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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4节

  火车厢就跟个塞满人的棺材一样,总算是出来了

  留下一些自己的踪迹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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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进水的很突然也很迅速,几乎在他们都没怎么反应过来的状况下船底已经是一层水了。林教授也坐不住站了起来,三个人面面相觑,也不说话只是盯着脚下不断上涨的水位。其实不是他们这么愿意无作为,而是这船实在太小了,在这情况下稍微大点的动作幅度指不定就能侧翻。“别动,慢慢地蹲下来。”那个技术员小声得说道好像声音大点都会翻船,“找到漏水的地方看看能不能先用手堵上,然后再想办法。”

  张重八倒还算镇定,虽然他不会水但是毕竟经历得多了。三个人开始互相协调得慢慢下蹲身体,尽量保持一致,而船里的水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船身也在下沉。就在三人蹲下来在船底摸索漏底的位置时,只觉脚下一晃,张重八侧眼一看只见船侧的木板居然已经分离豁开了。这一下真是来的极快,三个人几乎是在没怎么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就入水了,小渔船也是在同时就四分五裂得变成了一堆漂浮的木板。

  张重八是大半个旱鸭子,以前在山里面只有山溪这样的小水流,即便雨季时最多也就淹到腿肚子。这回一沉水就没法保持淡定了,无论他的心境有多好。因为没有游水的技巧,张重八几乎是直接就下沉了,脚底下的感觉是空空如也没有任何的支撑,这就是在陆地上待久了下水之后的弊端,完全无法将水的浮力利用上。张重八开始挣扎起来,双臂四肢都在水里扑打,虽然不会水性但好在张重八力气还是有不少,几次都没顶了又被自己胡乱拍打上来了。此时他的意识还算清醒,心想自己的动作这么大,林教授他们应该是可以看到的。

  但是奇怪就奇怪在张重八自觉已经挣扎了这么久却没有一个人赶过来捞他一把,而且身体沉沉浮浮眼前所见就是水花,也根本看不清视野。渐渐地张重八开始体力不支,口鼻中也灌了不少水,呛得他直咳嗽,但是越咳呛得水越多。眼前变得深蓝,目光好像能穿透水层望见更深处,但是任一处都是一成不变的深蓝。而此刻张重八却不觉得呼吸困难,心绪好像也稳定了下来变得平静。虽然心知这种状态是不好的征兆,但他仍旧十分享受这种感觉,没错就是享受。

  蓝色越渐得深沉愈渐泛黑了,眼前好像被涂了一层浓墨染出的宣纸一样,黑乎乎蓝朦朦得看不清。就在视线完全被黑幕蒙住的前一刻,张重八似乎看到一道影子在身前划过,直奔而来。

  等到张重八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眼前又是一片蓝色,只是现在望见的蓝色不如之前的深厚。张重八望到的那片蔚蓝是天空,他正躺在草地上,稍一呼吸就觉得避开咽喉里面“呼噜”“呼噜”的,看来呛得水还没能清干。张重八慢慢坐起来看到旁边都是一群人,都在走跑西跑得看样子比较忙碌,张重八心说这人性化也太不到位了,自己可是一名差点溺死得伤员,竟然没有一个人过来关照。

  最后张重八还是自己爬起来往那边慢慢走过去,走近了才发现顾十隆杨二龙他们正在摆弄一堆的装备,都是刚上船时带上的,现在都被水泡了。见到张重八自己走过来了,顾十隆只回头瞅了一下然后问了句:“醒了?没事吧?”张重八刚想回话,只听一边的杨二龙接过来道:“没事,你看他年轻力壮的,肺跟支气管肯定也很强健,呛点水跟喝口板蓝根没什么差。”张重八被他这一说的狠狠呛了一口,心说先前在水里还没被这么呛。

  缓过神来之后张重八就问怎么回事。顾十隆朝另一边努了努嘴,张重八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那个技术员正在拧着自己衣服里的水,旁边还坐着一个人正是林教授。张重八便走过去,那技术员见到他就道:“今天这趟活真是接的亏本,居然莫名其妙得翻船了,更坑的是你们俩居然都不会游泳。幸亏老子拿过两届的市自由泳亚军,不然真就跟你们一块走了。”原来当时船板散了之后,技术员往两边一看只见俩人竟然都扑棱棱得沉了下去,但是张重八那边扑腾得厉害,看样子一时半会还沉不下去,他就先去了林教授那边把林教授拖出了水面,等回过头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张重八的踪迹,然后又扎个猛子把他捞出来。总之确实是费了不少功夫,才把这两只旱鸭子拖到岸边,上了岸之后这位技术员也筋疲力尽几乎虚脱。

  张重八扭头看向一边的林教授,只见他满身潮湿得坐在地上,正在整理一叠湿透的图纸鲁江流也在帮忙,似乎是被水泡得有些虚他的脸色有些发白。张重八蹲下来道:“这都快幺了,你还抓着这个?”又看了看顾十隆那边整理得那些设备器物,大概也是他拽着一起拖上岸的吧。“这些东西还是有用的,要是没了一时半会得还找不到副份。”林教授有些有气无力得说道。

  “你们过来看这个。”那边整理东西的杨二龙突然叫道。

  众人都往他那边走过去,只见他手上拿着一块潮湿的木板,见到这个那个技术员就道:“这是我在船散架的时候,顺手摸来的一块板当做救生用的。”杨二龙就摇摇头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你们过来看这里。”说着他就拿手指着木板的沿边部分,顺着他的指向张重八他们都看清了那木板的边缘破损了一部分,形成一道边缘缺口。杨二龙就道:“你们整来船的时候难道没发现这船破的这么厉害?还敢下水?”那技术员就瞪大了眼睛望着那木板,也不管体力不支什么的爬起来就过去捧起那木板,然后说道:“这不可能,接船的时候我都仔细看了一遍。而且要是有这么大的缺口那在一下水的时候就该沉了。”

  他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众人被盯着那木板上的破损处静思不语。没过一会,张重八眉头一皱接过那块板,仔细看了看缺损的部分又上手摸了摸,突然说道:“这个好像是被咬出来的?”听他这么说,众人都睁大眼望着他。他这么说的原因是,这板上的破损不像是被蛮力劈开或是被利器削割的,更像是被慢慢啃食出来的,而且以前在山里的时候他见过被蚁群咬噬过的树干和树根,这木板上的破损痕迹跟他以前见过的很相近。

  他将自己的想法跟其他人说了一下,然后又添了一句:“这板上的破口都是新鲜的,所以应该是刚被啃得。”那技术员就接道:“你是说这是被虫子给咬的?”张重八点点头。杨二龙有些狐疑得说道:“我只听说过白蚁能啃木头,但是没听说过白蚁能下水啊。”而另一边的林教授却点点头道:“应该有可能,当时船从漏水到散架非常迅速突然,连我们都没能反应过来。能造成这种效果的只可能是在同时把船底嵌合的船板一起损坏,很可能是某种水下的昆虫同时在啃食船板。”

  几乎是在林教授说完的同时,张重八就验证了他说的话,张重八在木板上发现了不止一处的破损处,然后找准一个用手顺着裂痕处将木板抠烂,然后从里面抠出来几只生物。只见那几只东西样子跟普通的虫蚁差不多,只是个头大了一圈,而且大部分都呈现出半透明的样子,要是放在水里乍一看还真不容易看见。只是张重八掏出这几只的时候都已经死了,众人盯着看了一会,林教授有些疑惑得摇了摇头道:“难道是某种水生蚁?”

  对于虫子的品种没能得出什么结论,但是能够确定的就是造成这次沉船事故的就是这些东西。沉默了一会之后顾十隆道:“这肯定是有原因的,或许是特地设下的一道防御手段,这就更加说明这里有问题,后续工作还要继续。”林教授也接道:“落水的时候我突然又想到个问题。之前那名老乡说这片水域是附近地势最低的,水流最终都会淌到这里来,这也是这边几十年以来都不曾干涸的原因。之前的实地勘测也已经证明了这片水域没有出水的途径,也就是说这里应该是一片死水才对,但是之前的落水经历却让我否定了这一点。”

  顾十隆皱了皱眉头思索着道:“你是说会不会是因为长期的沉淀造成的?死水沉淀之后应该也能得到比较好的水质。”林教授摇摇头否定道:“水质会变的确不错,但是水生物的含量是不一样的,绿浮水藻这样的东西在这种常年深积的水域里是会急剧繁殖的,尤其是现在这样的季节。所以能做出的推测有两个,一是这里根本不是一处完全封闭的死水域,一定有暗渠。二是,这里的水质动过手脚,导致那些水生物都无法生存。无论是哪一个可能都有着很大的意义。”

  一旁的杨二龙说道:“但是现在连船都没了,还能干嘛?”顾十隆笑了一下说道:“接下来才是要动真的。”说着又回头望了一下那片波光粼粼的水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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