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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半夏的新生活

  不管半夏怎么不愿意,都只能哭红了眼睛,看着外婆入土。一大家子都穿着黑色的衣物,跪在大坑前面,就

  连半夏只有四岁的堂弟夏皓也安静的跪在父母身边,一声声的叫着婆婆。

  “你们最后再看一眼吧。”准备盖上盖子下钉的人挥挥手让大家将盖子先放一放,就对着云半夏他们说道。

  “妈。。”

  “妈。。”

  “外婆。。”

  “奶奶。。”

  大家听到帮忙人的话,都赶紧跪着爬到了大坑边,纷纷流着泪看向馆里。“妈啊,你走那么早,都没有让我们这些做儿女的多多孝顺你。妈。。。”这是戴着重孝的半夏舅舅,一辈子兢兢业业的工作,养家糊口。半夏跟舅舅的交际还是长大后,小时候很少见舅舅,更加很少跟他说话。只是看到他每次回老家都是忙着给家里的家电做维护,修整。

  “妈,妈,您再看看昊昊吧 ,这是您最疼爱的孙子,您再看看吧。”陈芬也是半夏的舅妈,这女人,是村里是出了名的勤快能干。当初舅舅和她结婚,也是大人包办的婚姻,这亲还是半夏外婆极力促成的。“皓皓,快过来,看看你奶奶,再看一看吧。记住,这就是你奶奶,你奶奶平时最疼你了。”

  比起云半夏,夏皓更是一出生就被半夏外婆带着身边的孩子。半夏小时候还有三年是在自己爸爸老家,跟着自己奶奶的,不过是奶奶偏心,待半夏不好,所以才被夏雨带了回家。

  “奶奶,妈妈,奶奶不起来陪皓皓了吗?”虽然夏皓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是死亡,却仿佛明白睡在这里就不会再起来一样,满脸爬满了泪水。

  “你奶奶累了大半辈子,已经累的走不动了,所以不想再走了,就在这里睡着了。”陈芬是个沉稳的人,性子也比较火爆。就算是这个,也不得不承认,婆婆的走,让她很伤怀。

  旁边,陈芬还在跟夏皓说着什么,但是半夏的眼睛耳朵完全看不到听不得了,因为她的世界,就只剩下了自己的外婆。

  时间仿佛回到了那一日,天红云,满海金波,红日像一炉沸腾的钢水,喷薄而出,金光耀眼。就算是这样炎热的夏天,都有不少人在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走。

  半夏也忍着阳光的毒茶奔跑在寻找小伙伴的道路上,远远的就看见粮食站旁站满了人,在车厢里搬着一袋一袋的粮食下来。

  让半夏最终停在旁边的是那一抹坚韧的身影。

  那是里面唯一一个女人的身影,那是一个已经五十几高龄,满头种了大半白发的身影。

  “外婆。。。”云半夏走到了正在弯着被抗粮食包的女人身边。

  “夏夏啊,要去玩?去吧,外婆搬了这些米就回去做饭。”汗水从外婆的脸庞挥洒下来,打湿了云半夏的心。

  “外婆,我帮你。”这时,6岁的云半夏完全没有办法帮任何的忙。却执着的想要帮忙拖住外婆背上的粮食。

  “夏夏长大了啊。”旁边的人看见半夏那张孩童的脸,轻声的笑了出来。这孩子,从小就让人心疼,懂事又孝顺。

  “是啊,我们夏夏长大了。”这是外婆咬着牙搬着粮食一边走路一边说的话。“夏夏,一会外婆拿了工资,我们买冰棍来吃。有十块钱哟。”是的十块钱,在这个冰棍都才2角的时代,是多么大的一笔工资啊。

  回忆也渐渐的消失,视线渐渐的聚合交际,“夏夏,夏夏, 跟你外婆道别。”耳边传来了父亲的叮嘱。半夏却哇哇大哭起来,扑向了夏雨的怀里。“妈妈,我要外婆,我要外婆。。。。”童真的话语,击打在众人的心里。生离死别,总是让人难过的。

  可是日子还是要过,活着的人,依旧还要活着。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了。

  炎热的夏天也去了一大半。8月底,迎来的又是一个新学期。

  在大人们激烈的争执,不断的商讨下,最终云半夏转学到了百花镇,而夏皓则是跟着父母到了龙州湾。以前家里就只有半夏外婆c半夏和夏皓,现在外婆去世,外公常年在外打工,家里没有长辈了,半夏和夏皓只能跟着父母一起。

  不过夏皓还小,可以跟着父母,但是半夏只能跟着自己奶奶在百花镇。因为半夏爸妈那边读书不方便,要交外乡费。半夏才二年级,如果从现在就开始交外乡费的话,要交很多年。但是百花镇这边的小学有半夏姑夫的弟弟这个关系户,可以不用交费用。而百花镇的初中,是半夏表舅在当校长,等到半夏初中,也不用交外乡费。

  “我们先给你姐姐报名了,就带你去报名,你先跟着我们,知道吗?”云半夏的奶奶安慧是个强势的女人,在老家是出了名的泼妇,一个人敢跟一群女人打架。

  “嗯。”云半夏只是牵着姐姐的手浅浅的点头,也不在意安慧那不在乎的眼神。

  “开学我带你玩,我们学校很好玩的。”小朋友的心思总是在玩上面。这是云半夏的表姐吕晶,一个恬静的女孩,或许是半夏的姑姑对她说了什么,所以这些日子,她一直都在关注着这个妹妹,想要逗她开心。

  “玩什么,有什么好玩的,你平时要上课,周末要学跳舞,学画画,你跟她怎么一样,让她自己玩,你要好好读书,知道吗?”安慧一听见云半夏要‘带坏’自己的乖外孙女就忍不住把语气说的大声了很多。

  对于安慧来说,自己这个大儿子自己在外面打工又没有什么钱,还要浪费金钱让孩子到百花镇来读书真是可气。他就是想要自己免费带孩子,哼,想的倒美。自己帮忙女儿带孩子女儿说了要给自己养老的,再说了每个月她还给了好多的零用钱,哪像这做儿子的,一个月才给两百块的生活费。哼。

  “好了,你在说些什么。我们夏夏也要好好读书的,是不是。”云半夏的爷爷云凡是个沉默的人,从来不反驳安慧话,但是在对于云半夏的事情上,也免不得跟她争执一番。“你带着晶晶去报名吧,我带着夏夏过去。走吧夏夏,爷爷带你去报名。”说着就分开了半夏和晶晶握着的手。

  “姐姐。。。”最近云半夏的精神都不是很好,这些事情已经经历过一遍了,没有什么好费心的,只是又一次面对自己的奶奶,她实在是提不起劲来。

  虽然知道,这种日子要不了多久,也就两年。可是这也够她受的了。

  “跟外公去吧,一会我们来找你们。”吕晶永远都是那个好姐姐,不是那种白莲花姐姐,而是那种真的很好的姐姐,从小就什么都让着她们这些弟弟妹妹,长大了也一直是这样。

  “哦。”听见姐姐的话,云半夏才牵着云凡的手,走向了楼梯。

  百花镇,就只有一所小学,四个教学楼。大门右边一个花坛旁一个老式教学楼,只有一层楼,现在已经变成了老师宿舍。左边是栋拥有五楼的新建筑楼,一楼二楼都是老师办公室。而这个楼的背后就是一片小操场,和一排石梯,石梯上面是一个大操场,也一个二楼的老教学楼。操场的另外一头的石梯链接了下面小操场的另一头,也是另外一个二楼教学楼的所在地。

  现在他们站的位置就是进校门的花坛。原本两个孩子都是在新教学楼的一楼报名,可是因为半夏是转学生,所以要先去二楼的校长办公室再过来报名。所以云凡就牵着云半夏走向了校长办公室。

  因为早就已经沟通好了,所以报名也没有用多少时间,拿好申请表云半夏就跟着爷爷去了一楼。

  一个上午就这样过了。安慧一直陪着吕晶报名领书然后回家,而半夏这个也是云凡陪着报名找教室然后领书,然后回家。

  这是半夏姑姑家的房子,在百花镇初中对面的小区四楼的一个两室两厅的房子。按理说,家里就四个人,怎么都应该是两个孩子睡,安慧和云凡一起睡的。

  可是安慧总觉得半夏这孩子会‘带坏’晶晶,所以从一开始,半夏就是跟爷爷睡,而她则是跟着吕晶一起睡的。

  回到家后,映入眼前的就是安慧带着晶晶做在客厅沙发上认真的帮晶晶用刚买的包书纸一本一本的包着书。半夏突然想起上辈子这个时候,半夏见姐姐的包书纸很漂亮就吵着自己也要,但是安慧却恶毒的说,“就你爸那点工资,养活你个赔钱货就不错了,还要包书纸,你梦吧。”那时候的半夏不是很懂什么是‘那点工资’,又什么是赔钱货,只是觉得奶奶那恶狠狠的眼神好可怕,就一下子哭了起来。

  最后还是云凡看不过拿了旧报纸帮半夏包了语文和数学两本书。

  “奶奶,姐姐。”半夏摇摇头晃掉记忆里那些不好的记忆,淡笑着叫人。

  “夏夏,夏夏,看我的新书纸。”吕晶今年三年级,她原本就只比半夏大一岁,心智也不成熟,早就忘记了买书纸的时候外婆不愿意听她的给夏夏也买两个是什么意思,只是新拿到书纸很高兴。

  “很漂亮。”半夏并没有像上辈子一样的胡闹,只是也装作很喜欢的样子,走到晶晶的旁边坐下,然后伸手准备拿起那本英语书。

  半夏现在才二年级,并没有接触英语,小学都是三年级才开始教英语的。不过好在上辈子的半夏虽然读书没有姐姐妹妹行,但是读大学的时候还是考过了四级的。

  不过半夏并没有碰到那本书就被一只大手直接打在了她的手背,‘啪’“不要乱碰你姐姐的书,弄坏了你赔不起。”

  好熟悉的几个字“弄坏了你赔不起。”上辈子,晶晶家在两年后在龙州湾买了房子,然后晶晶就和安慧都到了龙州湾,半夏第一次单独去玩,见到电视,想要遥控器,安慧也是这样说的。后来晶晶家买了电脑,半夏想要看看电脑,安慧依旧是这样说的,“弄坏了,你赔不起。”

  呵呵,这就是她的奶奶,一个势力的女人。

  “不会弄坏的,外婆。”丝毫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晶晶只是见妹妹的手红了,就着急的拉起了半夏的手,

  “外婆,妹妹想看给她看就是了,不要打她啊。”

  “夏夏,痛不痛,我给你吹吹。”晶晶也只是个小朋友,看见妹妹一脸难过的孩子,只是以为妹妹很痛,所以想要安慰她。

  “那有那么娇气,就打了一下。”安慧毫不在意的说道,然后就把晶晶的手都装进了书包,“晶晶啊,外婆先去做饭,你在这里看着你的书包,不要让外人碰,知道吗?”这可是昨天她出门给晶晶选了好久的书包。

  晶晶没有来得及说话,就看着安慧的身影走进了厨房。

  “夏夏,痛不痛。”晶晶总觉得这些天来妹妹有什么不一样了。眼睛里好像多了很多她看不懂的东西,她却不知道是什么。不过半夏以前眼睛会笑,但是现在好像只会哭了。她不喜欢这样的妹妹,她喜欢那个爱笑爱闹的妹妹。

  半夏依旧是淡然的微笑,“不痛。”已经习惯了。说起来安慧也不是个会对孩子动手的人,但是她却清楚的记得,在她十岁那年,她和晶晶跟着奶奶他们回老家,老家里还有云秋c云冬和云辉三个孩子,有一次大家都在楼上玩,下面叫吃饭,云辉就走在第一个,半夏就走在第二个,云辉那时候才五岁,走不稳,摔下了楼梯,明明当时半夏是伸手拉他,却没有拉住,导致半夏自己也摔了。可是安慧硬说是半夏调皮的推了云辉,将她一下子拽倒在地,狠狠的打了好几下。

  “那夏夏,我们去弹琴吧。”吕晶的房间放着一架电子琴,是半夏小姨送给半夏的。

  “嗯好。”半夏从小就喜欢琴,可惜没有人教。后来这琴也被安慧用什么借口送给了别的小孩。半夏低着头任由吕晶牵着自己的手走进房间,而她眼里的那抹坚定,也只是倒映在了地板上,除了半夏,无人看清。

  上辈子,就连她唯一的爱好,都被安慧剥夺了,这辈子,说什么,她也要保住自己的电子琴,保住自己的人生。

  说起来,百花镇的小学 也算是南区比较有名的学校,因为这附近是百花村,百花村是个风景区,连带着这里的交通和发展也比较好,所以教育也不错。上辈子半夏虽然在这里读书,但是却因为自己种种原因,并没有打好基础,甚至比很多人都落后很多,虽然初中后半夏懂得了自己努力,却一直成效不太好。后来也勉强找了一个二等的高中,最后考了一个三等的大学。

  这辈子,半夏不准备这样消沉下去了,她要好好的表现,好好的读书,好好的学习电子琴,学习跳舞,学习很多很多的东西,然后改变自己和家人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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