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回到警所，宝贵去向熊所长交差。办公室里，熊所长正在大口啃玉米棒。他看宝贵提着铜锣进来，就笑着问：你这是唱的哪出戏啊？

  宝贵说：唉，所长，不是你让我去招人的吗？

  熊所长一拍自己的脑门说：我糊涂了。呵呵情况如何？

  宝贵把铜锣往办公桌上一放。说：都冲十块大洋，不要命的报名噢。

  熊所长把啃光的玉米棒扔进墙角的一堆废纸里，用手胡乱擦完嘴，叹了口气。

  宝贵问：叹什么气？

  熊所长说：局长又来电话啦！这招人的钱，不能立即到位。要经过军队，财政几个部门批。

  宝贵一屁股倒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抱拳拱手说：干爹，国民政府也是个大骗子。你是个小骗子。我就是二百五。熊所长被宝贵逗乐了。说：谁让你跑那么快去招人啦？政府朝令夕改不是常事吗？

  宝贵说：所长，你反而怪到我这里啦？

  熊所长也无奈，局长出尔反尔，下面人做事就没有准头了。可是，你不能打电话去骂局长吧？

  就在熊所长和宝贵都束手无策的时候，麻烦接踵而至。

  老高和陈大个子来了。人还没进来，声音先听到了。

  老高的嘴里骂骂咧咧道：这个没有良心的兔崽子，我白养你啦？

  老高见到宝贵，气哼哼地扑过来就要动手揍人。

  陈大个子假装拦防，嘴里说：老高，唉唉，老高，冷静！

  熊所长过来抓住老高的手问：老高，耍神经啊？

  老高指着宝贵道：这小兔崽子，肥水不流外人田。十块大洋的好事，都不跟我打招呼。

  宝贵抱着脑袋卷缩在沙发上。老高这么一说，他明白了。

  宝贵说：干爹，你解释吧。

  熊所长把脸黑起来，抓住老高胳膊的手用力甩开说：你是越老越不正经。你外甥招谁跟你有屁关系？还打到警所来了。

  虽然熊所长黑了脸，老高也不在乎，他用手掸了掸衣服说：反正我不管，我来就是要个说法。给我和大个子都要报名。

  说完，老高恶狠狠地瞪了宝贵一眼。潜台词就是有空再收拾你。

  宝贵抱着脑袋假装害怕，溜出办公室。把球丟给熊所长玩了。

  宝贵溜出警所，无聊地走到大街上，看到老何的理发店门口很多军人在理发。

  宝贵闲逛过去，只见老何以及几个徒弟都在为军人剃光头。

  宝贵知道，剃光头是为了便于处理伤口。

  正在看着，身后有人拍了他的肩膀。他回头看，是不久前一起吃过面条的何排长。

  宝贵说：何排长啊。你也剃光头啦！

  何排长抚摸着光溜溜的脑袋笑呵呵地说：就要去淳化镇布防了。日本人一天天逼近南京啦！

  宝贵问：怕不怕？

  问完就有点后悔，问的冒失。

  何排长没有介意，说：就等着揍这些狗日的吶。打了这么多年仗，都是自己人打自己人。这次打日本人，挺新鲜。

  宝贵说：安全回来，我请你吃小笼包子。

  何排长说：一言为定啊！我就爱吃那家小馆的面条。如果不是马上要走，真想去过过瘾。

  宝贵说：太简单啦！等你回来，我请你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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