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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六章 柳艳离去

  深秋之时,被异族占了先机的中原大军一度惨败,死伤数千人。司卫不顾众人之劝,利用地势带领数百人抄其异族阵营之后,给其后方来了个措手不及,并活捉斩杀数个领首,才削弱其兵力。后与莫广大将军为首所率军队两路包抄,将异族数军围困于一陡峭峡谷之中,斩获异族数万人,并将其打回异北,大获全胜。

  消息传到近安城,楚安帝龙颜大悦,封赏司卫为冕赛候,赏食邑三千户。而想来开始因莫广将军指挥不力,死伤数千将士,皇上赐予的仅是一些少数的银两珠宝罢了。

  听到消息的莫亦与上官荀不禁都感叹于司卫的壮举,莫亦也多了份为父操心的心。自幼虽是熟看兵书,却因是女子的原因只能呆于家中,不能带兵出征更不能助父亲一臂主力,想到这不禁轻叹。吃着东西的上官荀听到叹气声,问道“怎么了?”

  莫亦看着上官荀,认真的道,“如果我是男子就好了。”

  一旁的柳艳拿着茶杯的手一顿,一脸不解,“为何?”

  上官荀手撑着脑袋,“还不就是如果是男子就能上战场,帮莫将军分担之类的话。对吧?”

  莫亦脸微红的点头,似乎这类话的确在上官荀面前说的多。上官荀严肃的看着莫亦,道“其实你有和莫将军说过此事么?虽然不能出力,但不是有那种在战场只出主意的么?你看过那么多兵书,按理说兵法战术也不会弱。”

  “你指的是军师么?”莫亦沉吟了一会,摇摇头实在是不切实际“我所看的都只是纸上浅道,如若真上战场怎么比得过他们男子,更何况从没有女子上战场例子。”

  上官荀撅着嘴不以为意,“既然如此那你为何总是自寻烦恼,你不能改变却又不愿尝试去做,只会自己在这里暗自伤神。”

  胳膊轻推上官荀的柳艳示意,虽是直言直语有些伤人,但莫亦觉得甚是有道理,收了收起先的心情,笑着问柳艳,“不说这些了,你呢?打算如何了?”

  轻笑的柳艳答道,“被这么一闹,近安城自然是呆不了了,过几日想必就会启程随李顺回乡。”

  上官荀与莫亦相互看了一眼皆是笑了出来,想来柳艳与李顺二人已经是和好如初了。谈笑间,李顺不知何时走了进来,见上官荀与莫亦二人在,拱手作揖行了礼。上官荀笑着唤李顺过来坐下,道“你们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以后可要好好过日子。”

  闻言柳艳和李顺皆是互看了一眼,柳艳眼圈微红,李顺点头道,“在下自知能有今日全仗二位小姐之助。”言毕起身跪下,“请受在下一拜。”

  莫亦连忙起身走向一旁,“此事我并未帮任何忙,如若要谢就谢荀儿吧。”

  上官荀摆摆手也想起身,不料被柳艳拉着,只好连受了李顺的三拜。一切过后,四人又是围桌坐下,上官荀开口道,“你们准备何时走?”

  李顺道,“三日之后启程。”

  上官荀点头,三日之后恰巧也是大军回来之时。想着日后三人不再能像今日这般促膝长谈,李顺道了几句便关了门退下了。

  莫亦看着李顺离开,问向柳艳,“虽说有些无礼,但他真的是你能托付一身的人么?”

  柳艳有些吃惊,半响摇头又点头道,“有些时候人要随着感觉去,我出身并不像你们这般。在外人眼里我只是个青楼女子,没有任何的选择权利,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待我好的而我又不讨厌的,我必须牢牢抓住,如若那般深思熟虑,恐怕这婚便是结不成了。”

  见上官荀和莫亦都是皱眉,柳艳笑道,“就知道你俩丫头不懂。”

  上官荀却道,“我懂!牢牢抓住而已,我知道了。”

  莫亦挑眉,“你知道什么了?”

  上官荀厚着脸皮道,“秦容啊,我以后一定牢牢抓住他。”

  见上官荀如此说,莫亦笑着无奈的看着柳艳,柳艳也是一笑,道“那司公子岂不是可怜?”

  “司卫?”上官荀不解,看着莫亦与柳艳意味深长的笑,解释道,“想什么呢你们,我和他怎么说也算是从小长大的朋友。”

  特意将朋友二字加重了音,莫亦淡笑着道,“你这么想,可是他不这么想。”

  上官荀皱眉,小声嘀咕,“我才不管他怎么想。”然后又笑着说道,“我现在只想知道秦容怎么想。”

  被如此不害臊的丫头气的牙痒痒,莫亦食指轻点上官荀的额头。柳艳倒是头疼了,“什么想不想的,被你们绕得头都晕了。”

  上官荀吐了吐舌,和莫亦相视一笑。

  三日之后近安城外

  柳艳一手拉着上官荀一手拉着莫亦,三人皆是哽咽的说不出话来。李顺立于马车一侧见状,也是不好开口只能看着她们。就这样安静了一会,上官荀却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莫亦和柳艳先是一愣也笑出声来。

  上官荀笑着吸吸鼻,取笑道,“行了,笑也笑过,哭也哭过了,也该说说话了吧。”

  莫亦瞪了一眼上官荀,对柳艳说道,“你一直待我们如妹妹,教过我们也训过我们,但无论怎样你都是真心对我们好的,现在你要走了我是真舍不得。”顿了一顿看向一旁的李顺,又笑着补充道,“你一定要一切安好,这样我才能确信你的选择是对的。”

  柳艳哭着点头,莫亦用手抚干她脸上的泪痕。上官荀挠挠头,瘪嘴抱怨道,“我本就不擅言词,你倒好,把我想说的都说了。”

  莫亦轻笑,柳艳看着上官荀,抿着唇道,“你们再说下去我都有些不想走了。”

  上官荀听了看向李顺,打趣道,“别,你要是不走,李顺一定恨死我们。”

  见提到自己,李顺虽不知说的什么,还是有礼的给了笑颜。

  太阳当头,虽是有些暖意,但莫亦也觉再不走也该晚了,便和上官荀送着柳艳上了马车。目送着马车离去,上官荀挥了挥手,“你觉得我们还能见到她么?”

  莫亦神情黯淡,叹道“有缘自会相见,就怕是无缘。”

  上官荀想了想,“那我们一定能再见到她。”

  莫亦笑而不语。上官荀与自己最大的不同,便是她只要认准了一个理,就会顺着竿的往上爬。无论是人和事,不管别人如何说她都能往好的方面想。可她不同,她总是会不自觉的想着很多,考虑很多,可事情的结果却永远是一如既往的坏。莫亦眼神含笑的看着身旁表情明亮的人,上官荀有些不解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

  摇摇头的莫亦牵起上官荀的手,往回撤,“走吧,回去歇一会,爹爹他们也快回了。”

  “啊,对哦。”上官荀如梦惊醒,脚上加快了几步,“要是赶不上可就遭了。”

  近安城外,柳艳的马车朝着西奔去,上官荀与莫亦二人往着回城的东面走着。两路人渐行渐远,都抱着对未来的憧憬与幻想,却殊不知今日已是彼此间的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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