眯眯的看着下面,忽然冒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来,“在座的十六位同学,正好是男女对半,这样很好。可是,再加上我们四个人,就变成了九个女生,十一个男生,平衡被打破了,真是让人困扰。”

  哈?学生们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一句曾经听过的话,‘一个萝卜一个坑’。原来这位云家少爷也是一个脱线的人啊,而且和蓉蓉老师同属一种类型!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啊?!学生们坚持不住了,老师们坚持不住了,就连校长,也快要坚持不住了。

  校长的目光落在了水泠的身上,嗯,还好,只剩下一个了。

  “下面请最后一位,水泠同学。”

  这是一个像天使一样完美的孩子,而且年纪还小,一定会说出乖巧可爱的话来,这样也算是为这次的典礼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吧。

  台上的校长是这样想,台上的老师是这样想,台下的十六个学生,十三个是这样想,只有三个人除外。

  水泠眨了眨那双美丽的眼睛,慢条斯理地说话了:“习惯是会传染的,毛病也会传染。这次的学生里面有一个白痴,希望大家不要被她传染到。”

  啊?有白痴?是谁呀?

  学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光中多了一份审视和挑剔,好像是在辨别,哪个人长得比较像白痴。

  臭小鬼!叶莼看着上面,第一次有了想要掐死人的冲动。

  气氛在不知不觉中变质了,典礼刚开始那种庄严神圣的感觉,随着四个世家孩子的出现和发言,变得乌烟瘴气起来。

  [一卷:第十四章 最糟糕的记忆(上)]

  这一年的开学典礼,创造了帝学园有史以来的无数个第一次。

  第一次,同时有四位来自世家的孩子出席;第一次,听到这样别具一格、惊世骇俗的致辞;第一次,看见校长的脸色发黑、汗如雨下;第一次,感觉到‘老师’这个称呼,是如此的没有地位和没有价值。

  学生们坐在台下,顶着满头满脸的黑线。

  这样的四个人,就是校长所说的,奋发的动力和前进的指向?那他们真的要搞不清楚自己的未来到底会往什么方向发展了,自己的前途究竟会是一片光明还是一片黑暗?

  老师们坐在台上,冒着大滴大滴的冷汗。

  这四个孩子,明明都是些严重的问题学生啊!可是,他们偏偏都是世家的孩子。不能教训,更不能惩罚。前所未有的无奈感和无力感侵蚀着每一位老师的神经,忽然觉得对于‘为人师表’这四个字,有点不堪重负。

  校长一边掏出手帕擦汗,一边瞧着旁边那四个美丽出众的孩子。唉,看起来他需要重新慎重考虑一下自己的处境,四个世家的小孩同时进入学园,这到底是他的荣幸,还是他的不幸?

  “那么,今天的开学典礼到此结束,接下来各位同学可以进行自我介绍,互相认识一下。希望同学们能够和睦相处、共同进步,明天正式开始课程。好了,同学们,明天见。”

  随着一声道别,台上的校长和老师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离开了,呃,或者说是逃走了更加确切。

  于是,刚刚那种混乱中带着难堪的气氛顿时平静下来,偌大的礼堂里只剩下二十名学生。

  四个坐在台上,十六个坐在台下。

  安安静静的空气里流动着很多种莫名的情绪,有崇拜、有仰慕、有紧张、有兴奋、有激动、有期待,还有……气愤。

  可是,尽管这些复杂的情绪在台下面汹涌澎湃,却丝毫感染不到台上面坐着的那四个人。

  风歪着脑袋,垂下的发丝遮住了眼睛,正无比香甜的打着瞌睡,只差没有冒出鼻涕泡来。

  木桢依旧冰冷如雪,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细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理着长长的黑发,好像雪山上的女神。

  云笑容可掬,一双眼睛神采飞扬,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台下的每一个学生。只不过,那种眼光落在身上让人感觉很不好,就像是一个买东西的人正在挑肥拣瘦。

  水泠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托着下巴,粉嫩的小嘴微微撅着,漂亮的眼睛瞧着天上云卷云舒。百无聊赖四个字,大大地写在他那张完美的小脸上。

  四个人都是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好像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给同学带来多么大的震撼,给老师带来多么大的刺激,给学园带来多么大的挑战。

  时间一秒一秒流逝,空气好像变得越来越凝固,气氛好像变得越来越沉重,压力仿佛一只无形的手,越攥越紧。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是很有勇气的。

  第一个打破这种僵局的人,无疑更需要勇气。

  有勇气的人不止一个,而是五个。

  最前排的座位上,站起来五个身影,是那些来自守护者家庭的孩子。

  三个男孩两个女孩,脸上带着同样的崇拜和仰慕,望着高高在上的四个人,就像仰望着神殿上遥不可及的神像。

  神像毫无疑问是高贵而神圣的,当然不会主动去和普通的平民搭讪。

  而他们并不是普通的平民,作为守护者家庭里的孩子,他们是距离神像最近的人。

  世家的孩子对待他们,自然不会像对待平民那样,一定会友好亲切,而这也将成为令他们倍感荣耀的地位证明。

  对于这一点,他们充满自信。

  “风同学、木桢同学、云同学、水泠同学,你们好,十分荣幸能和诸位世家的少爷和小姐一起学习。我们五个都是来自守护者的家庭,我叫韩峻。”首先作出自我介绍的是那个戴眼镜的男生,随后他指着身边的高个男生和娃娃脸男生,说道:“这两位分别是卫杰和陶阳。”

  “非常荣幸认识诸位。”那两个男生恭敬有礼地微微鞠躬说道。

  “各位世家的少爷小姐,你们好,我叫孔娜。”高挑女孩摆出了一个自认为最窈窕的姿势,和自认为最妩媚的笑容。

  “我叫许琳,能和几位成为同学真是三生有幸。”短发女孩也抢着说道。

  谦恭的姿态,讨好的笑容,尊敬的语气,礼貌的言辞。五个人的热情仿佛一股势不可挡的浪潮席卷而来,就连茅坑里的石头,也会感动得开出花儿来。

  然而,可惜的是,那四个人的xìng格,偏偏比茅坑里的石头还不如。

  “这里真吵。”风皱起眉头咕哝着,站起身,离开了。

  木桢一言不发,也离开了,眼神从头至尾,没有在那五个人的脸上停留过一秒。

  “呵呵,真是个令人愉快的开学典礼啊。”云笑眯眯地自言自语,也准备离开。

  哈?只有他才觉得愉快吧?!

  许琳快速地擦了一下冒出的冷汗,跑到云的面前。

  虽说这位云少爷有点脱线,但是看上去他还是这四个人当中最好说话的一位。

  “云同学,你要去餐厅用餐吗?”

  “哦,不用,我们住别的地方,不在学生公寓,三餐会有人送的,不用去餐厅。”云看了她一眼,忽然说道:“你还是不要用香水了吧,好像杀虫剂的味道。”

  许琳仿佛被雷电击中了,黑着脸在那里,这真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啊。

  孔娜看着身边的同伴一个个灰头土脸,又紧张又着急。

  不行!这可是重要的第一印象啊,怎么可以搞砸?!

  她迅速地走上前去,很好,还有一个没有离开,她还有机会。

  孔娜来到水泠面前,妩媚动人地看着他。这真是一个完美的孩子啊,近距离的看着,更加美得无可挑剔。

  “水……”她还没来得及说完一个字,就被打断了。

  “你被传染了。”水泠瞟了她一眼,说了一句很突兀的话。

  “哈?”孔娜愣了一下,被传染?被传染什么?

  “白痴啊。”水泠轻蔑地嗤笑了一声,漂亮的眼睛里光芒闪烁,眼神落在了叶莼的脸上。

  臭小鬼!叶莼又气愤又开心。

  气愤的是水泠对自己的嘲笑,开心的是那个骄傲自大的女生也有今天。哈,这就叫作‘恶人自有恶人磨’,活该!

  [一卷:第十五章 最糟糕的记忆(下)]

  学园生活中第一次重大的活动,就在这样一团乱七八糟中结束了。

  人的一生中会有无数次美好的回忆,很难确定哪次回忆最美好。

  人的一生中也会有无数次糟糕的回忆,但是不会有比这一次更糟糕的了。

  十六个学生,口径一致地这样认为。

  吃过晚餐,冲个澡,叶莼敲开了柳逸的房门,楚悠也在。

  三个女孩坐在一起闲聊,那个乌七八糟的开学典礼还在心头残留在淡淡的yīn影。

  “小逸、悠悠,你们说说,像那种又奇怪又恶劣的人,怎么会是世家的孩子啊?尤其是那个臭小鬼!”叶莼愤愤地握着拳头说道。

  怪胎!全都是些怪胎!一想到妈妈崇拜了八年的偶像竟然是那副德xìng,她就感到无比愤慨。仿佛被欺骗了,被愚弄了。

  “嗯,是啊。难怪他们都没有带校徽,即使把学园外面的金字牌匾挂在他们身上,也遮不住世家的光芒。”柳逸慢悠悠地说道:“不过那个水泠还真是让人吃惊啊,他年纪那么小,就进入学园了,比其他三个都小好多。”

  “不稀奇,因为他是水家的孩子。”楚悠接着说道:“听说他还有一个天才少女的姐姐,也曾经在很小的年纪就进入学园了。”

  “嗳?天才少女啊?”叶莼睁大了眼睛,在她的心目中,悠悠就已经是个天才少女了。天才少女口中的天才少女,会是个什么样子啊?

  “听说那位水家大小姐,只用了一年时间,就从学园毕业了,还不算是天才?”楚悠叙述着自己听到的事实。

  “啊?!”另外的两个女孩很吃惊。

  一年?那……的确是个天才。

  “可是很奇怪。”楚悠继续说:“在她之前,从来没听说过学园有可以提前毕业的规定,即使是世家的孩子也不例外,总觉得那位水家大小姐有点怪怪的。”

  嗯,有道理,另外两个人点点头。

  不过话又说回来,在这个学园里,有哪件事、哪个人是不奇怪的啊?!

  “不早了,睡吧,明天真的就要正式开始学习了哦。”柳逸笑眯眯地说。

  “嗯,好,晚安。”另外两个人也各自回房间休息去了。

  叶莼躺在床上,却睡不着。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和她想象中的太不一样了。

  她一直坚定的认为,守护者应该都像救过自己的阿姨那样亲切。而帝学园的学生,都会像清寒哥哥一样温柔。

  可是,她遇到的这些人,一个比一个奇怪,一个比一个恶劣。这让她越来越想不通,像清寒哥哥那样温柔善良的人,为什么会被学园清退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哪里搞错了?带着满心的疑问和郁闷,渐渐入睡。

  窗外的月光柔和清莹,仿佛天女温柔的眼神,看着孩子们天真的睡脸,看着森林中静默的学园,看着夜色里祥和的异界。

  然而,即使是天女的眼神,也会有看不到的地方。

  在那样的地方里,除了黑暗,还是黑暗,无尽的暗夜可以吞噬掉光明。

  在那一片深沉的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摸不到。

  然而,却可以听到有几个yīn森森的语气在低低的说着话,仿佛是暗夜的脉搏跳动的声音。

  “哼,真没想到,那四个世家的小鬼竟然会一起进入学园,不知道会是他们的运气比较好,还是我们的运气比较好。”

  “真讨厌,我最讨厌的就是小鬼头。”

  “哈,别这样嘛,游戏才刚刚开始呢,能够玩得越久的游戏才会越有趣。”

  “也对,反正离我们为异界准备的盛大祭典还早得很,这些世家的小鬼们,真是最完美的祭品呢。”

  “嘻嘻,没错。”

  一片乌云无声无息的飘过,遮住了月亮。仿佛从暗夜中伸出来一只手,蒙住了天女的眼睛。

  浓浓的黑暗渐渐扩大,好像黑色的梦魇,悄悄逼近了睡梦中的人们。

  [一卷:第十六章 入学第一课 开启异能之门(上)]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偶尔一两声清脆的鸟鸣,给帝学园安静的清晨增添了几分活泼和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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