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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9、钞票1

  第15节 39c钞票1

  三十九c 钞  票

  旧时代管开办妓院的女人称“鴇母”。新社会禁娼,妓院被铲除了,而现在,冒出来这么多的所谓娱乐场所,五花八门,名目繁多,心照不宣,都清楚这些是干什么吃的。过去公开干,如今挂着羊头卖狗肉,管女老板不称老板称“妈咪”,还挺有人情味。

  据公安部门统计,1984年查处卖淫嫖娼者12281人次,到1989年突破了10万,1991年又突破了20万,1984至1997年,全国共查处了大约212万人次。有权威人士称,1991年前后“查处率”是25到30,因此断定,全国每年搞卖淫嫖娼活动的人次应在60万到80万之间。

  丁梅是个有底线的女人,别看她不得已踏进了这个门,但出格的事挣钱再多她也不会做,她不当“妈咪”,只做老板。她认为,异性侍陪不同于卖淫嫖娼,这里有个度,分寸把握住了,从事娱乐服务未必不可。

  然而,云花与马丽亚却背着她,连个招呼也不打,竟一夜未归,这就彻底打乱了女老板的分寸,假如她们出了事,会不会连累到她呢?那她就成什么人了?好在即便有事与她也是没关系的,她们想干什么,老板怎知道,道理完全说得过去,想到这一点,丁梅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下来。

  当今这娱乐场所成了色情场所的代名词,臭名早已远扬,丁梅老觉着自己在替别人背黑锅,但生意又不能不做,这使她感到很矛盾,走在街上,遇到熟人,问她,她都不好给人家说,觉得脸红,丢人,她这样的人怎么能去干这个?有时真想撂摊子走人,但就是拔不开腿,丁梅知道她已经陷进去,而且越陷越深了,以后的生意怎么做,丁梅苦脑万分。

  又有几个女的找上门来,想在丁梅这里做小姐。其中两个是四川的,一个是河南的,个个打扮入时,清秀俊丽,楚楚动人。丁梅看了,觉得她们虽不及马丽亚,但比云花强多了。丁梅高兴地接纳了她们。赵五奎说过,小姐不怕多,小姐越多越挣钱。丁梅想的却是,小姐多了,谁再敢胡作非为,那就辞掉她。

  总之,生意还得做下去,关键是,如何管教这些小姐,成了女老板最头痛的事。丁梅想,等云花回来了再跟她算帐,马丽亚乱跑,肯定与她有关。

  第二天一大早,丁梅正在吧台前埋头算帐,马利亚回来了。做贼心虚,进门后马利亚屏息静气,小心翼翼,想蹑手蹑脚绕过老板悄悄溜过去,眼看就要成功了,却突然被丁梅发现,马利亚被喊住了。返回头,见老板的脸色很难看,眼里全是不满与责怒。马利亚的反应极快,她马上想到了钱。叫做出台费也好,或者别的什么也罢,总之,在这种情况下,马丽亚认为只有钱才能给老板有个交代,从而使她化险为夷,因为她做了错事,觉得没脸见人,尤其怕见老板。手抖得厉害,由于慌张,本来想掏出一张一百的就行了,没料却带出来好几张红票子。钱从兜里撒落到地上,这让丁梅惊呀不己:她从那儿来这么多钱?不用再问什么了,此刻丁梅再不会怀疑,这个孩子真是变了。女老板叹息一声,余味绕梁,不满及怒气反而消去,剩下的是无奈与哀叹。

  马丽亚顾不上飞落地上的票子,捏着一张要给丁梅。

  丁梅瞪她:“给我钱干什么?”

  马丽亚不知道该咋说,又不敢看老板,低着头像个犯人。

  丁梅捡起了掉地上的票子,一把给她塞过去,说:“走吧走吧,快睡你的觉去!”

  马利亚不走,还要给老板钱,结结巴巴的:“我,我”

  丁梅像是受到了侮辱,使劲把伸过来的手推了回去,怒斥道:“这种钱我不要!你快点走!”

  马丽亚的脸刷地透红,不顾一切转身跑去了。身后,丁梅却突然感到很后悔,是的,有点太鲁莽了,不问问到底是咋回事就发脾气,“这种钱”叫谁听了也受不了。

  楼上,马利亚扑在床上,鼻子发酸,眼泪直流,却不敢出声,怕别人知道。我错了,是我错了,谁也不怪,只能怨自己。一面责备自己,一面又想着假如能够弥补过错,叫她做什么都行,否则于心不安。

  楼下,丁梅再无心去算什么账了,想,这个孩子不该这样啊,不行,还得找她问问去。想好了站着仍不动,又在想啥呢?是不是又想到她的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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