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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8. 雷霆万钧

  果然不出所料,接连得到父王去世,公主夺嫡,母妃惨死的消息,云王悲愤难当。他立刻发出一片讨逆檄文,其中声声血、字字泪。云王毫不回避地剑指他的长姐、嫡母,称她们是霍乱国家的妖女巫婆,是她们阴险地害死了父皇,无情地残杀了自己的母亲和姨母!黑水禾祸国殃民、白马珍扰乱朝纲、黑水谷外戚干政、欺君罔上,其三人罪大恶极,人人得而诛之!云王在檄文中再三地强调自己是白马皇族名正言顺的太子、天承帝唯一的承继,只有支持自己,才是顺应天意,扶自己上位,大楚才能国泰民安。

  这篇檄文自然也传到了太极宫珍公主这里。珍展开檄文一看,不由地冷笑一声,当场便念了几句:“近狎邪僻,殘害忠良;殺亲屠兄,弒君鴆弟。人神之所同嫉,天地之所不容。猶復包藏禍心,窺竊神器。”

  在场的大臣们听后,或义愤填膺,或胆战心惊。生气的,自然是以前的东宫党人,其中类似大司农方亩、太府寺卿郑通等是支持公主的中坚派。什么男女之别在他们看来就是一句苍白的借口。谁不知道天承帝是一贯以培养太子的方式,抚育公主长大。当年天承帝既能允许公主东宫听政,又放心地指给公主大军讨燕。在这些时候怎么没人来置喙公主是女子,不能代表国家呢?说白了还是各方势力的纠结而已。其实大臣们都清楚,公主的才能远在所有皇室子弟之上,就连前太子也无法与其比肩。所以时至今日,公主自然是最好的新帝人选。况且以公主的雄才大略、经天纬地,假以时日,必成一代圣主,大楚也必现盛世!

  可是那些害怕的人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不得不承认,公主以女子身份继位确实犯了纲常上的大忌。虽然公主坐拥三军,雄霸一方,可她到底能不能被天下人所接受还是个未知数。显然公主也甚是清楚自己的致命的软肋,不然她也不会突然如此喜形于色,简直到了恼羞成怒的地步。这京城里的官是骑虎难下了。他们的家眷都在京城,能有几个有骨气舍得一身剐,誓死不从,投奔他人的?再一个,伴君如伴虎啊!就算公主再号称爱民如子,可她也绝不会爱不支持自己的政敌。公主是怎么抄没红族、消灭燕人的?她手上的血从来就没有干过!若是自己被她划入了不受信任的圈子,这就是等于在阎王爷那里挂上名了。可此时实在是一个难过的时期,若极力吹捧公主,有谄媚求荣之嫌,且若是公主坐不稳龙椅呢?可若是此刻不站出来表忠心,又难免被公主和东宫党怀疑排挤,再惹来杀身之祸。。。唉,怎么都是错啊。。。想到这里,这些摇摆不定的人不免缩起头来来,不发一声。

  哼,畏首畏尾,身余几何?看着这些畏缩不前的“朝中肱骨”,珍真是冷笑不断了。现在纵使她再不喜欢这些脑满肥肠的官大人们,她也不能动手。她需要这些朝堂上一顶一顶的官帽子组成台阶,送她平稳地坐上王座。珍心里清楚这些老奸巨猾的公卿们和她在互探虚实。她到底有几分能耐,是不是有穿上龙袍的命,公卿们是要用自己的身家性命、前途名誉来赌的。在绝对的胜利没有预兆在她这边的时候,这些中间派的死狗大概是一直要装聋作哑下去了吧。

  珍虽坐在高位,却距离龙椅一步之遥。

  珍稳稳地下旨道:“父皇、太子皆以仙逝,虽全国子民以及后宫上下皆是悲痛不能自己,但还是使其早日入土为安才是。”在下的黑水侯爷突然一惊,不知道公主要干些什么,此刻他也来不及阻止了。只听公主道:“传本宫旨意,大葬半月后进行。宣所有藩王进京吊唁。如有不到者,削藩除籍。”说到此处,珍站起来,宣布道:“众卿皆知,父皇临终前已将江山社稷托付于本宫。此翻重担,实在诚惶诚恐。本宫自知资历心智并不出众,难堪此任。但国家此刻正如履薄冰,艰难困顿,本宫若在此时一味推卸逃避,不仅辜负了父皇的嘱托,更辜负了我大楚百姓,万里江山和白马氏的列祖列宗。国不可一日无此君,此刻情况既然危机,就应随机应变。本宫的继位大典于三日后进行,传本宫旨意:时于国丧,一切从简。”

  说完,珍站起身来,走到龙椅前站住。如同她目睹无数次天承帝如何号令天下一般,珍公主眼神坚定、气沉丹田道:“天意已定,众卿退朝。”

  珍公主的旨意如同雷霆万钧一般,打的太极宫都晃动起来了。珍公主是故意的,她就是要看看那云王及其同党有多大的本事。三日之内,他们若是有能力打入京城,击败所谓妖女白马珍,那算是云王的能耐。可是若三日之内,云王打不下太极宫,事情就难看了。珍公主国葬在继位后,这就是要以国葬为基石,向世人宣布自己成为新一代统治者的身份。若半月内云王赶来,那么他以什么身份去面对新帝?以云王的立场来讲,他是绝对不会臣服于珍公主的,那么对于已经继位的新帝来说,云王就是乱臣贼子、试图谋逆。对于这般欺君罔上的逆贼,珍公主自然不必再讲手足之情,可以毫不忌讳的将其斩草除根了。若云王一直不敢进京,那么他就背上胆小、不孝的骂名。他那檄文里写的这般声情并茂,好像自己是天承帝最疼爱、最孝顺的孩子,要不是因为珍和黑水氏从中作梗,他又怎么会被送出京城?所以要真是他说的那般父慈子孝,他就应该不畏艰难,冒着风险也要回京奔丧。他要是连面都不敢露,说明他不仅在檄文中胡说八道,更重要的是,这就显示出了云王真正的实力:他当然只敢口中叫嚣,因为他手里根本就没有一支可以和公主抗衡的力量。不孝是为了昭告天下人,云王别说做帝王,他的德行连一个人子都担当不起。无能是给权贵大臣们敲醒警钟:别试图以卵击石,站错了队伍。

  珍要让云王成为天下人的笑柄、一个活生生的跳梁小丑。她只要一想到那钟嫔钟媛是怎么暗箭伤人、搅动风云,父皇和轸是怎么死的,今天这个局面是怎么形成的,钟嫔钟媛云王脱不了干系!那消失的信鸽去了哪里?珍大概猜到是去给云王通风报信去了!既然云王不顾兄弟之情,动手在先,这时候就别怪珍无义了!

  深夜,两仪殿里已经灯火通明。皇后强撑着精神将下人指使的像风车一样团团转。一会将紫宸殿的龙袍取来,一会又打发人去东宫拿头冠,珍公主倒是颇为冷漠的坐在一边,冷眼看着这一切。

  黑水侯爷见此,忍不住道:“公主莫怪本侯多嘴,今日公主在大殿之上也太过草率了。国葬、继位这都顶到天的大事,你也应该和本侯、娘娘多加商量才是。就说一切从简,可这时间也太过仓促了,倒是显得咱们心虚似的!再一个,你怎么能召回所有藩王?那云王进京。。。”

  不待黑水侯爷说完,珍便故意将手中茶杯向桌子上重重一置。啪的一声,一只上好的细磁茶杯就裂开了一条缝。

  这一声打断了侯爷的滔滔不绝,连皇后都回过神来,挥挥手,叫下人都出去了。场面一时静默起来。

  珍吸了口气,才道:“本宫知道侯爷的意思,侯爷是担心那云王进京会给本宫造成威胁吗?”

  黑水侯爷接口道:“那云王毕竟是先帝的二子,我们怎么能不防着?”

  珍又冷笑道:“侯爷也太小视本宫了。先帝的二子?当年九子夺嫡,先帝爷可曾怕过?如今不过是区区的云王,本宫要是就此胆战心惊起来,以后龙椅怎么坐的稳?”

  皇后和侯爷见她如此,知道她现在气不顺,便说不出话来。

  珍换了口气,低头道:“本宫继位,必会有无数人不服气。若是一一化解,难免百密一疏。不如就用云王给他们当一个口子,让他们一次都撞进这个网里来,咱们就顺势来个瓮中捉鳖。”

  皇后看了看侯爷,不知此计是否能行。侯爷想了想,公主确实说的有道理。公主强行继位,从藩地到京城,明着暗着的不知有多少人反对。若不将他们剪除干净,日后必成隐患。而云王正好是一个可以吸引这些隐患的诱饵。试想云王若是揭竿而起,那么那些反对公主的人自然就会附庸上去。到时候他们原形毕露,再消灭起来,可就容易多了。

  这是难道要将京城和太极宫置于危险的境地吗?想到这里,黑水侯爷问道:“公主可是要调北疆军回京?”

  公主沉思了一会,道:“北疆军,我是要调回来的。但是不急于一时。”

  皇后担心道:“珍儿,你切勿托大!凡是还是小心为上,若是那云王真从哪里拽来一支队伍,关内道如今可信的只有黑水军,怕是。。。”

  珍打断皇后道:“母后暂且宽心。我定不会让云王的队伍进入关内道的。”

  侯爷看着公主的样子,不知道她心中有什么打算。他们已经得到密报,果然暗中有人支持云王的队伍。只是大部分地方军和藩王依旧忌惮着公主治下三军的实力,所以没人敢明着来。虽然朝廷的府兵都按着不动,可是地方上的团练可是脱离掌控的。团练等于是不脱产的地方武装,没有正规的训练和武器,听起来似乎就是一团乌合之众,可是黑水军还不就是来自这样的团练?也就是这样的团练,扶持着先帝,一步步走向了太极宫。

  皇后又看了看侯爷,叹了口气,道:“孩子,你可知现在明着暗着的敌人有多少?不论你多么有本事,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你要记住,你是黑水家的女儿,黑水军才是你永远护翼。”

  珍怎么会不知道,哪怕是这般杂乱无章的团练、乡勇,只要他们为云王输送一兵一卒,就是为继位增加一分困难。只是面对皇后的问题,她实在不知答案。换句话说,民心如何,这宫里没一个人清楚。珍舍不得,舍不得让自己的北疆军和陇西来犯险。若真是反对她的民意如滔滔洪水,届时云王带着千军万马杀来,她又何必让北疆的将士们为自己送死呢?退一万步说,就算与云王对阵用不到北疆军出面,可珍依旧心疼她的子弟兵。在北疆那么严酷的地方,她们浴血奋战、几乎遭受屠城之灾,才把焉支山打下来。她的军队还没有好好休养生息、还没有接受万千的感谢和封赏,怎么就又开拔到另一片战场上了呢?

  莫怪珍偏疼北疆军。只是冥冥中,她相信北疆是自己的宝地,是比太极宫更温暖的地方。她信北疆这个地方,终将是要孕育出一片世间乐途、人间天堂的。

  珍休书一封,派元暮给戚威、成恕送去。信中珍也是直言不讳,坦言如今皇城动荡,火燕、灰鹞军需派出精锐骑兵营,悄悄潜入山南道,伺机而动。大部队已经驻守陇西,严防其他势力的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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