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但仅凭这些还难以断定。况且齐舞疆是张璇和沈乐的启蒙老师，但张璇和沈乐的棋内从未显露出任何黄龙九段的影子。所以我们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
“那怎么办？我总觉得齐舞疆的到来似乎有一种山雨yù来风满楼的感觉。如果不能很快查明她的目的和身份，对棋院可能是一个威胁。”
“我看我也不必再躲躲闪闪了，要确定她是否为内黄龙当世传人，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就是实战。我今晚就去试她一试！”
“可是你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不到万分紧急关头最好不要出面。要不我去试探她一下？”
“不必了，我觉得只有我率先亮出身份，她才会揭开真实面目。”
第十四章 黄龙九变（四）
更新时间2012-3-11 15:43:27 字数：3791
“您是齐舞疆吗？”齐舞疆一早去棋院大楼时就被一名老大爷叫住了。
“我是。您找我……”齐舞疆迟疑地看着眼前这名年近六旬的老者。
老者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件：“我是棋院门卫室的，姓郝，大伙儿都叫我郝大爷。这是您的信件。”
齐舞疆犹豫了一下，心想自己一直隐居世外，刚到棋院是谁寄信给自己呢？拿到信件，谢过这位郝大爷，齐舞疆才发现手上的信件没有写寄出地址，但寄出的邮戳是北京当地的。
齐舞疆好奇地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小纸片，上面写着“晚18:00，棋院大楼储物室”。
“师父，我看您还是别去了。”张璇看着齐舞疆递给她的纸片焦急地说，“您已经发现危险存在，就不能随意冒险啊。”
“不！我必须要去。我这次来到中国棋院的目的之一就是尽力寻找出黄龙九变的秘密，哪怕身处险境。但是璇儿，你把这个收好了。”齐舞疆打断了张璇的话语，从怀中拿出一本破旧的泛黄的书，郑重地jiāo到了张璇的手上，“这本就是黄龙内九变的原谱以及历代师尊对黄龙九变的理解和感悟。一旦我有什么不测，你一定要妥善保管此书，并尽力找寻外九变的棋谱，适当时机授于乐乐。”
“师父，不如我替您前去赴约，毕竟我对棋院内部情形要比您熟悉得多。若有什么突发状况，我也容易处理。”张璇紧紧拽着齐舞疆的手说道，“况且我之前也未曾接触过黄龙九变，对它的理解也需要不少时日，由您传授给乐乐不是更好？”
齐舞疆缓缓看了张璇一眼，柔声道：“璇儿，我想你一定奇怪我为何没有将此绝学传授给你吧？还记得二十多年前你出师的那天嘛？”
“当然记得！那天午后我执黑受先中盘战胜您后，您突然对我说我可以出师了。之后您询问了我今后的打算。当我说想要去北京成为职业棋手时，我还记得您当时似乎有那么一丝的遗憾。”张璇回忆着当时的情景。
“不错！当时如果你不是执意要做职业棋手的话，我是打算把这黄龙九变传授给你的，你围棋的天赋可称万中之一，作为内九变的传人也是情理之中。但是黄龙九变的绝学始终处于机密状态，从未对外公开过。一旦你成为职业棋手，你的对局不得不公布于世，若你学会黄龙九变招法，必然会在棋局中体现出来。到那时，世间围棋高手必能参悟出黄龙九变。这也是为何历代师尊一直隐没于世间，不图名利的缘故。”
“师父，我答应您，决不在公开对局中使用黄龙九变的招法。乐乐我也会叮嘱她尽力做到的。”张璇下定决心道。
“不！你错了。”齐舞疆声音高了起来，阻止了张璇，“这么多代刻苦研修，却并没有让各代师尊的棋力有长足的提升，特别是到了近代的前几代师尊，更是视当世围棋理念的发展于不顾，只知画地为牢地修习这黄龙九变，竟然已经退步到无法跻身当世顶尖高手的行列。我在来北京的路上也反复思量，决定将此正式传于你和乐乐，即便你们将此用在职业棋赛中。”
“您真的决定不惜违背师门门规？”张璇双眼已经开始被泪水浸湿了，“我已经退居二线，棋盘上的胜负已经看淡了。可是乐乐还小，今后一定会在棋盘上延续围棋的生命。她的棋灵动锐利，自然洒脱。一旦掌握师门的黄龙九变，必然会毫不犹豫地用到实战中。您是为了乐乐才作出如此重大决定的吗？”
“乐乐的棋才可谓百年难遇。我决定传于你等，确实是因为珍惜乐乐少有的棋才。但更主要的是，我感觉到黄龙九变只有经历了当世顶尖棋手的研习和修炼，才能赋予其新的生命。与其让此等绝学失传，还不如将其公之于世。”
傍晚，棋院大楼储物室内。
齐舞疆搜寻遍也未发现有其他人，在准备离去时突然发现房间的正中，放着一个陈旧的棋盘。棋盘上纵横jiāo错的黑白棋子相互绞杀在了一起，宛如多条升腾的巨龙，正拼尽全力扭打着，厮杀着。
没有错，棋盘上的正是黄龙九变！齐舞疆瞬时陷入了震惊中，双脚如钉在地上，再也迈不动半步了。
“这么晚了您怎么在这里？”齐舞疆被背后的声音唤醒，紧张地回头看去。门外站着的是一早送信给自己的郝老头，手上还拿着手电筒，一看就是晚上来查夜的。
“我随便闲逛，发现储物室的门没有关就走进来看看。”齐舞疆仓促做了回答，“您是郝大爷吧，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是看到这里有灯光才跑来看看的。”郝大爷走进房来，也看到了正中端放的棋盘，上前“哗啦”一声将棋子都倒入了一旁的棋罐中。
“你干什么！”齐舞疆禁不住大喝了一声，“你知道棋盘上的棋有多么玄妙！竟然这样毁掉了！”
“玄妙？”郝大爷突然呵呵笑了起来，“要看玄妙的棋谱，您不该来储物室，应该去棋院的棋谱存放研究室才对。那里可是存放着解放后所有职业棋赛的棋谱和解说资料哦！”
“你知道什么！”齐舞疆忍不住有些发怒，“即使当世顶尖棋手，见到此局也必定会引为奇珍。而你竟然挥手间就让棋谱消散于无形。你……”
“真的有这么重要？”郝大爷脸上仍然云淡风轻，低身盘腿坐在了棋盘一侧，缓缓放下手上的电筒，双手分别伸入棋罐中拿出棋子，也不管颜色，左右开弓“啪啪啪啪”不消片刻，竟已经将刚才的棋局又分毫不差地恢复了出来。
齐舞疆瞪大了眼睛，怎么也不相信刚刚眼前的一幕：“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但我知道我是你要找的人。”郝大爷侧过头来，一字字地缓缓说道，“而你，也正是我要找的人！”
齐舞疆此时反倒冷静了下来，冷哼道：“真是没有料到，中国棋院内藏龙卧虎，一个不起眼的门卫大爷竟然也是个高手。不如我们手谈一局如何？”
郝大爷自然清楚齐舞疆对自己还存有怀疑，不敢贸然表露自己的身份。因此爽快地答应了齐舞疆的对局请求。
序盘一开始，郝大爷就率先发动了攻势，棋盘上可以说是能断则断，黑棋白棋各自杀成了多条大龙。而齐舞疆的棋却是如太极推手，将郝大爷千斤重力的雷霆一击化解于无形，可谓绵里藏针。一旦郝大爷的黑棋的攻击稍有过度，齐舞疆立刻就来个借力打力，将黑棋的攻势反弹回去。郝大爷呵呵一笑，指着棋盘道：“下到如今，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吗？”
齐舞疆从一开始就感觉到了拿黑棋的郝大爷哪里可能是什么门卫大爷，这棋的力量大的吓人，尤其是连断数手后的强攻，更是很明显的黄龙外九变的着法阿。可是，黄龙外九变唯一可能的传人，不应该是四川的方丹嘛？方丹是个小孩子，怎么突然冒出个老头子呢？
郝大爷见齐舞疆仍然迟疑不解，打趣道：“您可能没有注意到，我姓郝，赤耳郝。”
“什么！”齐舞疆一下站了起来，“你是四川郝贺什么人？”
“老儿我单名正是一个贺字!”
“你……你不是死了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郝贺轻声一叹：“你一定也是发现了什么不寻常的状况，才决定来北京的吧？而我在数月前也发现了不寻常之处，这才假死骗过了歹人，来到中国棋院。”
“你是说装死？可是怎么居然没有人发现……”
“亏你还是黄龙士传人，居然不知黄龙士祖师会闭气大法？当时徐星友想出dú招逼迫祖师，祖师就是咬破舌尖假装吐血，然后闭气骗过了徐星友后去的日本啊。”
“原来如此！”齐舞疆这才松了口气，“你怎么想到来棋院？”
“因为我在等方丹。”郝贺不禁有些伤感，“他可能是多代传人中天赋最高的一个。我一定要将黄龙外九变传授给他。”
“方丹，你的外孙吧？”齐舞疆沉默了一会儿，“我觉得不久可能会有大事发生，如果你等不来方丹，难道就准备带着黄龙外九变一起入土吗？”
“老儿我没有这么容易上路！”郝贺哈哈笑了笑，“不过我倒一直有个想法，就是将黄龙内、外九变和在一起。你也知道，祖师传授内外九变时就说过，一旦有谁能参透内外九变，必然能够黄龙再变，到时候就能接近一品入神的境界了。”
“你想要内九变，门都没有！”齐舞疆毫不犹豫道，“历代师尊都有约定，只有哪一方能将另一方打到受先，才能迫使受先一方jiāo出手上的九变棋谱。你若是有此本事，不妨试试。”
“你知道我俩棋力在伯仲之间，没有谁有将对方打到受先的把握。但是十年前你我已经约定，由后代传人之间一决胜负。我们一方自然是方丹，你呢，找到合适人选了吗？”
“我的人选当然是沈乐，你难道不知道沈乐是跟我学棋的？”
“略有耳闻，如今证实了而已。他们两个恐怕也是难分伯仲吧？”
“我不清楚方丹，但是沈乐一定是参悟黄龙再变的最佳人选。”齐舞疆顿了顿接着说道，“现在形势紧迫，我提议不如各自jiāo出另外九变，以提高演化出黄龙再变的机会。”
“要jiāo可以。除非有人能把方丹打到受先棋份。”郝贺冷冷道，“否则免谈。”
“你就没有担心过，万一绝学在你这代失传，你如何对得起历代的师尊？”齐舞疆不自觉提高了声音。
“在不明身份的歹人出现在我家的那一刻，我有过深深的担忧。”郝贺叹道，“可是我必须遵循师门祖训。”
“自师祖黄龙士之后，你觉得我们历代传人的棋力相较于同时代的棋手，棋力是变强了还是变弱了？”齐舞疆沉下脸道。
郝贺听后沉默不语。
齐舞疆转身看向棋盘，指着棋盘上纵横的黑白棋子：“你可曾想过，为何师祖黄龙士要将黄龙九变一分为二，分别传授一名弟子，又定下如此苛刻的条件使得内外两派系传人争斗不休？”
“师祖当时有两名得意弟子，他并不能确定谁更适合继承他的绝学，这才分授二人。”郝贺答道，“但我曾将这个讲给外孙方丹听过，可他却反问我，为何不能将黄龙九变完整地传于此二人。我对此百思不得其解。”
“师祖乃是高人，我等又怎么能轻易明了其深意。”齐舞疆摇了摇头，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对了，外九变传人还有师祖遗留的围棋真谛。可否赐教？”
“呵呵，内九变传人也掌握着黄龙再变的秘密，你又会否告诉我呢？”
“看来你我二人是无法达成共识了。”齐舞疆摆了摆手，“既然如此，你设计诱我出来，又是作何打算？”
“你在明，我在暗。”郝贺冷笑道，“你觉得我有什么必要暴露自己？我之所以来见你，其实和你来棋院是同样的目的。不论如何，黄龙九变要尽快合二为一。”
第十五章 黄龙九变（五）
更新时间2012-3-17 21:04:52 字数：4582
“师傅你是说黄龙外九变的传人就在棋院？”张璇愣愣地看着齐舞疆，“是谁？”
“我并不打算透露给任何人，包括你在内。”齐舞疆看了张璇一眼，“这次我贸然来到棋院，也许会将灾难引向外九变的传人。我不希望因为我而影响到他们。”
“那您和他谈了将黄龙九变合二为一的事，他怎么个态度？”
“他没有答应。”齐舞疆叹了口气，“有时候我甚至感觉黄龙士师祖留下这黄龙九变，可能反而害了后代弟子。有了黄龙九变，我们都变得固步自封，以至于无法领悟到围棋至高境界。以前我对于你加入职业棋手行列是有些反感的，可现在看来，你的选择是正确的。作为传人的我们，如果能拿出合作的精神，早日来到棋院，携手共同研究，也许黄龙九变早已在棋界大放异彩。”
“师父，现在也并不晚呀。”
“是啊，即使他不愿合作，我这次来棋院也并非走了一步废棋！”齐舞疆脸上闪现出一丝得意，“黄龙内九变重意不重力，外九变则是重力不重形。如若我能找到一名顶尖棋手，行棋刚猛的，自然有可能参悟出黄龙外九变的玄机。而中国棋院恰恰有这样的人选。”
“原来师父你还暗藏了如此手段。”张璇笑了笑，“要说人选我想到了两个人。一个是如今国内棋界第一高手的古力，另一个自然是名誉棋圣聂老。”
“若论霸道和棋力，自然是古力更优。但是我们不是去对弈论胜负，而是研究棋道，聂老虽然棋力下滑，但论道行高深，非他莫属啊。”齐舞疆赞许地点了点头，“何况，我也不希望古力知道太多。以他精明的个xìng，我怕很快就会猜测到我们的意图。况且他棋力若更上一层楼，对乐乐也不是什么好事。”
“师父您可真偏袒乐乐，什么都为她着想。”张璇呵呵一笑，“可是聂老虽然xìng情爽直，但也并不傻。我们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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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办？我总觉得齐舞疆的到来似乎有一种山雨yù来风满楼的感觉。如果不能很快查明她的目的和身份，对棋院可能是一个威胁。”
“我看我也不必再躲躲闪闪了，要确定她是否为内黄龙当世传人，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就是实战。我今晚就去试她一试！”
“可是你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不到万分紧急关头最好不要出面。要不我去试探她一下？”
“不必了，我觉得只有我率先亮出身份，她才会揭开真实面目。”
第十四章 黄龙九变（四）
更新时间2012-3-11 15:43:27 字数：3791
“您是齐舞疆吗？”齐舞疆一早去棋院大楼时就被一名老大爷叫住了。
“我是。您找我……”齐舞疆迟疑地看着眼前这名年近六旬的老者。
老者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件：“我是棋院门卫室的，姓郝，大伙儿都叫我郝大爷。这是您的信件。”
齐舞疆犹豫了一下，心想自己一直隐居世外，刚到棋院是谁寄信给自己呢？拿到信件，谢过这位郝大爷，齐舞疆才发现手上的信件没有写寄出地址，但寄出的邮戳是北京当地的。
齐舞疆好奇地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小纸片，上面写着“晚18:00，棋院大楼储物室”。
“师父，我看您还是别去了。”张璇看着齐舞疆递给她的纸片焦急地说，“您已经发现危险存在，就不能随意冒险啊。”
“不！我必须要去。我这次来到中国棋院的目的之一就是尽力寻找出黄龙九变的秘密，哪怕身处险境。但是璇儿，你把这个收好了。”齐舞疆打断了张璇的话语，从怀中拿出一本破旧的泛黄的书，郑重地jiāo到了张璇的手上，“这本就是黄龙内九变的原谱以及历代师尊对黄龙九变的理解和感悟。一旦我有什么不测，你一定要妥善保管此书，并尽力找寻外九变的棋谱，适当时机授于乐乐。”
“师父，不如我替您前去赴约，毕竟我对棋院内部情形要比您熟悉得多。若有什么突发状况，我也容易处理。”张璇紧紧拽着齐舞疆的手说道，“况且我之前也未曾接触过黄龙九变，对它的理解也需要不少时日，由您传授给乐乐不是更好？”
齐舞疆缓缓看了张璇一眼，柔声道：“璇儿，我想你一定奇怪我为何没有将此绝学传授给你吧？还记得二十多年前你出师的那天嘛？”
“当然记得！那天午后我执黑受先中盘战胜您后，您突然对我说我可以出师了。之后您询问了我今后的打算。当我说想要去北京成为职业棋手时，我还记得您当时似乎有那么一丝的遗憾。”张璇回忆着当时的情景。
“不错！当时如果你不是执意要做职业棋手的话，我是打算把这黄龙九变传授给你的，你围棋的天赋可称万中之一，作为内九变的传人也是情理之中。但是黄龙九变的绝学始终处于机密状态，从未对外公开过。一旦你成为职业棋手，你的对局不得不公布于世，若你学会黄龙九变招法，必然会在棋局中体现出来。到那时，世间围棋高手必能参悟出黄龙九变。这也是为何历代师尊一直隐没于世间，不图名利的缘故。”
“师父，我答应您，决不在公开对局中使用黄龙九变的招法。乐乐我也会叮嘱她尽力做到的。”张璇下定决心道。
“不！你错了。”齐舞疆声音高了起来，阻止了张璇，“这么多代刻苦研修，却并没有让各代师尊的棋力有长足的提升，特别是到了近代的前几代师尊，更是视当世围棋理念的发展于不顾，只知画地为牢地修习这黄龙九变，竟然已经退步到无法跻身当世顶尖高手的行列。我在来北京的路上也反复思量，决定将此正式传于你和乐乐，即便你们将此用在职业棋赛中。”
“您真的决定不惜违背师门门规？”张璇双眼已经开始被泪水浸湿了，“我已经退居二线，棋盘上的胜负已经看淡了。可是乐乐还小，今后一定会在棋盘上延续围棋的生命。她的棋灵动锐利，自然洒脱。一旦掌握师门的黄龙九变，必然会毫不犹豫地用到实战中。您是为了乐乐才作出如此重大决定的吗？”
“乐乐的棋才可谓百年难遇。我决定传于你等，确实是因为珍惜乐乐少有的棋才。但更主要的是，我感觉到黄龙九变只有经历了当世顶尖棋手的研习和修炼，才能赋予其新的生命。与其让此等绝学失传，还不如将其公之于世。”
傍晚，棋院大楼储物室内。
齐舞疆搜寻遍也未发现有其他人，在准备离去时突然发现房间的正中，放着一个陈旧的棋盘。棋盘上纵横jiāo错的黑白棋子相互绞杀在了一起，宛如多条升腾的巨龙，正拼尽全力扭打着，厮杀着。
没有错，棋盘上的正是黄龙九变！齐舞疆瞬时陷入了震惊中，双脚如钉在地上，再也迈不动半步了。
“这么晚了您怎么在这里？”齐舞疆被背后的声音唤醒，紧张地回头看去。门外站着的是一早送信给自己的郝老头，手上还拿着手电筒，一看就是晚上来查夜的。
“我随便闲逛，发现储物室的门没有关就走进来看看。”齐舞疆仓促做了回答，“您是郝大爷吧，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是看到这里有灯光才跑来看看的。”郝大爷走进房来，也看到了正中端放的棋盘，上前“哗啦”一声将棋子都倒入了一旁的棋罐中。
“你干什么！”齐舞疆禁不住大喝了一声，“你知道棋盘上的棋有多么玄妙！竟然这样毁掉了！”
“玄妙？”郝大爷突然呵呵笑了起来，“要看玄妙的棋谱，您不该来储物室，应该去棋院的棋谱存放研究室才对。那里可是存放着解放后所有职业棋赛的棋谱和解说资料哦！”
“你知道什么！”齐舞疆忍不住有些发怒，“即使当世顶尖棋手，见到此局也必定会引为奇珍。而你竟然挥手间就让棋谱消散于无形。你……”
“真的有这么重要？”郝大爷脸上仍然云淡风轻，低身盘腿坐在了棋盘一侧，缓缓放下手上的电筒，双手分别伸入棋罐中拿出棋子，也不管颜色，左右开弓“啪啪啪啪”不消片刻，竟已经将刚才的棋局又分毫不差地恢复了出来。
齐舞疆瞪大了眼睛，怎么也不相信刚刚眼前的一幕：“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但我知道我是你要找的人。”郝大爷侧过头来，一字字地缓缓说道，“而你，也正是我要找的人！”
齐舞疆此时反倒冷静了下来，冷哼道：“真是没有料到，中国棋院内藏龙卧虎，一个不起眼的门卫大爷竟然也是个高手。不如我们手谈一局如何？”
郝大爷自然清楚齐舞疆对自己还存有怀疑，不敢贸然表露自己的身份。因此爽快地答应了齐舞疆的对局请求。
序盘一开始，郝大爷就率先发动了攻势，棋盘上可以说是能断则断，黑棋白棋各自杀成了多条大龙。而齐舞疆的棋却是如太极推手，将郝大爷千斤重力的雷霆一击化解于无形，可谓绵里藏针。一旦郝大爷的黑棋的攻击稍有过度，齐舞疆立刻就来个借力打力，将黑棋的攻势反弹回去。郝大爷呵呵一笑，指着棋盘道：“下到如今，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吗？”
齐舞疆从一开始就感觉到了拿黑棋的郝大爷哪里可能是什么门卫大爷，这棋的力量大的吓人，尤其是连断数手后的强攻，更是很明显的黄龙外九变的着法阿。可是，黄龙外九变唯一可能的传人，不应该是四川的方丹嘛？方丹是个小孩子，怎么突然冒出个老头子呢？
郝大爷见齐舞疆仍然迟疑不解，打趣道：“您可能没有注意到，我姓郝，赤耳郝。”
“什么！”齐舞疆一下站了起来，“你是四川郝贺什么人？”
“老儿我单名正是一个贺字!”
“你……你不是死了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郝贺轻声一叹：“你一定也是发现了什么不寻常的状况，才决定来北京的吧？而我在数月前也发现了不寻常之处，这才假死骗过了歹人，来到中国棋院。”
“你是说装死？可是怎么居然没有人发现……”
“亏你还是黄龙士传人，居然不知黄龙士祖师会闭气大法？当时徐星友想出dú招逼迫祖师，祖师就是咬破舌尖假装吐血，然后闭气骗过了徐星友后去的日本啊。”
“原来如此！”齐舞疆这才松了口气，“你怎么想到来棋院？”
“因为我在等方丹。”郝贺不禁有些伤感，“他可能是多代传人中天赋最高的一个。我一定要将黄龙外九变传授给他。”
“方丹，你的外孙吧？”齐舞疆沉默了一会儿，“我觉得不久可能会有大事发生，如果你等不来方丹，难道就准备带着黄龙外九变一起入土吗？”
“老儿我没有这么容易上路！”郝贺哈哈笑了笑，“不过我倒一直有个想法，就是将黄龙内、外九变和在一起。你也知道，祖师传授内外九变时就说过，一旦有谁能参透内外九变，必然能够黄龙再变，到时候就能接近一品入神的境界了。”
“你想要内九变，门都没有！”齐舞疆毫不犹豫道，“历代师尊都有约定，只有哪一方能将另一方打到受先，才能迫使受先一方jiāo出手上的九变棋谱。你若是有此本事，不妨试试。”
“你知道我俩棋力在伯仲之间，没有谁有将对方打到受先的把握。但是十年前你我已经约定，由后代传人之间一决胜负。我们一方自然是方丹，你呢，找到合适人选了吗？”
“我的人选当然是沈乐，你难道不知道沈乐是跟我学棋的？”
“略有耳闻，如今证实了而已。他们两个恐怕也是难分伯仲吧？”
“我不清楚方丹，但是沈乐一定是参悟黄龙再变的最佳人选。”齐舞疆顿了顿接着说道，“现在形势紧迫，我提议不如各自jiāo出另外九变，以提高演化出黄龙再变的机会。”
“要jiāo可以。除非有人能把方丹打到受先棋份。”郝贺冷冷道，“否则免谈。”
“你就没有担心过，万一绝学在你这代失传，你如何对得起历代的师尊？”齐舞疆不自觉提高了声音。
“在不明身份的歹人出现在我家的那一刻，我有过深深的担忧。”郝贺叹道，“可是我必须遵循师门祖训。”
“自师祖黄龙士之后，你觉得我们历代传人的棋力相较于同时代的棋手，棋力是变强了还是变弱了？”齐舞疆沉下脸道。
郝贺听后沉默不语。
齐舞疆转身看向棋盘，指着棋盘上纵横的黑白棋子：“你可曾想过，为何师祖黄龙士要将黄龙九变一分为二，分别传授一名弟子，又定下如此苛刻的条件使得内外两派系传人争斗不休？”
“师祖当时有两名得意弟子，他并不能确定谁更适合继承他的绝学，这才分授二人。”郝贺答道，“但我曾将这个讲给外孙方丹听过，可他却反问我，为何不能将黄龙九变完整地传于此二人。我对此百思不得其解。”
“师祖乃是高人，我等又怎么能轻易明了其深意。”齐舞疆摇了摇头，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对了，外九变传人还有师祖遗留的围棋真谛。可否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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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你我二人是无法达成共识了。”齐舞疆摆了摆手，“既然如此，你设计诱我出来，又是作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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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你是说黄龙外九变的传人就在棋院？”张璇愣愣地看着齐舞疆，“是谁？”
“我并不打算透露给任何人，包括你在内。”齐舞疆看了张璇一眼，“这次我贸然来到棋院，也许会将灾难引向外九变的传人。我不希望因为我而影响到他们。”
“那您和他谈了将黄龙九变合二为一的事，他怎么个态度？”
“他没有答应。”齐舞疆叹了口气，“有时候我甚至感觉黄龙士师祖留下这黄龙九变，可能反而害了后代弟子。有了黄龙九变，我们都变得固步自封，以至于无法领悟到围棋至高境界。以前我对于你加入职业棋手行列是有些反感的，可现在看来，你的选择是正确的。作为传人的我们，如果能拿出合作的精神，早日来到棋院，携手共同研究，也许黄龙九变早已在棋界大放异彩。”
“师父，现在也并不晚呀。”
“是啊，即使他不愿合作，我这次来棋院也并非走了一步废棋！”齐舞疆脸上闪现出一丝得意，“黄龙内九变重意不重力，外九变则是重力不重形。如若我能找到一名顶尖棋手，行棋刚猛的，自然有可能参悟出黄龙外九变的玄机。而中国棋院恰恰有这样的人选。”
“原来师父你还暗藏了如此手段。”张璇笑了笑，“要说人选我想到了两个人。一个是如今国内棋界第一高手的古力，另一个自然是名誉棋圣聂老。”
“若论霸道和棋力，自然是古力更优。但是我们不是去对弈论胜负，而是研究棋道，聂老虽然棋力下滑，但论道行高深，非他莫属啊。”齐舞疆赞许地点了点头，“何况，我也不希望古力知道太多。以他精明的个xìng，我怕很快就会猜测到我们的意图。况且他棋力若更上一层楼，对乐乐也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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