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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一团,现在觉得刚才她看起来像弥弥子,实在很不可思议。转头望向身后,和她一样变得皱巴巴的妖怪、全身满是破洞,不chéng rén形的妖怪、被撕成碎片,如同纸屑般的妖怪,散落一地。不知何时,那些四处作乱的妖怪似乎已全被小春收拾。喜藏的目光移回小春伸长的利爪,猛然想到,对小春说道:

  「你使出鬼火把他们全烧了,不是轻松多了吗?」

  「说什么傻话,哪能在家里放火啊!」

  你是想让私娼街陷入火海吗?小春难以置信地说道,彦次急忙在一旁chā嘴。

  「刚才你们说,它们原本是锦绘对吧?难道说,这些全是我画的?」

  小春与喜藏互望一眼,点了点头,彦次见状,脸色发白。

  「为、为什么……」

  我才想问你呢小春一样手叉着腰说道。

  「到底是怎么将锦绘变成妖怪?又是谁委托你画的?」

  彦次一时答不出话来,但过了一会儿,他急忙摇摇摆摆地冲向房间左侧深处正好是冒出成群妖怪的地方,惴惴不安地将摆在那里的箱笼取来。他在小春与喜藏面前打开箱笼,里头装有十几张锦绘。摆第一张的天狗锦绘,正开始冒出红鼻子,小春与喜藏急忙把盖子盖上,但彦次却强行阻拦,再次掀开盖子。

  「喂,鼻子以外的部位也跑出来了,不是吗!」

  天狗蓬松的白发与黑衣的衣襟都已从纸上冒出,小春伸长利爪正准备戳破天狗的脸,但不知为何,彦次却挺身挡在前头说道:

  「这是我的东西,不准你出手。」

  妖怪胸口以上的部位皆已冒出的那幅天狗画,彦次从下方开始撕裂。

  「喂、喂!」

  彦次对慌忙出声阻止的小春连看也不看一眼,面对使出头槌抵抗的天狗,他同样也不屈服,任凭鼻血流下,继续撕碎那幅天狗画。接着彦次将箱笼里的其他妖怪锦绘也全都撕碎。有不少妖怪从十几张画中冒出脚、尾巴、耳朵,甚至有人出脚踢向彦次,但彦次没露出一丝怯意,将每一张画都撕得粉碎,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小春和喜藏一开始也看傻了眼,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彦次,不久,两人也转为认真的表情,静静观看彦次的举动。

  彦次将所有锦绘都撕碎后,当场瘫软在地。他看见滴落榻榻米上的血渍,这才发现是自己流鼻血,接着他用手使劲朝鼻边一抹,面朝天花板擤了把鼻涕。

  「……没想到你竟然全都撕了。不过,当中大部分都是我毁掉的,我实在没资格说这种话。」

  说完后,伸手搔头,一脸尴尬的小春,视线望向地面。

  「你只是帮忙打倒妖怪吧?将它们撕毁的人是我。」

  彦次很潇洒地说道,突然一道鼻血自鼻孔流下。喜藏从怀中取出怀纸,塞给彦次。彦次露出惊讶的表情,接过怀纸,接着撕成一条条,揉成一团塞进鼻孔中。现场沉默了半晌。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春开口提问,彦次面有难色地低声沉吟,像在转头似地,头侧向一旁。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也不清楚,不过……唯一想到有可能的,就只有那个颜料了。」

  那是别人借给我的彦次先来了这么一段开场白,接着便娓娓道出始末。

  「约莫两个月前,我像平时一样在这家店出入。那天我只是前来将阿叶拜托我画的图亲手jiāo给她,但刚好阿叶陪同菊代去服侍客人,所以我托店里的人代为转jiāo后便回去了。但才刚走出店门外,掌柜平吉便追了上来……我本以为他是要向我催帐,正想用跑的离开呢。」

  你连在私娼街都赊帐啊喜藏大为诧异。

  「如果是平时,他不会紧追不舍,但那天他一直追在我后头,我心里觉得奇怪,停下脚步,结果平吉气喘吁吁地对我说道……」

  你跑个什么劲啊。我平常没什么在运动,别让我跑那么喘嘛……对了,彦次,有好消息哦。现在有个客人正和你的相好喝酒,他最近几乎每天都到店里光顾,是我们的座上嘉宾哦。他说想见你一面。为什么是吧?好像是阿叶拿你刚才送来的画给对方看。结果对方相当欣赏。好像想委托你做什么工作。详情我还没听说,你跟我去一趟。

  彦次被平吉拉着回到菊屋,走进雏菊之间。这时,一名脸上泛着和善笑容的男子,两旁分别坐着菊代与阿叶,正在欣赏彦次的画。阿叶眼中光芒闪烁,向男子道谢,将彦次替她画的人像画捧在胸前。到目前为止都还好,不过,男子手里拿的是彦次最近画的春宫图,菊代正要拿起的,则是之前他一度尝试过的讽刺画。春宫图以及彦次以前画的名胜风景画和武将画,全摊开在男子面前,彦次急忙挡在这些画上头,将它们全收拢过来。

  为、为什么看这种不入流的东西?

  彦次神情慌乱,男子朝他莞尔一笑,轻拍他的肩膀说道。

  这才不是不入流的东西呢,我从以前就很喜欢你的画。

  以前就喜欢?春宫图以外的这些画,是我好几年前在师傅门下所画的。为什么你会有这些东西?

  彦次紧张不安地抱住锦绘,但男子却回了一句「我说过,因为我喜欢你的画啊」,缓缓从他手中拿走锦绘。男子请彦次坐下,他就这样糊里糊涂地依言坐下。起初只觉得惴惴不安,不过男子很善于与人jiāo谈,彦次感到放松不少。菊代和阿叶似乎也很喜欢这名男子,流露出在其他客人面前不会展现的笑脸,显得很开心,所以彦次也很快对他解除心防。平吉、菊代、阿叶离开后,男子与彦次仍和乐地把酒言欢,过了一会儿,男子对彦次说道。

  彦次先生,你画阿叶的那幅人像画,画得真好。以前你也画过菊代的人像画对吧?菊代曾拿给我看过,同样也画得很出色。菊代平时表情显得比较yīn沉。能看到她画中笑容满面的模样,连我也感受到那种幸福的心境。你似乎能看穿人们的本质。由于你能挖掘出一般人ròu眼看不见的真实,所以jì nǚ们都很喜欢你对吧?不过,这或许也是因为你的个人风采使然。

  彦次既开心,又难为情,搔着脸颊陪笑,这时,男子补上一句「不过……」

  这些jì nǚ们的人像画是很不错,但其他画就……

  您觉得哪里不对吗?

  男子的口吻吊足了彦次胃口,彦次趋身向前询问。

  你很喜欢女人对吧?从你的画中传达出你想将女人画得很唯美的意念,而且也确实呈现出女人的风情万种,但不过如此。你会不会对买画的人太过在意了呢?

  这……说得也是。春宫图现在是违法的,私娼本身也同样违法。不过大家都专程到这里玩乐,而且还买我的春宫图。他们全是渴望情色与自由的人。如果不是能讨他们欢心的艳丽娼妓和充满情色的图画,他们一定不会满意的。

  你说得没错。不过我第一次看这些画的时候,虽然觉得画得很精美,却也看得出你在作画时多所顾忌。

  我才没有顾忌呢这句话彦次说不出口。男子还进一步拿起名胜风景画和演员人像画加以批评。

  这几幅图,画功一流,美不胜收。能画出此等水准,或许客人一辈子都会紧跟着你。不过,比起刚才的春宫图,这更让人感觉到「不过如此」。

  您为何会这么想?

  讲明白点,太无趣了。比起我个人所见,画这幅图的人,一定也是在觉得很无趣的心境下作画。是不是呢?

  不知何时改为端正跪坐的彦次,双手握拳置于膝上。不是因为对男子说的话感到生气,而是因为对方一针见血。

  (无趣、无趣、真无趣……)

  当初在师傅底下学画,彦次一直都抱持这个念头。他并不是讨厌画名胜,也不是因为讨厌演员而不想看他们。他只是觉得一味模仿他人,完全照范本画,令他深感痛苦。他是个有才干的人,周遭人现在仍深感惋惜,说他当初要不是没耐xìng惹祸,现在已经成为掌门人了。彦次自己也很清楚,但要是有人问他,如果时光能倒回,他是否会乖乖听话,唯唯诺诺地作画,彦次应该还是会马上说不吧。

  (与其一直画自己不想画的东西,葬送自己的灵魂,像现在这样一事无成反而还比较好。)

  过去他一直这样自我安慰,替娼妓们作画,男子却说这是「虽然百般顾忌,不过画得很唯美的图画」。彦次感觉就像胸口遭到一记重击。

  (到头来,我只是在逃避吗?因为不想画,故意做出遭逐出师门的行径,好不容易自由了,结果还是在看别人脸色,百般顾忌地作画。)

  我到底在干什么彦次不由自主地说出心里话,男子则是一直静静注视着他。

  所以呢,我有项工作想委托你。

  我不清楚你为什么找我,不过……你要委托我什么工作呢?

  一方面否认我,一方面又要委托我工作,你到底在想什么?彦次诧异地问道。

  虽然我讲了一大堆意见,不过,我还是很喜欢你的画。我希望你能再多用点心,画出更好的画来。你要不要到我的住所去工作?

  难道你是画师?

  这是在邀我投入你门下?彦次脸上浮现困惑不解之色,但男子伸手在面前挥着说「不不不」。

  我只是个有钱人罢了。你觉得我不该自称有钱人对吧?不过,我的确是钱多得无处花。花钱买好的东西,是我的嗜好。

  你要买我的手艺?

  男子莞尔一笑,就像在说「你答对了」似的,双手用力一拍。令彦次吓一跳的,不单只是他那响亮的拍掌声。因为不知何时,男子身后冒出另一名身材矮胖的男子,手里捧着一个行李。

  他、他什么时候出现的?!

  彦次不由自主地大叫,但那名矮胖的男子就只是嘴角轻扬,默而不答。男子jiāo付行李后,便走向摆在房内角落的屏风后。

  哦,原来是躲在那个地方啊……!

  勘助就是喜欢恶作剧男子如此说道,将行李递给彦次。那是一个和彦次的头一般大的木箱,里头放了一组颜料。全是从未见过的上等颜料,颜色鲜艳,彦次拿起颜料,看得聚精会神。男子在一旁喝酒,望着彦次的模样,似乎觉得有趣,过了一会儿才问他「喜欢吗?」

  嗯……这是舶来品吗?我从没见过颜色这么鲜艳美丽的颜料。

  这个嘛,也可以算是舶来品。在这里,可能就只有你一个人见过。如果你喜欢的话,就拿去用吧。

  咦?可、可以借我用吗?

  可以啊。不过,从我家带出来有点麻烦。今天是为了让你开开眼界,才特别带来。我家里的颜料比这些还要多上一倍。要使用这种颜料,需要独特的处理方式。只有我会做。如何?要不要暂时到我家工作一阵子啊?报酬优渥,食衣住方面也都不必担心。

  这提议确实不错。所以反而令彦次觉得可疑,他向男子投以狐疑的目光询问:

  你要我画什么?

  也许对方会要他画什么离谱的东西,搞不好是比春宫图更违法犯纪的图画。

  只要是你想画的东西就行,什么都好。

  什么都好……?

  对方的回答令人大感意外,彦次再度感到怀疑。不过,这句话令他更加头疼了。

  (我想画的东西……我到底想画什么?)

  明明一直期盼能画自己喜欢的事物,可是一旦有人要他放手去画,却一时间想不出要画什么才好。彦次低头不语,男子像在开示般对他说道:

  举例来说吧,画残留在你心中深处的事物,你觉得如何?不清楚其真实样貌,却又深受吸引……你心中有没有这种不可思议的事物呢?

  听着男子流畅动听的声音,彦次就像被吸入般,凝望着男子的双眼。细长的眼睑中,有着又圆又大的黑眼珠,看起来微带青色。彦次感觉无比神圣,不敢随意转移目光。

  残留在我心中深处的事物……是有啦,可是我画那种东西,没人会喜欢。

  就算是画世人所追求的事物,只要你画得心不甘情不愿,一样没有意义。即便不是世人所追求的事物,只要你诚心诚意,用心去画,自然就会赋予它意义。

  意义……?

  彦次以前在作画时从未想过这种事。因为是工作,所以觉得不能随意加进不相干的想法。尽管心里觉得「无聊」,但因为是工作,所以他也没再多想。虽然也曾向人抱怨过,但大家都只是一味地要他看开点。不过这名男子却反过来对彦次说另一种截然不同的作法。

  我并不是逞强才故意这么说,不过,你如果愿意承接这项工作,我希望你可以这么做。因为我喜欢你的画。想看你画出自己的颠峰之作,这也是人之常情吧?

  男子那直爽的口吻,令彦次在不知不觉间点头同意。

  「是是是,所以这次才会又卷入不必要的风波中是吧。」

  一直在一旁默默聆听的小春,语气平淡地说道。你那什么语气啊彦次像在呕气似地说道,猛然转头望向喜藏。

  「我之前不是去过你家吗?后来我就直接去了对方的宅邸。」

  男子所言不假,彦次的食衣住他全部包办,报酬也相当丰厚。除了作画外,其他什么都不必做,而男子到彦次房间找他时,总会自掏腰包设宴款待。每天三餐丰盛,而且还有个大澡堂,能舒服地泡澡。此外,有一名长着一对细眼,身材清瘦,像是佣人的男子,妥善照顾彦次的一切生活起居,这样的待遇与彦次之前那没几坪大的狭窄住处相比,可说是天差地远。尽管不能外出,但待在宅邸里一切应有尽有,而且还有可以让彦次感到放松的人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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