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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3章

  柳嫣没想到自己机关算尽,竟然算漏了夏鱼儿会摆她一道,眼看着圣爱珠宝就要到手了,那个女人却在这个关键时刻毁了她的计划,趁她不在悄悄的绑走了林清溪,眼下别说拿圣爱珠宝去救柳焉识了,能否从陆知郁手里活下来恐怕都是个未知数了。

  陆知郁的脸越来越沉,深邃的眼底渐渐酝酿起一片狂风暴雨,他慢慢的朝着柳嫣嫣走去,他每往前走一步,她就吓得挪着受伤的身体往后退出好几步。

  “不要陆知郁不要”柳嫣嫣一边往后退一边哭着求情,“柳焉行抓了焉识威胁我,要我拿圣爱珠宝去换他,明天就是最后期限了,如果到时候我还拿初圣爱珠宝的股权书的话,焉识他就会被柳焉行给”

  一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一切,甚至还有可能配赔上自己的性命都无法救出柳焉识,柳嫣嫣心里既惶恐又无助,她害怕于还没来得及想好对策救出柳焉识,他就会被柳焉行毒害了,她无助于就算今天活了下来,也想不出更好地办法救出柳焉识。

  一时之间,她的心底涌起了大片大片的绝望,不断的翻滚着咆哮着,一寸一寸的将她慢慢吞噬

  陆知郁却对她的苦衷无动于衷,一步步慢慢的朝她走过去,阴鸷着的双眼寒意逼人,柳嫣嫣茫然无措的往后退着,直到后背触碰到潮湿的墙角时,她才终于哭出了声来。

  那一堵长着厚厚青苔的砖墙,彻底截断了她的所有退路,而陆知郁却越走越近,他沉稳的脚步声咚咚的重击着她的耳膜,一下一下,像极了一曲死亡交响曲。

  今天,恐怕不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了吧?柳嫣嫣如是想,就算要杀了她,那可不可以给她一点时间,给她的王子打个电话,说几句临别遗言?

  陆知郁在距离她四五步的位置停了下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杀意,“你什么时候和那个女人勾结在一起的?是她主动找的你,还是你主动找的她?”

  柳嫣嫣不敢犹疑,连忙将二人勾结合谋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末了还哆嗦着嘴唇补充了几句,“是她提议制造车祸绑架林清溪的,再用她们母子的平安威胁你和孟程远交出圣爱珠宝的股权书”

  她一步一步艰难的爬到他的面前,试图请求他看在过往情谊的份儿上放过自己,“陆知郁,我知道我不该和她同流合污绑架林清溪威胁你,可是我也有我的苦衷啊,我求求你看在我跟了你四年的份儿上,能不能放我一马?”

  见他面色未动,她又伸手试图拉扯他的腿脚,手还未碰到时他就蓦地一下抬起脚重重的踩在了她的手背上,如碾压烟头一般重重的碾着,十指连心,这钻心的疼痛她‘啊’的一声尖叫了起来,在空旷的荒郊野外,她的尖叫声听起来格外的凄凉,惊得正在草地里觅食的麻雀扑腾着翅膀飞出老远。

  “我以为,你跟了我四年应该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陆知郁的嗓音凉薄的没有一丝温度,“柳嫣嫣,你最不该的不是和那个女人同流合污,而是从一开始你就把主意打到清溪的身上,你触碰了我的底线,你说我还能放过你吗?”

  “我我”柳嫣嫣像小狗一样呜咽呜咽的哭着,她用另外一只手拉扯着陆知郁的裤脚,无力的摇晃着,“我知道错了我求求你放过我我还不能死我还要救焉识”

  “柳焉识?”陆知郁冷笑一声,在她惊恐的眼神中慢慢的俯下身去,一把抓住她的头发用力的往后扯,逼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神,一字一句的说,“临死都还不忘你的柳焉识,那我就大发慈悲一回,让你亲眼看着柳焉识怎么被柳焉行杀死。”

  “不不要”柳嫣嫣绝望的闭上眼,两道清泪顺着眼角滑了下来,“求求你不要”

  柳嫣嫣突然明白了过来,眼前这个男人最可怕的地方不在于他会夺了她的性命,而是让她亲眼目睹心爱的男人因为她的愚蠢而丢掉性命时却无能为力,一起合作了这么多年,他非常了解她的弱点是柳焉识,所以对柳焉识下手会比对她下手能更让她绝望到想死。

  再一睁开眼,柳嫣嫣的眼中带着某种决然,“杀了我吧,陆知郁我绑架了你的女人,我罪该万死,杀了我吧。”

  陆知郁冷哼一声,唇角一勾,露出一个凉薄轻蔑的笑,“想死,岂会那么容易?相反的,我要你好好的活下去,好好的看着柳焉识怎样变成一具白骨,化成地底下的一把黄土。”

  他要让她孤独而绝望的活着,在对柳焉识的悔恨自责和疯狂思念之中,孤独而绝望的活着

  就在这时,刚刚接完电话的秦朗快步走到陆知郁的身边,俯首在他耳边低言了几句后,他的脸色立刻大变,“消息可属实?”

  “清溪小姐应该在那里。”秦朗沉声解释,“自从阮家小姐出事后,阮君安就派了大批的人在追查那女人的下落,估计是她半夜掳走清溪小姐时,一不小心被阮家的人发现了,所以才报信给我们。”

  既然是阮家提供的消息,陆知郁想来应该没错了,连忙冲着众人下了命令,“马上出发,去城西。”

  两三分钟后,浩浩桑桑的车队再次朝着城西奔去。

  等到了阮家报信中所说的仓库时,陆知郁这才想起来,这里分明就是上次乔逸黎带着夏鱼儿躲藏过的地方,在柳嫣嫣没说她的帮凶是夏鱼儿之前,他是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该死的女人竟然会绑走他的女人。

  明明她应该是在加拿大的,什么时候竟然避开了他的人逃回了南城?看来,当初他就真不应该看在陆季暄的面子上放过她一马,像她这种心肠毒如蛇蝎的女人,就应该一枪毙了她。

  哼,什么同父异母的妹妹,在他眼里,她夏鱼儿也不过就是一个见不得光的野种而已,怎么配称作陆家的小姐?早知道她这样处心积虑的陷害清溪,他当初就不应该心慈手软的放过她!

  还有乔逸黎,也不过是个不中用的废物而已,竟然让一个女人从手里逃脱回来,真是没用!

  阮家负责缉拿夏鱼儿的正是阮君安的私人保镖萧飞,他和秦朗一样是退伍的特种兵,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虽然只是在阮茵茵订婚晚宴上遥遥的忘了一眼林清溪,即使她大半张脸都染上了血污,他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她,所以连忙给阮君安打了个电话汇报这个情况。

  对于陆知郁这位最年轻的的陆家家主,阮君安多少还是有所了解,在接到这个消息后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让人给陆知郁这边来了电话,告诉了林清溪的下落。纵横商场这么多年,他自然知道如果今天卖给陆知郁一个人情的话,他日定能得到更多的回报。

  陆知郁一行人刚走到仓库门口,萧飞就迎了上来,“陆少,你好,我是萧飞,林小姐现在正被夏鱼儿关在进去后左边的第三间屋子里。”

  陆知郁淡淡的说了声“谢谢”,便领着人马继续朝里走去,萧飞却伸手拦住了一行人的去路,“陆少,切勿冲动。”

  陆知郁停下脚步,疑惑的看向他,“嗯?”

  一个淡淡的‘嗯’字,就让萧飞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这位陆家家主的浑然天成的霸气,只需一个眼神,就能让他感受到一种无形中的压迫。他迎上陆知郁的疑惑的眼神,硬着头皮解释道,“屋子周围被夏鱼儿倒了汽油,而且她的手里有枪。”

  这也是为何他们没有采取下一步行动,而是按兵不动的等待陆知郁来。死一个夏鱼儿,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是她伤害阮茵茵在前,可若是林清溪因此受到了什么伤害,那结果可不是阮家能承担得了的,更不是他一个小保镖能承担的。

  她手里竟然有枪!为了林清溪的安全,陆知郁不得不停下脚步认真思索一下应对之策,墨黑的眸子微微一眯,脑海里便闪过一个人的名字,“现在立刻给我查乔逸黎的下落。”

  话音一落,他就丢下众人朝里走去,留下一个孤傲冷漠的背影,萧飞望着那背影咽了咽口水,心里竟然升起一种追随他的感觉。

  往里走了几十米后,陆知郁就看到了萧飞所指的屋子,还未走近就闻到了一阵浓烈刺鼻的汽油味。

  看来这个女人是真的想杀了林清溪,恐怕之前和柳嫣嫣的合作,是借着帮她的名义达到自己的目的吧?

  继续往里走了七八步后,他突然听到一阵打骂的声音,心里蓦地惊了一下,随即纵身一跃,直直的落在了那屋子的门口,再抬脚朝着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使劲一踹,木门便应声而倒,惊的屋内的夏鱼儿连忙回身去看,目光在落到陆知郁担忧心疼的脸上时,她突然笑了起来,那笑意既疯狂又诡异。

  陆知郁看着被绑在椅子上的人,大半张脸都沾染了血迹,左边眉骨处有一道长长的伤口,看上去像是被人用利器打的,一股鲜血顺着眼角流进了她的眼底,将她清澈的眼染的血红一片,而她身上的一袭白裙就如同在血里泡过一般,鲜血顺着裙角一滴一滴的落在地板上,那一刻他的心如同被万箭穿心一样,疼的他喘不过气来。

  他轻轻的唤了一声,“清溪。”

  微微颤抖的沙哑嗓音,此刻对林清溪来说,却宛如仙曲般动听。

  陆知郁来了,她的依靠来了,她的盖世英雄来了。

  厚厚的石灰墙壁上开了一扇半米宽的小窗,茶色的玻璃残缺了一大块,一束明晃晃的光从那缺口照了进来,刚好打在陆知郁的身上,深邃的瞳孔在阳光里看起来墨黑如夜,两道英挺俊秀的眉紧蹙成团,往日里的波澜不惊早已被墙角浑身是血的女人搅的支离破碎。

  在经历了夏鱼儿长达几小时几近疯狂的殴打之后,林清溪早已痛的麻木了过去,她已经记不清楚自己昏死过去了几回,也记不清楚夏鱼儿用刀子在她身上划下了多少条伤痕,昏昏沉沉中,她唯一能感觉到的是有什么东西好像从她的身体里流失了般。

  她不敢往坏处去想,只抱着一丝坚定的信念的拼尽全力的撑着,她知道她的阿郁一定会找到她,带她离开这个地狱牢笼。恍惚间,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时,她费力的睁开眼,朦胧之中看到迎光而立的他,正站在站在她不远的位置,轻轻的唤她的名字。

  她对着站在光里一脸担忧的他,费力的挤出个苍白的微笑,“阿郁,你来了。”

  因为极力的压抑心里某种情绪的关系,他沙哑的嗓音颤抖的厉害,“我来了,别担心,有我在。”

  她眨着眼,有气无力的撒着娇,“阿郁,我好困,好想睡觉,快点带我回家好不好?”

  “好。”他沉沉的应,脚步重重的朝她走去,看着她越来越睁不开的眼,还有身下越积越厚的血迹,他的心快速的往下沉,如刀绞般的疼痛不已。

  陆知郁刚迈出去两三步,夏鱼儿就抢先一步回到了林清溪的身后,从腰间摸出一支黑色的手枪出来,黑幽幽的枪管直接抵在了她的额头,“你若是再敢靠近一步,我就一枪打烂她的头。”话音未落,她就扣动了手枪,这个动作,陆知郁甚至比她更熟悉,只要她扣着保险栓的食指微微一松,那颗子弹就会毫不犹豫的钻进林清溪的脑袋里,直接要了她的命。

  陆知郁几乎是脱口而出,“你敢。”

  “反正落到了你的手上,也无非是死路一条,陆先生,你说我有何不敢?”夏鱼儿冷冷的笑着,“与其一个人孤独的死去,倒不如拉着她做我的垫背,那样黄泉路上我们也好彼此做个伴儿。”

  陆知郁垂在两侧的手紧捏成拳,因为极力压抑怒气胸口一突一突的,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才冷冷的说,“你想要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不管什么条件,你都能答应我?”夏鱼儿勾着唇角,笑的很是疯狂,“如果我说我唯一的条件就是要她死,你还会答应我吗?”

  “如果她死了,我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陆知郁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低吼出这一句话。

  他这一生里主导过很多次谈判,哪一次他不是凭着三言两语将对手打的一败涂地?可偏偏这一次,他在面对这个已经疯狂入魔的女人时,心里却没有半点的底,往日里的那些谈判经验,似乎此刻一条也用不上,因为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她要林清溪死。

  听到他如是威胁,夏鱼儿却不以为然,“有她陪葬,死,又有什么可怕的?”

  对啊,死有什么好可怕的啊?反正如今的她,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能在临死之前毁了那个乔逸黎心心念念的女人,那也不枉在这世上走了一遭了。

  乔逸黎知道几年前的事情是她设计陷害的林清溪后,就一直对她冷冷淡淡的,宁愿娶那个人尽可夫的阮茵茵,也不愿意多看她一眼。可是谁叫她犯贱呢,爱他爱的那么深?以至于在他的订婚晚宴上,不惜一切毁了阮茵茵的容貌?

  他说为了躲避阮家对她的追杀,要带她去加拿大定居,这一生都不再回南城了。天知道她听到这个消息时,她有多高兴,她毁了乔阮两家的联姻,也算是间接的毁了他在乎的乔氏,还以为他会因为痛失乔氏而怪罪于她,没想到他不但没有责怪半分,而是带着她远走高飞,从此在无人认识的异国他乡里双宿双栖。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置之死地而后生吧。她亲手制造的劫难,却又换回了一场完美的结果,她开心的连半夜做梦都会笑醒。

  可过了没多久,这看似美好的一切却被一个电话搅的支离破碎。

  他对电话里的人说,“你放心,我会看紧她,不会再给她伤害清溪的机会那件事,她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清溪,她还好吗?”

  似乎电话里的人因为他最后这一句话而有些不高兴,直接挂了电话。透过门缝,她看到了他脸上怅然若失的表情时,全身冷的直发抖。那一刻,她明白了过来,什么远走高飞双宿双栖,都只不过是她一厢情愿而已,原来他爱林清溪已经深到了如此的地步,害怕她会伤害那个女人,竟然不惜以身作饵,把她骗到这个陌生的国度来。

  从此以后将她禁锢在这个地方,让她再也没有机会伤害他最爱的林清溪?

  呵!原来这才是爱情,这才是她一直奢求而他却吝啬于给她的爱情。

  原来,他给她的只不过是一场虚幻缥缈的梦境而已。如果不是那个电话,她或许此生会一直沉沦在这个梦里,终生不醒

  一想到乔逸黎,夏鱼儿的胸口就如同被千万根尖而锋利的针穿透而过般密密麻麻的疼了起来,她盯着林清溪那张鲜血淋漓的脸时,忽然喃喃自语了起来,“只有她死了,乔逸黎就会爱上我了。对,只要她死了,他就会爱上我了”

  那一瞬间里,她的脑海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只要林清溪死了,乔逸黎就会爱上她了。恍惚间,她似乎已经看到了她穿着白纱,挽着乔逸黎的手缓缓走过铺满红玫瑰的走廊,走到神父的面前宣誓此生只爱彼此

  只要杀了这个女人,她就可以拥有一个完完整整的乔逸黎了。一想到此,她突然莫名的兴奋了起来,握着手枪的手微微哆嗦了一下,惊得陆知郁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她手里的枪一不小心走了火,子弹就会射进林清溪的脑袋里。

  “你以为杀了清溪,乔逸黎就会爱你吗?”陆知郁和她周旋着,试图分散她的注意力,“难道你没听过有句话叫‘在爱情中,活着的人永远都敌不过已死去的人’吗?”

  果然,夏鱼儿听到这句话后立刻回过头来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你爱了这么多年,竟然还没有看透男人的心。”陆知郁露出几许可怜她的眼神来,“对于男人来讲,‘得不到的’和‘已失去的’,才是最好的。如果清溪活着,那对于乔逸黎来说,她仅仅只是‘得不到的’,他或许会难过一段时间,可是不会难过一辈子,而你只要待在他身边陪着他,就会有机会让他爱上你。”

  “如果清溪今天被你杀死了,那她就成了他心中的遗憾,这个遗憾将会伴随他一辈子,而他在往后的岁月里,每每只要他一想起她,他就会记起是你杀了她,而那时候的你,就是他这一辈子最恨的人。被自己心爱的人记恨的滋味儿,有多痛不欲生,如果你愿意尝试的话,你大可以不顾不管的开枪。”

  “但是,我告诉你,如果你今天真的敢杀了清溪,我一定会将这痛苦千倍万倍的加诸在你的身上。”陆知郁话锋一转,声音蓦地凌厉如刀锋,“你杀了我最爱的女人,那我只好将你最爱的男人抓起来,慢慢的折磨他,而作为凶手的你,则会每天亲眼目睹乔逸黎被我怎样折磨的生不如死。”

  陆知郁非常清楚,能让柳嫣嫣惶恐不安的只有柳焉识,而同样的,能让夏鱼儿惶恐不安的只有乔逸黎。

  听他蓦地用乔逸黎的生死安危来威胁自己,夏鱼儿气的说不出话来,“你”

  “我有一千种折磨乔逸黎的方法,如果你想要看他备受折磨的样子,那就开枪吧。”陆知郁淡淡的笑着,笑容去凉的没有一丝温度,“并且,我一定会让你长命百岁,亲眼看着我折磨的他求死不能。”

  他说的风轻云淡,夏鱼儿却气的怒火喧天,握着枪的手腕一转,黑乎乎的枪口就直直对到了他的身上,灰白的瞳里凶光不断翻涌着,“我要杀了你。”

  陆知郁见她将枪口对准了自己,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瞬间恢复了往日里的冷静从容,他望着那黑乎乎的枪口,忽然唇角一勾笑了起来,“想想看,你往后人生的每一天里,不仅要承受乔逸黎对你刻骨铭心的恨意,还要承受他因为你的错误而被我百般折磨时的噬心之痛。”

  八月的阳光炙热的可怕,背光而立的夏鱼儿却在这时慢慢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一寸一寸凉了下去,握着枪的手也渐渐软了下去。

  和乔逸黎相依为命的这么多年里,她了解他甚过自己,她知道他恨一个人时有多决绝。那样足以冰封万里的冷漠和恨意,是她这一生都承受不起的。

  她可以承受他的不爱,却是无论如何也承受不起他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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