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奶奶晕倒了
他们的家都分散在村子的各个方向，曾信侠的家也和爷爷奶奶的祖屋隔着几亩地，两人在自家的田边就自然地分开了。免费小说眼看着身后无人，曾信实俯身从满是尘土和碎石的小坎垅上捡起了一块仅有食指长的白色略带黑点的石块，紧紧地握在右手心，再继续前进，心中默默地想着那个半透明的白玉碗。
走了两分钟，爷爷的院门在望，他这才以一种患得患失的心情，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再屏住呼吸，朝手中看去。
“咚咚－－－－！”
眼前的变化让他整个身子不由自主地站住，幼小的心脏也猛然地c狠狠地狂跳了两下！
一团正在手中不停地翻滚的浅雾，在他紧紧的注视下很快就消散在空中,一块夹杂着灰色班点的美玉就像是被笼罩在一团雾气中的仙山，突然驱散了神秘的外纱，毫无遮掩的全面展现在他眼前。
石头还是石头，形状也仍是没变，只是绝大半部分的表面变得光滑油润，再细细一体会，手触微软，有种沁凉之感。
他再看看自己左手中被堂弟抚摸过的那块玉石－－－－估且称做玉吧，轻轻地嘘了口气――这一块，虽然要透明和光亮些，但是，两者明显是同一类别的东西！
伫足在原地发了一下会呆，曾信实突然惊跳起来，“啊”地一声就飞快地冲进院子里，三步并成两步地跑上二楼，闯进卫生间，再踢上门，将两颗玉石飞快地放进陶瓷做的洗脸盆中，再握紧拳头，压低了声音,从喉咙里低低地吼出一声压抑着的:“噢－－－－”
兴奋啊，真是太兴奋了！
他尽情渲泄着心中的激动，好半天后才扭开水龙头，对着浴蓬下喷涌而出的密集水线，闭上眼，仰起头，痛痛快快地迎着温温的水花自上而下的正面冲击。
良久良久！
肚子开始咕咕叫了，头脑里也清醒了，曾信实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开心地洗去身上的污垢，再关上水龙头，包上自己专用的浴巾，急急走进自己的房间，换上一身干净的短裤，拿着最初的那块玉石有些惴惴地推开爸爸的书房门：“爸爸！”
出乎曾信实的意料，书房里空无一人。免费小说
他困惑地扰了扰湿漉漉的头，又快步跑到二楼的大阳台上。
还是没有人！
那大人们去哪了？
曾信实迷惑地皱起了眉头，嘟着嘴巴踢蹋踢蹋地走向一楼，去找奶奶。
让他意外的是，奶奶也不在厨房！地面上倒是有一些刚从自家地里割下来的青翠的小白菜，还没有去根，散乱地铺在水泥地上，残留的泥巴明显可见。
怎么回事呢？
曾信实心里突然有种不太妙的直觉。
他站在厨房发了一会愣，就飞快地跑进祖屋的正房，刚拿起电话拨通了大叔叔曾百丰家的号码，就听到院子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心中一喜，他赶紧放下电话跑出来，却见爸爸阴沉着脸从院门外走回来。
“爸爸，爸爸，你去哪里了？奶奶和爷爷呢？”他跑去过仰着小脸问。
曾百业见到儿子就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石头你回来了？饿坏了吧？来，爸爸先给你弄点炒饭！”
他并不打算回答儿子的问题。毕竟儿子虽然很聪明，比一般的同龄人都聪明许多，懂事很多，但年龄实在是太小，知道了也无济于事。
曾信实摇摇头，并不答应：“爸爸，我不饿，爷爷和奶奶呢？我要等他们回来一起吃！”
听着儿子稚嫩的回答，曾百业本来就不好受的心情就是一酸，无言地摸了摸儿子的头，突然就很内疚，很自责。平日里，听周围的人一个劲地夸儿子懂事，懂礼貌，他每每觉得骄傲和自得，高兴和宽慰却有意无意地忽略了一点――自己和妻子工作繁忙，儿子大半的时间都是在乡下，没有母亲多年无怨无悔c辛辛苦苦的付出，儿子也不会像今天这样聪明和伶俐。
若不是因为这样，母亲今天也不会因为劳累过度而突然晕倒在地！
他沙哑着噪子拍拍儿子的肩膀：“石头，奶奶的身体不舒服，已经送去卫生所了，爷爷在那里守着的。听爸爸话，我们赶紧吃几口饭，再给奶奶送饭去，啊？”
“什么，奶奶病了？”曾信实心里一跳，着实吃惊，眼睛也瞪得老大：“爸爸，奶奶得的什么病，什么时候能好？”
这个问题，曾百业心中也没有底。乡里虽然有卫生所，但医疗水平委实太落后。只是现在天色已晚，乡下一时之间找不到返城的小车和的士，村里的唯一一部小车也出去送人了，没法送母亲直接去市里的人民医院详细诊断，只能先借用乡卫生所的简单护理捱过这一晚，明天再说。
见爸爸脸色那么难看，曾信实也暂时放下想请爸爸鉴定玉石的念头，很懂事地等着他在屋内做了份简单的蛋炒饭，爷儿俩匆匆用下，再会合大叔叔家的胡春及曾信侠，带上相应的行李和洗漱用具，忧心冲冲地赶到乡卫生所。
一进门，看到病床上刘桂花那灰暗得没有一丝血色c难看得可以比拟鬼片里僵尸的脸，再看着那高挂在吊竿上三大瓶玻璃吊水，曾信实的心便如石沉海底一般，沉甸甸再也浮不起来。
他下午出去玩时奶奶的脸色虽然有点憔悴，却还不似现在这般灰败，整个人的精c气c神都没有了，一下子就像苍老了数十年一样，难道就如书上所说，病来如山倒？
听到了动静，刘桂花无力地睁开眼，见是自己的两个乖孙都来了，嘴角便勉强地扯出一点笑意，费力地抬起另一只自由的胳膊，示意两孙离自己近一点。
曾信侠被奶奶的样子给吓倒，正在犹豫，曾信实已飞快地扑了过去：“奶奶，奶奶，你怎么了？”
曾信侠这才有样学样跟了过去。
只这么一下，两人的心性立分高下。
曾信实毫不避忌的亲近和十分担心的问候，让刘桂花心里很有些安慰，当下慈爱地拍拍他的头：“奶奶没事，多休息一会儿就行了。”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自己的状态是怎么样，但是，总不能跟一个七岁大的小孩子来说这种感觉吧？虽然，这个小孩是她一早就认定了的天才。
曾信实也不会这么轻易就相信了奶奶的话。可是，虽然他的眼神在几年里不断锻炼那引雷之术的过程中变得十分犀利，也多少能够看出点气色的好坏，但这病理专业方面的事，他还是纯粹的门外汉，这会儿只有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一直在旁守候的曾庆国：“爷爷，奶奶是什么病？是不是真的多休息一下就能好？”
听着他童稚的声音，曾庆国心里着实有些心酸。不过，他肯定不会让这么小的孩子知道内情，更何况他也确实不知道老伴现在身体的真实情况，只好勉强地笑笑：“乖石头，不用担心。明天你爸爸会送奶奶去市里的大医院去检查，有医生在，一切都会没事的，啊？”
爷爷既然这么说了，曾信实也只有老老实实地听话，再也不问三问四，只是乖乖地靠在奶奶床前。
打完吊针，刘桂花就想挣扎着下地回家，曾百业和百丰兄弟脸色一变，赶紧拦住，苦口婆心，你一言我一语地劝了好半天，曾信实也一直在旁边帮腔，刘桂花最终无奈，还是答应在这里住上一晚，由大儿子和大孙子一起陪着。
虽然乡下蚊子多，卫生所里也没有蚊帐，但有曾信实这位百虫莫近的奇怪体质在，这一晚上，三个人倒是睡得挺安稳，第二天清晨早早就醒来了，赶紧坐上乡里的直达班车，直接回到黄雨市。
如今刚刚放暑假，曾百业的岳母许海燕也没有什么事做，闻讯一早就来到女婿家中――也就是省地质研究院自建而对内分配的家属楼里等待。看着亲家母那毫无一丝血色的异常憔悴的脸，许海燕便是无尽的唏嘘。
把曾信实托付给岳母照顾，曾百业便和罗心睛一起，搀扶着仍显得十分虚弱的刘桂花一起去了黄雨市人民医院。而这一去就是一整天，直到下午四点多，夫妻俩才脸色沉重地回到家。
没看到奶奶的身影，正靠在外婆怀里的曾信实立刻紧张起来，跑到妈妈跟前抬头就问：“妈妈，奶奶呢？奶奶怎么不回来？”
曾百业无意识地看了儿子一眼，没有说话，但曾信实分明见到那一眼里所表达的深深的自责c内疚c后悔c悲伤和愁苦。
他的心顿时一下子就悬上了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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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两分钟，爷爷的院门在望，他这才以一种患得患失的心情，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再屏住呼吸，朝手中看去。
“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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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团正在手中不停地翻滚的浅雾，在他紧紧的注视下很快就消散在空中,一块夹杂着灰色班点的美玉就像是被笼罩在一团雾气中的仙山，突然驱散了神秘的外纱，毫无遮掩的全面展现在他眼前。
石头还是石头，形状也仍是没变，只是绝大半部分的表面变得光滑油润，再细细一体会，手触微软，有种沁凉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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