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6 章
，而是一个略显荒凉的墓园！
一个人影正站在那里，在那门口孤零零地伫立着，似乎就是为了等待杨和。
是谁呢？也许是夜永，也许是那个张明空教授，但是是谁都无所谓了。杨和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得救了！
马上就要……诶？
他突然注意到了。
那个人，那张熟悉的脸，好像是见过的吧？在哪里见过的呢？
在一片黑暗之中，杨和并没有注意到那人手上拿着的，那把闪着寒光的刀刃！
视线在突然之间偏转了，异样的疼痛感突然自脖子上袭来，那喷溅而出的是红色还是黑色？杨和已经分不清了，他的身体无力地向一边倒下去，就连惨叫声都没来的及发出。
在即将失去意识之前，杨和终于想起来了。
那个人……原来是他……
下一秒，他的身体就倒在地上，伴着涌动的血泊，再也没了声息。
////
第二十二节 已死之人？未死之人！
更新时间2013-9-20 22:52:19 字数：2044
还有十分钟就要到午夜零点。夜永把手机放回口袋里面，摇了摇头。
“看样子……那位杨和先生应该是凶多吉少了。”他有些沮丧地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诶……那还真是遗憾啊……”黄璃这样答应着。夜永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从她的语气中，夜永总感觉着，她不是在为杨和的事情而遗憾，而是因为不能测试这个阵法。
不过，眼下也并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
“估计没希望了。对了，不知道这块墓碑到底是谁的，刚才你不是说yīn气很重吗？”夜永说着，把手机打开弱光，向墓碑上面照了过去。
墓碑看样子并不残旧，应该是新立没多久，手机照出的光圈在墓碑上移动着，自上而下，黄璃也蹲下身体好奇地看过去。最后，光芒停在墓碑中间，写着名字的地方。
“张”。
墓碑上竖向写着这样的两个字。
除了“”字稍微难写了一点之外，也不是什么特别的名字。但是，当看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夜永和黄璃惊慌地对视了一眼，面色狂变！
“糟了！快走！”
黄璃反应还要快一些，立刻就站起身体，要向墓园入口的方向跑过去。只是……她才跑出两步就急急忙忙停住，看向来时的道路。在那里，有一个异样的黑影正在缓慢地挪动过来。夜永和黄璃站到一起，紧张地看着那道黑影。不多时，那黑影已然移动到了他们面前。
是那位张明空教授。
不，不仅仅是他！
夜永惊恐地看着他手中提着的东西，那就是他的身影表现出异样的原因！那是一具尸体，衣领在张教授的手中提着，也不知道他并不强壮的身体哪来那么大的力气，可以只用一只手拖动一具尸体！
显然，连想都不用想，那应该就是杨和的尸体。尽管夜永也没有见过他，但是，从种种迹象表明，他就是那个可怜人杨和！
“哦，蜡烛都已经点上了啊。还真是多谢你们。”
张明空教授似乎丝毫不打算对手中提着的尸体作出解释，而是爽朗地笑着，看着那边紧张地戒备的两人。
“张明张教授，是吗？”夜永用低沉的嗓音问道。他也不知道自己此时到底应该怎么问才好，但是显然，这个人，从名字，到目的，几乎每个字都是在骗他们！如果夜永没猜错的话，恐怕就是杨和遭遇的灵异就和他有关！
现在他站在那里，既有被人利用的愤怒与无奈，又有对现状和真相的疑惑不解，而且，他看到了张另一只手上拿着的一把刀子。就算他自己见了刀子也只有躲的份，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黄璃。
“哦，已经看到了啊……”张耸了耸肩，“抱歉啊，本来没打算把你们也牵扯进来的，不过对我来说这却是一个好办法，对于欺骗你们的事情，我表示诚挚的歉意。”
他稍稍躬身，就好像真的感到非常抱歉一样。
“到底是怎么回事……”夜永发问的声音有些颤抖。
“哦，是想问这个啊？”张“呵呵”笑了两声，“这样……反正离零点还有几分钟，那就告诉你们好了，不然的话只怕你们也没办法安心。”
看样子，他并没有隐瞒的打算。
“从哪里说起好呢？总之，一年多以前，我和我妻子搬家来到程都，是自己开卡车过来的。车行到半路，时间已经是夜里了，我们碰到了几个人。”
他低头看了一眼杨和的尸体，显然，他所说的“那几人”中就有这个杨和。
“如果他们不能搭车的话，恐怕就只能夜宿荒野了。我和我妻子都觉得他们挺可怜，于是让他们上了车，坐在后车厢，跟我们的家具行李睡在一起。但是半路上……出事了。”
他抬起拿着刀子的左手，但目光却并不在刀子上，而是注视着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
“还记得吧？之前在咖啡馆的时候，我对你说过：‘如果我妻子知道我这样做，她在天有灵一定也会很高兴的。’”
夜永眉头一挑，突然之间明白了什么！
“难道说……你的妻子”
“被他们杀害了！”张的表情骤然变得狞厉起来，他恶狠狠地瞪视着杨和的尸体，仿佛杀了他还不够，还要把他剥皮抽筋才能满意，“他们先是对我一顿dú打，把我打昏了。但是迷迷糊糊中，我好像听到了妻子惨叫的声音……他们大概是觉得我已经死了，慌乱之下也没有认真查看，把我扔到路边一个坑里去了。后来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车子也是，东西也是，我妻子也是……”
看着张脸上那种愤恨与哀伤相融的表情，夜永感觉自己的怒火正在逐渐消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理解。
尽管对杨和还是有些可怜，但是夜永却说不出什么责备张的话来。
虽然有话说“冤冤相报何时了”，但那只是理想主义的说法。说这种话的人，要么无能，要么大善，作为有感情的平凡人来说，至少夜永自己也是做不到的。如果有人胆敢伤害花音，夜永就算拼了这条命也绝对不会放过他！
“但是我没有报警，你知道为什么吗？”张的嘴唇浮现出一个扭曲的笑容，“我要亲手弄死他们！我告诉过你们，我搜集过一些关于灵异的资料，其中就包括这个‘生人墓’！我要为她报仇，要亲手杀了那几个畜生！我用了一年多的时间调查，总算在前些日子，把他们全部都找到了！然后，就是用‘生人墓’来咒杀他们！”
他的目光挪向那块墓碑，那块记载着他自己名字的墓碑。张，拆开的话，就是“张明空”三个字！
这是他自己的墓碑！
“‘生人墓’其实可以用来咒杀别人！让他们在恐惧和痛苦中死去！我先后把前四个人全部咒杀了，但是有一个规矩，最后一个人，咒法是杀不死的，必须要由施咒者亲自动手才行。”
////
尾声 连生死都可以超越
更新时间2013-9-21 13:27:35 字数：3447
“所以……你就利用我们把他吸引过来？”夜永问道。
“没错。我既然能用咒法杀他们，那么监视自然也不成问题，我知道他向你求助之后，就有了这个主意。本来我是打算买通一个人扮作算命先生接近他，然后把他引到墓地这里来的。毕竟如果我过去杀他的话，一来会被他警觉，二来，就算得手了，万一被报了警，那我就没办法来墓地里进行最后一步了。但是他居然主动向别人求助了，这可真省了我不少事。我先联系上你们，再通过你们把他引到墓地来。他不会想到这是一个圈套，还自以为已经可以得救了呢！哈哈哈哈……”
他发出一阵刺耳的狂笑。
“你……他不是都已经来认错了吗？”夜永有些激动地喊道。
“如果认错就可以得到原谅的话，那还要法律干什么？”张对于夜永的反应丝毫不在意，他哼了一声，继续说道，“本来……‘认错就可以消除罪业’这种说法就是骗你们的。他可怜，难道我妻子就不可怜吗？！她明明那么无辜，为什么要遭遇这种事情？！”
他狂乱地咆哮着，然后“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夜永有些紧张地看着他，生怕他一时激动，过来对他们两人不利。但是夜永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张把头转回墓碑那里，仿佛做下了什么决定一般。
“差不多了。解释也就到这里，再次对于把你们牵扯进来这件事道歉。”
不等夜永反应过来，他已经拖着杨和的尸体走向墓碑那里。夜永还要再说什么，但身旁的黄璃却赶紧把他向后一拽。
“离远一些，‘生人墓’阵法应该要发动了。”她小声警告道，“杨和的尸体可能是作为祭品用的。我们也不要太靠近，免得被波及到。”
两人又退出几米，离得足够远了。即便心中五味杂陈，这一刻，夜永还是屏气凝神，仔细地观察着，这所谓“起死回生”的阵法。
“等着啊，马上就好了。”
张低声说道。然而却不是对夜永他们说的，而是冲着那枚戒指开口了。看样子，他是在对自己的亡妻说话，她马上就要被复活了吗？
“马上……马上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嘿嘿……”
张扔掉手中的刀子，但右手却仍然紧紧地抓着杨和的尸体。他从衣袋中掏出一个打火机，靠近了墓碑前方的那支黄烛，那是作为阵眼的黄烛，也是他jiāo代过，唯一不让夜永和黄璃两人点燃的黄烛。
其余的黄烛早已被点燃，这时候也燃掉了大半，但是显然没有什么影响。只要点燃那支作为阵眼的黄烛，“生人墓”便可启动！
在后面的两人注视之下，打火机燃起一道火光，然后，那支黄烛芯也被火焰所包围！
夜永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阵法，周围的风似乎在一瞬间变大了许多，呼呼地自几人身边吹过，却不知为何吹不灭那黄烛！在那微弱的烛光之中，夜永看到了
仿佛那墓地变成了沼泽一般！就在那一刹那，张的身体和杨和的尸体一起，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抓住，拖入了墓碑之下坚实的地面中！
一切在突然之间开始，又在突然之间归于平静。那支墓碑前的黄烛不知什么时候已然熄灭，只剩下缕缕青烟，在夜空之中缓缓地消散了……
夜永瞪大了眼睛，还没能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身旁的黄璃却是发出了一声呻吟：
“可恶！又被骗了！”
“怎么了？”夜永疑惑地问道，“到底这是……怎么回事？”
“显而易见。”黄璃有些气馁地说道，“从一开始，我们就没听到一句实话。所谓‘生人墓’指的并不是‘让死者起死回生的墓’，而是‘为生者准备的墓’。你看，地上的那些黄烛摆成的图案像什么？”
这个倒是不用她说，夜永自己也看出来了。
“像是……星体图？”
“当然了！因为这根本就是一个星阵！中间的阵眼是金星，也就是太白星，主杀伐之星！黄烛又代表黄泉！因此阵法启动的时候，站在阵眼那里的人立刻就被拉入地狱了！”黄璃解释道，“那块墓碑之所以yīn气最重，也并不是先天的，而是由于它作为这个杀阵的阵眼！我们这回可是彻彻底底地被人利用了！”
“也就是说……这个阵法并没有让人起死回生的功效……”
“嗯，‘生人墓’这个阵法就是用来诅咒别人的，他就是以此来下咒杀死了那些人，而诅咒的代价就是自己的命，最后要用自己来祭阵。也就是说，是个同归于尽的阵法。”
“那么，他所说的‘马上就能永远在一起了’，那是……”
“就是这样了。‘永远在一起’，并不是指让死者复生，而是让生者去陪伴死者。”黄璃叹了口气，说道，“替妻子报仇之后，自己也就完成了使命，可以到九泉之下去相伴了。大概就是指这样吧。”
她耸了耸肩，对夜永说道：“走吧，我们也不能再留在这里了。大半夜的待在墓地里可不是什么好事。真是个糟糕的夜晚。”
夜永点了点头，跟随着黄璃越过墓地。离开之前，他最后回头瞄了一眼张的墓碑，烛光摇曳，仿佛新婚之夜一般。
“爱一个人，可以爱到为对方去死吗？”
不知怎么的，夜永突然提出了这样感xìng的问题。
黄璃有些好笑地看着他。
“这个问题，你自己不是最清楚了吗？”
夜永愣了一下，然后轻声笑了出来。
“确实啊。”
黄璃说的没错，夜永的确最清楚不过了，毕竟那种简单的问题，答案他在十五年前就已经知道了不是吗？在他跑进地铁隧道的时候，在隧道中迎面而来的光芒即将撞上他的身体的时候，答案早就根深蒂固地印在脑子里了啊！
毕竟，爱情是连生死都可以超越的感情呢。
夜永敲了敲自己的脑壳。
自己可真是个白痴。
他这样想着。
明明烦心了那么多天，一直犹豫不决，直到现在才猛然回想起来。那根本就是连思考都不需要的事情！自己深爱着花音，花音也深爱着自己，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以考虑的呢？
凌晨时分，终于回到家里的夜永，站在花音面前，轻声开口问道：
“虽然心里早就有底了，但还是有些在意。花音，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以的话就告诉我吧。我们总得跨过这个坎，对吧？”
问出来了。
这一刻，他终于不再迷茫。不管花音如何回答，他都会一如既往地爱她，保护她，只是现在，他们需要坦诚地面对对方，仅此而已。
花音纤细的身体一震。她也应该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果，毕竟不管如何隐瞒，如果两人之间不想留下什么隔阂的话，这件事情早晚都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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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影正站在那里，在那门口孤零零地伫立着，似乎就是为了等待杨和。
是谁呢？也许是夜永，也许是那个张明空教授，但是是谁都无所谓了。杨和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得救了！
马上就要……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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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那张熟悉的脸，好像是见过的吧？在哪里见过的呢？
在一片黑暗之中，杨和并没有注意到那人手上拿着的，那把闪着寒光的刀刃！
视线在突然之间偏转了，异样的疼痛感突然自脖子上袭来，那喷溅而出的是红色还是黑色？杨和已经分不清了，他的身体无力地向一边倒下去，就连惨叫声都没来的及发出。
在即将失去意识之前，杨和终于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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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他的身体就倒在地上，伴着涌动的血泊，再也没了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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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十分钟就要到午夜零点。夜永把手机放回口袋里面，摇了摇头。
“看样子……那位杨和先生应该是凶多吉少了。”他有些沮丧地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诶……那还真是遗憾啊……”黄璃这样答应着。夜永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从她的语气中，夜永总感觉着，她不是在为杨和的事情而遗憾，而是因为不能测试这个阵法。
不过，眼下也并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
“估计没希望了。对了，不知道这块墓碑到底是谁的，刚才你不是说yīn气很重吗？”夜永说着，把手机打开弱光，向墓碑上面照了过去。
墓碑看样子并不残旧，应该是新立没多久，手机照出的光圈在墓碑上移动着，自上而下，黄璃也蹲下身体好奇地看过去。最后，光芒停在墓碑中间，写着名字的地方。
“张”。
墓碑上竖向写着这样的两个字。
除了“”字稍微难写了一点之外，也不是什么特别的名字。但是，当看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夜永和黄璃惊慌地对视了一眼，面色狂变！
“糟了！快走！”
黄璃反应还要快一些，立刻就站起身体，要向墓园入口的方向跑过去。只是……她才跑出两步就急急忙忙停住，看向来时的道路。在那里，有一个异样的黑影正在缓慢地挪动过来。夜永和黄璃站到一起，紧张地看着那道黑影。不多时，那黑影已然移动到了他们面前。
是那位张明空教授。
不，不仅仅是他！
夜永惊恐地看着他手中提着的东西，那就是他的身影表现出异样的原因！那是一具尸体，衣领在张教授的手中提着，也不知道他并不强壮的身体哪来那么大的力气，可以只用一只手拖动一具尸体！
显然，连想都不用想，那应该就是杨和的尸体。尽管夜永也没有见过他，但是，从种种迹象表明，他就是那个可怜人杨和！
“哦，蜡烛都已经点上了啊。还真是多谢你们。”
张明空教授似乎丝毫不打算对手中提着的尸体作出解释，而是爽朗地笑着，看着那边紧张地戒备的两人。
“张明张教授，是吗？”夜永用低沉的嗓音问道。他也不知道自己此时到底应该怎么问才好，但是显然，这个人，从名字，到目的，几乎每个字都是在骗他们！如果夜永没猜错的话，恐怕就是杨和遭遇的灵异就和他有关！
现在他站在那里，既有被人利用的愤怒与无奈，又有对现状和真相的疑惑不解，而且，他看到了张另一只手上拿着的一把刀子。就算他自己见了刀子也只有躲的份，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黄璃。
“哦，已经看到了啊……”张耸了耸肩，“抱歉啊，本来没打算把你们也牵扯进来的，不过对我来说这却是一个好办法，对于欺骗你们的事情，我表示诚挚的歉意。”
他稍稍躬身，就好像真的感到非常抱歉一样。
“到底是怎么回事……”夜永发问的声音有些颤抖。
“哦，是想问这个啊？”张“呵呵”笑了两声，“这样……反正离零点还有几分钟，那就告诉你们好了，不然的话只怕你们也没办法安心。”
看样子，他并没有隐瞒的打算。
“从哪里说起好呢？总之，一年多以前，我和我妻子搬家来到程都，是自己开卡车过来的。车行到半路，时间已经是夜里了，我们碰到了几个人。”
他低头看了一眼杨和的尸体，显然，他所说的“那几人”中就有这个杨和。
“如果他们不能搭车的话，恐怕就只能夜宿荒野了。我和我妻子都觉得他们挺可怜，于是让他们上了车，坐在后车厢，跟我们的家具行李睡在一起。但是半路上……出事了。”
他抬起拿着刀子的左手，但目光却并不在刀子上，而是注视着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
“还记得吧？之前在咖啡馆的时候，我对你说过：‘如果我妻子知道我这样做，她在天有灵一定也会很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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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们杀害了！”张的表情骤然变得狞厉起来，他恶狠狠地瞪视着杨和的尸体，仿佛杀了他还不够，还要把他剥皮抽筋才能满意，“他们先是对我一顿dú打，把我打昏了。但是迷迷糊糊中，我好像听到了妻子惨叫的声音……他们大概是觉得我已经死了，慌乱之下也没有认真查看，把我扔到路边一个坑里去了。后来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车子也是，东西也是，我妻子也是……”
看着张脸上那种愤恨与哀伤相融的表情，夜永感觉自己的怒火正在逐渐消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理解。
尽管对杨和还是有些可怜，但是夜永却说不出什么责备张的话来。
虽然有话说“冤冤相报何时了”，但那只是理想主义的说法。说这种话的人，要么无能，要么大善，作为有感情的平凡人来说，至少夜永自己也是做不到的。如果有人胆敢伤害花音，夜永就算拼了这条命也绝对不会放过他！
“但是我没有报警，你知道为什么吗？”张的嘴唇浮现出一个扭曲的笑容，“我要亲手弄死他们！我告诉过你们，我搜集过一些关于灵异的资料，其中就包括这个‘生人墓’！我要为她报仇，要亲手杀了那几个畜生！我用了一年多的时间调查，总算在前些日子，把他们全部都找到了！然后，就是用‘生人墓’来咒杀他们！”
他的目光挪向那块墓碑，那块记载着他自己名字的墓碑。张，拆开的话，就是“张明空”三个字！
这是他自己的墓碑！
“‘生人墓’其实可以用来咒杀别人！让他们在恐惧和痛苦中死去！我先后把前四个人全部咒杀了，但是有一个规矩，最后一个人，咒法是杀不死的，必须要由施咒者亲自动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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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连生死都可以超越
更新时间2013-9-21 13:27:35 字数：3447
“所以……你就利用我们把他吸引过来？”夜永问道。
“没错。我既然能用咒法杀他们，那么监视自然也不成问题，我知道他向你求助之后，就有了这个主意。本来我是打算买通一个人扮作算命先生接近他，然后把他引到墓地这里来的。毕竟如果我过去杀他的话，一来会被他警觉，二来，就算得手了，万一被报了警，那我就没办法来墓地里进行最后一步了。但是他居然主动向别人求助了，这可真省了我不少事。我先联系上你们，再通过你们把他引到墓地来。他不会想到这是一个圈套，还自以为已经可以得救了呢！哈哈哈哈……”
他发出一阵刺耳的狂笑。
“你……他不是都已经来认错了吗？”夜永有些激动地喊道。
“如果认错就可以得到原谅的话，那还要法律干什么？”张对于夜永的反应丝毫不在意，他哼了一声，继续说道，“本来……‘认错就可以消除罪业’这种说法就是骗你们的。他可怜，难道我妻子就不可怜吗？！她明明那么无辜，为什么要遭遇这种事情？！”
他狂乱地咆哮着，然后“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夜永有些紧张地看着他，生怕他一时激动，过来对他们两人不利。但是夜永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张把头转回墓碑那里，仿佛做下了什么决定一般。
“差不多了。解释也就到这里，再次对于把你们牵扯进来这件事道歉。”
不等夜永反应过来，他已经拖着杨和的尸体走向墓碑那里。夜永还要再说什么，但身旁的黄璃却赶紧把他向后一拽。
“离远一些，‘生人墓’阵法应该要发动了。”她小声警告道，“杨和的尸体可能是作为祭品用的。我们也不要太靠近，免得被波及到。”
两人又退出几米，离得足够远了。即便心中五味杂陈，这一刻，夜永还是屏气凝神，仔细地观察着，这所谓“起死回生”的阵法。
“等着啊，马上就好了。”
张低声说道。然而却不是对夜永他们说的，而是冲着那枚戒指开口了。看样子，他是在对自己的亡妻说话，她马上就要被复活了吗？
“马上……马上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嘿嘿……”
张扔掉手中的刀子，但右手却仍然紧紧地抓着杨和的尸体。他从衣袋中掏出一个打火机，靠近了墓碑前方的那支黄烛，那是作为阵眼的黄烛，也是他jiāo代过，唯一不让夜永和黄璃两人点燃的黄烛。
其余的黄烛早已被点燃，这时候也燃掉了大半，但是显然没有什么影响。只要点燃那支作为阵眼的黄烛，“生人墓”便可启动！
在后面的两人注视之下，打火机燃起一道火光，然后，那支黄烛芯也被火焰所包围！
夜永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阵法，周围的风似乎在一瞬间变大了许多，呼呼地自几人身边吹过，却不知为何吹不灭那黄烛！在那微弱的烛光之中，夜永看到了
仿佛那墓地变成了沼泽一般！就在那一刹那，张的身体和杨和的尸体一起，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抓住，拖入了墓碑之下坚实的地面中！
一切在突然之间开始，又在突然之间归于平静。那支墓碑前的黄烛不知什么时候已然熄灭，只剩下缕缕青烟，在夜空之中缓缓地消散了……
夜永瞪大了眼睛，还没能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身旁的黄璃却是发出了一声呻吟：
“可恶！又被骗了！”
“怎么了？”夜永疑惑地问道，“到底这是……怎么回事？”
“显而易见。”黄璃有些气馁地说道，“从一开始，我们就没听到一句实话。所谓‘生人墓’指的并不是‘让死者起死回生的墓’，而是‘为生者准备的墓’。你看，地上的那些黄烛摆成的图案像什么？”
这个倒是不用她说，夜永自己也看出来了。
“像是……星体图？”
“当然了！因为这根本就是一个星阵！中间的阵眼是金星，也就是太白星，主杀伐之星！黄烛又代表黄泉！因此阵法启动的时候，站在阵眼那里的人立刻就被拉入地狱了！”黄璃解释道，“那块墓碑之所以yīn气最重，也并不是先天的，而是由于它作为这个杀阵的阵眼！我们这回可是彻彻底底地被人利用了！”
“也就是说……这个阵法并没有让人起死回生的功效……”
“嗯，‘生人墓’这个阵法就是用来诅咒别人的，他就是以此来下咒杀死了那些人，而诅咒的代价就是自己的命，最后要用自己来祭阵。也就是说，是个同归于尽的阵法。”
“那么，他所说的‘马上就能永远在一起了’，那是……”
“就是这样了。‘永远在一起’，并不是指让死者复生，而是让生者去陪伴死者。”黄璃叹了口气，说道，“替妻子报仇之后，自己也就完成了使命，可以到九泉之下去相伴了。大概就是指这样吧。”
她耸了耸肩，对夜永说道：“走吧，我们也不能再留在这里了。大半夜的待在墓地里可不是什么好事。真是个糟糕的夜晚。”
夜永点了点头，跟随着黄璃越过墓地。离开之前，他最后回头瞄了一眼张的墓碑，烛光摇曳，仿佛新婚之夜一般。
“爱一个人，可以爱到为对方去死吗？”
不知怎么的，夜永突然提出了这样感xìng的问题。
黄璃有些好笑地看着他。
“这个问题，你自己不是最清楚了吗？”
夜永愣了一下，然后轻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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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璃说的没错，夜永的确最清楚不过了，毕竟那种简单的问题，答案他在十五年前就已经知道了不是吗？在他跑进地铁隧道的时候，在隧道中迎面而来的光芒即将撞上他的身体的时候，答案早就根深蒂固地印在脑子里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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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烦心了那么多天，一直犹豫不决，直到现在才猛然回想起来。那根本就是连思考都不需要的事情！自己深爱着花音，花音也深爱着自己，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以考虑的呢？
凌晨时分，终于回到家里的夜永，站在花音面前，轻声开口问道：
“虽然心里早就有底了，但还是有些在意。花音，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以的话就告诉我吧。我们总得跨过这个坎，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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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他终于不再迷茫。不管花音如何回答，他都会一如既往地爱她，保护她，只是现在，他们需要坦诚地面对对方，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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