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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3 潜伏红府

  思虑回到现在,乐忠已经来到了。皇上此时已经强压住了怒火,他阴沉着脸,点着这份密报问道:“乐卿,你且细细说来。你在何时何地,何种情景发现这首反诗?”

  乐忠十分慎重地回道:“禀圣上,臣下不敢隐瞒。这诗我是在红家宗祠所设的私塾中发现的!”

  皇上心中一沉,道:“你不要有所顾虑,从实道来。”

  乐忠回道:“臣下不敢隐瞒。昨日红常侍在家中专门设宴招待察院的御史们,臣下本是负责将察院刺史大人送到即可,但拗不过同僚的盛情相约,便略坐了片刻。直到京城的戏班头牌来唱堂会时,臣下因为向来不喜那吵闹的场面,便找了个借口在红府的花园中散步赏景。无意中,臣下信步来到这红氏私塾,见那建筑整洁朴实,心中十分喜爱,便走进去细看。那日私塾正好休学,臣便信手翻了翻私塾中的藏书,哪知正好就看到了这一首!臣心中惊骇不已,又怕引人注意,赶忙借口身体不适离开了红府!但是臣看得清楚,这首诗收录在一本叫做红府雅颂的诗集里,编纂者是红常侍的子侄,而作者叫做张奉久,他就是红府的门客之一!”

  皇上默念一声,张奉久?好呀,这人的志向就是侍奉老九吗!此时,皇上心中已十分气恨,遂道:“此事乐卿莫要声张,免得打草惊蛇。朕需卿助一臂之力,彻查这等反贼!”

  乐忠忙道:“臣下自当为吾皇竭尽全力。哪怕是红府这种深宅大门,臣也要为皇上踏平其中,揪出反贼!”

  皇上点点头道:“红府居然胆敢包藏这等歹人,实在可恶!这红常侍近年来骄纵无法,表里不一,实在可恶。凡人臣图功易,成功难;成功易,守功难;守功难,终功难。为君者,施恩易,当恩难;当恩易,保恩难;保恩易,全恩难。红氏一族此时还不乖乖闭门思过,反而设宴狂欢,这等猖狂倨傲,朕断断不能容他!”

  皇上本来对于惩罚红燕轻留了一手。一方面确实是考虑到了红族的感情,二一个也有对拔出枝繁叶茂的红族势力有些担心,怕又引起一阵朝野的动荡。皇上本想着,若是红族好好反省求饶,他看在红族面子上,可以让红燕轻在宫中安度岁月。谁知道红族党人的嚣张气焰竟是打压不灭,不但不闭门思过,还大张旗鼓的拉帮结派,试图在朝政上造成舆论,改变皇上的决策!皇上在被反诗戳中了心思时,终于想起红族的种种恶行,决定要铲除他们。

  皇上安排了乐忠去收集红族的罪证,又召来了李德道:“你悄悄地派人拿来那本红府雅颂,再暗点里调查调查这张奉久的来历。”

  二人受此重任,当夜便紧急出宫去了。谁知夜幕中,还有一双眼睛注视着这紫宸殿的动静,那就是珍公主。

  且说那红丹的父亲自效忠于兆祥所后,便尽心地潜伏在红府中搜集证据。在他通过秘密渠道通报给公主关于红府如何收取贿赂、卖官鬻爵、党同伐异的情报后,公主知道,还缺扳倒红氏的致命一击。这致命一击必须如同红妃残害皇嗣一样,打在皇上心坎上,这样才能使皇上痛下杀手,彻底铲除红党势力。

  珍在东宫的时间渐渐长了,便知道了朝廷的无奈。这些肱骨之臣啊,大概只有府上门口摆的石狮子是干净的。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欲望,有斗争,哪怕是饱读诗书的天子门生中也不能免俗。珍不能将类似红常侍的一干人等杀的一干二净,因为朝廷需要人去做事,他们每个人都分管着上百位的大小官员。若是动了红氏这一脉络,就可能导致朝政瘫痪一片,这一点也是皇上最不愿意看到的。珍在筹谋这一役中,着实煞费苦心。红氏的领头羊红常侍和红燕轻是东宫的敌对党,且有意扶持辕皇子,珍必须趁着他们与钟氏联手前,打掉红氏的根基。珍的计划是,用自己可信的人,如红丹、红父代替红常侍的旧势力上位,彻底清除红族核心权利集团,轻罚外围成员,维护一个稳定的局面。且眼下西北军事大量消耗国库,皇上有意提高租税。可珍通过大司农的奏报已经知道,这几年全国各地轮番遭遇天灾,国家拨款赈济都来不及,民众生活已经十分困苦了。若是再这时强迫农民缴纳高税,恐怕会造成社会动荡、民心不稳,对于太子执政的能力也会多有不满。红府一贯搜刮民脂民膏,富藏于室,甚至还明目张胆的在削减六宫开支期间,将大量金银珠宝送至红燕轻的承恩殿中,以保障她的生活用度。珍想到如果能没收红氏财产,用于军饷,那必是一石二鸟,大有裨益。

  如何在这场剿灭红氏的漩涡中,平衡势力,持续朝廷运作,不引起大恐慌大动荡,这是珍每日苦苦思索的问题。珍思虑了很长时间,终于启用了乐忠这个人。

  乐忠这个人,人如其名,是一个正直的忠臣。他不沾党争,无意攀附权贵,甚至上书弹劾过红常侍和黑水侯爷。虽然这种行径必然影响了他仕途的升迁,但皇上对他很信任,认为他是难得的铁胆忠心。若由他上书谏言,效果自然比黑水族人来的要好。只是这种人,一般人都不敢用。他犹如双刃剑,若不能使其真心归顺,以后他必将炮口调转,指向自己,那岂不是得不偿失。但珍此时要用的就是这一点。

  乐忠年轻气盛时上书奏报过红族罪行,皇上却无动于衷,这使他不免有些心灰意冷,不由得有些避世孤僻,和其他臣子的往来也很少。这一日,他正在家中无事,太府寺卿突然造访,说是有事相商。

  乐忠心下奇怪,这太府寺一向和察院素无往来,太府寺卿郑通为人清廉,不搞小账,察院中也无人与他作对,不知此行何意啊?他心中虽这么想,可还是急忙起身迎接道:“不知太府寺大人驾到,有失远迎,望大人恕罪。”

  太府寺卿心想,别说你不知本官驾到,若不是公主授意,本官也不知今日竟要来游说你这一块木头啊!但脸上他没有流露什么,也只是道:“不敢不敢!今我贸然来访,扰了乐大人的清净,还望乐大人海涵啊。”

  乐忠一面吩咐下人上茶,一边问道:“刚刚听家人通报,说大人有事商量。不知郑大人不知道有何事需要再下效劳?”

  郑通就等着乐忠问这一句呢,便貌似愤慨地道:“久闻大人刚正不阿,向来直言不讳。今日再下前来,就是要告诉乐大人一件事。”

  乐忠见郑通似有苦要诉,便安抚道:“大人切莫心急,再下洗耳恭听。”

  郑通道:“大人可知红府的大小姐、原来的红妃因为不服削减开支一事,已被皇上处罚?”见乐忠点点头,郑又继续,“眼下战事正紧,国库空虚,皇上惩罚那红妃也是为了警示百官,要节俭度日,上下一心,共度国难。谁知那红府在红妃出事后反而变本加厉,每日都在府中大开宴席,招待群臣,就是为了拉拢关系,在朝廷上形成一股势力,如果有人提议撤回对红妃的惩罚,那必然会一呼百应,皇上也不得不答应。到时候皇上的一番苦心,谁人又能体会啊,不过是落个笑话罢了!”

  乐忠怒道:“这红府也未免太嚣张了些!此时不静思悔过,反而如此张扬!”

  郑通道:“可不是吗!红府一脉惯于拉拢人心,结党营私。不说别的,红府豢养了不少谋士清客,这些人每日只对着红常侍溜须吹捧,鼓唇燥舌,十分不堪。而红大人居然还利用权势,把他们通通在吏部挂名,白占着名额,每月吃着国家的饷银,却只用对红常侍一人拍马奉承。再下受圣命管理国库,见此情景实在痛心啊!”

  乐忠拍案而起道:“这红府实在可恶!若不是大人前来,我竟一无所知,实在有负御史之职!”

  郑通又假意叹道:“何止是乐大人,连再下也是被蒙蔽了许久。这红常侍掌握朝中大权,他号令一出,谁敢不从。”

  乐忠又追问道:“再下看大人似乎对红府情况十分清楚,可是大人已对红府留意已久了?”

  郑通见乐忠问道了这一步,便按照公主吩咐回道:“我虽有留意,可多是一些传言。知道前些日子,我竟偶然得知一事,实在震惊,这才对红府有了几分了解。”

  “哦?”乐忠果然感了兴趣,不知何事才能使太府寺卿震惊,不禁来了兴趣。

  郑通娓娓道来:“要说一样米养百样人,可见同族同宗中也大有不同。这红府私塾的老师就是这样的。他叫红枫,是红族旁支。别看他也姓红,可他并没有同流合污,借着自己姓氏的势力去欺压旁人。这红枫是前朝进士,一直没有机会被外放,就一直在红府私塾教书,清贫过活。直到两个月前,红常侍的一个侄子组织人编纂了一本吹捧红常侍的诗集,名曰红府雅颂,他才被人。这红常侍的侄子,是一个胸无点墨的纨绔子弟,他编纂这本诗集无非是沽名钓誉,顺便奉承红常侍而已。所以这本诗集只有那红枫认真看过,他看过后,深感不妙,那些诗词把红常侍吹捧犹如天神降临、功高盖主,简直是大楚第一人也,这已经是不妥,其中更有一首嫌疑颇深。。。”说到此处,郑通意味深长地看了乐忠一样,又道“谁知这红常侍平日里只听得进讨好奉承那一套,红枫刚一开口,说了几句臣子本分、负荆请罪的话,那红大人便生气了,觉得红枫当众杀他的威风,吃红家的饭却不听红大人的话,再加上那些清客、子侄们浑说几句,他便干脆将红枫一家轰出了红府,让他自生自灭去了。再后来,红枫的女儿红丹在承恩殿检举红妃有功,被晋封为丹媛,红常侍就恨上了这红枫一家,便让他的子侄们带着人、拿着鞭子在街面上到处寻找红枫一家,说是一旦找到,就地打死!这等无视法纪,藐视人命的行为简直令人发指!这事若不是再下的一位相熟人士传来消息,再下也不敢相信天下脚下,那红府竟敢如此放肆!”

  乐忠听下来这一通,才猛然回过神问道:“郑大人说其中有一首诗嫌疑颇深是何意?”

  郑通叹了口气道:“具体情节我也不深清楚。。。只隐约听说涉及前朝的九皇子。。。”

  这一点不说不要紧,一说涉及九皇子,乐忠立刻警惕了起来,问道:“事关重大,此诗集可由红枫带出红府?”

  郑通摇摇头道:“没有,那红枫被轰出来的时候,细软都来不及收拾。不过他倒是提过,这本诗集就藏在私塾中,平时没人去那里翻看。”

  乐忠略一思忖道:“郑大人,身为御史,自然要为陛下监察百官,凡有贪赃枉法者,再下绝不手软。只是眼见为实,此事需要再下细细查探,才能据实以报。”

  郑通见乐忠已有意愿接手此事,知自己任务已完成,便道:“乐大人秉公执法,朝中谁人不知。只是这事不宜再拖,想那诗集久存于世,对圣威实在损伤。还望大人早作决断。”

  乐忠点点头道:“这个自然。只是那红枫也是一重要人证,不知现在身居何处,是否妥当?可需派官兵去保护?”

  郑通心想你我皆为普通文官,哪里有那个权威调官兵来保护红常侍想要除掉的证人?若不是公主早着一步,你哪里还听得到这般故事!他便道:“那红枫也算是命好,关键时刻结识了我这相熟之人,竟能施以援手,护他一家周全。现在他在一安全之地,乐大人不必担心。”

  乐忠不知这郑通的相熟之人是谁,只是他也在宦海浮沉了几年,知道各人有各人的通路,且郑通位置和朝中后宫都有来往,情报确实非比寻常,也许这位相熟之人他不好曝露也情有可原。当下,便也没有再多追问。

  又过了几日,乐忠借赴宴之机,亲自取证,果然找到那本红府雅颂不说,也亲眼得见红府的种种,侧面验证了郑通所言非虚。红府腐烂败坏,一干小人攀附在红常侍这根大蔓上,吸取民脂民膏,扰乱朝政,散播谣言,于国法情理都不容。乐忠决心定要清楚这些蛀虫狗腿,这才发生了密报皇上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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