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军虽希望推迟至8月中旬出动，但仍然下令部队开始准备，野战军司令部也开始制定详细的作战方案。4天后，即7月20日刘邓便致电中共中央军委和máo zé dōng，提出了晋冀鲁豫野战军提早行动的建议。刘邓电报中指出：“三纵于十一日以三日行程至朝城淮阳地区集结待机，野司拟于五日内向菏泽附近移动。主力南移后，以二纵一万四千人仍住安阳、磁县、大名，如敌向大名淮阳进，可用二纵两个旅。焦作现有两个旅的兵力应付可能进攻之敌。石家庄方向有四个团的兵力对付新乡、开封之敌，是计算在陇海作战范围之内。拟以一个纵队的预备队控制西端待机……。”

  当天，máo zé dōng复电刘邓并告陈、来电：“同意刘邓率野战司令部进至菏泽地区，三纵进至朝城、淮阳地区待机。”

  7月21日，中共中央军委和máo zé dōng下令：刘邓军日内即开始运动，28日前或29日前到达攻击准备位置，于30日或31日动手夺取汴徐线，而后依情况向南发展，夺取豫东、淮北诸县。“

  至此，在máo zé dōng令刘邓暂缓出动一周后，刘邓奉命再度开始行动，而且是紧急出动。刘伯承、邓小平遵照中央军委新的命令，率所部秘密向陇海前线集结，全力准备陇海路作战，并要求所部一定按中央军委要求的时间，打好出击陇海路这一仗，配合华东解放军作战，同时支援进入鄂西地区开辟游击战争的中原军区部队。

  8月4日，刘邓发布了陇海战役基本命令。

  8月5日，晋冀鲁豫野战军参加陇海作战的各部队分别从菏泽出动，向攻击地域开进。

  8月6日，刘伯承、邓小平就陇海战役的有关问题致电中共中央军委和máo zé dōng，以及友邻陈毅、宋时轮：“现敌已发现我军集结陇海线，正赶修工事，而平汉线敌整编三十师主力已调潼关豫北道清线，我黄新友部亦已开始作战，时机对我有利。故决心仍于8月10日开始作战，我们控制陇海线后，拟以主力占领路南涡河北十余县城，届时可与山野向西作战互相声援。”

  这份电报不知什么原因迟到了3天，máo zé dōng8月9日才收到。máo zé dōng对此还进行了批评。当天，máo zé dōng致电刘邓：“（一）刘邓8月6日电（迟到）今悉，决于10日开始作战，时机甚好。（二）程潜所属十三个旅，刘峙所属（潼关以东信阳以北）十三个旅，胡宗南所属（潼关以西）六个旅，重庆行营所属五个旅及桂军两个旅，共计三十九个旅，其中除一个旅（五十三旅）人晋，六个旅守备洛阳、潼关、西安线外，全部用于对付我中原军，故我中原军负担极重，急需援助。（三）8月10日至9月10日一个月内，如果粟裕军能在苏中歼敌二至三个旅，陈宋军能在徐蚌线及其以东歼敌二至三个旅，刘邓军能占领汴徐线及豫东、淮北十余城，并歼敌二至三个旅，共歼敌六至九个旅，则于大局有极大利益。一则蒋军向苏中、苏北之进攻必受顿挫，二则新黄河受我军威胁，这两点均将迫使蒋介石从我中原军方面抽调至少数个旅向东向北增援。如嗣后我军有更大胜利，中原军面前之蒋军被调向东向北者必愈多，因而使我中原军能在陕南、豫西、川东、鄂西、鄂中、鄂东、皖西等七八处地方站住脚跟，即是战略上一大胜利。”

  收到máo zé dōng电报后的次日，刘邓统率五万太行雄兵，似蚊龙出海，向陇海路及以南地区的guó mín dǎng军发动强大的攻势，揭开了晋冀鲁豫野战军从南线中路出击的序幕。

  刘邓大军从8月初开始南下，犹如下山的猛虎，在2个月内连续发起4个战役，继上党、平汉之后再次狠狠教训了蒋介石及其手下的一群将领。

  18．刘邓大军重拳出击，腰斩guó mín dǎng军陇海大动脉

  1946年8月4日，晋冀鲁豫野战军司令员刘伯承、政治委员邓小平下达陇海战役基本命令。

  整个战役共分两个作战阶段：第一阶段袭取徐州、开封线上guó mín dǎng军一切守备薄弱的城镇据点，彻底破坏与控制铁路，同时控制足够兵力，准备打援。得手后，自动进入第二阶段作战，以一部兵力扼守铁路要点，而以主力向南，解放陇海路以南的柏县、通许、太康、淮阳等城，开辟战场，吸引guó mín dǎng军来援，于运动中歼灭之。其作战部署分左、右两路军：左路军由第7纵队全部、冀鲁豫独立旅和第三军分区部队组成，由第7纵队司令员杨勇和政委张霖之统率，以黄口、杨山为攻击重点；右路军由第3、第6纵队及冀鲁豫军区一部组成，由第3纵队司令陈锡联和政治委员彭涛指挥，以兰封、民权为攻击重点；以地方武装和民兵监视长垣、考城、虞城等guó mín dǎng军的前锋据点。命令规定战役于8月10日发起。

  8月5日，左右两路大军分别由菏泽、淮阳地区向攻击地域开进。为了达到“秘密、突然、出其不意”的效果，攻击部队夜行晓宿，避开公路、村落，在荒山野岭间静肃开进，大胆绕开或以小的兵力监视敌前沿据点城镇，到8月10日，各部队已全部到达攻击位置，只等刘邓一声令下。

  10日夜，在陇海路开封至徐州段150公里的正面上，刘邓大军4万人马，以蚊龙出海、雷霆万钧之势，突然发起攻击。经过两天的激战，攻占兰封和杨山等城镇、车站十余处，歼灭guó mín dǎng军5000余人，控制铁路100余公里。

  杨勇、张霖之指挥左路军攻克guó mín dǎng军重点防守的杨山。

  打了胜仗后，杨勇司令员正同部队一起庆祝胜利。这时邓小平政委来到会场。他首先对第7纵队打了个大胜仗进行了表扬。同时又严肃批评部队出现的违犯群众纪律的现象进攻中把老百姓的东西损坏了，没有进行赔偿。他要求部队一定要严格遵守群众纪律，要知道人民才是解放军打胜仗的强大后盾。

  刘邓大军腰斩陇海路的消息迅速传到了正在庐山避暑的蒋介石的耳朵里，蒋介石一下就慌了手脚。刘峙的部队都去追“剿”李先念了，哪有可调的部队。他一面急令刘峙从豫西。陕南围追中原军区李先念部的部队中抽调3个整编师整编第41、第47、第3师，回援开封；另一方面又急令徐州绥靖公署的主任薛岳，将进攻淮南、淮北的guó mín dǎng军3个整编师整编第门师、第88师、第5军，回援杨山和徐州一线，guó mín dǎng军进攻的部署被打乱了。

  但蒋介石此时毕竟仍是人多势众。他立即又想出了一个“绝妙的计划”，就是从东、西两个方向夹击刘邓大军企图夺回陇海路。

  8月13日，guó mín dǎng军整编第55师和整编第68师各一部分别由商丘、开封出动，东西对进进行增援。从豫西、陕南等围攻中原军区部队的兵力中抽调整编第3师、第41师、第47师等部向开封驰援。

  这一切都在máo zé dōng和刘伯承、邓小平的预料之中，这正是他们发起陇海战役的目的。为了进一步调动guó mín dǎng军，创造运动中歼敌的条件，máo zé dōng令刘邓在第一步任务实现后，应迅速占领豫东诸城镇，迫使敌人主力向新黄河布防，分散兵力，以利解放军对其各个歼灭。

  8月14日，刘伯承、邓小平下达第二阶段作战基本命令。令各部队南下夺取相县、太康、淮阳等10个县城，创造直迫淮河北岸的战场，相机消灭分散的敌人。

  当日，各纵队即按预定作战方案，发起第二阶段作战。15日，第6纵队攻克柏县、通许。第7纵队攻击虞城，守军4（余人经争取后起义。对日，第3纵队和第7纵队一部在柳河集以西地区歼灭guó mín dǎng军整编第55师第181旅及第29旅1个团。

  这时，南北两路大量援敌，已分别到达杨山、夏邑以东和开封、长垣、新乡地区，战场形势发展已不容许继续打下去。刘邓果断下令，主动结束战役，主力向陇海路北转移，只留第7纵队一部继续在陇海路以南活动，牵制和迷惑敌人。

  刘邓大军首次出击陇海路，转战13天，歼灭guó mín dǎng正规军2个旅，5个保安团，共1.6万人，解放汤山、虞城、兰封、花县、通许等5座县城，占领火车站13处，破坏铁路200余里。

  máo zé dōng对刘邓取得巨大的胜利感到由衷的高兴，他于8月13、22日两次致电庆贺，这在解放战争中是不多见的。

  8月13日“庆祝你们占领陇海路大胜利！”

  8月22日“庆祝你们歼敌两个师的大胜利！”

  而被刘邓大军捅了一刀的蒋介石，又气又恼。立即从各个方面调集重兵，准备与刘邓决一雌雄。

  19．袭定陶，活捉guó mín dǎng陆军总司令的外甥整编第3师中将师长赵锡田

  刘邓大军出击陇海路后，中原战场顿时如翻江倒海一般。蒋介石急忙改变作战计划，调集了14个整编师、32个旅，共30余万人到冀鲁豫战场。到8月下旬，这些部队在郑州、新乡。开封等地完成了集结，准备向冀鲁豫解放区腹地发动一场报复xìng的攻击。蒋介石还亲自召集作战会议，研究作战方案。会后他责令国防部长白崇禧、参谋总长陈诚亲自前往开封部署，郑州绥署主任刘峙则到考城、民权前线督战。不打一个大胜仗，蒋介石是绝不甘心的。

  8月28日，东面guó mín dǎng军第5军和整编第11师、第88师从杨山、虞城一带，向成武、单县、鱼台进攻；西面guó mín dǎng军整编第3师、第41师、第47师全部，整编第55师和第68师各1个旅，从封丘、开封、考城一线，向东明、定陶、曹县进攻。

  “蒋介石、刘峙要逼刘邓大军与guó mín dǎng军决战！”

  这是在陕北延安指挥解放区军民作战的máo zé dōng，对晋冀鲁豫战场新军事形势的判断。连日来他与刘伯承、邓小平一样，一刻不停地把目光集中到晋冀鲁豫战场，关注着guó mín dǎng军的每一个新的动向。

  8月29日，máo zé dōng作出了集中兵力打击guó mín dǎng军整编第3师的决策。他在给刘伯承、邓小平电报中称：“俟第三师两个旅进至适当位置时，集中全力歼灭其一个旅，而后相机再歼灭其一个旅。该师系中央军，如能歼灭影响必大，望按实情处理。”

  显然，máo zé dōng是给刘邓留有余地的，打不打，还是由刘邓自己决定。因为，guó mín dǎng军整编第3师，是蒋介石的嫡系，美械装备，全师约3万多人，是强敌。但同时也是弱敌，因为整编第3师是从追击中原解放军的途中调来的，是疲惫之师，已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削弱。由于是蒋介石的嫡系，同杂牌部队有矛盾，如遭解放军打击，杂牌军是不会积极增援的。

  刘伯承、邓小平决心克服一切困难，坚决消灭第3师。他们的决心是建筑在对形势的科学判断上。

  刘邓认为guó mín dǎng军第一线兵力，虽有10万之众，但在其分进合击时，每路至多只有1至2个师，而且指挥不统一，有嫡系与杂牌的矛盾。自己的部队虽然只有5万余人，装备也差，人员很疲，但士气却很高涨，并有根据地作依托，有广大群众支援，有地方武装配合。只要按照máo zé dōng的指示，充分利用guó mín dǎng军的弱点，发挥自己的有利条件，集中优势兵力，寻歼整编第3师是可能的。

  根据guó mín dǎng军东西对进的态势，刘邓决定对东线徐州方向的guó mín dǎng军实施监视、阻击，这路guó mín dǎng军中的第5军和整编第＊师是guó mín dǎng军的“五大主力”中的两大主力，全部美械装备，战斗力强，且行动谨慎，故不宜与之jiāo手。因此置重点于西线。为实现战役决心，刘邓集中第3、第6、第7纵队的主力，隐蔽配置在定陶西南地区，等待自郑州出犯解放区的整编第3师的到来。

  8月31日，刘邓首长下达战役命令。战场预设在定陶以西的安陵集、韩集地区。在部署上，以第6纵队和第2纵队共5个旅为右集团，主力由北向南，另一部由西向东攻击；第3纵队和第7纵队共4个旅为左集团，主力由南向北或由东向西攻击。两集团均以少量兵力，对整编第47师实行钳制，而集中力量用于对guó mín dǎng军整编第3师的作战。

  guó mín dǎng军整编第3师师长赵锡田，是guó mín dǎng军陆军总司令顾祝同的外甥。自恃是中央军，兵精弹足，十分骄横，不仅根本不把刘邓大军放在眼里，吹嘘“不用两星期，就占领鲁西南”，而且在guó mín dǎng军各将领中也十分霸道。当他一路向刘邓大军袭来时，有位guó mín dǎng军的随军记者告诫他：“你如此孤军突进，一旦被刘邓所围，这是很危险的。”赵锡田则宣称：“我奉总座调遣，来冀鲁豫追剿共匪，整编第41、47师都必须支援我”。

  狂妄自大，骄兵必败。

  刘伯承对付赵锡田的办法，仍是红军时期对付guó mín dǎng军强敌的战术：即诱敌深人。他下令王近山抽调两个主力团，对整编第3师实施运动防御，边打边退，按预定计划将赵锡田这头野牛，引向自己亲手设下的屠宰场。而以主力四个纵队隐蔽集结在附近地区，作短暂休整，以逸待劳。

  战役于9月2日打响。刘邓为了迷惑赵锡田，下令担负牵牛的2个团，只作短暂而猛烈抵抗，而后又佯装败逃，好放手让赵锡田冒进，争取9月3日夜到达大、小杨湖地区。而令其他担任阻击、牵制任务的部队，拼死阻击其他各路guó mín dǎng军进攻部队，迫使其把进攻速度降下来，拉大他们与整编第3师的距离。

  赵锡田果然中计。

  整编第3师发起进攻后，因受到刘伯承和邓小平的特别“关照”，而没有受到顽强的抵抗，故很顺利地占领了几个城镇。赵锡田十分得意，并接连用无线电向刘峙报告情况：“刘总司令，你们都说刘伯承、邓小平多么了不起，我还没有用多大力气，就快要把他们赶上太行山了。”

  刘峙毕竟与刘伯承jiāo过多次手，而且次次失败，当然对赵师长报告的情况半信半疑，还特意用密语问赵锡田：“我要不要下令空军支援你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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