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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1章 chapter97耳鬓厮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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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走来,他终究还是与许多缘分擦肩,所拥有的也渐次逝去,从指缝,从视野,渐渐错漏,流逝。<し并非因为不懂得,而是不珍惜。

  有些缘分,自诞生起,冥冥中已注定结局。来时如电,去时如梭。来不及思量却已凋敝没落,挽不住的终究是一现昙花。

  若孤身可换得自由,从前今后,干戈无犯。他愿,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锦年,再见。

  锦年锦年。

  可事到如今,事到如今终归,还是想要看她一眼。

  就一眼。

  他对自己说。

  沉重的门,在眼前缓缓开启,他睁开眼。

  正前方,小小的一团儿,蜷缩在起居室的沙发上,调暗了的落地灯散发着淡薄的微光,浅浅的橘色,洒了她一身。远远瞧着,倒像是个静静栖息的小太阳。

  温暖,柔软。

  天涯咫尺,可望不可及,方知心之所痛,难以割舍。

  她醉了,睡了,脸颊因为酒意泛着酡红,嘴角带笑,眼角却凝着泪。

  她在哭么?

  犹疑着,他尝试去触碰那张娇艳的容颜,却被触手间的濡湿灼伤了手,退却。

  是了,她在哭。很伤心。

  为什么,为什么呢?

  想起不久之前,满天萤火中,人群里,她抱着花团,笑得那么开心,那么美,为什么,为什么转了身,又独自垂泪?

  他困惑,也心痛着。

  他看见她朝他伸出手,又哭又笑,指尖,悬停在他眼前半寸之地,那样近,那样的近,却不再有寸进。

  他看见她的表情,渴望,优柔,迷茫,怯弱的像是在人潮汹涌中和家人失散的孩子。终于忍不住,忘记了来时下定的决心,忘记了只是想偷偷看她一眼,鬼使神差,有如魔怔,他握住她的手。

  “不要走。”

  短暂的失神,他听见她啜泣着开口,紧接着,又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安瑞,你混蛋。”

  她突然又变了脸色,扯住他,恨恨的,很紧很紧,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就像那晚。

  唯一不同的,这一回,她拉住了。

  “锦,锦年?”

  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有些措手不及,被她那样一带,一下子跌倒在了床上,落得个芬芳满怀。

  肩带半落,入目间,皆是凝脂般的肌理。

  黑发,雪肤,红唇无与伦比的刺激,美艳。

  身体瞬间僵硬,此时的情况,俩只手仿佛是多余的,放在何处都觉得不妥当。脑子发懵,也顾不得她在胡言乱语什么,他只想着尽快起身,却被她抬手,勾住脖子。

  温软的丰盈,呼之欲出,正抵在他疯狂跳动的心口。

  “嘿,你脸红了,”他唇下半寸,她水眸潋滟,红唇开合,“她有没有说过,你脸红的样子很性感?”

  他呼吸停滞,数秒过后,“谁?”

  “呵”她没有回答。手臂,牢牢锁着他的后颈,悄然翘首,隐秘的,不断的,悄悄缩小二人间的距离,吐气如兰,“我想吻你。”

  “什么?”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要吻你。”她霸道的宣告。

  言出必行。

  电光火石间,她扯住他的领结,竟然得寸进尺的吻住他的唇瓣不,应该说是咬更加恰当一些。如同是一头暴躁的,嗜血的小兽,残忍的撕咬猎物。不过转瞬的功夫,浓重的铁锈味便开始两人的唇齿间漫延,

  她在发抖,身体,心脏,血脉,肌理,因为某种激烈的情绪,不停的抖。

  锦年吻着他,喘息着偎进他怀里,用力的,渴望的,汲取着转瞬即逝的温暖,只恨不得干脆融进他的骨血,再不分离。

  意乱情迷。

  他终于推开她,声音克制却喑哑,“锦年。”他喊着她的名字,眼圈忽然有点红,“你恨我。”如此笃定。

  她恨他,是啊,是该恨他的。

  都是他,都怨他,都怪他

  她依旧没有回答,甚至没再说话,只是笑,冷冷的笑,艳艳的笑,然后舔了下沾着血的嘴角,“我要你。”语毕,她再度欺上他,同时开始不老实的撕扯他的胸口的纽扣。

  “什么恨不恨的?男欢女爱,理所应当,你睡了我一回,我总得收回去,这样才公平,是不是?反正,反正你也不吃亏”

  “别不行,锦年,你清醒点。”他突然意识到她要干什么,骇然退后,似是被惊到了。急迫的想要抽身,“不要,不可以,锦年,锦”

  “唔,呃,你说什么?”她看起来无比畅快,歪着脑袋看他,嗤嗤笑出了声,“不行?不要?”

  “是,不要。”他气息紊乱,滚烫,抵抗却愈发无力,一个不防,被她反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她却不依不饶,半是压半是骑的伏在他胸口,低低喘息。像是暗夜里蓄势待发的小兽。

  他慌了,退缩,她逼近,得寸进尺的迫近。

  唇瓣,贴着他的喉结,下巴,一路向上,星火燎原。眸光,迷离游弋,直至二人相望,定格。

  软玉温香,咫尺之间。

  “不要?”她指尖冰凉,描摹着他的轮廓,“你凭什么不要?”

  “锦年”他垂死挣扎。

  “你强了我的时候,可曾问过我要不要?”她笑着,忽然落泪,“你问过么?理过么?我以为你会很享受啊。”

  她的眼睛,那样近,天真而脆弱,清纯又妩媚。

  僵持间,有烟火在窗外绽放,照亮了狂欢的人群,为新人祝祷。

  锦年侧眸望了眼,笑容越发凄凉:

  “从来都是这样,从来都是,你说要就要,不要就不要我算什么,我又算什么?上次离开之前,我对你说什么了?我说过,我不欢迎你!别再让我看见你。可是你又突然跑了来我好不容易决定,好不容易能够迎接一段新生活,我也可以结婚,可以像纫玉一样站在阳光下,有人宠着,无原则的爱着,疼着,被所有人羡慕,祝福。你一再的打破我的希望,不断耍弄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她冷笑着,质问着,“很好玩是吧?你觉得这么耍我,看我摇摆不定,把我捧上天,再扔下去,一次又一次,会很享受,是不是?”

  她似乎一直极力忍受着,到了此时此刻,才终于将所有的话语脱口说出。暧昧的,缠绵的气氛,陡然间云消雾散,他心中胀痛,脑海里混乱不堪,想辩驳,又觉得卑鄙,可笑。到后来便也觉得自己罪无可恕。

  他沉默不语,房间里安静极了。

  千头万绪,塞在心里变成一团乱麻,再也尝不出任何滋味。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想些什么,又或者应该做些什么。

  “做梦都不放过我连做梦你也要来惹我。”

  她哭着,恼着,又开始吻他,撩拨他。

  做梦么?她竟以为自己是做梦么?本能的,他想要提醒她,可转瞬间,又怯于她的清醒。是啊,她是怨着他的。如果她醒了,是否还愿意这样偎着他,恋着他。

  他觉得束手无策,其实也是自己沉迷于这种温存里难以自拔。

  不该这样的,他痛苦的想,他不应该这样放任自己。如果未来无法确定,他应该把自己存在过的痕迹降到最低最低不能再冲动,不该再冲动。

  可是,可是

  “不是的,”他看着她,痛苦的呼吸,压抑着,终于翻身,反客为主,唇额相抵,克制的,他颤声道,“锦年,不是的,不是你说的那样,我,没有耍你,我,我只是”

  想见你我那天去找你,要了你,今天,今天出现在这里,跑到你的梦里,都是因为突然想看你一眼。我想和你在一起,一起的。

  余下的,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了。

  这样的混话,这样的混话。

  但尽管如此,他还是感到羞耻,惶恐。随着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从唇舌,到耳廓,脸颊,都开始无可自已的燃烧,滚烫。

  他后悔极了。想要出言推翻那套悖论,嘴唇却还在不受控制蠕动,诉说着更加不可饶恕的衷肠:

  “锦年,我只是我爱你。”

  卑鄙啊,安瑞。

  怎么能说?怎么配说!

  他恨着自己。为了自己再无牵挂,为了再无遗憾,生生的,本该是最后的道别,却狠狠的,埋下了更深的羁绊。

  她流下眼泪,轻轻地说:“我知道了。”

  不啊,锦年,他在说胡话,你不能知道,不该知道的,快点忘掉。

  漫天的星光忽然璀璨,有焰火在夜空划过,定格,时光,在刹那间,定格,照亮了黑暗里的,他的脸。

  还有,脸上的泪痕。

  她笑着,伸手去为他抹掉泪水,“我会永远记得的。安瑞,你再也不能欺负我了。”

  村上春树写过这样一句话,人的生命虽然本质上是孤独的东西,却不是孤立的存在。它总是在某个地方与别的生命相连。

  他被她,被自己逼的崩溃,终于还是抵不住这明媚的叫人窒息的诱惑,哭泣着进入她的身体,她是那样的炙热美好,一如既往的温暖,柔软,极尽温柔的融化着他,呵护着他。

  仅剩的,只有狂热的近乎于膜拜的亲吻,迷乱的情爱。

  彼此越来越激动,越来越绝望的索取,他哀切地看着她,她的脸,她的眼,她的唇,她的心跳,血脉,一刻也不愿移开视线,他看着她在自己身下妖娆辗转,在中脆弱的啜泣。

  他终于感觉到春树所叙的那种感觉近四十年来,他终于在生命的尽头,找到属于他的那一处生命相连,此时此刻,呼吸同在,血脉相融。感动的想要落泪。

  同时,也羞愧着,绝望着。

  明知天各一方就在眼前,天亮过后,今生或许都不会再见,可是,却还是,却还是贪婪寸许光阴,贪婪她。

  他终究是对她不起。

  不能拥有,不愿放手。

  他,其实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

  长夜,有时尽。

  “唔”枕畔佳人,睡梦中,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

  安瑞叹气,放下笔,侧身给她掖好被角——这么大了,还是改不掉踢被子的毛病。

  她却忽然捉住他的手臂,嘻嘻一笑,酒窝荡漾,眯着眼就看他。

  “醒了?”他有些局促的一声轻咳,

  她却并不答话,只是往他怀里拱了拱,寻了个安逸的位置搁好脑袋,这才梦呓般的低喃,“真像”

  察觉到她似乎并没有睡醒,暗自松了口气,胆子也大了,“像什么?”他忍不住凑近她,吻着她,问着她。

  “像我十八岁那年在中国念书的时候和纫玉她老公合伙作弊,唔,你熬夜给我写检讨。”她傻乎乎的笑着,在他心口磨蹭,呢喃,“这次,又写给谁呢?你老婆?”

  他没有听出她言笑间的讽意,难过。只是淡淡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尖,“是啊,我老婆。”

  “哦”她抱住他的力度松了些,唇畔笑意愈发稀薄,“那你可得好好写啊,这错犯的不小。写的不够诚恳,她可不一定原谅你。”

  他被她挠的心痒,索性放下笔,合上本子,俯身搂她,吻着她馨香四溢的发,柔声道,“好,那我认真点写。”

  锦年闭上眼睛,温顺承受,不再吭声。

  他一遍遍的吻着她,从发丝,到眉眼,再到那张小小,软软的嘴,耐心的,细致的,一遍又一遍,却不含丝毫,倒更像是在记忆。

  他在记忆这张脸,以最简单最温柔最深刻的方式。

  她也渐渐有了反应,有意无意的,开始回吻他,抱他,两人闹来闹去的,不知怎的又纠缠到了一快儿。

  他却突然顿住,摁住她的禄山之爪,声音平稳而克制,“别闹了,我会忍不住的,”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腰部之下,“看看你造的孽。”

  不知是酒精影响还是怎得,她居然并不如何羞涩,反而胆大的进一步撩拨他,“我负责,我负责”

  安瑞脸颊泛红,不,是面红耳赤,比起她,倒更像是个被糟蹋了的黄花大闺女。

  “年轻人要懂得节制。”他努力控制着她调皮的双手,“乖乖睡觉,我就想抱着你。”

  她从鼻腔深处发出一声不屑,“虚伪的老男人。”然后转过身子,不理他,真的就开始呼呼大睡。

  他不知道是该失望还是松口气,只好不再纠结。转身拿起本子,认认真真继续开始书写。

  可没一会儿,她又醒了,存心不想放过他,在他下腹划着圈圈,感受着某处勃发的热情,懒懒的开口,轻笑,“看看,你的罪是赎不清了,检讨也没用。她是不会原谅你了。”

  他爱怜摸摸她的脸,摸摸她的眼睛,颇为无奈的叹息,“不原谅,也得写完。不然以后也许就没机会了。她那么笨,万一漏下了一条两条没写清楚,她看不明白,估计又会做出傻事。”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没说话,小手也乖巧了,不再撩他。很久,直到他以为她又昏睡过去,这才听见她再度开口,“你这检讨,写的倒像是遗书。”

  手腕一抖,一滴浓墨晕染开来。他半天没吭气。

  她又道,“听说你命不久矣?是不是真的?”

  他没答,而是反问,“你听谁说的?”

  “你哥。”她说,漫不经心,“是不是,是不是着啊?”

  他低声笑笑,轻轻地说,“快点睡。”

  “我不。”睡眼惺忪,酒意朦胧,她一连几句都是前言不搭后语的,说话也含含糊糊,这才,却罕见的坚定,倔头倔脑的,甚至瞪圆了眼睛看他,“如果是,是真的我有好东西要送给你。说不定你就不用,不用”

  即使醉成这样,逻辑都荒唐混乱了,她却依旧轻易不肯对他说那个字,只能磕巴着。

  他明白了她的意思,却也不甚在意,“这么好的东西,自己收着吧。”

  “你看不起我。”她嘟着嘴,不知哪根弦搭的不对,居然一下子从床上翻身坐起,摇摇晃晃的去够远处沙发上自己的小拎包。

  眼看着路都走不稳,他叹了口气,只好放下手头活计,跟上去扶她。

  “锦年,锦年。”他喊着她的名字,好声好气哄着她,“乖,乖乖的,回来睡觉。”

  “不。”锦年挥掉他的手,还来劲儿了,“你必须收我的礼物。”

  安瑞无奈的扶额,“好,好,什么东西?”

  锦年这才放心的一笑,乖乖任他搂着,一边在小包里翻找着什么,一边慢吞吞道,“你知道,江悯以前特别喜欢璎珞符石之类”

  安瑞一把夺过她的拎包,丢的老远。一言不发,沉下脸。

  “唉,唉我还没说完呢。”锦年委屈的瘪嘴,像是小狗追逐骨头一样去追她的小包,一边加快语速解释,“我是说,江悯以前特别喜欢璎珞符石一类的东西,所以时间久了,我也觉得这类挂饰特别有灵性,再加上这块串符石得来的特别缘分,我想,说不定可以保佑你”

  他脸色总算好看了些,却又在下一瞬,目光漫不经心瞄过她手中珠串时,刷的惨白。

  “我觉得这个串子吧,一看就特别不一样,我特别喜欢,从得到它的时候,天天都带着,今天,今天还是因为不好配裙子才收着的,你看,好不好”

  她自顾自絮絮嘟哝着,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

  “等等!”他蓦然握住她的肩,表情像是在做梦,“你这,这是从哪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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