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好兄弟的定义
下了车,便匆匆地往步春申家赶。不曾想背后一阵风响,身子立马往边上一闪,一道黑影风驰电掣般地擦身而过。
“好猛!幸亏自己闪得快!要不然还不被它撞死!”暗暗庆幸,心里兀自发凉,抬头细看,只见那黑影哼哧哼哧地回过头来,吐出红红的长舌头,竖起大耳朵,瓷牙咧嘴地朝自己作威作福,仿佛在提意见:
“兄台,没过几天就不认识了,翻脸比翻书还快啊!”
“擦!忘恩负义的畜牲!老子还帮了你家伙的忙,成就了你和白花花的好事,怎么啊。”
虽不是什么睚眦必报之人,但生就对那些恩将仇报的人深恶痛绝,一时气愤已极,路边捡起一大石块,便欲朝那凶货扔去。后面又响了一苍老声音。
“手下留人!”平时走路一摇三晃慢吞吞的杜老爹,此时也如一阵风地跑了过来,一把抢过步仕仁兄弟的大石头,惊惶失措且又心有余悸地说:“大兄弟,差点伤了阶级好兄弟啊!幸亏老朽来得正是时候。”
“老伯,你确定木搞错?”步仕仁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有点不解地问道。
这不是骂人吗?什么时候面前这张牙舞爪,肚皮下吊着一根,耀武扬威巨无霸的家伙成了自己的革命好兄弟啦!
杜老倌基本无视于小辈的抗议,定了一会儿眼睛里闪过了一道亮光,问:
“刚从黑山那边回来吧!事情肯定办成了。不错啊,小兄弟,有胆有识,有种!天贵一家都会感谢你的!快去吧!”
他怎么知道自己去了黑山?这老头子一天到晚地与这架子猪寸步不离的,不是窜东家,就是走西门,不会走出步家村一步的,居然知道自己走了趟黑山,而且还知道自己带了两帮手,这也忒有点不可思议了吧!
可能这也是巧合,凡是那些疯疯颠颠的人都习惯说些疯疯颠颠的话,而且那些话并无一点征兆,但却在现实中往往是最灵验的。就如春上春树笔下的那位大师,预言明天要下马蟥雨,果不其然第二天就下了一上午的马蟥雨!更何况奇人和疯子本就无多大差别。
“宝啊!做了好事不图名,和你一样,都是宝啊!”杜老爹竟象没有听见他的问话一般,自顾自地摸了一下大郎猪,叹了一口气,又说了一通更让步仕仁感到云里雾里的话。
“宝贝,咱走吧,遇了有缘人,不说无缘话,时机未到,时机未到啊!咱不急!回家,回家给你做胡萝卜煮大南瓜!”
大郎猪恨恨地瞪了步仕仁一眼,好像在骂,“不识抬举的东西!”然后温顺地摇了摇短尾巴,一言不发地跟着杜老爹回家去了。
“真是莫名其妙!”虽然步仕仁觉得这有点缺乏礼貌,毕竟杜老爹是长辈,对于长辈那得讲礼貌,这是姑姑教的。但望着这爷孙俩在前面大摇大摆趾高气扬的模样,不这样说,不足以表达此刻复杂的心情。
春申家。
步天贵正倚坐在门前,一口接着一口地抽着旱烟,因为微风吹来,浓浓呛人的烟叶回过来,呛得他不停地咳嗽起来。
“你这老鬼!叫你别抽了别抽了,你偏要抽,想找死啊!那就快点。别把一家人都整得没了个样子你才快活!”春申妈一边剁着猪草一边骂道。她自己也不整不明白,脾气怎么变得越来越丑,看什么都不顺眼,听见什么就心烦,不顺眼就发火,心烦了就捉到这个废人一样的老公发火。
医院讨债的人隔三岔五地来上这么一回,好酒好肉不算,还要陪尽笑脸,说尽好话,但就是不管半点用,定好了明天就来的,还是带着那些“盘盘帽”的人一起来,说要什么强制执行,天哪,这还叫人怎么活得下去。
这当口,亲戚在哪儿呢?不会是全部死完了吧,对于现在的步妈妈来说,步家的亲戚是全死完了,就不死完,也等于说是没有了。大姑二姑三姑家,大舅二舅三舅那,步春申都挨个找了个遍,大方一点地丢给了步春申一两百元,性格稍微好一点的便话说得好听一点,
“春申啊,你也知道,我这一家也不容易啊,这点你先拿去给你娘凑合着,要多就没有了!”来得直爽一点地,索性给了步春申一个闭门羹,关门大吉!
人啊!就是这样的,富在深山有远亲,贫贱闹市无人问。想当年,步天贵开始挑矿的那些日子,手头稍微活络了些,那些亲姑大舅地还不是时时过来加深感情,而现在呢,门可罗雀!明天还要应付医院的那档子人,思来想去,怎么不心烦意乱。
“妈,你就别再骂爹爹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谁又想得到呢!学,我不去上就是了,明天我就去外面打工,听说来福叔在外面挺混得开的,我想跟着他。”正在灶房烧火的步春申心里十分难过,围绕自己要不要读书的事情,父母亲已经吵过了不知多少回了。
“伯伯,婶婶,我回来了!”步仕仁走了进来,就把扎得紧紧的二十七万元放在了饭桌上。
“仕仁侄儿,你。。。”步天贵看着饭桌上那一大堆闪烁着绚丽光芒的人民币,盯着盯着,竟然一把搂入了怀里,喜极而泣,泣不成声地说。
“仕仁哥,你真行!你是春申的好哥哥!”步春申激动地跑了过来,也顾不得自己那双黑手,搂住步仕仁又亲又啃地。步仕仁慌忙躲闪,这身行头可是今天姑姑才给武装的,吃你这一抱,那会弄脏了哎!
“仕仁侄儿,你先洗洗吧!”春申妈端来一盆热水,放在步仕仁面前,然后感激涕零地说:
“都怪咱家没个出息点的人,这事全搭帮了你啊!这一路苦没少受了吧!”
“婶婶,其实也没有什么,郑老板那家伙也是瞒懂理的,我和姑姑一起去要的,他和姑姑是老熟人了,这点面子当然是要给的,所以侄儿要回这钱当然非常轻松的了。”
步仕仁尽量说得轻描淡写,他不想让春申一家背负太多的压力,这人啊,什么都可以欠,什么债都可以背负,但就是感情债千万不能背负,那会象压在头上的三座大山,会使你一辈子都喘不过气来!都是一个姓的人,他们过得幸福了,自己也会感到快乐的。
“仕仁哥,你真行啊!有了这钱,我又可以读书考大学了,仕仁哥,我一定要考个好大学,以后找个好工作,报答你!”春申竖起了大拇指。
“春申,读书就读书,没人指望你报答,要说报答,也只是报答你自己!安心把书读好了,哥就放心了!”虽然个子五大三粗,但心智还是个小孩子,一听到春申提起了读书的事情,步仕仁的心里就象打翻了五味瓶,百般不是滋味,本想尽力掩饰自己,还是无法彻底浇灭内心渴望读书的旺火,还是就读书的事情教育了春申几句。
“你看人家仕仁,大不了咱春申一岁吧,就是比春申会看事,说出来的话就是有道理。春申啊,不是我说你,读书只是为了你自己,不是为了别人,知道吗,就连我们这些当父母的,你们成龙成凤与我们有何干系?人都只是一辈子,一个人也只能管住自己七八十年,你说你书读好了,是你好了还是我们父母好了?”春申妈剁好了猪草,站直了腰,往后背轻轻捶打了几下,数落几句儿子,回过头对丈夫喝道。
“天贵,还不去把那只老母鸡给杀了,这时还愣着干什么,瞧你那熊样。仕仁侄儿是咱家的救星,救星啊!”
“当家的,可是,可是这鸡还在下蛋呢?”步天贵有些不舍。
“蛋,蛋,我看你才是真正的一个球蛋呢!”看到丈夫这样不通人情的窝囊模样,春申妈的肺简直要气炸了。
“天贵伯,饭我已经吃过了,没有什么事,我也就回去了!冬菊,冬菊还在等我给她做饭呢!”说完,又给春申妈说:“明天让春申上学吧,马上要考试了,一节课都不能耽搁的。”
“怎么啦?春申。”走到门口,春申跟了出来。
“仕仁,我忘记告诉你啦,这几天,冬菊愁眉苦脸的,挺不开心的样子。”说完步春申又补充了一句。
“另外,她今天奇怪得很呢,与杜得欢走得很近,放学时候两人还神秘地说着什么,我只听见小树林,小树林的。”
妈的,***,杜得欢!如果冬菊少了一根毫毛,我非要杀光你全家!
步仕仁脸色一变!说了声:“婶,不用麻烦了,家里有点事,我得马上回家去!”说完撒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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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台,没过几天就不认识了,翻脸比翻书还快啊!”
“擦!忘恩负义的畜牲!老子还帮了你家伙的忙,成就了你和白花花的好事,怎么啊。”
虽不是什么睚眦必报之人,但生就对那些恩将仇报的人深恶痛绝,一时气愤已极,路边捡起一大石块,便欲朝那凶货扔去。后面又响了一苍老声音。
“手下留人!”平时走路一摇三晃慢吞吞的杜老爹,此时也如一阵风地跑了过来,一把抢过步仕仁兄弟的大石头,惊惶失措且又心有余悸地说:“大兄弟,差点伤了阶级好兄弟啊!幸亏老朽来得正是时候。”
“老伯,你确定木搞错?”步仕仁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有点不解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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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从黑山那边回来吧!事情肯定办成了。不错啊,小兄弟,有胆有识,有种!天贵一家都会感谢你的!快去吧!”
他怎么知道自己去了黑山?这老头子一天到晚地与这架子猪寸步不离的,不是窜东家,就是走西门,不会走出步家村一步的,居然知道自己走了趟黑山,而且还知道自己带了两帮手,这也忒有点不可思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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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啊!做了好事不图名,和你一样,都是宝啊!”杜老爹竟象没有听见他的问话一般,自顾自地摸了一下大郎猪,叹了一口气,又说了一通更让步仕仁感到云里雾里的话。
“宝贝,咱走吧,遇了有缘人,不说无缘话,时机未到,时机未到啊!咱不急!回家,回家给你做胡萝卜煮大南瓜!”
大郎猪恨恨地瞪了步仕仁一眼,好像在骂,“不识抬举的东西!”然后温顺地摇了摇短尾巴,一言不发地跟着杜老爹回家去了。
“真是莫名其妙!”虽然步仕仁觉得这有点缺乏礼貌,毕竟杜老爹是长辈,对于长辈那得讲礼貌,这是姑姑教的。但望着这爷孙俩在前面大摇大摆趾高气扬的模样,不这样说,不足以表达此刻复杂的心情。
春申家。
步天贵正倚坐在门前,一口接着一口地抽着旱烟,因为微风吹来,浓浓呛人的烟叶回过来,呛得他不停地咳嗽起来。
“你这老鬼!叫你别抽了别抽了,你偏要抽,想找死啊!那就快点。别把一家人都整得没了个样子你才快活!”春申妈一边剁着猪草一边骂道。她自己也不整不明白,脾气怎么变得越来越丑,看什么都不顺眼,听见什么就心烦,不顺眼就发火,心烦了就捉到这个废人一样的老公发火。
医院讨债的人隔三岔五地来上这么一回,好酒好肉不算,还要陪尽笑脸,说尽好话,但就是不管半点用,定好了明天就来的,还是带着那些“盘盘帽”的人一起来,说要什么强制执行,天哪,这还叫人怎么活得下去。
这当口,亲戚在哪儿呢?不会是全部死完了吧,对于现在的步妈妈来说,步家的亲戚是全死完了,就不死完,也等于说是没有了。大姑二姑三姑家,大舅二舅三舅那,步春申都挨个找了个遍,大方一点地丢给了步春申一两百元,性格稍微好一点的便话说得好听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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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你就别再骂爹爹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谁又想得到呢!学,我不去上就是了,明天我就去外面打工,听说来福叔在外面挺混得开的,我想跟着他。”正在灶房烧火的步春申心里十分难过,围绕自己要不要读书的事情,父母亲已经吵过了不知多少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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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仕仁哥,你真行啊!有了这钱,我又可以读书考大学了,仕仁哥,我一定要考个好大学,以后找个好工作,报答你!”春申竖起了大拇指。
“春申,读书就读书,没人指望你报答,要说报答,也只是报答你自己!安心把书读好了,哥就放心了!”虽然个子五大三粗,但心智还是个小孩子,一听到春申提起了读书的事情,步仕仁的心里就象打翻了五味瓶,百般不是滋味,本想尽力掩饰自己,还是无法彻底浇灭内心渴望读书的旺火,还是就读书的事情教育了春申几句。
“你看人家仕仁,大不了咱春申一岁吧,就是比春申会看事,说出来的话就是有道理。春申啊,不是我说你,读书只是为了你自己,不是为了别人,知道吗,就连我们这些当父母的,你们成龙成凤与我们有何干系?人都只是一辈子,一个人也只能管住自己七八十年,你说你书读好了,是你好了还是我们父母好了?”春申妈剁好了猪草,站直了腰,往后背轻轻捶打了几下,数落几句儿子,回过头对丈夫喝道。
“天贵,还不去把那只老母鸡给杀了,这时还愣着干什么,瞧你那熊样。仕仁侄儿是咱家的救星,救星啊!”
“当家的,可是,可是这鸡还在下蛋呢?”步天贵有些不舍。
“蛋,蛋,我看你才是真正的一个球蛋呢!”看到丈夫这样不通人情的窝囊模样,春申妈的肺简直要气炸了。
“天贵伯,饭我已经吃过了,没有什么事,我也就回去了!冬菊,冬菊还在等我给她做饭呢!”说完,又给春申妈说:“明天让春申上学吧,马上要考试了,一节课都不能耽搁的。”
“怎么啦?春申。”走到门口,春申跟了出来。
“仕仁,我忘记告诉你啦,这几天,冬菊愁眉苦脸的,挺不开心的样子。”说完步春申又补充了一句。
“另外,她今天奇怪得很呢,与杜得欢走得很近,放学时候两人还神秘地说着什么,我只听见小树林,小树林的。”
妈的,***,杜得欢!如果冬菊少了一根毫毛,我非要杀光你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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