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弄戳弄，或是用手指做障碍物挡一挡他的路，看平常仗着大他几岁总做出副年长者模样的江溪憋着怒意、内心跳脚的脸，他的内心便会从内而外透出一股爽利来，像是三伏天坐在葡萄架下吹着穿堂风吃一口冷饮的感觉。
慢慢的，在不知不觉之中，季航书对于这人的兴趣已经远远超过了演戏，并且越过了一根他从未注意到过的界线。
直到有一天，他无意间撞到在宿舍浴室洗完澡的江溪，当时他是背对着自己，所以迎面便看到了江溪光luǒ的背，优美的腰线，以及白皙弧度诱人的臀部……莫名便代入了他这两天偷偷摸摸看过的一部片子里。
当天晚上就做了个绮梦。
当即如同打开了一个什么不知名的开关，那人一个普普通通的动作和声音，便会让他难受好久，那四年的夜晚他躺在那人的上铺，靠着想象他在下铺的形貌而抚慰自己无法抒发的炽火。
自此之后，再也无法用从前的目光直视江溪。
季航书用了一番时间来思考这件事情，想通了却发现这只小蚂蚁已经把自己武装成了一只钢铁蚁，他不管用什么方法去试探，任何无害的法术，只要来源是他，都会被这一只钢铁蚁钢铁的外壳给无差别的反弹回去。
最后季航书不得不承认，他现如今在江溪眼中就是一拍板定论的敌人，不管做什么都是以找茬为目的。
他冤啊！
***
江小溪：呵呵，活该。
2.
在当时的季航书眼中，江溪是一个很傻的人。
他身上总有一股拼劲，对待所有的人或物都报以乐观积极的态度，这点是季航书所没有的，对于学习、对于部门里的事情有很大的责任感，别人摆脱他做事，也是有求必应，所以人缘出奇的好。
部里有个女生那时说江副部就像是大家的大师兄一样，被很多人所认可，这个“师兄”的称呼便也这么传了出去。
他在季航书的面前总是以长辈自居，眼睛看着他的时候，仿佛永远写着“小屁孩”“小兔崽子”之类的话，仿佛不是大了他两岁，而是两百岁的样子，季航书也顺了他的意，以“师兄”来称呼他，看着他藏也藏不住的仿佛扬眉吐气一般的表情，心下笑他，不知自己每一次叫他“师兄”的时候，内心所渴望的皆是扯下他的衣物，居高临下的压着他，将他折磨的嘴里只能沙哑的吐出自己的名字为止。
季航书自从着了名叫江溪的魔，爬上了那棵树，摘下了从未品尝过的甘甜禁果，便无时无刻的想要那么做。
后来长大了成熟了还好，最难忍的是一开始的时候，江禁果每天都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散发着清新的果香，引诱他上手上嘴去剥下他的果皮，尝一尝里头的果ròu。
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
这个人对他的厌恶已经摆在了面上，如果他再这么做，恐怕自己在那人心里的定位便会从“敌人”向“变态”转变。而且他深知，江溪就如同背着壳儿的兔子，一吓就跑的没影，下一次再靠近便不会这么容易了，同时他的外壳又很硬，无法找到突破口，得到的便只有无差别反弹的结局。
难道就如此放弃吗？
季航书不甘心。
他没办法放下他是一点，另外他师兄挑人的眼力也实在不好，找渣男一找一个准，仿佛身上带了个渣男所钟爱的香饽饽，引着他们在他身边扎堆。
季航书只能一个一个的摘走这些烂桃花，还必须得瞒着江溪，偷偷来。
若是被他师兄发现了，也会被潜意识的认定他是在与他作对。
季航书：……心里苦。
“小洋。”季航书蹲下来扯住了从他坐着的沙发旁边遛过的狗。
名叫“江洋”的狗被他撸住的时候整只狗都是拒绝的，全身从狗耳朵到狗尾巴都在表达它要溜走的yù望，它抬了抬湿漉漉的黑眼睛，瞅见粑粑露出一张苦瓜脸，就知道这次又是躲不过了，于是放弃挣扎的蹲坐下来，十分委屈十分孬的“嗷呜”了一声。
季粑粑撸了一把这只光长个子不长胆子的怂狗的头，想着自己暗搓搓的把这条江溪投喂养着的狗偷运回来养着，还更加暗搓搓的把它取名叫“江洋”的事情。
江、溪、海、洋四个字，师兄占了前头两个，他自己占了第三个，他们都养过的狗自然占了剩下的那个。
……反正比他以前偷偷听到过江溪喊的“季季航航书书”要好听。
小洋：“汪！”
季粑粑：看，他们的小洋也这么觉得。
季粑粑遂再接再厉，用眼神感情浓厚的询问怂狗，为什么他的另一个傻爸爸不喜欢它这么优秀的男人？为什么他一看见自己就摆出一脸看到狗屎的样子？还有他为什么说他的脸臭屁，明明是自己对着镜子练过的“最能让爱人臣服并且陷入爱情”的表情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小洋狗眼怂怂的耷拉着：？？？
信息量太大，小洋表示粑粑大概是真把它当成一只犬妖了，而忘记了建国后不能成精这条铁律。
怂狗呆滞了一会儿之后，开始万能装傻的转圈圈咬自己的毛尾巴，呼啦呼啦转了好多圈，整只狗都是废的了，一开始还记得自己在装傻后来就被季粑粑的为什么洗脑，堵着气“汪汪！”了两声，为什么就是咬不到这根尾巴！嗷呜！
“傻狗……”
季粑粑在一旁哈哈大笑，俊帅的脸展颜开来，连狗眼都能跨种族都能闪瞎的那种帅。
跟你的江傻爸真像一对亲父子哈哈。
3.
他们班毕业的时候没有像别的班租汉服或什么别的衣服，而是全班都穿了黑色的学士服。
“江师兄和我拍一张合照好不好……”
……
季航书冷着脸对着又一个来找他拍合照的女生摇了摇头，就听到不远处草坪上江溪那边传来的声音，他下意识的看过去，江溪笑着送走了要和他拍照的女生，等转回头来一个人的时候又变成了有点郁闷的苦瓜脸。
在师兄偷眼看过来之前，季航书飞快的收回了视线，双手chā在裤腰里，酷酷的站在树下头吹风，风吹起了他学士服的衣角。
一直偷偷注视着师兄的季姓痴汉自然知道他在郁闷些什么，无非是他穿着中码的学士服，而自己穿着最大码的，心里觉得在身材身高上被他压了一头，估计又得打蔫好一会儿。
对于这点，季航书想到了几年前有一次送洗衣服的时候，宿管阿姨把他们的两盆衣服弄混了。
由于阿姨的强迫症，衣服都是从小到大叠整齐的，大件在下面小件在上面，季航书至今还能回忆起他师兄拎起放在第一件的内裤，目测了一下尺码，然后得知这是他的那盆衣服时候的表情。
大概是这样的→屮(皿)
季航书心下失笑。
看看打蔫的师兄心里痒痒的，这股想亲亲抱抱揉揉的冲动催促他迈动双脚走到了江溪跟前。
原本双眼乱飘的师兄一看他走近的举动，视线顿时定住不动了，随着他走的越来越近眼睛还瞪得越来越大，浑身竖起防备的样子让他失神想到了警惕的刺猬。
可惜这是一只毛软趴趴的刺猬。
“师兄，”季航书叫了一声，果然刚刚还在亮刺的江刺猬下一秒就收敛了，摆出一副长辈看小辈挑剔的模样，却不知这样只是让他更加心痒痒想要揉揉捏捏他的脸。
但是季航书的脸上半点看不出来心里已经把这只小刺猬抱起来双爪腾空转了十圈八圈的样子，反而更加严肃，用江溪的话来说就是“臭屁”！
他就板着这张“臭屁”脸和勉强以师兄身份同意他拍照的江溪拍完了他们大学以来最后也是唯一一张两人合照。
虽然拍出来的照片两个人都是挺淡定的仿若萍水之缘的普通同学一样，站的不近也不远，十分矜持。
但其实摆拍的全程一个人心里想要离得越远越好，一个人心里则努力克制想要靠近，甚至抱抱亲亲举高高的yù望。
就这一张面和心不合的照片，季航书把它网上备份了好几个地方，还自己亲自往洗照片的暗房一钻，洗了好几张出来在每个他要待的地方都放了一张，确保与师兄分开之后还能时时一抬头看到他。
最后，季航书养了几天把自己的皮养皮实了，去他哥面前一杵，亮了亮照片，指着里头的人说自己要和他过一辈子。
后来……后来自然是被本来还觉得他是醒悟做明星不好玩来举白旗的大哥，单方面按着“噼里啪啦”狠狠家法伺候了一顿。
半点没留情。
在床上躺了一个月的季航书一度怀疑他是遇着了个假大哥。
还好，他的假大哥也不兴威胁另一当事人的那一套，只要不闹到他师兄跟前去，半身不遂躺一个月就一个月吧，他躺的起。
***
到此已经写完两个人对于家人的出柜啦，江小溪的出柜在【江溪篇】第6节写过了_(:з」∠)_两个人对公众的出柜在还没写的【论坛体篇】里~
前天晚上听说湾湾同xìng婚姻合法了，虽然据说正式能结还得等个两年，不过还是祝福一下他们，太不容易了~文里写的毕竟是理想国世界，祝愿现实中每一个将要出柜或是已经出柜的汉子妹子也都顺顺利利嗷么哒~
4.
季航书猜着他的大哥还有后招。
做好心理准备也还是不免抑郁了好几天。
不得不说季大哥果然是最了解最摸得清他心思的，知道他如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他师兄身上，所以反其道而行之让他这几年在演艺圈里凭着自己闯出番偌大的名堂，再与他说和一个还比他大两岁的男人过一辈子这种话。
还火速签约江溪，把人质扣押在了东娱，季航书哪能轻举妄动，就怕人没亲到，师兄的前程被自己给毁了，他也清楚江溪对于演戏的执念比自己大得多，季航书根本不敢赌。
若是师兄皱一下眉，季中二的中二世界得塌掉一个角，若是师兄落一滴泪，他的世界就要被海啸淹没了。
爱的更深的那个总是背负的更多。
然而他却也甘之如饴。
季大哥大约同时有着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看的意思，以免越大越不乖胳膊肘越往外拐的厉害的弟弟打包着把自己倒贴给了地方，简直是cāo碎了心。
不知哥哥眼里的“熊弟弟”也快心塞到想劈个叉了。
季航书对于看的着吃不到的江溪心痒痒的像嘴里连塞三大包的跳跳糖，“biuzibiuzi”好不销魂，每天从各种渠道视女干师兄的目光，换种角度来看根本就是“霸道总裁看着磨人小妖精”的模样。
差点患上了抑郁症和xìng冷淡。
渐渐的，季航书觉得他大哥这两年的态度松动了，赶紧把跨到国外一只脚给收了回来，也是憋得太狠，近期感觉到自己的忍耐力呈直线下降了，所以跨到国外去假装看不到香饽饽，就不会升起靠近的yù望……当然事实证明一点卵用都没有，季航书反而发现从前自己是想要把香饽饽慢慢剥皮好好享用，现如今只有一个将之连骨头带皮拆吃入腹的念头。
血蓝已经见底，脆皮的季BOSS哪里经得住他师兄青涩无比的诱惑。
江溪张个胳膊，他脑海里就风暴着把后半夜的龙阳一百八十式给补全了。
只单纯的想摊开来说一说，最多纯情的壁个咚的季航书最后觉得自己还是太年轻，看着晕过去了还在哼哼着的师兄，他心里满足的泡泡都溢出来，溢的满屋子都是。
明天醒过来再和他谈吧，他这样想，人都在嘴里了还能长翅膀飞了不成？
结果因为太兴奋偷偷打滚了一晚上的季航书，不过是出去底下买个师兄爱喝的粥的时间，一上来发现嘴里的ròu真的长翅膀飞掉了！！！
季航书：妈的心塞[再见][再见][再见]
然后季先生很快就又被恶意糊了一脸，好不容易终于打出了捂得快要烂掉的直球，发现告白对象竟然信了媒体胡乱写的东西。
师兄的脑洞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总是让他叹为观止。
以前他以为那个洞努力塞塞还能堵上，如今恍然察觉已经成长成宇宙黑洞了，除非他自个儿化身宇宙型号的擎天柱，不然估计是没得填上的可能了。
直接导致他一看到师兄露出茫然思考的表情，就下意识想要阻止他脑洞的形成。
季航书唯一强烈盼望的事情便是江溪的脑洞在遇上他的时候，能够化学反应一下，变成良xìng的脑洞。
但是师兄身上的信号太过特别，不说良xìng脑洞这一可能，连平常他努力散发的人格魅力都是接收不到的，仿佛他在一边拼命使出必杀技，然而隐形的系统却在师兄的脑袋旁边不停打着“MISS”“MISS”的提示音。
譬如便是那次录制综艺节目之时，惩罚项目是二十个俯卧撑，季航书小灯泡一亮，觉得这是一个在师兄面前展现自己的好机会，做的不要太卖力，听着四周的叫好声觉着这次可行，于是抽空想看看师兄有没有被自己迷倒，谁料到看到了一张用力到狰狞的面孔。
目瞪狗呆的季中二：怎么会这样？怎么踏马还好像起了反效果？
苦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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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季航书终于醒悟，对于师兄，无法去用常人的角度去思考。
普通人接收信号用的是正常天线，而江溪脑袋上的不知是出了什么缘故，比常人弯了那么点，或者便是经受日晒雨淋改变了材质。
像是告个白，他可能觉得你在对台词，照这样推理，求个婚，也许就成了录综艺。
（江小溪：……瞎说什么大实话呢？今晚别上床了。）
季航书：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
但是他已经再也等不得了。
于是他在他大哥的默许下，准备了求婚的一切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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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溪：呵呵，活该。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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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粑粑撸了一把这只光长个子不长胆子的怂狗的头，想着自己暗搓搓的把这条江溪投喂养着的狗偷运回来养着，还更加暗搓搓的把它取名叫“江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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