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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2 章

  道:“如今天暖和,我就让人换了下去。”

  裴明慧点点头,“过两日从海上运来的东西就要在市集上卖了,我们到时候一起去看看,买些新鲜的物件儿回来。”

  裴明慧显得兴致勃勃,婉宁道:“太夫人肯让你上街?”

  裴明慧就像憋了的气球,“好不容易见到那些东西,总不能一眼都不去瞧。”

  婉宁但笑不语,从桌子上拿起来红线一点点地编着,编的不好又拆开来。

  裴明慧觉得好奇,伸头来看,“你在做什么?”

  婉宁抿嘴笑,“学打梅花结,将来好用它来挂玉牌。”学会了用来挂崔奕廷送她的那块玉牌。

  裴明慧仔细看了一会儿,“你这梅花结打得好看,也教教我。”

  她笨手笨脚的也是才学,打了几次都不好看,更别提教裴明慧了,婉宁只得让落雨进来,三个人边学打结边说说笑笑。

  婉宁想要将裴明慧留下吃饭,裴家下人却来催促,裴明慧只好告辞,婉宁将裴明慧送到垂花门,“太夫人有没有给你安排婚事?”

  裴明慧低下头,“快了吧,寻常不让我出门,我看若是逼急了我,我早晚要剃了头发做姑子去。”

  裴明慧不愿意嫁去邓家,是因为邓俊堂一无是处,按理说裴太夫人再为她灵寻婚事,她应该只是心里忐忑又害怕,为什么会有这样大的反应。

  婉宁停下脚步,看着裴明慧,低声道:“你可有欢喜的人了?”

  听得这话裴明慧的脸豁然红起来,却目光闪躲,“我……怎么可能有……自然是没有……”

  不等婉宁再问,裴明慧整了整衣服,快步走出去上了马车,到了车上才撩开帘子向婉宁挥手。

  放下青色的车帘,听着外面马蹄声响,裴明慧的眼泪才如珠子般落下,心里早知道不成事,她又思量那么多做什么,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回到裴家,裴明慧去给裴太夫人请安。

  裴明诏正陪着裴太夫人说话,裴明慧干脆将在崔家遇见孙二小姐的事说了。

  裴太夫人有些惊讶,“崔二nǎinǎi见了孙家人?”

  裴明慧颌首,“见了,婉宁还说会将孙家的事告诉崔二爷。”

  裴明诏看着目光闪烁的母亲,忽然之间明白过来,“孙二小姐有没有来求过母亲?”

  裴太夫人一怔,儿子目光如炬,她也无法闪躲,“倒是来过,我那几日身子不适就没有见。”

  母亲是怕被孙家牵连,才没有见孙家的女眷,只要想到这个,裴明诏心里生出几分的悲哀,之前怕得罪孙家,而今孙家落难又唯恐避之不及。

  这就是裴家。

  裴明诏站起身来。

  裴太夫人道:“你要做什么去?”

  “就算没有了婚约,我们家和孙家也有些jiāo情,既然孙家女眷曾递过帖子,我们家就应该伸伸手,”裴明诏说着抬起头,“免得将来我们家落难,也没有人肯帮忙。”

  儿子是一副不容置疑的神情。

  裴太夫人不禁愣在那里,半晌才回过神,从福建回来之后,明诏就变了许多。

  ……

  崔奕廷晚上要在衙门里值夜,婉宁吩咐落雨早早就落了栓。

  正睡得迷迷糊糊,就感觉身边仿佛多了个人,婉宁睁开眼睛,天已经半亮,屋子里的一切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崔奕廷正撩开被子躺进来。

  婉宁有些惊讶,“怎么这时候回来?”

  崔奕廷手臂伸过来,正好落在她腰间,身上有股淡淡的皂豆的味道,显然是刚刚梳洗过,“曹佥事去换我,我说要回来换衣服,一个半时辰之后再去衙门。”

  一个半时辰,也值得这样大动干戈,还不如在值房歇一会儿,否则哪里会有精神。

  “婉宁。”

  崔奕廷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他的嘴唇压在她鬓间。

  婉宁“嗯”了一声。

  崔奕廷道:“没事,我就是想听你说话。”

  虽然说想听她说话,可是很快婉宁就听到崔奕廷均匀的呼吸声,就像孙二小姐说的,开埠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崔奕廷在衙门里定然忙碌不堪,累成这个样子,却还想着回到家中。

  只要想想这些,婉宁心里顿时一暖。

  成亲之间她没想过婚后生活会如此,她以为他们不过就是相敬如宾,却没想到崔奕廷会这样待她。

  不到一个时辰,崔奕廷就睁开了眼睛。

  婉宁正让人端水进来,一番梳洗过后,崔奕廷又重新变回了那个精神奕奕的锦衣卫指挥佥事。

  婉宁将孙二小姐说的话告诉了崔奕廷。

  崔奕廷点点头,“闽浙一带的海商已经成气候,只要不开埠,他们就有源源不断的利益,这些年置下了不少的大船和武器,随便进入沿海渔村抢夺人、物,邓嗣昌虽然手握重兵,不过是他们其中之一罢了。”

  婉宁皱起眉头,“开埠岂不是更不容易。”

  “容易就不去做了,”崔奕廷笑着道,“人人都能做到的事,我为何要去做。”前世政局如何他已经领教过,扭转政局虽然不易,他也要将它改变。

  不管面对什么事,都是满不在乎的骄傲,怎么样都挫不败他的锐气似的。

  能说出这种话的人,也就只有崔奕廷。

  第二百八十七章黯然

  送走了崔奕廷,童妈妈就来道:“姚家那边来人了,说三老爷想要小姐回去看看。”

  父亲第一次遣人来找她回去。

  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婉宁道:“有没有说为什么?”

  童妈妈摇摇头,“只说老爷想小姐了。”

  父亲还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

  婉宁先去沈家见了沈氏,等到姚宜闻下衙之后到了姚家。

  她原来住下的房间已经收拾一新,新做的楠木海棠围八步床摆在里间,挂着银红的霞影纱,窗台上放着一盆姚黄牡丹,新铺的地砖光可鉴人,收拾的和她成亲前没什么两样。

  婉宁坐在临窗的大炕上,看着屋子里的一切,她还以为这个家在她心里不会留下半点的痕迹,谁知道再回头看看还有些亲切。

  “老爷。”

  门口传来落雨的声音。

  婉宁站起身,看到父亲大步走进来。

  姚宜闻的目光落在婉宁脸上,他仔细看了看才坐下来,“这些日子在崔家可还好?”

  婉宁点点头,“公婆都待我很好。”

  姚宜闻仿佛这才放心,端起茶喝了一口道:“你可知道这些日子朝廷里在议开埠的事?”

  王卢江进京之后,京里官员的话题都围绕在海禁上。

  不等婉宁说话,姚宜闻接着道:“有人弹劾奕廷了,说奕廷假公济私,并不是为了开埠,而是想要做第二个邓嗣昌,还说,海禁没开,你已经在福建收了大量的茶叶。将来开了海禁自然日进斗金。”

  这话崔奕廷倒是没跟他说过。

  姚宜闻叹口气,“海禁不是那么好开的,我是怕奕廷受挫。崔家长辈会因此责怪你。”

  父亲眼睛里都是关切。

  从前他们父女不过是在人前做做样子,而今突然被父亲这样关怀。她倒有种不太适应,那种父女之情豁然从心底里浮起,却又因为之前互相的愤怒和厌恶,缺失了很多。

  姚宜闻显得很安静。

  婉宁停顿了片刻才道:“二爷不会怪我。”

  二爷不会怪我。

  这话说得十分的坚定,不过才嫁去崔家几天,婉宁就这样信任姑爷。

  在姚家时,婉宁站在那里和他辩驳,但凡有事从来不与他商量。眼睛里闪烁的都是冷静和疏离。

  姚宜闻心里豁然一酸。

  他这个父亲在婉宁心里不知是个什么位置。

  姚宜闻心里很难受。

  他做了婉宁十几年的父亲,却不如姑爷在婉宁身边几日。

  他不能责怪任何人,走到今天都是他的错。

  “你们还是要小心。”姚宜闻说到这里停顿住。

  婉宁抬起头看过去,父亲目光有些颤抖,半晌才吞咽一口,声音也嘶哑起来,“听说杨家去了沈家提亲,你母亲……”

  “你母亲准备嫁给杨敬了。”

  父亲的眼睛里有些空,好像被人活生生地剜去了一大块血ròu。

  姚宜闻道:“这件事你知道吗?”

  婉宁点点头,“我知道了。杨老太太很看重母亲,一个月前就让人探过母亲口风,那时候母亲害怕我在崔家受委屈就没有答应。”

  姚宜闻又沉默了半晌。垂下头,婉宁看不清楚他的神情。

  “杨敬是有名的大儒,又在詹事府教大皇子,将来……前程自然不用说,你母亲为人温婉,做事又周到,还得了杨老太太喜欢……”

  姚宜闻说到这里停下来。

  婉宁没想到如今父亲嘴里都是母亲的好处,当年休掉母亲的时候为何没想到这些,就算是现在后悔也为时已晚。

  从前的夫妻。既然一刀两断,自然各奔东西。

  婉宁道:“父亲也不要太挂怀。”

  姚宜闻胡乱点了点头。

  童妈妈在外面禀告。“二爷来接二nǎinǎi了。”

  婉宁没想到崔奕廷会追过来,“天色不早了。女儿就回去了。”

  父女两个一起走出屋子,崔奕廷已经迎过来。

  见到崔奕廷,姚宜闻多少显得有些紧张,嘱咐了婉宁和崔奕廷几句,并没有提起政事,将婉宁和崔奕廷送走,姚宜闻回到书房里,正好有同僚来问他些文书上的事,同僚笑着道:“你那女婿真厉害,将御史言官气得七窍生烟,言官说你女儿收茶叶之事,他便说,能赚钱是本事,京里从来不缺达官显贵家的买卖,朝堂上多少堂官都是江南大户出身,上桌的米粮,下桌的消遣,大多是他们族里开的,诸位老大人这些年可曾管住自己的嘴,不去买那些米来吃。”

  “没有铺子的达官显贵,手里不知有多少田产,细查起来可曾都纳过赋税,才在福建收了些茶叶老大人们就坐不住,有更加让诸位吃惊的事可都还在后面。”

  遇到这种事,多多少少都应该有些顾忌,崔奕廷却满不在乎。

  所以婉宁才会说,崔奕廷不会怪她。

  同僚站起身拍了拍姚宜闻肩膀,“别看是姑爷也是半个儿,你可是好福气的人,真的开了埠,崔奕廷就是最大的功臣,必然前程远大。”

  姚宜闻只是应付着笑了一声,将同僚送出了门。

  刚刚回转下人就来道:“老太太请老爷过去。”

  姚宜闻心里一紧,只怕是父亲那里有个什么变故,匆匆忙忙去了母亲屋中。

  内室里很安静,父亲显然已经睡下了。

  姚老太太抱着欢哥在说话,见到姚宜闻,欢哥一下子就钻进了姚老太太怀里。

  姚宜闻皱起眉头,“多大的孩子了,怕见生人害怕也就罢了,见到我也要躲起来。”

  姚老太太埋怨地看着儿子,“还不是你总训斥他,你这么大的时候,你父亲来了。你还不是一样躲进我怀里。”

  那都是什么时候的老黄历了,那时候他可比欢哥小多了。

  姚宜闻坐下来,旁边的nǎi子将欢哥带了出去。姚老太太才开口说话,“婉宁怎么说?也让你将沈氏接回来?”这样将婉宁叫回来。定然是为了这件事,沈氏那边一直不答应,还不是想要拿回被休时丢掉的脸面。

  姚宜闻道:“不是母亲想的那样。”

  姚老太太冷笑,活了这么大把年纪,她还能看不透这些,儿子心中就是觉得愧对沈氏,这才被沈家拿捏住。

  想到这里,姚老太太道:“沈家还要怎么样?难不成要你上门赔罪?婉宁一心向着她生母。也不会出什么好主意,”眼看着儿子低下头,姚老太太料想自己猜对了,就一鼓作气,“张氏到底是欢哥的生母,张家虽然遭难,却仍旧是勋贵,我本是不肯答应你休妻,可你……又偏偏已经拿定了主意,若是非要让沈氏进门。沈家就要像姻亲一样上门拜会,沈氏也不可将从前被休的事挂在嘴边,内宅fù人。到底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算夫君有千般不是,也不能攥住不放,否则我是不肯答应让沈氏再进我们姚家的门。”

  姚宜闻听清楚了母亲的话,抬起头看着母亲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母亲以为沈家是在为难儿子?”

  姚老太太道:“也就是你心实,不知道这都是婉宁和沈氏想好的主意。”

  姚宜闻摇头,声音也生硬起来,“母亲错了。沈氏是真的不想再嫁进来。”

  姚老太太不禁诧异,“她不愿意嫁给你?”这怎么可能。宜闻是正四品的堂官,休了张氏再娶也是随便挑选姻亲。沈氏一个休fù,有什么不肯,说什么她都不信,婉宁这样和家里闹,还不是想要宜闻休了张氏重娶她生母。

  姚老太太恨其不争,站起身来,指着姚宜闻,“你是朝廷正四品官员,不要将自己看低了,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要嫁进门,沈氏算什么,她不嫁给你就要一辈子在沈家,死了也不会有人供奉香火,到头来不过是孤魂野鬼罢了。”

  “莫要被人拿捏住。”

  “沈家再不答应,你去告诉他们,我不肯让你休张氏,欢哥是你唯一的子嗣,就凭这个,张氏就算犯错也比沈氏强。”

  想当年,父亲、母亲就是这样的态度对沈家,对沈氏。

  沈氏一定已经料到重回姚家也是这样的情形,所以不肯答应。

  他忽然觉得,沈氏的决定是对的。

  姚宜闻抬起头,看着姚老太太,“母亲,沈氏怎么会死了没有人供奉香火,怎么会去做孤魂野鬼。”

  姚老太太道:“怎么不是,就算她娘家有人,也不会拜祭她……”

  “沈氏要嫁人了。”

  姚宜闻的话,让老太太惊愕地住了嘴,半晌才道:“要嫁人了?是哪家商贾的继室?还是沈家的远亲?嫁去哪里?扬州?她舍得回去扬州?”沈家能为沈氏找门什么样的亲事,就算是有亲事,恐怕也是借了婉宁的光。

  姚宜闻不知该不该笑母亲的自大和浅薄,本来是件让他难过的事,他却觉得现在说出口很痛快,至少能让母亲大惊失色,让她后悔方才说的那些话。

  “沈氏要嫁给詹事府詹事,朝廷正三品大员,训导、辅佐太子,乃东宫重官。”

  姚老太太张大了嘴,一脸不可置信,半晌才道:“你疯了不成?怎么能编造出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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