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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二章

  拍摄完第一阶段的场景之后,我们又把镜头移到了武昌站的火车上和武汉港的渡轮上。我们五个人的剧组不停地奔波在各种交通工具上,有时候为了拍一个五秒钟的镜头,我门必须换好几躺车,坐到一个不知名的小站又原路返回。

  五月份武汉的太阳使我芒刺在背,我总是有气无力地坐在路边不停地抽烟,而李想坐在边上抽着更凶,他正靠着香烟的灵感在脑海中设计着下一个镜头。

  李想说:“明天我们去落雁岛。”

  陈刚说:“太好了,我早想去那玩了。”

  李想说:“我们是去拍摄,明天的戏挺重的,最好一天之内拍完,我可不想跑第二趟。”

  第二天,我们扛着机器和设备向落雁岛进发。落雁岛在东湖中央,没有到岛上的汽车,所以我们只能徒步前行。陈刚因为是我们中间最强壮的一个,所以最重的设备都由他扛,而他总是气喘如牛地跟在最后一个。这让我们明白,陈刚的强壮只是一种虚张声势的肥胖。

  到落雁岛门口的时候,李想问:“门票多少钱?”

  售票员说:“三十一张。”

  李想又问:“团体票呢?”

  售票员说:“二十。”

  李想说:“我们买团体票。”

  售票员说:“你们才五个人,不能买团体票。”

  李想说:“我们就是一个团体啊,我们是一个剧组。”

  售票说:“我管你什么剧组不剧组,没到二十个人就不能买团体票。”

  李想无奈地看了一下钱包,然后转身对我们说:“现在我们开始排队砍价。”

  陈刚一听立即腿软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掏出钱包说:“我这有一百,快拿去买票。”

  李想设计了一组我和方笑在湖边骑马的镜头。李想说:“在这个地方,你们有了短暂的结合,这是你们最快乐的时光,你们现在必须表现出那种热恋中的消遥自在,这样才能使结局的悲剧更加有震撼力!”

  我痛苦地对李想说:“可是我不会骑马,我要是时刻担心着自己从马上摔下来,我怎么能逍遥自在呢?”

  李想说:“现学现用。”

  李想把马官叫过来,教我们骑马。

  马官说:“骑马是很容易的事情,和开汽车一样简单。”

  马官说着就上马给我们演示,他说:“你手握着缰绳,就像握着方向盘,你扯右边的缰绳就是右转弯,扯走边的缰绳就是走转弯。”

  马官说着就原地打了几个圈,然后又说:“你蹬一下腿就是挂一档,蹬两下就是两档,不要蹬太急了,要不马就飞了。”

  马官让我上马试试,于是我小心翼翼地跨上马背。但是在挂了一档之后,马还是原地不动,于是我又挂了两档三档,可马不是飞起来而是悠闲地站在原地。我束手无策地看在马官。马官牵来另外一匹马说:“你这匹是公马,我这匹是母马。只要母马一跑,公马就会跟上来。”马官翻上马背,噌噌地跑了起来,于是我骑的公马也跑了起来。李想赶紧对方笑说:“现在你也上去,我们开拍。”

  马鞍太小,但又不得不让出大半个给方笑,我的屁股显然很不适应这种上下的颠簸位面无良奸商。我指着屁股对李想说:“麻烦你快点,我的屁股快变成两半了。”

  李想说:“没事,你的屁股本来就是两半的。”

  这个骑马散步的镜头折腾了好半天,由于强忍着疼痛,我额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李想说:“你他妈的,我怎么觉得你这么痛苦啊,你好歹也是抱着一个美人啊!”

  我说:“要不你上来试试!你小子站着说话不知道腰疼。”

  拍完这组镜头马官走过来要我们加钱,他说:“你们弄了那么久,耽误了我不少生意,你们怎么说也得多给我二十块钱。”

  李想说:“我们这是在给你打广告呢,你知道在电视上打了个广告需要多少钱吗?那可不是几十块钱的事情,你说对吧。等我们的电影放出去,你的马就出名了,那时候你的生意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估计你数钞票都来不及呢。”

  马官被李想说得乐呵呵的。

  “你的母马跑了!”李想突然对马官大叫。

  我们一看,那匹母马正一个劲地往外面跑,而公马正紧随其后。马官见状顾不得问我们要钱,就追自己的马去了。

  我们几个人疲惫不堪地坐在树荫下来喝汽水,陈刚更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李想说:“我请大家划船吧,我作船夫,今天不拍了,既然来了,大家好好放松一下。”

  我们租了一条船。船夫说:“十块钱半个小时,你们要划多久?”

  李想说:“我们也不知道,估计很久,你给我们记着吧,我们什么时候划完了就上来给钱。”

  船夫说:“好。”

  我们坐在木船凉棚下面,木船在李想的驾驶下稳稳地驶向湖中央。湖面的凉意萦绕在我们的四周,太阳立刻失去了他的威力,我们横七竖八地趟在船上,随着船身轻微的上下起伏,就好像浮在空气之中,身体轻松无比。

  陈刚问李想:“你的船怎么划得这么好?还真没看出来你有这本事。”

  李想说:“这个说来话长,其实我的第一次就是在船上,和着潮水轻轻拍打岸石,美妙无比。所以我对划船这项运动的节奏感理解得比较深刻,自然就划得好了。”

  我和方笑听了会意地一笑。对于大学四年都没有谈过恋爱的陈刚,在李想表现他独特的幽默感时,时常显得云里雾里。

  倦意袭来,我们都慢慢地睡着了。李想也放下船浆,在船头打起了呼噜。等我们醒过来的时候,周围已经一片漆黑。

  李想说:“现在几点了?”

  我说:“九点。”

  李想说:“这下子糟了,我们可要让那个船夫大赚一笔了。我们得想个办法才行。”

  李想所谓的办法就是驾船逃逸。李想一意孤行地把木床朝对岸划去,结果咯噔一声,船冲进了一片湖中心的芦苇地,搁浅了。

  陈刚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站在船尾大喊“救命”,船夫迎声而来。这引起了大家地公愤怒,虽然我们得到了解救,但是我们都认为陈刚的行为太丢人,所以划船的钱由他给。

  那天晚上,我们没有回去在岛上宿营,参加了篝火晚会,喝啤酒,跳大绳,彻彻底底地疯了一夜涅磐传说。现在回想起来,那的确如李想所说,那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光。

  在拍酒吧那一段时,我总是要和李想先喝上几杯。我说:“这样才比较有感觉。”

  李想总是在喝了几杯之后就不耐烦地问:“现在有感觉了没?”

  我说:“别急,慢慢来。”

  过一会儿,李想又问:“现在行了吗?”

  我说:“快了。”

  李想说:“你他妈的别磨蹭了,我给你买瓶二锅头,哪凉快哪呆着喝去。”

  我见李想气急败坏的样子,于是说:“行了。”

  喝了啤酒,难免要厕所。我在拍摄过程中经常突然喊停,然后跑去上厕所。但就是几分钟时间,李想也会等得不耐烦。

  “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方笑都比你快。”李想质问我。

  “我是细水长流,人家女孩子奔放。”我解释道。

  一天晚上,我们在酒吧留到了很晚,陈刚和王小明因为没他们的事情提前走了。我和李想在马上上拦了一辆的士,把方笑送回了住处。

  我对李想说:“你饿不饿?”

  李想说:“有点。”

  我说:“那我们去门外吃点东西。”

  那时候大概是半夜两点。我在烧烤摊子上要了两个烤鸡翅膀,还有两瓶啤酒。我们正吃着,突然一把刀插到了我们桌子上。李想以为是卖烧烤的老板拿刀子过来让我们把烤鸡翅膀切着吃,于是说道:“不用这家伙,我们能吃。”李想刚一抬头,那把放着寒光的刀子已经驾到了他脖子上面。这个时候我们才知道自己被抢劫了。

  “大哥,有什么话好说,您先把刀子收起来,免得划破了您的手。”李想说。

  那人伸出一只手放在我们面前。李想急忙递上自己的烤鸡翅膀说:“您慢用。”

  “钱!”那人把烤鸡翅膀丢在地上说。

  李想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零钞给他。

  “还有你!”

  我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二十的钞票。

  “那我们失陪了,后会有期。”

  “回来!你们结帐了没?”

  “我们把钱都给您了,哪里还有钱结帐呢?”李想说。

  “你包里是什么?”那人用刀指着李想装摄像机的包。

  “上课的书。”

  “打开!”

  “兄弟,你可别把我逼急了,狗急还跳墙。”李想说着抓起桌子上的两个啤酒瓶,然后丢给我一个。“你现在一对二,占不了什么便宜,还是见好就收吧。”

  李想在保护自己摄像机的那会儿,表现出了视死如归的魄力,劫匪最终不战自退。

  李想说:“这叫兵不血刃。”

  我说:“亏你说得出口,他抢了我二十,我可是大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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