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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0 章

  粥咽了下去。

  接下来就是yào。

  还没有看到yào碗,大皇子已经紧紧地皱起眉头。

  yào却没有送过来,而是一小碟水果。

  大皇子诧异地看向甄司计,甄司计道:“太医院那边说,您的病已经好了大半。不用吃yào了。”

  不用吃苦yào了?大皇子眼睛立时一亮,心里顿时觉得欢快许多,想要张开嘴说话,却一时发不出声音。

  甄司计满脸期盼,心里升起的希冀在大皇子闭上嘴之后顿时化为乌有,难不成大皇子以后就说不出话来了?这该怎么办?要不要禀告皇上和皇后还是请太医院的御医来施针试试,太医院说大皇子不能发声是肺热壅盛引起的喉喑。

  这样不用yào也不诊治到底行不行?

  甄司计悄悄地看了一眼幔帐背后的人。

  她站在那里没有半点的动作。仿佛并不在意。

  “顺妃娘娘来看大皇子了。”

  宫人轻声禀告。甄司计忙放下心中的思量,整理了衣衫起身相迎。

  顺妃没想到会这样轻易就进了大皇子宫中,自从大皇子病了。皇后娘娘就照太医院的说法不准任何人来看大皇子。

  话说的漂亮,其实她心里清楚的很,皇后娘娘是怀疑有人故意吓唬大皇子,许多事如果做得那么明显。她早就死了一万次。

  可如今皇后却让宫人放她进去看大皇子,她心里不由自主浮起一丝紧张。或许这是皇后的试探?

  太医院那边她已经打听清楚,大皇子见到皇后之后又先惊恐之症,一切就像她想的那样顺利,只是她没料到那个贺继中在这时候抬出了姚婉宁。

  姚婉宁那个丫头不见得有多少的医术。但是在皇后身边办过几件漂亮的事,人聪明又机敏,上次的赐婚不但让姚婉宁躲过一劫。这把火还险些烧到她身上,她委实过了几天小心翼翼的日子。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自然不愿意姚婉宁这时候进宫。

  如果姚婉宁进了宫。她就要提起心思防备。

  踏进寝殿,环看了四周,出了宫人就是内侍,没见到其他人。

  虽然在皇上面前没有争辩出个结果,谁知道皇后娘娘会不会遣人将姚婉宁接进宫中。

  “大皇子的病怎么样了?”顺妃问过去。

  甄司计道:“太医院说要好好将养。”

  顺妃皱起眉头,“不是说大皇子得了喉喑之症?将太医院开出的方子给我看看。”

  甄司计低下头,“禀顺妃娘娘,如今大皇子没用太医院的方子,这些日子服用了太多的yào剂,皇后娘娘问了几个御医,都说停一阵子也好。”

  什么服用了太多的方子,什么问了几个御医,分明是听了贺继中的话,相信了姚婉宁。

  现在不用太医院的方子,是不是就要让姚婉宁来诊治,保不齐现在皇后已经将姚婉宁传召进宫。

  顺妃娘娘想着抬眼望过去。

  大殿里十分的安静,大皇子靠在床边,一双大大的眼睛打量着她,眼睛里有几分的抵触和慌张。

  看到大皇子这般模样,顺妃心里松口气,她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皇后娘娘因大皇子失宠,大皇子病疾缠身,这样她才能坐收渔翁,让太医院开些助孕的yào丸和皇上一起服用,尽早的生下皇子。

  顺妃柔声说了几句话,又让宫人将小孩子喜欢吃的东西都摆出来,大皇子却不为所动,想想从前大皇子聪明伶俐的模样,顺妃心里多了几分的得意。

  这是她努力来的结果。

  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她不能让任何人坏了她的事。

  为了谨慎起见,趁着甄司计忙碌手中的事,没有半点的防备。

  顺妃娘娘突然开口:“姚婉宁。”

  大殿一阵安静,甄司计并没有特别的反应,停顿了半晌才回过神,忙走上前几步来听顺妃娘娘的下句。

  “娘娘,您说的是……奴婢没听清楚……”

  顺妃娘娘环顾四周不见有异样,这才道:“本宫说,太医院贺御医提起了姚婉宁,有没有让姚婉宁进宫为大皇子诊治?”

  甄司计摇摇头,规规矩矩地禀告,“因为大皇子的病,太医院里起了争执,如今还没有个结果。”

  就算进宫诊治恐怕也没有这么早。

  顺妃道:“本宫也没听到太医院如何争论,那姚婉宁可不可信?”

  甄司计道:“只是贺御医一个人说,院使和几位老大人都觉得……贺御医言过其实,一个没有正经学过医理的内宅小姐,能有多大的本事,不足为信。”

  如果就像太医院说的这样就好了。

  那个姚婉宁却是一个诡计多端的,只要想想赐婚时姚婉宁在大殿上装模作样的晕倒,她就忍不住要冷笑一声。

  如果因此坏了福建的事,她要崔家连同姚婉宁一起死无葬身之地,这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顺妃坐了一会儿才带着人离开。

  甄司计也松口气,吩咐人将顺妃娘娘带来的东西送下去。

  大殿里渐渐安静,大皇子看到缩在幔帐后的小宫女,如果他还能似往常一样说话,一定会问她,“你在这里做什么?”

  大皇子张了张嘴没有出声,宫人却弯下身,那双十分清澈,如同月色下荷花池水般的眼眸轻闪,仿佛将他清清楚楚地映了进去。

  宫人将手心里用线绳子编的一只小羊放进了大皇子手里。

  那只小羊还带着些许温度舔着他的手,让他想也没想就塞进了袖子,大皇子脸上浮起了些许笑容。

  内侍带着那新来的宫人下去忙碌了一阵,一直到了晚上大皇子也没见到那宫人的踪影,晚上醒过来才看到那宫人坐在脚踏上,正打着瞌睡,不住地点头、点头,睡着了却立即又惊醒,只是不肯睁开眼睛。

  大皇子觉得很好笑,就将枕头下藏着的小羊拿出来玩,不知道是不是悉悉索索的声音将那值夜的宫人惊醒。

  宫人撩开幔帐进来探看,想要说话,大皇子立即摇了摇头。

  除了内殿里的宫灯,外面没有一点的亮光,大皇子向那宫人身后看去,一片漆黑里似是有些陌生的影子,他立即缩起了头。

  那宫人似乎也吓了一跳,提着灯转头找了找,然后用手捂住胸口。

  大皇子不禁觉得好笑。

  这个宫人也和他一样的害怕。

  第二百四十章母子

  大皇子正要将整个身子向yīn影里缩去,却看到那个面露恐惧的宫人咬着嘴唇提起了宫灯,大皇子想要问她去做什么,那宫人已经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从内殿的一边走向另一边,手里的宫灯照遍了每个角落,走了一圈回来的时候那张脸上已经满是轻松的笑容,“不用害怕,什么都没有。”

  大皇子不知不觉地点了点头。

  宫人低声道:“大皇子,您歇着吧!”

  大皇子又躺下来,可是看着面前那盏灯,他却不想让宫人拿开,他正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想法,那宫人已经将灯放在矮桌上,自己也在脚踏上坐下来。

  大皇子十分的满意。

  这个新来的宫人看起来笨手笨脚却很知晓他的心思似的。

  可是半夜里醒过来,他就会害怕,再也睡不着,再看那宫人,宫人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睛露出疲惫和迷离。

  不知怎么的看着那样的目光,大皇子也觉得眼睛发酸,又来了困意。

  困。

  好困。

  让他睁不开眼睛,可是只要闭上眼睛就会觉得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有什么恐怖的东西正向他靠近。

  他忍不住又想要将眼睛睁开来看,眼皮却越来越重。

  迷迷糊糊中他感觉有人正盯着他看,那双眼睛在黑暗里也是那般的亮,无论他怎么挪动,那双眼睛就是紧紧地盯着他不松开。

  他慌乱地摇着头,想要将那双眼睛甩开,却不能挪动半分。

  不知多长时间,有人轻轻地喊了一句,“大皇子。”

  他的身体忽然就能动了。紧紧握着的手也瞬间松开,那双盯着他的眼睛也渐渐离他远去,好半天他睁开眼睛,屋子里还像从前一样安静,新来的那个宫人仍旧靠在床边打瞌睡,那盏宫灯散发着淡黄色的光。

  从噩梦中醒过来的孩子轻轻地吐了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缩回被子里。

  大皇子的呼吸重新变得匀称起来。新来的宫人才慢慢地从床边站起身来。弯腰提起宫灯,走出了内室,刚走到门口立即就有宫人来接替。

  天刚亮。皇后娘娘娘娘的永寿宫就忙碌起来,换好了衣衫,皇后娘娘坐下来抿了一口茶,大皇子宫里的甄司计就将新来的宫女领进门。

  宫女上前行礼。

  虽然穿着宫人的衣服。扔显出和旁人不同的秀丽,五官看似娇弱。一举一动却透着镇定和从容。

  皇后娘娘微微颌首,若不是已经见了姚七小姐几次,她绝不会相信贺继中的话,也不会让宫人悄悄地将姚婉宁传进宫内。照着姚婉宁所说,将她安排在大皇子身边。

  皇后娘娘想到这里,神情平和地开口。“大皇子的病怎么样?能不能治得好?”

  婉宁点了点头,没有半点的犹豫。“只要找到症结,定能痊愈。”

  太医院和贺家都没有医治好的病症,在姚七小姐的嘴里却说得这样轻巧。

  皇后沉着地看着姚婉宁,“这么说是太医院和贺家的yào方用得不对?”

  婉宁摇摇头,“并不是不对,而是没有对症,只要大皇子心结还在,就不算除了病根。”

  “心结?”皇后微微蹙起眉头。

  一个稚嫩的孩子,会有什么样的心结?

  ……

  顺妃用完早膳将身边的宫人叫到一旁陪着她下棋。

  不一会儿功夫,内侍进来禀告,“大皇子还是不能说话。”

  宫里多少人都抱着侥幸的心思,希望大皇子一觉醒来百病皆消,如今最难受的应该是永寿宫。

  不出几日宫里就会传言四起,很快外朝也会有人议论,皇上就算再信任皇后,看着重病缠身的大皇子也会渐渐心生疑惑。

  她要将皇后从后位上拉下来,紧接着整个汪家都会失势。

  邓嗣昌和汪同海斗得正欢,她一定要利用好这次的机会。

  现在她只要好好地等,耐心地等,就一定能等来好结果。

  “大皇子在做什么?”顺妃问过去。

  内侍低声道:“听那边的宫人说准备了纸笔过去,大皇子想要画画。”

  是大皇子想要画画,还是皇后娘娘想要大皇子画画,做出病在好转的模样,皇后曾几何时用过这样的招数。

  也是被逼得走投无路。

  大皇子能画出什么东西来。

  ……

  甄司计看着大皇子提起了笔,在雪白的纸上画了一个圈,然后一个又一个的圈出现在纸上。

  墨滴落下来,落在那个不太圆的圈上。

  画的是什么?谁也看不明白,大皇子却盯着面前的纸发呆。

  目光十分的认真,仿佛要从中看出什么端倪来。

  甄司计摇了摇头,看起来大皇子只是随便画画而已。

  果然大皇子又沾了墨,将面前的圈都涂成一个个黑疙瘩。

  一团一团的黑,这次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大皇子却紧紧地皱起了眉头,将笔一扔跑开了。

  “你想画什么?”很小很小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来,大皇子抬起头看到了那个新来的宫人,那宫人如今看来已经不陌生,反而有些亲切。

  大皇子有些迟疑,想起那只用线绳绑的小绵羊,手指微微曲起做出小绵羊的两只耳朵,这样一来,心里顿时轻松了不少。

  “是要画花?”

  大皇子很快摇摇头。

  “是小兔子?”

  大皇子又摇头。

  花草、小兔子都不是这个模样,他是在画梦里的东西,梦里总有一双眼睛就那样看着他,那双眼睛总是带着丝丝的凉意,就像檐下结的冰锥,又尖又冷,总是刺得他汗毛都竖立起来。

  每当他闭上眼睛。它就会来到他眼前。

  “是在画一个人?”

  那声音又问起来。

  大皇子诧异地抬起头,径直望进那清亮的眼眸中。

  是,他在画一个人,一个他不知道的人。

  那个人有好听的嗓子,在他耳边唱歌,有一张他已经记不清楚的脸,每当他睁开眼睛。那张脸就出现在他身边。

  这个人是谁?

  她为什么盯着他瞧。

  “那个人长得什么模样?”

  听着询问。大皇子摇摇头,他不知道。

  大皇子将头沉在膝头,不知过了多久。身边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然后是墨汁的味道,大皇子抬起头,看到宫人抬来了长案。

  长案上放着各式各样的笔。宫人站在一旁仔细磨墨。

  一个人走进来行了礼就站在长案后慢慢地画起来,雪白的纸上开始勾勒出简单的线条。一笔一笔顺着笔尖画将出来。

  大皇子忍不住好奇,站起身慢慢地向那长案靠近。

  直到看清楚桌案上的那张纸。

  那个人在忙碌上,渐渐地纸上出现了一个人。

  大皇子睁大了眼睛看过去,那张脸渐渐地清楚起来。越来越清楚,不止是在眼前这张纸,他闭上眼睛就会见到的那个人也清晰起来。

  不知怎么的。大皇子觉得从窗户透进的阳光是那么的刺眼,让他的眼泪不停地落下来。划过脸颊到他嘴里,苦苦的涩涩的。

  他不想看了,想要跑开,脚却如同被钉在了地上。

  这是谁?

  这是谁?

  大皇子几乎站立不住,刚要跌倒,却扑进一个人的怀里,那个人怀抱很暖和,声音也很柔和,“那是你生母。”

  “生你的人。”

  “你睁开眼睛瞧一瞧。”

  大皇子不停地摇头,他不敢看,他不能看,在梦里那张脸很难看,那双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

  生他的人,对就是生他的人,他早就听宫里的人说过,生他的不是皇后娘娘。

  前段日子那个死了的宫人就常在他耳边说,他的生母死的很惨,谁也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孩子,可是有人要她死,她也没法子。

  死是什么意思,他还不知道。

  直到那个经常和他说话的宫人,在值夜的时候倒在大殿里,就那样睁着眼睛,脸上都是红色的血。

  那就是死。

  不能再动也不能再说话,眼睛大大地睁着。

  他不要再看那样的脸,只要想想,他就忍不住想要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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