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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46章 明月何处照我还 40

  董欣然多次问起苗苗在云南的男朋友。

  董苗苗只能叹息之前和方池洲好得蜜里调油的时候嘴巴不够严,在跟妈妈通电话的时候被妈妈逼得没办法,招了自己有男朋友了,导致妈妈盯她的终生大事盯得更紧了。

  她只好无所谓地耸耸肩,“分手咯漤”

  “分手”董欣然显然被她这个态度气到了桀。

  “妈,你女儿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换男朋友的速度绝对比换衣服快”

  一句话气得董欣然想揍人,可是,看着长大的女儿,一巴掌又扇不下去

  归根到底,女儿的今天全是自己造的孽

  云南那所穆洛尚捐的学校,修建得很快,为了孩子们能尽快复学,目标是先赶着把教学楼修好。有钱好办事,有穆洛尚这个财神爷在,一个暑假教学楼就建好,而且还晾干了,教学设施也基本采买到位。

  董苗苗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十分开心,可是穆洛尚却看着她无奈地笑,“我真是后悔学校建得这么快,我怎么就忘了,建好了你也要走了呢”

  董苗苗走了。

  虽然老师宿舍还没建好,但只要有校舍,她就可以克服一切简陋的条件。

  新修的校舍和当初完全不可比,看着孩子们一张张喜气洋洋的笑脸,她心里的喜悦,真真实实地破土而出,而不似之前几个月,就算是笑,也笑得牵强苦楚。

  人生,有许许多多事可以去做,可以值得开心和幸福,并不仅仅是男人和婚姻的。

  在北京几个月,不得已找以前的同学,如今也在媒体文艺算是角儿的人物,接了大量的稿,写专栏写评,写各种正儿八经能拿给穆洛尚看的东西,不再是当初三流小报的花边新闻,当然,目的是赚钱,靠自己的能力赚钱,赚钱还给桃桃,赚钱以后养妈妈。

  她的打算,不管以后会遇到谁,她都必须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活了,担起她该担负的责任,不再混下去。她常常自嘲,不知道这个年龄才醒悟,会不会太晚了些

  回到云南,教书的同时并不影响她撰稿,白天上课,晚上简陋的宿舍里写点东西,生活前所未有地充实起来,而时间,也就眨眼过得飞快。

  新年的时候,宁震谦之前的勤务兵小海来联系新春联谊的事,她心里一沉,不过,从学校的立场,没有拒绝的理由。

  她同意了,也去部队了,可是,没有见到那个人,也没有任何人跟她提起他

  桃桃来看她,和她一起离开的云南,她回了北京,桃桃去了s市。

  一年又一年,岁月更改,爱恨交替,春夏之交的时候,她计算了一下,今年暑假应该终于可以把钱还给了桃桃,而桃桃也和宁黑炭有重归于好的迹象。

  曾经嚷着“宁家没有一个好人”的她,其实明白,宁家也是有好人的

  她和想想,再也没有见过面,也没再去打听他任何消息,她相信,他在他的世界里一定会幸福

  又逢暑假,学校已经建得喝穆洛尚最初的蓝图相差无几,这个暑假再最后完善,就可以完工了。

  回北京之前那天下午,她从小卖部买了一兜东西出来,正过马路,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撞进了视野里。

  好像隔了一个世纪没有见他了

  自那次去部队找他以后,他就再也没出现过

  此刻,骤然闯进她视线,无端地,还是让她的心有片刻停止了跳动。

  他没有穿制服,黑衣黑裤,头发理得很短,和几个差不多打扮的走在一起。

  距离很近,她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她,想躲,却如同着了魔一般,脚步钉在原地就不动了,神情也恍惚起来

  直到她看见他突然发疯似的朝她跑过来,黑影一个旋转,随即响起刺耳的汽车鸣笛声

  手中的袋子掉落,她还没回过神来,他已经远去,周围的空气里满满的,都是熟悉的气息

  “董老师,你没事吧”小卖部的老板娘是认识她的,帮她把散落的东西都捡起,交还到她手里。

  她怔怔的,惊魂未定,“没没事”

  老板娘好心地叮嘱她,见她脸色苍白,以为她吓到

  tang了,“董老师,下回过马路可要小心啊幸亏那个人动作快,不然”

  她其实没有吓着,她根本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若不是老板娘也说“那个人”,她会怀疑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谁也没有出现过

  她心里一动,隐隐有某个想法在跳跃,不知这个想法从何而来,一颗心砰砰直跳,跑回宿舍,扑到床上,抱着被子大哭了一场。

  这一哭,将这许久以来所隐藏的一切全都宣泄了出来,哭了个畅快淋漓。

  最后,没了声音,眼泪还在不停地留,耳边,响起那些声音:苗苗,军嫂很辛苦

  “姐,你不会懂我们s团的男人,我们没办法照顾家里的媳妇,媳妇累了痛了委屈了,我们全都不知道别的女人都有丈夫疼公公婆婆爱可她们既当男人又当女人哪怕自己躺在病床上了,还要担心远在这里的男人是冷是伤,甚至是否还活着”

  她抓起枕头用力一甩,再一次地嚎啕大哭

  哭过之后的第二天,她还是回了北京。

  桃桃也回北京来了,而且事业风生水起,拍电视剧了,她由衷地为桃桃高兴,她自己当然也不能落后,成天趴在家里敲键盘,急的妈妈整天赶她出去玩,唯恐她就这样死宅下去了。

  有天,被妈妈逼得没了办法,陪妈妈一起去逛街,开着车等红灯的时候,却意外发现路边一男一女两个身影。

  她只盯着那男的了,因为这个身影太让人震撼

  然而,只一瞬而已,转眼就驶来一辆车,挡住了她的视线,而且,这车是来接他们的,两人上车就走了。

  如此迅速,以致,她怀疑自己看错了

  不管妈妈还在车上,她立即开车追了上去,最后,看见他们在一家酒店门口下了车,而那个女人,她也看清了,是苏玉,方池洲还把手搭在苏玉腰上

  于是,之前的猜测又让自己给画上一个个问号。

  后来,她再也无法专注地逛了,草草敷衍了一阵妈妈,回到家折腾了好久,做什么都安不下心来,最后,终于打了陶子电话。

  陶子显然很惊讶,问她是否打过方池洲电话。

  她,当然不会主动打方池洲电话,无论从哪一个方面来说,她都不会,可是,她对桃桃撒谎了,只说自己打了,没打通。

  可是,桃桃却误会她的意思了,以为她看见他和一个女人在一起是气他负了她,嚷着要去捉奸。她有什么资格捉奸何况,她并非这意思。

  在桃桃的一再鼓动下,她终于出了门,来到那家酒店等桃桃,并用杂志挡了脸,桃桃来的时候,着实取笑了她一番。

  两人一起等,终于等来了他们的出现,其中还有宁震谦。

  可是,他们并没有发现她俩的存在,眼看三人在前台退了房就要走,她无端地中了魔一样,心突然提到喉咙口来,一种强烈的,不详的感觉笼罩着她,仿佛,这一走,就成诀别了一般。

  她终于忍不住跨出去,喊了一声,“方池洲”

  方池洲倒是听见了,冷淡地看了她一眼,“叫我吗你是谁我不认识你”说完,还把手臂搭在那女人肩膀上,对女子温柔低语,“走吧”

  “好你个方池洲”她眼圈一红。方池洲,你真能演戏的你要撇开我可以,有必要把苏玉拖进来演戏给我看吗

  方池洲始终一脸淡漠,拥着苏玉的肩膀,可宁震谦一起离开了。

  她犹自气愤,“桃,我就说过不要来的现在是自取其辱,不过也好,我算是彻底死心了”

  是的彻底死心吧其实,她本来早已死心的偏偏要在镇上救她一回偏偏还要让她看见那样打扮的他还害她大哭一场,认为他之前之所以如此绝情地戳伤她、赶她走,是因为他在这么长的时间里有特殊的任务,她甚至联想起新年联欢的时候也没见他人影,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所以为他的生死哭,想起他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生死未卜而揪心痛哭,可是,她再哭得痛心痛肺又如何

  陶子把她拉回了咖啡座,“不,苗苗,情况不对劲,你没见宁震谦也装着不认识咱们吗苗苗,我觉得他们在做的事,不想让我们知道”

  她一愕,抓住了陶子的手,所以,她之前的感觉和猜测都没有错

  她真是疯了吧见到真人脑子就被堵了她的理智上哪去了在他把她从车轮下抢过来后的那么多日日夜夜,她都能忍住不猜疑不打扰,此刻竟乱了套还以为这是在北京,不是在云南她竟然失去了警惕心

  “桃,那怎么办他们有没有危险”关键的是,她刚才的行为会不会给他们带来危险如果会,那她不如死了算了

  陶子给不了她确定的答案

  至此,进入漫长的等待中,好似,时间已经停止了流动,就像心,也停止了跳动

  陶子在打电话,给宁志谦,她听在耳里,全都是一片嗡鸣之声。

  一直到凌晨三点,电脑屏幕不知道何时已经进入了屏保,她们两人还在呆呆地盯着屏幕,紧紧靠在一起。

  电话突然响起,苗苗一看,是宁志谦的号码立即把手机捧给陶子,“快”

  她凑近身,听着手机里宁志谦的声音:“xxxx总医院,刚刚收进两名枪伤病人,一名陆军上校,一名特警”

  苗苗眼前一阵眩晕

  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陶子把她一拽,她才木然地像个魂魄一样跟着她跑。

  医院手术室外,立着一个高大的,穿丛林迷彩服的人,陶子立即就奔了过去,扑进那人怀里

  她耳边还响着那个声音:陆军上校陆军上校

  这个陆军上校没事,那躺在里面的是谁

  宁震谦在吼什么,陶子在说什么,全都是一片轰鸣,她听不清楚,只是看着那扇紧闭的手术室门,双脚一步也挪不动

  陶子向她伸出手来,拉着她坐下,终于听见陶子的声音了

  “苗苗,坐下来等吧,一定没事的,刚才他都说了,没伤到要害。”陶子伸出胳膊来,搂住了她的肩。

  她笑了笑,好僵硬,摇摇头,“我能挺住,我相信他能平安出来”

  一声冷哼从苏玉嘴里发出来,“祸水”

  她皱了皱眉,“你骂的是谁”

  “就骂你了,这么着狐狸精”

  祸水吗狐狸精吗大约是吧

  如果他真的有事,她不会一个人活下去不会

  苏玉和宁震谦不知道闹哄哄地在吵什么,她一个字也没听见,全都听不见

  夜,些许凉,她和陶子一样,也是光着脚出来的,踩在医院的地板上,却感觉不到半分冷意。

  始终一个姿势,一动也不动,只盯着那扇门。

  终于,一直到早上,门开了

  有人被推出来,她站起身就往前跑,却扑通摔倒在地,好几个小时一个姿势,双脚早已麻木

  爬起来,趔趄着往前,终于看见他的模样,眼泪顿时哗哗直下。

  医生说,子弹取出来了,没有生命危险,只是麻药初醒,还有些神志不清。

  她泪流不止,活着就好,只要活着就好

  陪同一起进了病房,把他安置下来,她把宁震谦和陶子劝了回去,自己和一个男兵守着他。

  他人是醒的,只不过因为麻药的关系,的确并不那么清醒。

  他的嘴唇有些干,她拿了根棉签,沾了水,给他涂在嘴唇上。

  他喃喃的,忽然开始说胡话了

  “钟雪”他叫着钟雪的名字,“只要你过得好就好只要你好”

  一会儿,又说,“钟雪,你看,我们这儿也有漂亮的花也有”

  董苗苗轻轻放下棉签,也轻轻垂下了头

  “钟雪你不喜欢这里吗”他还在说,“苗苗喜欢苗苗我找不到她了苗苗”

  她哭着握住了他的手,“我在这里,方池洲,我在”

  可惜,他并不识得她,还在那自言自语地说,“苗苗过马路要小心要小心”

  她哭倒在他手背上

  “苗苗苗苗”他的呼喊低沉而嘶哑,“苗苗我不喜欢你了你走不我喜欢你”

  “方池洲你个笨蛋”她止不住的眼泪,“受伤了就好好养伤别再瞎胡说了我在这里,苗苗在这里,不会走开的”

  不知道他是否听见了她的话,闭着眼睛,又唤了好一阵苗苗之后,终于沉沉睡去

  熬了一个通宵的她,凝视着他的睡颜,抬起手,想要轻轻抚摸,却又不敢,唯恐惊了他梦,动了他的伤,最终放落于他掌心里,目光凝滞在他脸上,再也无法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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