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阿迟，快醒过来……纪子……好……饿……]
……！！！
顾承迟猛然惊醒，胳膊上传来巨痛的撕裂感。由于失血过多，他的视界尚微微发昏，头脑有轻微的眩晕不适感，低头一看，纪子正趴在自己的胳膊上，仿佛野兽撕咬猎物一样用力地撕咬、拉扯着胳膊上的筋ròu，察觉到他醒来，纪子顿了一下，松开牙齿抬起头，嘴里血淋淋的似乎还喊着一块未咀嚼完的生ròu，露出了一如既往的纯真的笑容。
只是一模一样的表情，在这种情况下却让人感觉不寒而栗，有种濒临崩坏点的危险扭曲感。
[阿迟，纪子好饿。]
顾承迟注意了一下环境。现在他正在每次任务回来后修养的独立别墅的客厅内，卡卡西不知为何不在，地上有一具血ròu模糊的尸体。大概辨认了一下，那是他曾经滚过床单的上野郁太。少年双目圆睁，似乎非常惊讶，但是脸颊上的ròu已经被啃咬得不像样子，血ròu模糊，身上也是狼藉一片。
纪子笑着轻轻地触碰着顾承迟，心音通过触碰传递过来。
[那个人一点也不好吃……阿迟闻起来很好吃。纪子饿。纪子想吃。阿迟……]
似乎是由于失去了人类的思维逻辑却仍然保持着人类的语言功能，她的话完全变成了杂乱无章的一堆，并且由于苦恼于无法表达自己的意思，纪子愈发地着急暴躁起来。
[如何？为什么？怎？阿迟？饿！要吃…什么？谁？……饿……啊啊啊呃呃……！！！！！]
纪子的指甲像猫科野兽一样忽然伸长□□顾承迟的皮肤里，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嘶吼声，面色暴躁，五官诡异地变起型来，嘴巴从嘴角开始狰狞地绽开一片血ròu，似乎能从嘴边一直裂到耳朵根下，眼角高高地向上吊起，皮肤扭曲，露出一个扭曲崩坏的血腥的笑容。
“吃……吃……”
顾承迟冷静地一脚踹开像猛兽捕食一样扑过来的纪子，本以为对方只是莫名其妙地野兽化了，却发现纪子的皮囊突然像是大量失水一样皱缩起来，但是皮肤一边皱缩着还一边出现疙疙瘩瘩的隆起，像是橘子皮表面极端放大那样的感觉，最后一边缩小一边变成了长满疙瘩的ròu瘤状东西，啪地一声暴成一滩血糊糊的ròu泥，同时发出一股尸体的恶臭。
ròu泥之中有无数条白色的细小的蛆虫疯狂地蠕动着，恶心得叫人起鸡皮疙瘩。
顾承迟皱起眉头厌恶地退后两步，却忽然撞进了一个软软的怀抱。
……软软的两坨，很大，而且有弹xìng。
属于成熟女人的笑声响了起来，涂抹着漂亮的嫣红丹蔻的修长手指搭上了他的肩膀，那女人说：“你就是把她当成了你的母亲，侍奉了这么多年？”
总有种不妙的预感，但是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灵魂上都没有反映出对这个女人触碰的排斥，反复被某种力量说服暗示了一样带着安心感。顾承迟暗中掐了自己一把，才恍然惊觉刚才那女人根本没有出声，而是通过[心音]的方式传话的。
……而且用的是中文。
他惊讶地回头，却直面上一个漂亮到不可思议的女人。
眉眼艳丽，眼角上挑，带着诱人的嫣红，身材婀娜有致，乌压压的一头如绸缎般柔软而又光泽的青丝，眼眸中波光流动，带着三分勾人的意味。女人着一身大红色绣金线广袖长袍，衣襟半开，领口中露出雪白的皮肤和深邃勾人的事业线。
那种自信魅惑而又强大的气场简直就是标准的少男杀手以及寡fù制造者，简称男xìng胸器。
女人笑吟吟地以袖掩唇道：“傻孩子，我才是你的母亲啊。”
…………什么时候有的这种设定。
女人继续笑吟吟，“虽然我也搞不明白为什么我会有一个孩子……但是你是我的儿子这一点是确凿无疑的。虽然只有一半的血统，但是你也能够自己开发到穿越位面找到我的寄宿体的地步，已经算是不错的蠢材了。”
这个尿xìng……一般的血统，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来自青丘九尾狐的母亲大人？
“不错。”女人看似亲昵地轻轻拍了两下顾承迟的脸颊，但那实际上的力道几乎能把人抽飞出去。顾承迟在另一侧方向使用了无声无杖的气流魔法，凭借反冲力稳稳地立在原地，淡定地听女人道：“啊拉真奇怪啊我打架打了三百多年之后立刻来这里养伤养了将近四十年看你的年龄来说我根本没可能生下孩子啊……不过无所谓，反正已经证明了是我的血统……不过果然还是好在意为什么我会有个儿子……不还是放过这一点吧。”
女人把一只纤秀的食指放到艳红yù滴的唇前，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那个叫做纪子的女人，十四岁就已经死掉了。我寄宿在她的身体里养伤，本来是没有意识的，但是她因为我的存在勉勉强强地续命到现在，而且还因为我泄露的力量不小心有了点兽化的倾向没错，纪子的家人并不是因为有什么外人觊觎什么所谓的血继限界而被灭族的，是她自己杀光吃净的哟~你没有注意到吗，所谓的心音呐什么的，都是我的能力哟。”
……说起来，从刚才起到现在，顾承迟的确一句话也没有说过，但是女人却擅自说得很开心，并且接着他心里的话接得很顺畅。
女人一脸遗憾地继续用可怕的力道轻轻地亲昵地拍他的脸颊。
“虽然是个蠢才，但是看在又听话又乖巧、还长得不错的份上，你还是个不错的儿子。那个女人早该死掉了，现在的是场景只不过把她从时间的束缚里解放出来的必然结果而已。喏。”
顾承迟顺着女人的手指回头看，恰好看见那一滩ròu泥已经变成了灰烬。
女人弯起眼睛笑得一脸开心，“嘛，这就是这时候她的正确结局~”
女人捏着顾承迟的下巴，依然用看起来轻轻巧巧实际上几乎能够把骨头拧成粉末的力道迫使他转过头来，笑眯眯地道：“说起来，我跟老友约好了还有一场架要去打，那么再见啦亲爱的儿子~”
她凑上来，在顾承迟唇上印下一个吻。
顾承迟立刻眼前一黑，脑中一阵剧痛，强大的信息流涌入脑中，迷迷糊糊地感觉到那是所谓的[心音]的掌握方法，然后自己被人放到了沙发上。然后能听到女人低声的嘀咕。
“妖精打架也能算是打架吧……？骗儿子好像不太好的样子呢。”
***
战争结束的第二年，已经成为四代火影的波风老师结婚，考虑到刚刚经历过大战不久，不宜铺张，婚礼只邀请了熟悉的亲友。出乎卡卡西意料的是，闲院宫竟然也被邀请到场了。更加出乎意料的是，他明明一脸懒懒散散不靠谱的颓废模样，人缘竟然还不错，总有人上来跟他碰杯jiāo谈勾肩搭背。闲院宫这边喝两杯笑几句，那边干两杯划拳猜酒，虽然面上看不出来，但是行动里却飘飘然带着很重的醉意。
卡卡西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同辈们的话，分出注意力来用余光关注着闲院宫。看到他差点摔倒时，心脏猛地一顿就像冲过去，却发现闲院宫已经波风老师接住了。
闲院宫斜倚在波风水门一边的肩膀上，半睁着眼睛努力看清了是谁，懒懒散散地举起手打了个招呼，“哟，新郎先生婚姻大吉。”……但是他向前放下了手，所以就一巴掌糊在了波风的脸上。
波风无奈地笑了起来，掰开了他的手，对周围的人做一个“没什么事”的手势，让闲院宫靠在自己身上站立起来，试图唤回他的理智，“闲院宫前辈？”
闲院宫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醉醺醺地道：“啊……？你开价多少……出门喊一声就有人给你钱……带上门谢谢。”
波风水门苦笑一声，跟谁jiāo代了两句先把闲院宫送回家，就维持着闲院宫的体重一大半压在自己身上的姿势出了门，走了几步却忽然感到轻松了一点，转头看了一下，是依然出落成青涩少年的卡卡西，正从另一侧架着闲院宫。注意到波风的视线，卡卡西一脸镇定地解释道：“顺路，所以我提前送他回去。”
波风温柔地笑道：“嗯，我知道。”
……听起来好像自己的解释完全是yù盖弥彰。
卡卡西做出一脸嫌弃的表情，“话说酒鬼什么的还真是麻烦啊。”
波风继续温柔地笑道：“嗯，我明白的。”
卡卡西决定闭嘴。
一路无话，卡卡西打开门进了客厅，帮助波风把闲院宫放到长沙发上。男人抬起眼皮道了一声“谢谢，伟大的英雄先生”就又闲适地酣睡过去。波风摸着鼻子苦笑，“这可是我见过的最有礼貌的酒鬼。”
卡卡西用死鱼眼送波风水门出门，然后自言自语一样道：“什么是……英雄呢？”
“英雄这种东西……之所以是英雄,是他不知道……有一个yīn谋在他身后啊。”
卡卡西眯起眼睛回头，“你还醒着？”
闲院宫有模有样地响起鼾声，还磨了两下牙。
***
世界看起来已经走上了战后萧条的回复之路，局部的动dàng已经无法影响走向和平的大势，猿飞阿斯玛已经被大名那边放回，但是闲院宫却迟迟没有得到允许回都城的消息。木叶的高层一遍一遍地找闲院宫过去，即使战争结束了，闲院宫看起来反而比战争中还要累一些，每天都带着疲惫的神色回来，眼下仍然有重重的青色，但是每次出门都是愈发肃杀的神态。
局势已经无法挽回了。
难得的一日休息，闲院宫没有出去，卡卡西也没有出任务，两人坐在客厅里chā科打诨地闲聊，试图改变令人不适的沉默气氛。然而无论怎样闲扯傻笑，心里放有太多东西的时候气氛总是无法活跃起来。
卡卡西的大脑紧张之下一时短路，提了一个出口就后悔的提议，“唱一首歌吧。”
闲院宫略显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但是没有说什么，抱过了吉他勾起唇角，随意撩了一下弦，“想听什么，还是a waltz for a night？”
卡卡西没什么反对意见，但是这首欢快的歌显然不适合目前的气氛，闲院宫勉强唱了两句就断了下来，叹了口气道：“换一首吧。”
琴弦上划过流水一样的声音。前奏低声地徘徊，节奏严谨低沉，仿佛来自某种震撼人心的令人敬畏的意志。
咚、咚、咚。
“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
Singing a song of angrycomn”
本以为早已打包收拾好的情绪，在他开口的一瞬间被扯开包裹，散乱一地。男人的嗓音低沉而有磁xìng，这首歌听起来本来是许多人合唱的，一个人的声音略显单薄，然而却一点不失触动人心的力量。仿佛是穿越千古的灵魂中不屈的意志在低声地呐喊，庄严肃穆的祈祷，带着宣誓忠诚与死亡的悲壮感，带着问心无愧的自豪，带着向死而生的决绝，并不振聋发聩，却直抵内心。
“……There is a life about to start
When tomorrow ccoms。”
战争，前赴后继的惨烈的战争，用千万人的血ròu白骨堆得更往前的战线，换来的鲜血染红的土地，某种强烈的庄严感轰击内心。
闲院宫低声笑道：“怎么样，我们的军歌？”
卡卡西回过神来，问自己的怔愣而感到惊讶，又有些羞愧。“……第一次听到。”
闲院宫闲散地抬起眼皮望向天花板，“啊……毕竟你是忍者啊，忍者跟普通人之间不会有太多接触的。”
卡卡西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普通人……跟忍者相比，更轻松吗？”
闲院宫道：“不，一点也不。相比起来可能更辛苦也说不定。因为毕竟没有力量，要辛苦地通过各种途径来养活自己。不过啊，我毕竟是一个普通人，即使拥有忍者的力量，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不能改变吗？”
闲院宫嗤笑一声，“人这种东西，其实是很难改变的。无论是惨遭瘫痪还是中了几千万元大奖，最开始可能兴奋或者沮丧，但是只要过了一段时间接受现实之后，该乐天知命的人继续乐天知命，小心谨慎的人依然小心谨慎，花天酒地的人依旧花天酒地，yīn暗的人也只是yīn暗着也就是说，无论怎样成长，遭遇怎样的变故，人的本xìng其实是不会发生太大的变化的。”
“所以呢，我是个普通人，喜欢在都城当个纨绔子弟，早上敷衍先生下午去抱着吉他调戏姑娘们，可能的话还会有个老婆，晚上回家老老实实被揪耳朵认错。”
他散漫地半阖着眼皮，“没有办法改的。所以即使我想假装自己完全不懂得什么yīn谋，看不懂什么威胁，也只有看懂。”
“所以我从来没有办法当英雄，只好当个被威逼利诱的狗熊。”
他点燃一根烟叼在嘴里，闭上眼睛道：“卡卡西，纪子也死了，我家老头子也死了，美少年先生也死了。本来我是没必要背负这么多的……本来像我这么懒散的人。记好了啊小鬼，老子都是为了你才牺牲这么多的。”
***
半个月后闲院宫再次离开木叶，带着他剩余的精锐奇袭部队四百余人，奔赴不知何时开始有“小规模动dàng”的战场。
因为是小规模，所以只需要四百人。没有援军，没有更新装备，要塞只有一座破烂不堪的小城，居民已经尽数撤离。那里根本就不是所谓的军事战略要点，但是必须去。
而且敌方全部是忍者，不确定数目。
作者有话要说： ①嘤嘤书房空调坏了我好想回卧室吹空调看小说不想码字嘤。
②严肃地问一个问题，还有人想再见到猴哥嘛?
严肃地再问一个问题，没有人吐槽新封面吗?
严肃地接着问问题，没有人吐槽文案上那个与我的预想产生了微妙的偏差的人设嘛?
③严肃地感谢郝风的一个地雷并严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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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承迟猛然惊醒，胳膊上传来巨痛的撕裂感。由于失血过多，他的视界尚微微发昏，头脑有轻微的眩晕不适感，低头一看，纪子正趴在自己的胳膊上，仿佛野兽撕咬猎物一样用力地撕咬、拉扯着胳膊上的筋ròu，察觉到他醒来，纪子顿了一下，松开牙齿抬起头，嘴里血淋淋的似乎还喊着一块未咀嚼完的生ròu，露出了一如既往的纯真的笑容。
只是一模一样的表情，在这种情况下却让人感觉不寒而栗，有种濒临崩坏点的危险扭曲感。
[阿迟，纪子好饿。]
顾承迟注意了一下环境。现在他正在每次任务回来后修养的独立别墅的客厅内，卡卡西不知为何不在，地上有一具血ròu模糊的尸体。大概辨认了一下，那是他曾经滚过床单的上野郁太。少年双目圆睁，似乎非常惊讶，但是脸颊上的ròu已经被啃咬得不像样子，血ròu模糊，身上也是狼藉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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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一点也不好吃……阿迟闻起来很好吃。纪子饿。纪子想吃。阿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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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吃……”
顾承迟冷静地一脚踹开像猛兽捕食一样扑过来的纪子，本以为对方只是莫名其妙地野兽化了，却发现纪子的皮囊突然像是大量失水一样皱缩起来，但是皮肤一边皱缩着还一边出现疙疙瘩瘩的隆起，像是橘子皮表面极端放大那样的感觉，最后一边缩小一边变成了长满疙瘩的ròu瘤状东西，啪地一声暴成一滩血糊糊的ròu泥，同时发出一股尸体的恶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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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结束的第二年，已经成为四代火影的波风老师结婚，考虑到刚刚经历过大战不久，不宜铺张，婚礼只邀请了熟悉的亲友。出乎卡卡西意料的是，闲院宫竟然也被邀请到场了。更加出乎意料的是，他明明一脸懒懒散散不靠谱的颓废模样，人缘竟然还不错，总有人上来跟他碰杯jiāo谈勾肩搭背。闲院宫这边喝两杯笑几句，那边干两杯划拳猜酒，虽然面上看不出来，但是行动里却飘飘然带着很重的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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