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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章 凉亭邂逅憎与恩

  “方主任问你们话呢,一声不吭,哑巴了,不识抬举!”这时,躲在方主任身后的王飞站出来愤愤地说。人群中也有人小声抗议:“那人怎么这样啊,吉他弹的好了不起啊!方主任人这么好,要是杀人不犯法的话我今天就替天行道灭了你!”

  “我们哪个系的都不是,山旮旯来的,有眼不识泰山,正准备回去。”葛楼总算说话了,不过话里带着刺。他把帽檐拉的很低,只顾盯着自己手里的吉他看,头也不抬地说。方主任一头雾水,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葛楼。

  “小楼,怎么用这种态度跟老师说话呢,你这是在打我的脸啊!太没礼貌了,哎!”边河大声地训斥完葛楼转身向方主任不停的道歉。

  “对不起啊方主任,对不起c对不起c对不起,实在是太抱歉了!都怪我没教好,都怪我!”边河满脸自责。

  葛楼听着他边河叔不停地给方主任道歉,感觉自己刚刚对老师说话的态度是很不好,毕竟办理入学手续的事和方主任半点关系都没有。他稍稍把帽檐拉高了一点,带着些歉意看了一眼方主任,方主任此时也正好望着他。葛楼觉得理亏,赶紧低下了头。而刚刚的那一幕却深深地印在了他脑子里:长长的刘海自然的往右边倾斜,一双温柔而善良的大眼睛。白皙的皮肤,淡淡的妆容,黑色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给人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慢慢的,葛楼对方主任没有了敌意。

  “这眼神好熟悉,刚刚他弹琴的指法也那么似曾相识。还有,他的吉他,好像他的那一把方琪呀方琪,又犯傻了是不是?别胡思乱想了,都二十多年了,他的那把吉他早坏了!”方主任看着葛楼有点情不自禁,有个人不知不觉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你的吉他有一种很古朴的感觉,岁月漂洗过的落叶般的颜色,没加护板看上去更加自然。可以给我观赏一下吗?”方主任没有在意刚刚碰了钉子,依然笑着对葛楼说。

  “不是古朴,是陈旧。我叫葛楼,方老师,给。”这次葛楼没有让方主任再难堪,爽快地把吉他递给了她。方主任接过吉他调皮地说了句“献丑了”后弹了起来,引得一大群学生惊叫不断。不是因为方主任吉他弹的有多好,而是因为能近距离亲眼目睹自己心中的女神表演节目。以前基本上只有学校在举行一些重大庆祝活动的时候,才能在台下远远地观看方主任优雅的弹钢琴。方主任随便秀了下便结束了弹奏,毕竟她擅长的不是吉他。

  “哇!葛楼,你怎么把吉他弄伤了呢!”方主任在打量葛楼吉他的时候,隐约发现琴头有碰撞留下的痕迹,便随口说了句。多么亲切的责备,感觉就像是两个老朋友在一起聊天一样,葛楼拉了拉帽檐,腼腆的笑了笑。那种亲切感莫名地刺伤了葛楼周围的同学,特别是王飞。忽然,方主任眉宇间闪过一丝慌乱与不安,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回忆在她的脑海里汹涌澎湃。

  “怎么这么巧?”方主任下意识地几乎说出声音来,幸好没有被周围的同学听见,但葛楼却注意到了方主任脸上表情的变化。方主任赶紧扭转琴身,查看共鸣箱反面。还好,没有看到她画在那把吉他上的那副鸳鸯戏水图,但依稀可以辨别出一首字迹有些模糊的诗来:春风夏雨几度回,秋叶冬雪厚情谊。帘外青松偷成长,树轮深处印姑娘。方主任长长地松了口气,如释重负。她绷紧的神经慢慢舒展了开,脸上又爬上了微笑。

  “葛楼,这把吉他你用很久了吗?”方主任甜美的声音仿佛一缕柔和的春风,又似回荡树影婆娑幽静山谷鸟儿婉转的歌声,给人无限遐想。

  “很少用。这把吉他本不是我的,是”当葛楼想说这把吉他是他爸爸的的时候,他边河叔假装咳嗽了一下,然后对他使了个眼色。葛楼顿了顿,心领神会,明白了他边河叔的意思,于是变得谨慎起来。方主任似乎看出了点什么,可她一笑而过没去多想。

  “是我吉他老师的。上大学了,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吉他老师把他的音乐梦都寄托在了我身上,让我带着他的梦一起飞。”

  “啊!怎么突然感觉这把吉他一下子变得好重,我都快拿不动了!”方主任假装抱着一个很沉的东西吃力地说。看着方主任搞笑的动作,凉亭里的同学哈哈大笑起来。

  “呵呵,给!带着你吉他老师的音乐梦飞吧,我会帮你插上一对翅膀的。加油,葛楼!”

  方主任的直觉告诉她,以后会和眼前这个手握吉他c帽檐拉的很低的男生上演很多故事。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令她特别期待。方主任语毕,凉亭里的同学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葛楼傻傻地站在那里,习惯性地拉了拉帽檐,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边枫拍了一下葛楼的肩膀,笑着和葛楼耳语起来。边河看着方主任,眼神里充满了感激。

  “葛楼,你们两个应该也是音乐系的吧,学什么专业啊?”

  “我”

  葛楼望着方主任,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很委屈的样子。看着葛楼复杂的眼神,方主任很疑惑。这时,边河抢过了话,方主任才明白了葛楼的苦衷。

  “方主任,是这样的。我和我那两个孩子之前考虑不周,没有报考邯漠大学。今天来这里想看一下什么情况,不料那办理入学手续的领导”方主任认真地听着边河说的每句话。

  “怎么这样?那办理入学手续的领导没有给你们说可以申请特招生吗?”方主任气愤地说。凉亭里的学生似乎也听出了些端倪,有的窃窃私语起来,有的聚精会神地在等待着边河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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