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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7章 chapter83善恶到头

  她的世界顿陷一片黢黑,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清,只隐隐约约知道,有谁在很远的地方一遍遍唤着她的名字,紧张急迫的语气,勾出心底深处某些回忆。乐文小说

  那些光怪陆离的画面,如瀑,如洪泄铺天盖地,随之而来的是胸口几近窒息的剧痛,生生地逼出眼底的泪。

  “别哭,别哭啊,以后,我会照顾你的。”

  是谁?在生命中最初的时光里,毫不吝惜的赠予她所有的关怀和疼爱。双亲离世时,疼惜的抱着自己,整夜整夜的拍着她,哄着她睡去。

  “阿姨永远不会同锦年生气。”

  “我想再看看你。我的小锦年,长大了啊。真好。”

  “乖乖的,以后,锦年要多听你calv叔叔的话,也要和安瑞好好的。”

  记忆里温柔的女声,一遍遍叮咛嘱咐,当时她满不在乎,甚至满怀恶意的盯着她,猜忌着她,将她推得老远,而现在,她多想再听她说一次。

  哪怕一个字也好。

  现在想来,那其实是她的遗言吧。是她最后还是放心不下,想要对她说的话。

  而她,是怎样回敬她的呢?

  “就因为你身体好了,又能折腾了!所以你又不甘心不满足了是么!”

  她掐着她的脖子,推搡,摇晃着她,

  “你做什么要回来,做什么要回来!你说话啊,告诉我!”

  臻惜

  她将她化作一柄利剑,刺向他时,殊不知那份疼痛也是深入她的骨髓。

  当她冲着他喊出那个名字的时候,全身血液都跟着失温。她只会比他更痛。

  这样多年,这样多年了,念念不忘,割舍不下的,又岂是他一人?

  其实安瑞是幸运的,在深爱的女人最后一段生命里,以最好,最温柔的姿态的陪伴着她,同时,也被她需要着,所有心结,一一解开,所有想说的话,终归道尽。他其实并没有什么遗憾。

  而她呢?她温锦年呢?

  “其实我是个坏孩子,我一直嫉妒她,她那么美,那么有才华,他们都爱她,calv叔叔爱她安瑞也爱她跟她比起来,我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可是她怎么可以就这样丢下我不要我了,连一个解释,一个道歉的机会都不给我。”

  在说完那些恶毒的话,做完那些恶毒的事。连一口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她就那样去了残忍的,再不给她赎罪,被原谅的机会。

  从昏厥中醒来,已经子夜时分了,她不顾江悯的阻拦,翻腾出酒窖里能找的出的所有酒,一瓶一瓶的灌,一边撕心裂肺的哭泣,

  “他们都说不是我的错,她不会怪我的,可是他们怎么知道,我最后和她说了什么话”她仰头,饮尽杯中深红,酒液和泪水浸湿了胸襟,“我骂她,打她安瑞看见了,他明明提醒过我,叫我松手,可是我不听,我明明可以放手但我没有,没有!我把她往地上推,往树上推,我用那么大的力气安瑞把我拉开,她当天晚上,当天晚上就断了气,就走了。”

  从今往后,就像她对他说的,她再听不见了。无论活着的人如何深情,她也不会知晓。无论她再在她的坟前长跪几生几世,她都听不见了。

  她甚至连忏悔的资格都不配拥有。

  黯然者,碧落黄泉,永不相见。

  江悯沉默地听着,没有说话,只是搂着她,任凭她扣着他的手腕,死死的,勒出一道又一道深刻的红痕。一边悄悄的将她瓶中的酒液倒掉,换成果汁。

  “好后悔,好难过,可我真的好不甘心啊”锦年喃喃的,已经语无伦次,又喝了满满一杯的果汁,忽然转脸,看着江悯,然后猛地起身,跑回房间,江悯连忙跟上,随之进门,只看见她翻箱倒柜,从最底层翻出一个手串。

  正是促成他们因缘际会的,那只碧色的青木手串。

  她拿着它,在江悯面前晃荡,又笑又哭,“看见吗,看见没这个珠子本来也是安瑞要送给她的,是我抢了过来,很小,很小的时候,我看见他连天带夜的刻这个珠子,这是他妈妈留给他唯一的东西我想要,但他不给,说是要给她,给我别的,后来”

  “后来她生日那天,大家都聚在一起,他推我荡秋千,我摔了下来,其实是故意的,我想他哄我,可以把这个给我,他还是不给然后她说,小孩子想要,你就给她吧你看,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比不上她一句话,到今天,我也是一样,一样”

  江悯紧紧抱着她,居然能感受到同样的痛楚,很沉,很钝

  “这么多年,我这么努力,这么认真的想要追上他的脚步,我想对他好,想让他开心,想让他回头,偶尔,偶尔能看我一眼可是这些,都比不上她的一句话。”

  因为她的一句话,他可以轻易抛妻弃女,离散家庭,娶她。

  她自知自己不够分量,不够和臻惜相提并论,可是他的家庭呢?他的妻子,女儿,原来这些,所有,都比不上是了,在他的生命里,或许从来都没有人能够臻惜放在对等的天平。

  “管教我,照顾我,娶我哈哈,都是因为她,都是她。”

  锦年哭得累了,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嘴里却还在喃喃碎语。江悯的目光落在那张泪湿的苍白小脸上,眉头紧了紧,不自觉的握紧双拳。

  “,

  itaybera′,butthere′sarab一ab一vey一u,

  b一dyl一vey一u,bef一reit′”

  歌声入耳时,安瑞的脚步明显地一滞。

  回首望去,有个年轻的女孩子抱着风琴在轻轻吟唱,声线微沙,曲声悠扬。

  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也有这样一个女人,在生命的尽头,他的怀里,也是这样轻轻的唱,眉目忧愁,希冀盈盈。

  “为何不打开你的那扇窗,看看外头的世界?”

  “安瑞如果锦年她想要嫁给你,希望你不要拒绝。”

  是啊,她确实说过这样的话。

  闭上眼睛,想要回想当日种种,可是出现的,却是另外一张脸,倔强的,不服输的表情,眼角带泪,腮帮鼓鼓,瞪着他,

  “我本来就是脾气古怪的小孩子!你一直都知道。我就是喜欢你,就是喜欢。”

  “我就是任性,安瑞,我要你把刚刚的话收回去,你收回去!”

  她还说,

  “但我不愿意。”

  安瑞用力摇头,想要把这个让人恼恨的小人儿扔出去,却发现怎样都办不到。

  再仔细回想,他有点悲哀有点好笑的发现,他居然快要想不起,想不起那个人的脸。七年时光匆匆,事实上和那个女人,距离他们决裂,已经十七年了。

  没有谁是不能代替的,日子久了,真的就会慢慢忘记。

  曾经海誓山盟,一生一世,最终成为了一纸荒唐言。

  谁都不一样了,谁也没有信守诺言。

  正如梁珹,他放弃了锦年的母亲,选择迎接臻惜,迎接自己下半生的幸福。

  正如臻惜,她选择忘记曾经那样爱过他,甚至忘记他这个人。

  正如锦年,她也有了别的选择。

  正如他自己也已变心。

  人心,就是如此凉薄,虚伪。

  他又看了眼自己掌心的那枚粉钻指环,觉得自己很心酸,很失败。他一生总共准备了两个婚戒,却最终一个也没送出。没机会送出。

  想起这几个月不眠不休搜寻她时的急迫,想起忽然得知她回归的惊喜,想起自己昨夜攥着指环在她楼下的徘徊和犹豫,想起刚才

  她决绝的冷笑。

  他忽然觉得一切都是这么讽刺,荒唐。

  转身,来到那个正拉着风琴吟唱的少女身边,看了眼她脚边装满了硬币的鸭舌帽,想了想,将那个没送出的粉钻指环扔了进去。

  离去。

  回到家中时,已经是子夜时分。刚一推开门,就听见小女孩特有的哭腔,软软糯糯的,很让人心疼,很像一个人。

  一抬眼,便看见窝在沙发里哭的什么似的的阮绵绵。墨玉坐在她身边,有一搭没一搭拍着她的背,细声哄着什么。

  安瑞摁灭手中的烟,上前,“怎么了?这么晚了,不睡觉哭什么呢?”接着又看向墨玉,“你怎么也没回去?”

  墨玉看向他,不说话。

  “干什么,一个二个的都不说话。”他的声音有种显而易见的疲惫,人也是,拧着眉心,语气稍嫌不耐,“有事情就说啊。”

  还是没有人理他。

  他心烦意乱的去抬绵绵的脸,想看看外甥女的情况,没想到却被她小爪子一把打开,“走开啦,你不懂!”

  安瑞愣住了,今天,这已经是第二次,被熊萝莉打掉手,而且同样是以很熊的理由。

  想着,心里的恼怒就慢慢聚集起来,阴沉着脸,也不说话。

  墨玉看出他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然而瞄着绵绵,到底还是顾忌着,只好将他拉到一边,小声,“她这是为情所伤,你就照顾一下吧。”

  “什么?”安瑞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震惊之下,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情绪和声调的失控,“为情所伤?她才几岁?”

  墨玉尴尬的笑着,欲言又止。

  “我今年六岁半!那又怎么了!”绵绵一下就火了,站起来朝着他就吼道,“我就是喜欢他,就是喜欢!”

  这句话有点耳熟,不知觉的,安瑞怔住,生生吞回了原本的呵斥,看着这只熊萝莉,半天,迸出四个字,“哦,那他呢?”

  “安瑞。”墨玉拉拉他的衣袖,示意他别说了。

  安瑞却没理她,径自盯着绵绵,“不说话,那他是不喜欢你了?不喜欢拉倒,踹了”

  “才不是!”绵绵拖着鼻子,彻底被激怒,一蹦老高,“他喜欢我,一直都喜欢我的!以前,唔,以前他都把果果分给我,呜呜,每天都分给我,从幼儿园的时候就是这样了”

  “那你哭什么?”安瑞蹙眉。

  绵绵忽然垂头,懊丧的,轻轻地,“但他现在不给我了,给别人了,已经一个星期了,他都没有再分果果给我吃。”

  墨玉叹气,小心翼翼的,“也许,是他没有果果了。”

  “才不是!”绵绵猛地摇头,“他有,他有的,但是他把果果给别人了,给了他的同桌,呜呜,给了茜茜,呜,茜茜也给小蛋糕给他,他们现在一起吃。”

  安瑞又问,“那么,你是做了什么,他为什么突然不和你一起吃点心,不吃你的小蛋糕,却去找茜茜了呢?”

  绵绵抬眼,很不可思议的瞪他,“什么突然?没有,我没有给过他小蛋糕!”

  安瑞想了想,轻声,“哦,我知道了,就是他一直给你果果,但是你从来没有给过他蛋糕,现在他不给你了,给别人了,是不是?”

  绵绵含着眼泪,用力点点头。

  安瑞笑笑,“那你活该。”

  墨玉愣住了,没想到他画风会变得这么快,连忙拍了他一下,着急道,“你说什么呢!”

  绵绵也反应过来,“哇”的一声继续哭。

  “本来就是。”安瑞看着她,表情平静,“阮绵绵,你今年六岁半,也应该明白一个道理,除了父母,没有谁就应该对你好对你负责,长期投入而得不到回报,变心难道不是理所应当”

  “安瑞!”墨玉打断他,抱起哇哇大哭的绵绵哄着,一边怒视他,“她还是个小孩子。你干嘛和她说这些。”

  “她自己说她不小了,有喜欢的人,知道这些,难道不应该么?”他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那么你呢?”墨玉反问,“道理说得这样漂亮,那么这件连六岁小孩都应该明白的事情,你自己又做到哪种地步?”

  安瑞怔住,呼吸刹那间凝滞。

  有什么东西从头顶浇下,冰凉凉浸了一身。

  是啊,他呢?

  他僵坐在位置上,愣愣回想着自己方才呵斥绵绵的那句话——除了父母,没有谁就应该对你好对你负责,长期投入而得不到回报,变心难道不是理所应当。

  是啊,理所应当。

  理所应当么?

  脑海深处,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很快的,就要看到头。但就在此刻,门铃响了,安瑞面无表情的起身,向门边走去,步履有些凌乱。

  他拉开门,还来不及向外头看过去。

  就直觉脸颊猛地一痛,有温热的液体顺着鼻间蜿蜒,滴落。

  毫无预兆的,他朝后踉跄一步,这才看清门外的那个人。

  之后他又抹了把鼻子,看了看掌心的鲜血,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他已经,很久没有被人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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