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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我四舅妈。

  这小子还在那说呢,也不管我听不听,他跟抓犯人似的把我拉到一边,神神秘秘的说:“小哥,你给我弄几个鬼来玩好不好?”

  我顿时哭笑不得,还有句俗话说的好,傻子都是胆儿大的,你说你没事玩什么鬼,那是好玩的么?我竖起了手指示意他小点声,看看左右没人,这才跟他说:“别吵,你要吵鬼就都跑了,你要听话我就陪你玩,我问你,你咋上这来了呢?来了几天了?”

  李小白连连点头,说:“我知道了,我一定听话,我爹让我来的啊,我二哥在这当保安,我二嫂在这当保洁,我爹说让我出来长长见识,我就来了,今天刚第二天。”

  这小子居然在这上班,这让我大跌眼镜的同时也感到喜出望外,正愁没人教,天上掉个粘豆包。

  我试探着问:“那你能不能帮我也在里面弄个工作?跟你二哥说说,干啥都行。”

  李小白瞪大了眼睛说:“小哥你这么大本事还找工作?我看老赵头都不上班。”

  老赵头不上班跟我有啥关系,再说有本事就不找工作了?这是什么逻辑,我无奈的哄着他说:“小哥是有事要办,这样,回头我给你找几个鬼玩,你帮小哥想想办法,只要是能进去,不管干啥都……”

  “行!你等我的消息吧,准成,不行我把我的活让给你。”我一句话还没说完,李小白直眉楞眼就答应了,我估计他也就听到找鬼玩那句话了。

  这时候耳中传来了警笛声,打远处驶来了一辆警车,车到近前,上面下来两个警察。一个四十多岁,满脸yīn沉,一个大概二十多岁,剃个板寸横着膀子,满脸似乎都写着“不服揍你”的字样。

  这俩人下车后直奔地上的老乞丐尸体而去,那个岁数小的警察一手chā兜一手捂着嘴,猫着腰查看了一会,转身跟岁数大的俩人凑在一起嘀咕着什么。

  这时周围开始三三两两的聚起看热闹的人群,我和李小白也走了过去,混在了人群中。我发现李小白对这种事情特别感兴趣,兴奋的眼睛都冒绿光了,有那么好玩吗?我心里嘀咕。

  渐渐的周围人越来越多,要说人就是这么奇怪,人死了好几天谁也不管,一看警察来了都过来看热闹。

  岁数小的警察抬头看了看越凑越近的人群,不耐烦的呵斥一个靠的最前的小伙儿道:“看啥,你认识啊?”

  小伙儿一愣摇摇头:“不认识啊。”

  小警察一瞪眼:“不认识你过来干啥,瞎看什么热闹,我还以为是你二大爷,都闪开点,那个,是谁报的警?”

  我赶忙走了过去,应道:“是我,是我打的电话。”

  那个小警察看看我,有点不乐意的语气说:“这事以后你打120就行,不用打110,知道不?一个死倒,120随便来个车拉走不就得了。”

  我听了这话心里有气,一句话就顶了过去:“要是都打120,那你们不就失业了么。”

  “嘿,你说啥玩意?”小警察眼睛立刻就又瞪起来了。

  我也不甘示弱的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说:“我说你要是管不了这事儿,我可以当着你的面再打一次110,找能管事儿的人来,怎么地?”

  这小子一听我没怕他,也有点怂了,他也知道自个说的话过分了,这要是拿到官面上,有个新名词叫不作为,那搞不好可是要丢饭碗的,毕竟有这么多人看着呢,他狠狠的瞪了我两眼,没再吭声。

  吃人饭不办人事的东西,我心里骂道。

  老警察过来打了圆场,说道:“没事没事,大伙儿都散了吧,这属于正常死亡,没啥看的。”

  说着,老警察拿出手机拨了120,简单说明了情况后,就挂了电话。

  120来的倒很快,也就是几分钟后,几个一脸凶相的中年人,和两个一脸不情愿的护士跳下了车,随便跟警察点了下头算是招呼过了,然后动作野蛮的把老乞丐的尸体胡乱塞进一个袋子里,就像处理一只流浪狗一样,直接扔上了车,也没吭声,就那么扬长而去。

  “都散了吧,别围着了,不嫌丧气啊?”

  两个警察再次对周围的人群霸气侧漏了一把,然后跳上车,一溜烟也跑了。

  从我拨打110派出所出警再到120离去,这一切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结束了,看似非常迅速,可我心里在想,明明三十分钟就能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老乞丐要在地上躺了三天才有人管?如果不是我碰巧遇到,他还要在这里躺多久?

  现代生活的忙碌难道真的能让人心如此麻木,如此冷漠?就在刚才,就在我刚到这里的时候,我明明看到一个个的路人从老乞丐身边擦身而过,是不屑低头去看一个乞丐的死活,还是不愿去管一个事不关己的闲事?

  还有我们的城市执法者和救护者的态度,我忽然有点明白了老爸的案子为什么会如此草率,那一刻,心中似乎有种东西一下子坍塌了。

  我不愿多想,在人群完全散去后,伸手无力的指了指老乞丐的鬼魂,对李小白说:“这里就有个鬼,你去陪他玩吧。”

  说话间我一低头,咦,老乞丐那个装钱的破碗让哪个损贼给顺走了?我靠,那里头还有我五毛钱呢……

  第三十三章 初入地府

  我在忐忑和焦躁的情绪中挨过了几天,终于等来了李小白的消息。这两天远东大厦内部大清洁,需要招一些临时的保洁工,通过李小白的二嫂,我轻松的获得了这份工作,当然我没忘了给纪云留一个名额,我知道他肯定会非常感兴趣的。

  李小白也没闲着,这几天抽空就去跟老乞丐玩,这小子竟然有自己独特的见鬼方法,那天我原以为他也看不见鬼,就随口一说让他跟老乞丐玩,谁知这小子一口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把血涂在眼睛上,再睁开眼睛就是满脸喜色,喜滋滋的蹲地上就跟老乞丐聊了起来。

  看来那天在古墓下面的地道里,这小子着实的过了一把瘾,我当时还担心他见到鬼会害怕呢。

  不过我第一次见到有人看见鬼这么高兴的,老乞丐也属于是那种从来没人待见的,现在见有人对自己这么感兴趣,一人一鬼立时聊了个不亦乐乎。李小白还感慨呢,你说我咋就没早点来呢,我们屯子里这两年也看不见个鬼,都无聊死了,老乞丐也乐了,说你小子这是赶巧了,你要早来几天我他娘的还没死呢……

  纪云得到我的消息后,也很为我的事不平,拍着胸脯说这件事一定要帮哥们到底。

  明天就要去当清洁工了,这天晚上我竟然很是兴奋,不知道是因为老爸的事有了一点点的进展,还是因为我破天荒第一次要去工作了。

  躺在家里的床上翻来覆去熬到很晚,满脑子胡思乱想,这才渐渐倦意来袭,昏昏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刚睡着不大一会,身上忽然隐约感到一阵寒意,我心里一动,翻身坐了起来。就见床前的黑暗中隐隐站着一人,高鼻阔口,面白微须,头戴尖帽,身穿古袍。

  这…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是索命无常?

  这人见我坐起,当下躬身施礼,口中说道:“地府吏部第六司执事柳无常,迎候新任司丞大人入府供职,因近日公务繁杂,迎候来迟,还望司丞大人海涵。”

  我直勾勾的看着这个什么什么地府吏部执事,半晌没反应过来,直到这人再次对我念叨了一遍,我才缓缓的揉了揉眼睛,睁开一看,这人还在,我又抽了自己一嘴巴,真实的触感从手掌传来,用劲大了,还挺疼。

  我有点明白过来了,好吧,既然事已至此,咱也不能给老赵头丢脸不是?

  于是我一挥手,摇头晃脑的说:“柳执事无须如此,我…呃、在下…不对,鄙人…本官…也不对,嘿,你就说是不是来接我的吧……”

  这个柳无常也被我乱七八糟的称呼整迷糊了,这才躬身答道:“下官此来正为迎接司丞大人……”

  我挠了挠头发:“咱能不能好好说话?”

  “……那个、车都来半天了,您看咱啥时候走?”

  “咱先说好,还能回来吧?”

  “那当然,大人来去随己。”

  “OK,前头带路。”

  我很牛逼的甩了个响指。

  飘飘忽忽的,我随着柳无常穿墙过屋,直接来到了大街上,一辆桑塔纳2000整装待发。

  坐在了车上我才发现,这车居然是纸的,不过倒是比老赵头那个破吉普阔气多了。

  前方一团雾气迅速聚集,眼中的景物朦胧起来,没有任何声响,这车就发动了起来,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就钻进了那团雾气里。

  我舒服的窝在座位里翘起二郎腿四下打量,没想到这车除了质量不咋样,外观倒是跟真的一样,还有车载CD,就是没有碟片。

  “大人觉得还好吧?”柳无常嘿嘿笑着转过头问我,其实他也不用开车,这车基本就属于无人驾驶全自动导航。

  “不错不错,我说老柳咱不用那么客气,甭叫什么大人,叫我小吴就行,说话也别总别着劲,我听不大惯,其实吧我到现在还糊涂着呢,这yīn间的事我都不懂,以后有事还要麻烦你多多帮忙呀。”

  柳无常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地府规矩甚严,下官可不敢托大,要知道现在地府里面除了十殿阎罗、十大冥帅、四大判官以及七十五部司之外,您可是第六司职位最高的官员,也是沟通yīn阳两界的桥梁,连系人鬼关系的纽带,维系和谐社会的基础……”

  我乐了:“柳执事,看不出来,党员啊?”

  “哪里哪里,都是听说的…这些年人间变化很大,地府也难免学习贯彻了一些先进的理念,您看,这车也是最近几年才有的…”

  “嗯,不过你这词听着还真挺别扭,哎,老柳,我这第六司排名是不是很高啊,一共七十五司呢?”

  “回大人,第六司的全名乃是北yīn酆都大帝辖下第六省司,并不在七十五部司之内。”

  听着挺新鲜,我好奇的问:“哦?那你给我详细的讲讲,什么叫省司,什么叫部司,十殿阎罗我知道,十大冥帅都有谁啊?”

  柳无常见我感兴趣,十分卖力的开始讲了起来。

  “这十大冥帅各是:鬼王、日游、夜游、无常、牛头、马面、豹尾、鸟嘴、鱼鳃、黄蜂,此十冥帅各有所长,各司所职,七十五部司正是归十大冥帅所管辖,而地府除了传统的管理层之外,现在又分为二十三省司,四直辖司,五自治司……”

  “等会等会…”我忙打断了柳无常,“我听这意思,怎么像是……”

  “没错,大人很聪明,最近几年又增加了两个特别行政司,和一个特别行省司,您懂的……”

  “哦…”我恍然大悟,谁说yīn间落后人间五十年的,人家多超前呀……

  “要说往前两百年,是没有这个省司之类的部门的,都是七十五部司直接负责,无论人兽虫鸟,凡有生命者,一应轮回之众,皆按照yīn律统一管理,可这些年世事变化太巨,原有yīn律明显已经不足以概论现世之罪愆,所以设下此等省司之职,由地藏王菩萨选取天命之人,委以此职,为的是,为的是…”

  “为的是更好的学习阳间先进的法律理念和社会常识,更好的掌握阳间层出不穷的犯罪手法和破案技术,为了更严明的保证yīn律的公正,更严格的执行yīn律的法规,为了建设一个良好的阳间和yīn间的社会秩序,更好的维持两界的平衡发展,双方能够建立更为融洽的合作共赢关系,对不对?”我掰着手指头笑眯眯的对柳无常说。

  这老小子都傻了,张大了嘴愣了半晌,才满脸狂喜的表情连连说:“您说的太好了,此乃我地府之幸啊,大人果有经天纬地之大才,惊泣鬼神之大能,下官佩服的五体投地……”

  我扑哧一下差点笑喷了,就这点词,居然把一个陈年老鬼忽悠的一惊一乍的,这算个啥啊,谁天天不看电视啊?

  “唔,这都不是事,我告诉你,你要想学,去阳间看电视,晚上7点换哪个台都行……”

  “下官记住了,下官记住了。”他还当真了。

  不知不觉说着话,周围的浓雾渐渐淡化消散开来。我再一抬头,眼前是一个昏暗的世界,这里只有灰白黑三种颜色,灰暗的天,黑色的大地,黑白混杂的树木,四面是无尽的旷野,只有一条路,笔直通向前方一座黑色的城池。

  我们来到城前,只见高大的城门口,很多的车辆和鬼魂在无声无息的进出,城门上的牌匾上,酆都地府四个大字给人带来很压抑的沉重感。而城门口的两旁,各蹲着一个石头雕像,个头有老虎那么大,长的却有点像狗,我一见之下,心头就一惊,这玩意不就是远东大厦门口的……

  不等我多看,我们的车就进了城。这酆都城看起来很大,城分内外,进了城门就是外城,街道纵横,大大小小的房屋栉比鳞差,路旁店铺林立,各式各样的车在穿梭,无数的鬼魂在街上漫步,他们一律穿着黑色的衣服,面无表情,整个城池虽然显得熙熙攘攘,却寂静的可怕。

  “大人,还请在此处稍候,下官前去办理一应手续。”

  穿过几条街道,在内城的一栋小楼前,我乘坐的桑塔纳停了下来,柳无常去办手续,我则无比新奇又惊奇的四处打量起来。

  要说我以前做梦都想不到,真的,谁做梦会梦到自己来yīn曹地府?可眼前这一切让我不得不完全相信自己所遇到的事都是真的,我也不知道这到底算是奇遇,还是倒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也不知道有工资没有,嗯,一会得问问。

  我正在这瞎琢磨呢,旁边墙角期期艾艾的走过一个人,看那样子还有点躲躲闪闪的,不过我一眼就看出这家伙不对劲了,因为他没穿街道上那些鬼魂的统一“制服”,而是穿着一件夹克服,内配小白衬衫,虽然都破破烂烂的了,但还是明显的与众不同。

  只见他贼眉鼠眼的闪到了我跟前,有点眼熟,再一看,我就乐了。

  这不是那个“因公殉职”的老徐局长吗?

  第三十四章 冥界规则

  “徐局长,幸会呀。”我笑眯眯的说。

  “咦,你认识我?”他惊讶的说。

  “认识啊,第二天你就上报纸了,把你夸的跟好人似的。”

  这位徐局长面露尴尬,显得有点不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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