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3：真是不择手段的坏人吗？
很多时候，我们向这个世界提问，希望得到明确的解答，可是内心里，却已经知晓了真正答案的残忍，明知不问不想不探求会更快乐更自在，可谁人也控制不住追问到底。
阿笙也成了这样的傻瓜。
她有着特殊的成长背景，有着特殊的职业背景，有着特殊的创伤经历，所以她成为了乔谨则的猎物，成为了他的研究对象，这有何稀奇。
并无稀奇，稀奇的是，他竟然如此了不起，能为了猎物付出自己的耐心与感情。
果不其然，科学的道路上，总有一些战士无谓风雨牺牲，想想自己除了漂亮简直对男人一无是处，也是很难为他了。
阿笙在家里吃了一顿心不在焉的晚餐，没再与沈沉争吵半句。沈沉这人，若想待谁好，那是能甜得拧出蜜来，他会把人当旷世珍宝来对待。
餐桌上，阿笙的父亲一直试图用家长的威严来要求阿笙，不用阿笙不悦，沈沉便第一个不买账。
夜里，沈沉回家的路上要送阿笙一程，他与年家人礼貌告别之际，阿笙已经稳稳坐在车里。
预期中的暴风雨并没有降临，坐在副驾驶的阿笙安静又好看，他笑着捏了捏她的下巴说，“你知不道你这个样子，特别像一个充气娃娃。”
阿笙呵呵笑了两声，推开他的手，“沈大公子见多识广，充气娃娃也没逃过你的魔掌。”
“那要多谢你。”
早些年两个人经常斗来斗去，因为沈沉故意当街强吻她，虽然没能得逞，只亲到了脸颊，阿笙还是耿耿于怀，第二天就买了一个充气娃娃送到沈家，沈沉看到寄件人是阿笙，满心欢喜的打开，结果真是令人意外，当着全家人的面前，他拎出来一个充气娃娃，质量很好，看出来价格不菲，不知道碰了哪里的开关，居然还会叫。
沈沉自己也很纳闷，换做别的女人这样整他，早被他弄死几百个来回，独独是阿笙。
能纵容一个人对我们自己无限次发疯胡闹，说不是爱情，也难令人信服。
沈沉选择了一条车流量较小的远路，两个人独处在狭小的空间里，温度适宜，音乐婉转，难得有这样的一时半刻他们可以和平相处。
“你就非娶我不可吗？”阿笙突然问。
沈沉想了想，诚实的回答，“当然不是非你不可，没有你我沈沉还是一样活的好好的，但是我喜欢你，所以想争取。”
“可是我不喜欢你。从来没喜欢过。”
“正因为你不喜欢我，所以我不能在原地等你，有些人的爱情是等来的，有些人的爱情是追来的，而有些人，是抢来的强来的，哪一种，我都想试试。”
他们在江边停下，想和她一起喝杯咖啡聊聊天，两次去拉阿笙的手都被她甩开。
“牵一下会死吗？”他突然一步跨近，呼吸抵在她的额头上。
阿笙飞快的后退了一步，“想让我帮你把胳膊给卸喽？”
沈沉悻悻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臂，撇嘴，“还想拿小时候那招对付我，你有没有点长进。”
“对付你不需要长进，三岁的把戏可以一直欺负你到80岁。”
沈沉笑笑，买了两杯咖啡跟她一起坐在外面吹着风，“喝完咖啡就送你回去，不会耽误你太久，只是想跟你多待一会儿。”
阿笙靠在编藤长椅里发呆，缩起小腿抱在怀里，尖尖的下巴抵在膝盖上，沈沉脱下外套搭在她身上，已经习惯了身边会突然出现乔谨则的味道，沈沉的香水味令她感觉十分陌生，视线从遥远的江面收回，沈沉以为她会对自己说声谢谢之类的话，结果阿笙只是翻了一个白眼。
“姓沈的，我问你。”
沈沉愣了一瞬，低笑两声，“请讲。”
“你和你的前妻梁沁，到底是谁先的？”
梁沁这个名字的出现，让沈沉十分意外，他虽是个男人，但到底也只是普通人，想到与自己曾同共枕的前妻被杀害分尸，悲伤的情绪没有，但多少会残留一些不愉快的阴影，“如果我的妻子是你的话，我可以保证自己不会有任何不轨的行为。”
“你觉得我信你那张嘴？说吧，到底是谁？”
“婚后的话，是她。”沈沉说，“虽然我也不嗯，就两个人半斤八两，谁也没好到哪里去，没有爱情的豪门婚姻总是很容易出问题。”
阿笙若有所思的点头，又问，“知道她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啊”他长长的叹息，沉默的思考起来，“生气吧，很生气。”
“就没有失望难过和不痛快吗？”
沈沉警觉的盯着她的眼睛，问，“你男朋友劈腿了？”
“他敢的话，我一定帮他截肢。”
她能说出这样的话，沈沉一点也不意外，淡定的喝着咖啡，“如果是爱人的话，会有失望难过以及不痛快，但梁沁不是我的爱人，我生气仅仅是出于一个男人正常的自尊心和占有欲而已。”
也就是，假如有了失望难过和不痛快的情绪，就是爱了？沉默片刻，阿笙说，“男人的自尊心和占有欲很可怕。”
“是可怕，这两样东西，可以成就一个人，也可以毁掉一个人，可以成全一段爱情，可以毁了一段爱情。”比如他，这些年来，就是倚靠着那刻薄的自尊心才能让自己在阿笙的面前维持住最后的颜面，才不至于输的那么难堪。
阿笙歪着头看他，“你知道今天晚上，我哥跟我说了什么？”
沈沉眉头轻蹙，很认真的猜了半天，摇头，“不知道，说了什么？”
阿笙像个任性的小孩子，抬手挥掉沈沉手里的咖啡，温热的咖啡洒了一地，溅在他锃亮的皮鞋上，沈沉撇撇嘴，并没有生气，只听阿笙说，“我哥说，沈沉这个丑八怪，简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种连前妻死了都不流一滴眼泪的人渣活着干嘛！”
她跳下椅子大步的逃走，头也不回的，留下沈沉一人对着深暗的夜色发怔。
阿笙消失在长街的尽头后，他端起被阿笙遗忘在椅子上的咖啡，淡淡的抿了一口，拿出手机拨通年启唐的电话，“我刚刚听说一件有趣的事情。”
“什么。”年启唐似乎不愿与他多言语，态度十分冷漠，与平日谦谦君子的形象大相径庭。
“阿笙告诉我，你在背后说我丑。”他从容的靠向椅背深处，面带微笑，目光深远，“这可怎么办才好，我最引以为豪的就是我这副皮相。”
“阿笙呢？”
“走了。”
“少跟我玩这种无聊的把戏，我没工夫在背后讨论你长什么德行。”
年启唐先挂断电话，沈沉嘴角的笑意却更深三分，他站起来望着阿笙消失的长街，自言自语道，“小鸽子，你哥哥可真是不讨人喜欢，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改不了”
阿笙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想一个人街上游荡，她很想拿着哥哥的说辞去找乔谨则算账，一旦证实，就打他个头破血流，从此老死不相往来，男人也好爱人也罢，她连聂京远的离开都接受了，还接受不了乔谨则的欺骗吗？
她想象自己可以无所畏惧，双脚却不听使唤似的，不敢朝家的方向走去，她曾无数次幻想，失去聂京远不过是她的一场噩梦，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希望这场梦不要醒，她不知梦外，是否还有她的阿远，也不知，醒来后，乔谨则会就此消失。
她讨厌贪心的女人，贪图一个男人的爱，还要占据另一个男人的爱，而今，她就是这样的女人，她想阿远回来，也想乔谨则不离开。
世界不是为她而生，不是她不想，就不会发生。
忽然之间，余光里一闪而过两个熟悉的身影，她下意识的望过去，在巨大的酒吧招牌下，看到了身姿挺拔的乔谨则，他一向出众，站在哪里都自成一道风景，令人难以忽略，他的身边，是换上一身休闲装就漂亮到看不出年龄的禾嫣。
两个人的指尖都夹着香烟，禾嫣不知说到什么可笑的事情，乔谨则忽然抬起夹烟的手掌，用手腕亲昵的敲了敲她的肩膀，他的身上有一股极度放松的随意与懒散，这是在与她相处时不曾表露出来的，就在这时，禾嫣突然像羞赧的少女一般扎进乔谨则怀里。
这画面，似有温度，烤得她眼眶发烫。
阿笙又想到年启唐那句话：我是在和你讨论一个犯罪心理学家的演技吗？
乔谨则，我真的只是你的一个研究对象吗？你真的是，那样一个不择手段的坏人吗？
倘若连我的枕边人都不值得我信赖，那么这个世界，我还拥有谁？
没有阿远，没有你，我还拥有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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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说点什么呢明天见？
好吧，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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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笙也成了这样的傻瓜。
她有着特殊的成长背景，有着特殊的职业背景，有着特殊的创伤经历，所以她成为了乔谨则的猎物，成为了他的研究对象，这有何稀奇。
并无稀奇，稀奇的是，他竟然如此了不起，能为了猎物付出自己的耐心与感情。
果不其然，科学的道路上，总有一些战士无谓风雨牺牲，想想自己除了漂亮简直对男人一无是处，也是很难为他了。
阿笙在家里吃了一顿心不在焉的晚餐，没再与沈沉争吵半句。沈沉这人，若想待谁好，那是能甜得拧出蜜来，他会把人当旷世珍宝来对待。
餐桌上，阿笙的父亲一直试图用家长的威严来要求阿笙，不用阿笙不悦，沈沉便第一个不买账。
夜里，沈沉回家的路上要送阿笙一程，他与年家人礼貌告别之际，阿笙已经稳稳坐在车里。
预期中的暴风雨并没有降临，坐在副驾驶的阿笙安静又好看，他笑着捏了捏她的下巴说，“你知不道你这个样子，特别像一个充气娃娃。”
阿笙呵呵笑了两声，推开他的手，“沈大公子见多识广，充气娃娃也没逃过你的魔掌。”
“那要多谢你。”
早些年两个人经常斗来斗去，因为沈沉故意当街强吻她，虽然没能得逞，只亲到了脸颊，阿笙还是耿耿于怀，第二天就买了一个充气娃娃送到沈家，沈沉看到寄件人是阿笙，满心欢喜的打开，结果真是令人意外，当着全家人的面前，他拎出来一个充气娃娃，质量很好，看出来价格不菲，不知道碰了哪里的开关，居然还会叫。
沈沉自己也很纳闷，换做别的女人这样整他，早被他弄死几百个来回，独独是阿笙。
能纵容一个人对我们自己无限次发疯胡闹，说不是爱情，也难令人信服。
沈沉选择了一条车流量较小的远路，两个人独处在狭小的空间里，温度适宜，音乐婉转，难得有这样的一时半刻他们可以和平相处。
“你就非娶我不可吗？”阿笙突然问。
沈沉想了想，诚实的回答，“当然不是非你不可，没有你我沈沉还是一样活的好好的，但是我喜欢你，所以想争取。”
“可是我不喜欢你。从来没喜欢过。”
“正因为你不喜欢我，所以我不能在原地等你，有些人的爱情是等来的，有些人的爱情是追来的，而有些人，是抢来的强来的，哪一种，我都想试试。”
他们在江边停下，想和她一起喝杯咖啡聊聊天，两次去拉阿笙的手都被她甩开。
“牵一下会死吗？”他突然一步跨近，呼吸抵在她的额头上。
阿笙飞快的后退了一步，“想让我帮你把胳膊给卸喽？”
沈沉悻悻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臂，撇嘴，“还想拿小时候那招对付我，你有没有点长进。”
“对付你不需要长进，三岁的把戏可以一直欺负你到80岁。”
沈沉笑笑，买了两杯咖啡跟她一起坐在外面吹着风，“喝完咖啡就送你回去，不会耽误你太久，只是想跟你多待一会儿。”
阿笙靠在编藤长椅里发呆，缩起小腿抱在怀里，尖尖的下巴抵在膝盖上，沈沉脱下外套搭在她身上，已经习惯了身边会突然出现乔谨则的味道，沈沉的香水味令她感觉十分陌生，视线从遥远的江面收回，沈沉以为她会对自己说声谢谢之类的话，结果阿笙只是翻了一个白眼。
“姓沈的，我问你。”
沈沉愣了一瞬，低笑两声，“请讲。”
“你和你的前妻梁沁，到底是谁先的？”
梁沁这个名字的出现，让沈沉十分意外，他虽是个男人，但到底也只是普通人，想到与自己曾同共枕的前妻被杀害分尸，悲伤的情绪没有，但多少会残留一些不愉快的阴影，“如果我的妻子是你的话，我可以保证自己不会有任何不轨的行为。”
“你觉得我信你那张嘴？说吧，到底是谁？”
“婚后的话，是她。”沈沉说，“虽然我也不嗯，就两个人半斤八两，谁也没好到哪里去，没有爱情的豪门婚姻总是很容易出问题。”
阿笙若有所思的点头，又问，“知道她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啊”他长长的叹息，沉默的思考起来，“生气吧，很生气。”
“就没有失望难过和不痛快吗？”
沈沉警觉的盯着她的眼睛，问，“你男朋友劈腿了？”
“他敢的话，我一定帮他截肢。”
她能说出这样的话，沈沉一点也不意外，淡定的喝着咖啡，“如果是爱人的话，会有失望难过以及不痛快，但梁沁不是我的爱人，我生气仅仅是出于一个男人正常的自尊心和占有欲而已。”
也就是，假如有了失望难过和不痛快的情绪，就是爱了？沉默片刻，阿笙说，“男人的自尊心和占有欲很可怕。”
“是可怕，这两样东西，可以成就一个人，也可以毁掉一个人，可以成全一段爱情，可以毁了一段爱情。”比如他，这些年来，就是倚靠着那刻薄的自尊心才能让自己在阿笙的面前维持住最后的颜面，才不至于输的那么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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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笙告诉我，你在背后说我丑。”他从容的靠向椅背深处，面带微笑，目光深远，“这可怎么办才好，我最引以为豪的就是我这副皮相。”
“阿笙呢？”
“走了。”
“少跟我玩这种无聊的把戏，我没工夫在背后讨论你长什么德行。”
年启唐先挂断电话，沈沉嘴角的笑意却更深三分，他站起来望着阿笙消失的长街，自言自语道，“小鸽子，你哥哥可真是不讨人喜欢，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改不了”
阿笙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想一个人街上游荡，她很想拿着哥哥的说辞去找乔谨则算账，一旦证实，就打他个头破血流，从此老死不相往来，男人也好爱人也罢，她连聂京远的离开都接受了，还接受不了乔谨则的欺骗吗？
她想象自己可以无所畏惧，双脚却不听使唤似的，不敢朝家的方向走去，她曾无数次幻想，失去聂京远不过是她的一场噩梦，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希望这场梦不要醒，她不知梦外，是否还有她的阿远，也不知，醒来后，乔谨则会就此消失。
她讨厌贪心的女人，贪图一个男人的爱，还要占据另一个男人的爱，而今，她就是这样的女人，她想阿远回来，也想乔谨则不离开。
世界不是为她而生，不是她不想，就不会发生。
忽然之间，余光里一闪而过两个熟悉的身影，她下意识的望过去，在巨大的酒吧招牌下，看到了身姿挺拔的乔谨则，他一向出众，站在哪里都自成一道风景，令人难以忽略，他的身边，是换上一身休闲装就漂亮到看不出年龄的禾嫣。
两个人的指尖都夹着香烟，禾嫣不知说到什么可笑的事情，乔谨则忽然抬起夹烟的手掌，用手腕亲昵的敲了敲她的肩膀，他的身上有一股极度放松的随意与懒散，这是在与她相处时不曾表露出来的，就在这时，禾嫣突然像羞赧的少女一般扎进乔谨则怀里。
这画面，似有温度，烤得她眼眶发烫。
阿笙又想到年启唐那句话：我是在和你讨论一个犯罪心理学家的演技吗？
乔谨则，我真的只是你的一个研究对象吗？你真的是，那样一个不择手段的坏人吗？
倘若连我的枕边人都不值得我信赖，那么这个世界，我还拥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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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说点什么呢明天见？
好吧，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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