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季云
行云垂眸静坐，仍在调息。王没料到行云会这般大度，前些日子求他把小绝交给自己督教，惨遭婉拒。
“趁我还没改主意之前，师兄最好答应。”行云蓦地看向王。
“这算了！云琪的神魄和精魂都在小丫头身上，我们不能直接摄取，你修为虽在我之上，不过教徒弟这种事你从来没经历过，师兄我”王拉长语调，顺水推舟道，“我就勉为其难帮你收了这个徒弟！”
“越快越好，待她炼到御剑飞行的修为，我便能引导她体内的神魄，灌注回云琪师妹身上。”行云郑重托付。
“御剑飞行也不是什么难事，你给她弄柄神剑不就得了？”王在行云身旁坐下，以肩拱了拱他的臂膀，戏谑道，“你给我个准数，教到那层境界？凝神c洞悉是入门功夫，小菜一碟，到底指聚气还是吞云？”
“凝丹。”
“凝丹？”王浑身一抖，大笑道，“开什么玩笑，我自己也才到凝丹境界，怎么教个凡人到那般修为？！”
“师兄”行云并不自信，他思量一番，迟疑道，“原本修炼到吞云境界，已经足够让我从小绝身上引导出神魄只是她身上还有云琪师妹的一缕精魂，我并无十足把握。”
王正襟而坐，一时笑意全无。
“云琪师妹困在希昱封神界近六十年，你我只在五十年前的洪荒战乱时潜入那里见过她，也不知道她在那边过得怎样。”行云神色凝重，星目半阖。
王本想宽慰他几句，云团下方却有异动。
“嗯？”行云凝神洞悉，四面八方的声响不断入耳。
“有人不安分了。”王看清九里亭对面成排的屋子里鬼鬼祟祟地走出个小人，恢复他原本嬉笑模样，乐道，“你也看看，小绝这丫头想搞什么鬼。”
行云呼吸一滞，王摇身下山之际，其元神已从肉身脱离，随他一起落到了九里亭旁的小树林里。
“哟，你还不好意思现身？”王饶有兴致地笑道。
“”行云不做声，呼吸有些沉重。
二人第一次领略到红灯高挂的九里亭夜色，皆被清冷景象中的一抹艳丽吸引，不过最惹眼的当属那个蹑手蹑脚在别人屋前塞纸条的小女孩
“呼呼”宁小绝举着墨迹未干的纸条在李勇门前转悠许久，试了两次都没能把纸条塞进门缝。最后找来门前的小石子，把密密麻麻写满字的纸条压在门口。
小绝甩手回屋后，王现身屋前，拿起纸条一看，闷笑一声递与行云。
“蒸松糕c糖葫芦c纸鸢c四寸绣花鞋”行云念到一半便将纸条收了起来。
“我这徒弟缺的东西可真多，你这做师叔的，要不代劳一回，全数变幻出来，算是给她的见面礼？”王打趣道。
行云无奈皱眉，斜睨了宁家掌灯的窗子一眼，淡淡道：“他们几个会置办齐全的，你我无需操心。”
王正要出言激他，觉察有人接近这里，遂与行云交换眼神，瞬间回到云端，静静地观察下方风吹草动。
镇守石牌楼的季云和李勇回到九里亭住处。
听到屋外细微的脚步声，宁小绝开窗探出脑袋，疑声问：“谁回来了？”
“是我。”季云应声，和李勇招呼一声，径直走进宁家的这间屋子。
“季云？来来来，坐。”正在画兰的洪战撂下纸笔，客气道，“小绝，给你云哥哥倒茶。”
未等小绝动作，宁氏已然取出茶壶茶盏，舀出炉子里煮好的热水，泡了两杯，双手奉給洪战一杯。
宁小绝端起炉子旁另一杯茶，走到季云面前高高举起：“云哥哥，你看到我在你门前留的字条了么？我缺那些东西”
宁氏面色一僵，责备道：“这孩子，娘不是嘱咐过你，不要麻烦旁边这几位哥哥么！”
“家中带的瓜果c甜食难道你都吃完了？”洪战双眉一立。
“不要紧，师叔她吩咐过我们，只要三位缺的，我们一律要补给。”季云及时解围，但他进屋前并未看到自己门前有任何字条，追问道，“小绝，你在字条上写了什么？”
“我在上面写了糖葫芦啊，还有鞋子嗯，还有娘要的梳妆台。”宁小绝一本正经地掐着手指头。
宁氏十分尴尬，频频向小绝使眼色。
对于宁小绝所求小玩意儿，季云一一记下。
洪战面上挂不住，转而言他：“今夜只你一人回来，其余三人留在石牌楼镇守么？”
季云从容的面色顿时有变，粗声道：“每晚都有二人看守书院的入口，今夜我和李勇轮空。”
“这里既有仙法震慑，为何还要你们四人把守？”洪战瞧出端倪，继续追问。
季云握着茶盏的右手骤然用力，虎口处的伤痕道道隆起。
宁氏看得仔细，忙岔开话题：“你既然拜入修仙门下，传个书信回去应该不难，为何十几年杳无音信，与季掌柜失去联络？”
“像飞鸽传书那种。”宁小绝脱口而出。
没想到季云面色更差，手中茶盏一晃，溢出半杯来。
“有什么苦衷吧。”洪战打量着季云举止有恙，猜测道，“白日里，我看那穿蓝衣服的楚天歌待你们并不客气。”
“有吗？我看那位姐姐人挺好的。”宁小绝竖起耳朵。
季云半响没有开口，最后他起身推门，向外望了一眼，似担心隔墙有耳，耽误良久才回到屋里。
“打更的我一整天都没看到。”宁氏挪了张圆凳，靠近季云。
屋内亮着十余根蜡烛，通透敞亮，此刻前后窗子都关着，并没有风透进来，那烛光却有些闪烁。
季云有些懊恼地闭上双眼，低声道：“我并非不肯与家中联络”
“那为何？”洪战更讶。
“是我实在无法将书信传出碧落书院”季云略带呜咽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宁家三人皆不得其解。
“山下镇守的四人其实都被书院严惩过，同门师兄弟齐力保全，我们才不至于被驱逐出山。不过人是留下了，却再也不能像其他人那般自由出入。”季云有些不甘地攥紧了右拳。
“缘何受罚？”洪战追问情切。
“受罚就受罚，你何故刨根问底季云，别多想了。”宁氏及时打断洪战，劝说季云不要执着。
“我原以为二位是路过此地，过不了几日便能离开，相托你们带一封书信给我爹，叫他安心，不料不料李勇告诉我你们打算在此落脚。”季云失落道。
“这么多年，都没人帮你往外边带书信么？”小绝耷拉着脑袋，直勾勾地看着这位邻家大哥哥。
宁氏和洪战心里皆有此疑惑，但季云只道犯了错被罚的四人不遭同门待见，没人愿意冒着被责罚的风险替他送信。
“我原本想去罗阳镇的”宁氏口快，将自己为何来到碧落书院的事，一五一十全部说与季云听。
洪战双眉紧锁，于一旁多次试图打断宁氏的话，未果。
“所以带二位上山的，是文竹仙尊？”季云恍然悟道。
“文竹仙尊？”宁小绝全程走神，纳闷道，“他是谁？”
“文竹仙尊生性好玩，下山后常做道人打扮，游山玩水，嬉戏凡间。本名王，是碧落书院难得的大才子，与行云仙尊同是玄妙师祖高徒。”季云满心敬佩，眸色愈发豁亮。
“大才子？我觉得他像大骗子”宁小绝努嘴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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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我还没改主意之前，师兄最好答应。”行云蓦地看向王。
“这算了！云琪的神魄和精魂都在小丫头身上，我们不能直接摄取，你修为虽在我之上，不过教徒弟这种事你从来没经历过，师兄我”王拉长语调，顺水推舟道，“我就勉为其难帮你收了这个徒弟！”
“越快越好，待她炼到御剑飞行的修为，我便能引导她体内的神魄，灌注回云琪师妹身上。”行云郑重托付。
“御剑飞行也不是什么难事，你给她弄柄神剑不就得了？”王在行云身旁坐下，以肩拱了拱他的臂膀，戏谑道，“你给我个准数，教到那层境界？凝神c洞悉是入门功夫，小菜一碟，到底指聚气还是吞云？”
“凝丹。”
“凝丹？”王浑身一抖，大笑道，“开什么玩笑，我自己也才到凝丹境界，怎么教个凡人到那般修为？！”
“师兄”行云并不自信，他思量一番，迟疑道，“原本修炼到吞云境界，已经足够让我从小绝身上引导出神魄只是她身上还有云琪师妹的一缕精魂，我并无十足把握。”
王正襟而坐，一时笑意全无。
“云琪师妹困在希昱封神界近六十年，你我只在五十年前的洪荒战乱时潜入那里见过她，也不知道她在那边过得怎样。”行云神色凝重，星目半阖。
王本想宽慰他几句，云团下方却有异动。
“嗯？”行云凝神洞悉，四面八方的声响不断入耳。
“有人不安分了。”王看清九里亭对面成排的屋子里鬼鬼祟祟地走出个小人，恢复他原本嬉笑模样，乐道，“你也看看，小绝这丫头想搞什么鬼。”
行云呼吸一滞，王摇身下山之际，其元神已从肉身脱离，随他一起落到了九里亭旁的小树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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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第一次领略到红灯高挂的九里亭夜色，皆被清冷景象中的一抹艳丽吸引，不过最惹眼的当属那个蹑手蹑脚在别人屋前塞纸条的小女孩
“呼呼”宁小绝举着墨迹未干的纸条在李勇门前转悠许久，试了两次都没能把纸条塞进门缝。最后找来门前的小石子，把密密麻麻写满字的纸条压在门口。
小绝甩手回屋后，王现身屋前，拿起纸条一看，闷笑一声递与行云。
“蒸松糕c糖葫芦c纸鸢c四寸绣花鞋”行云念到一半便将纸条收了起来。
“我这徒弟缺的东西可真多，你这做师叔的，要不代劳一回，全数变幻出来，算是给她的见面礼？”王打趣道。
行云无奈皱眉，斜睨了宁家掌灯的窗子一眼，淡淡道：“他们几个会置办齐全的，你我无需操心。”
王正要出言激他，觉察有人接近这里，遂与行云交换眼神，瞬间回到云端，静静地观察下方风吹草动。
镇守石牌楼的季云和李勇回到九里亭住处。
听到屋外细微的脚步声，宁小绝开窗探出脑袋，疑声问：“谁回来了？”
“是我。”季云应声，和李勇招呼一声，径直走进宁家的这间屋子。
“季云？来来来，坐。”正在画兰的洪战撂下纸笔，客气道，“小绝，给你云哥哥倒茶。”
未等小绝动作，宁氏已然取出茶壶茶盏，舀出炉子里煮好的热水，泡了两杯，双手奉給洪战一杯。
宁小绝端起炉子旁另一杯茶，走到季云面前高高举起：“云哥哥，你看到我在你门前留的字条了么？我缺那些东西”
宁氏面色一僵，责备道：“这孩子，娘不是嘱咐过你，不要麻烦旁边这几位哥哥么！”
“家中带的瓜果c甜食难道你都吃完了？”洪战双眉一立。
“不要紧，师叔她吩咐过我们，只要三位缺的，我们一律要补给。”季云及时解围，但他进屋前并未看到自己门前有任何字条，追问道，“小绝，你在字条上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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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云从容的面色顿时有变，粗声道：“每晚都有二人看守书院的入口，今夜我和李勇轮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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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何受罚？”洪战追问情切。
“受罚就受罚，你何故刨根问底季云，别多想了。”宁氏及时打断洪战，劝说季云不要执着。
“我原以为二位是路过此地，过不了几日便能离开，相托你们带一封书信给我爹，叫他安心，不料不料李勇告诉我你们打算在此落脚。”季云失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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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带二位上山的，是文竹仙尊？”季云恍然悟道。
“文竹仙尊？”宁小绝全程走神，纳闷道，“他是谁？”
“文竹仙尊生性好玩，下山后常做道人打扮，游山玩水，嬉戏凡间。本名王，是碧落书院难得的大才子，与行云仙尊同是玄妙师祖高徒。”季云满心敬佩，眸色愈发豁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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