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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8云南王

  翌日,云初继续顶着黑眼圈去上朝,周邺今天大概是要上朝的吧,不过还是不上的好,不然除了无法面对他,纪云初还不得向他汇报另一件事,自己奴才把反贼放走了。

  坐着轿子慢腾腾的走到玄武门,果然又看见不少官轿折返,云初看见大理寺卿正和身后的工部尚书聊天,忍不住加入他们,大声打了个招呼,然后问道:“今天也不上朝吗?”

  大理寺卿摆摆手:“元公公说是昨天的病尚未痊愈,还要将养几日,后面三日都不用上朝了!”

  云初如获大释,打道回府。

  下午工部尚书邀他去吃花酒,云初知道这位胡尚书小道消息多,有意紧随其后听些八卦,便难得的来了趟许久未进的秦楼楚馆。

  几倍黄汤下肚,纪云初搂着一个蜂腰大胸,有点按耐不住:“皇上连着几天没上朝呢!”

  胡尚书也抱着一个大姑娘:“龙体抱恙啊!纪大人是皇上的近臣,居然不知道内情?”

  云初被姑娘的脂粉香熏得打了个大喷嚏,摸着鼻子道:“还真不知道,”接着循循善诱:“胡大人想必有些消息,不要一个人藏着么!”

  一边的大理寺卿正搂着姑娘跳舞,这时候便停下来,指着胡尚书道:“胡兄!你这般不厚道!陛下的龙体我等臣子如此挂念,你有了消息却不愿说与我们!”

  胡尚书微醺中打了个酒嗝:“啊呀,我也是听说么,诸位不要说我议圣啊,听说皇上在宫中小酌,不甚摔了一跤,擦掉一层油皮,不过破在脸面,怕这仪态有损龙颜,故而歇息几天!”

  大理寺卿听罢一笑,深表理解:“陛下年轻,还是很在乎容貌的!”

  云初几乎没喝酒,异常清醒的回到府中,内心反复煎熬。把皇帝摔破相了,当然是自己的责任,好在这事没人知道,周邺爱面子,大概也不好追究他的责任,三天后早朝,这一页假惺惺的翻过去了,谁都不会再提。

  不过问题来了,小金放走阿蛮的事情怎么办?

  原本借着上朝,云初想自己负荆请罪,同僚一道求情,最坏不过是自己升官做兵部尚书的事化为乌有。

  可是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慎放走反贼的事如果拖了三天才禀报,就有些不妥了吧?

  云初想的头昏脑涨,蹲在院子里逗狗,梅卿域和小金有点讨好的捧着茶水c点心走上去,小梅问道:“今日上朝如何说?”

  云初面色阴沉:“周邺栽了一跤,摔破相了,过几天再上朝。”

  小金赶紧捻着一块猪油糕,送到云初嘴边:“那小皇帝虽然人挺坏,不过确实有点倒霉啊!”

  云初食不知味的咬下年糕,梅卿域没有制止,小金便得意洋洋的继续说下去:“走的好好地路都能摔跤,也真够倒霉,坊间都说他是个变态皇帝,果然不假!”

  云初这才抬眼看他:“什么变态皇帝,我怎么没听说过?”

  金惟玉道:“小皇帝嫔妃不多,都是权臣之女,两任皇后都是奇葩啊,云初,你不是和皇帝又一腿,这些都不知道?”

  云初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梅卿域察言观色,引导道:“两任皇后都怎么了?”

  金惟玉赶忙解释:“之前的谢皇后,年纪一大把的婶婶了,小皇帝十七八娶了她,这就算寻常人家的公子也不愿受这个委屈啊,他居然很乐意现在的这个帖木儿皇后,据说才十四岁,而且根本不是什么公主,就是帖木儿妹妹的一个贱婢,这样的皇后他居然也接受了!不是变态是什么?”

  梅卿域怕小金的叙述走偏,赶紧补充道:“陛下殚精竭虑,这一路走来,委屈了不少人,自己也吃了不少苦头。没有戳穿帖木儿,也是怕蒙古为此闹事吧?”

  云初听着,感觉好像这些自家门客不用猜就知道周邺破相,自己跑不了干系,刚要张口分辨,梅卿域也塞来一大块蜜三刀:“小金说的这些,我也有所耳闻,恐怕不全是以讹传讹,陛下也是苦的。”

  云初含着蜜三刀,含糊道:“与我何干啊?”

  梅卿域笑道:“和纪大人没关系,只是小的觉得,陛下够可怜的。我们在云南这些年,自然是刀口舔血,可是陛下在宫中独自面对政变,又未尝不是?您那时候是陛下的心腹,您不在”

  云初感觉自己养了一只白眼狼:“别给我提那时候的事,恶心着呢!你这难道怪我跑了?小梅你到底哪边的?”

  梅卿域笑眯眯道:“陛下和纪大人心中各有芥蒂,想谅解又过不去自己这一关,我们做下人,也跟着着急而已。可是说到欺骗,谁又没有各自的苦衷呢?”

  云初知道他说的是殷景仁的事,不禁叹了一口气:“你说的对,可是那又怎么样,我还是没办法原谅他。”他有些茫然的皱着眉:“现在我救他帮他,只不过因为君臣身份可能单纯的君臣身份反而让我更自在,你说得对,我早就不恨他了,可是我也不愿与他重归于好。和他在一起,即使不计较以前的事,也没法预料将来要受多少痛苦。”喜欢一个人的代价太大,重新开始需要的勇气也太多。

  小梅看他说的长吁短叹,捧着茶碗让他喝点热茶,知道他此时也是心乱如麻,便劝道:“云初,世上万事随缘最轻松,你若不乐意和好,就好好做君臣,不要同自己过不去。有句话我一直想提醒。”

  云初点点头:“你说。”

  梅卿域道:“陛下杀了太多权臣,水至清则无鱼,未必是好事。”

  云初沉默了片刻,道:“你说的我会想想的。”

  是夜,云初便向宫里递了折子,请求面圣,有要事相议。翌日清晨,兵部侍郎纪云初就被宫里的一顶小轿接走了。

  陛下的伤情远比云初想的严重。

  寝殿门外就挂着层叠的纱幔,宫女都跪在外面伺候,几个医官里里外外的忙活,云初心里一惊,仿佛间有种周邺快不行了的错觉。

  这错觉让他出了一头冷汗,匆匆跟着宫人走到内殿,殿门上还挂着蚕丝织物,一条巨大的淡金色龙张牙舞爪的盘桓其上,透过丝帘,隐约看见一人坐在案几边,正是周邺。

  元公公道:“陛下,纪大人来了。”

  那人影晃了一晃,道:“进来。”

  宫娥一点点卷起丝帘,云初就见周邺扶额坐着,头上裹了厚厚的一层,看起来十分滑稽,倒像个波斯商人。

  云初惊的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周邺这么不经打,他平时揍小兵何止这个力道周邺怎么也是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平时又锦衣玉食的,实在想不明白怎么被一个珐琅彩砸的差点驾崩。

  周邺挑了挑眼皮,这时候看见纪云初,实在是一个头两个大。一来那天干的事有点丢人,见到云初就让他想起那烂事,二来伤口实在很疼,他平时受的罪多是精神上的,龙体遭这么重的伤还是头一遭。

  现在天气热了,头上捂着那许多止血愈合的药物,走两步就头疼欲裂,膳食皆是寡淡无味,饭后还有一大罐子中药,真是苦不堪言。

  云初昨夜想了一肚子说辞,这时候却不知道从何说起,纠结半晌,才问:“你,你没事吧”

  周邺很生气:“你说呢?”他说完,却又不好意思继续纠缠在这件事上,赶紧换了话题:“你有什么要事?”

  云初这才想起来正事,见他好好一个人被自己砸成这样,更加难以启齿:“那个,是阿蛮的事我府上看管不力,不小心把他放跑了”

  周邺异常心烦且难以置信的抬起头看着他。

  云初不敢看他,吞吞吐吐道:“好吧,其实是阿蛮实在审不出什么来,就放了。”

  周邺有点无言以对:“你,和你的下属!尽给我添乱!”

  云初立即认错:“确实,这是我的错,但是阿蛮也的确没用了燕王贪婪之心再明显不过,至于暗中计策,想必也不会同阿蛮透露。”他看周邺满面怒色,怕他又要气出毛病,赶忙站起来扶住他,讨好的意思十分明显。

  周邺挽着他的手臂,这才面色缓和一些,嘴上还是不依不饶:“没用就放?你在家搭擂台的事还要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云初看着周邺的脑袋,理屈词穷的脑门出汗:“我不是这个意思好吧,确实是金惟玉打赌输了才放走的,都是我管的不好”

  周邺一听“金惟玉”,心里又是一阵不满,趁着头疼,满腹不舒畅都想发泄出来,这时便没头没脑的盘腿在案几边的一张绒毯上坐下来,孩子气地冷哼道:“又是他?”

  云初不知道“又”是怎么回事,只好硬着头皮挪到他身边的空地上坐下,道:“是是是回去我好好罚他”

  周邺闻言,不动声色的半依半靠在他身上,距离这么近,室内药香袅袅,其实已经不知不觉的暧昧起来,只是云初心事重重,浑然不觉。

  周邺懒洋洋的眯着眼,状似不满道:“你也太纵容下属了,我看这人留不得。”

  这话一出,云初便浑身一抖:“周邺”那声音,近乎哀求了。

  周邺挑着眉,阴测测笑道:“怎么,这漂亮小伙子留在身边,还留出感情来了?”

  云初皱眉看他,周邺不至于真的觉得自己和小金有一腿,那懒洋洋又烦躁的姿态,简直像是在闹脾气。

  还能怎么办,云初叹气央求道:“周邺你指条路吧,总之不能杀啊。”

  周邺托着腮,欠着身子,趴在桌上,在一堆奏折里找空圣旨,好半天才找到一张,一挥手道:“磨墨。”

  云初只好蔫蔫的起身,翻箱倒柜的找砚台和墨,这寝宫内殿他不常来,东西都不大熟悉。各个柜子都翻遍了,把殿内弄得乌烟瘴气,周邺才看不下去,指了指西南角的柜顶。

  墨磨好了,周邺提笔就写,云初抱着砚台盖子,战战兢兢的凑上去:“陛下,要怎么处置?”他也深知皇帝金口玉言,一旦落笔,即使是死罪也逃不了。

  周邺见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觉得有趣,脸上还是一贯的严肃,吓唬道:“金惟玉也算有点军功,原本打算在京城封官,现在居然做出这等放肆之事,还是让他滚回云南吧!”

  云初一听,立刻大喜过望,拉住周邺道:“这可和我想到一起去了,我当初留下他,就是为了这一天。”

  这有些出乎意料了,陛下的恐吓没有成功,反而获得赞同,周邺不解的扭头看他:“什么意思?”

  云初脸色尤是喜色:“金惟玉是云南王的曾孙,却又同汉人有深厚的感情,让他镇守云南,恐怕是在合适不过的了。”

  周邺摸摸鼻子:“你这都算好了的啊。”周邺感觉自己成了钩子上的鱼,纪云初这意思,是为属下某个一官半职?

  云初舒了一口气,道:“是,第一次看到他,知道他的事,我就打算让他来守你的江山。”

  周邺愣了愣,纪云初的样子是许久不见的冷静温柔,眼神赤诚,很好看。

  “既然这样,就直接封云南王吧。”周邺低着头,居然有点不敢再看他。

  这回轮到云初傻了:“你说什么?”

  周邺几笔将圣旨写好,搁下笔道:“自己看。”

  云初没看,砚台盖儿还抓在手里,已经捂的暖了,他立即明白了让周邺动容的是什么。

  “为什么?”云初听见自己还在干巴巴的提问。

  周邺没说话,他低头无言,似是要假作没听见,两人都沉默了许久,云初也产生了幻觉,好像自己什么也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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