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回
好温暖的感觉。黑暗中徘徊的孤冷,绝望瞬间消失。
我有些惊诧,因为我突然发现杨戬身上的伤瞬息间都痊愈了。
“杨戬,莫要再睡了,醒来吧。”
像在遥远的时空里响起一个轻柔的女声。陌生,却又似无比的熟悉。杨戬神色一痛,仿佛想到了什么难过的事情,眉头紧皱了皱。但他还是缓缓睁开了疲惫的双眼。
入目,是一团青雾般的异色,透着格外的温馨。杨戬抬头,光华来自上方。半空之中,一名身着白色华服的女子正用慈爱宁静的目光,凝视着自己。
不论怎么仔细去看,却都看不清那女子的容貌,杨戬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眼前的这位无形中散发出的是令天地万物都失色的睿智端庄,方才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穿越时空,看见了母亲。不错,这个女子的眼中,顾盼间便流露出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宽仁慈爱,似乎亘古以来,她便是众生的母亲。
杨戬低下头不再去看,他只觉得长久以来自己心中的坚冰一点一点地融化了。
松开握住金锁的手,撑着地面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杨戬深吸一口气抬眸看着女子。
“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是女娲,也是你母亲瑶姬仙子的好友。杨戬,放弃你内心所想吧,只有放弃,你才能远离将来的苦难。你父母的遭遇是命数。天地万物皆有命数。你不用对此耿耿于怀,将一切都归咎于自己,更不可轻试以一人之力,去扭转这注定了的因果啊。”
女娲启唇,轻吐的话语却无比忧伤。杨戬攥紧拳头,迎上女娲慈悲的目光,冷笑沉声道:
“什么命数?我不信。天下之事,只有靠自己争取,所爱的人,也只能靠自己守护!”
女娲看着这十六岁的少年凌厉傲然的目光,如此这般坚韧冷傲却孤独刚强的气度,转思间,已穿透岁月,重合在千年之后的另一个身影中。即使身为上古大神,即使推算出了结局,但又如何?即使作为众生之母,神却也不能阻止这场悲剧的上演。
“但你现在,能守护得住你所爱的人么?”女娲叹息。杨戬闻言身躯一震,似是若有所思。他闭了闭眼,突然向前一步,双膝跪地向女娲连叩了三个响头。
“娘娘说的是,杨戬现在守护不了身边的人,但杨戬一生的行径,却是早已认准。娘娘,承您的美意,只希望您为杨戬指一条明路,更恳请您慈悲,可代我照顾我那小妹!”
女娲沉默良久,看着她不开口便伏地一动不动不肯抬头的少年。终于道:
“若你肯入我门下,三界之中,就再不会有人视你为异类,而你心中所愿,也必事半功倍。”
杨戬笑了两声,仍然低着头,只是声音却无比昂然的回答。
“杨戬将来,必然要逆天而行,为不可为之事,只恐会落个天厌地弃的下场。娘娘何等身份,交游又何等广泛,容我在门下,岂不大损娘娘您的清誉?”
女娲却已明了杨戬的心意。
“你不愿为恩义所缚么?也罢,既然你决心已定,我也不强劝于你。你不是要我指你明路么?昆仑玉虚洞的玉鼎真人,日前因强修上古道书入魔,魂飞魄散。道书已然无主,玉鼎又生性孤傲,无一个门人,更无一个朋友。我可以送你去承了他的衣钵,按书自行修练。附近还有神兵一柄,等机缘成熟,你也可取了自用。”
“杨戬多谢娘娘。”
“从此你便须独自修行了,前路漫漫,荆棘丛生。杨戬,在送你去玉虚洞之前,我有几句话,你须牢牢记了。”
杨戬抬头,看着女娲。
“全凭娘娘吩咐。”
女娲慈爱的看着他,半响伸手从光华外接了一捧雨水,轻轻倾下,看着雨水润入泥土,才道:“天下莫柔于水,却也莫刚于水,刀截不断,滴久石穿。杨戬,你性子倔强刚烈,但过刚易折,须记住百般坚强,终有柔弱,仁慈之心,莫失莫忘,万不可将自己逼得太紧了。”
“杨戬谨记。”
这边,杨戬得女娲应允收妹妹为徒,当下毫无迟疑的打开了锁推门入内抱出了妹妹。我却在迷迷糊糊中发现,不知何时我居然可以看见外界的模样了。可还没来记得看清楚让我拥有灵智的少年模样。就被一个温热的掌心包围了起来。
杨戬万分不舍地摸了摸熟睡中的妹妹乌黑柔顺的头发,将手中金锁戴在杨莲的颈上。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我却清清楚楚的听见了他的声音。他说。
“爹,倘若您在天有灵,请保佑妹妹事事平安。老天爷,你若有眼,便将我三妹的苦难不幸,全转来由我杨戬担当。我害她不浅,那便用我此生的所有来补偿罢!”
这誓言发自内心最真挚的深情,字字重如千钧,全数落在我的灵识中。让我心神震颤c
真不知何时,天地间,是否也会有人也这般对我?
明亮的光晕包裹着杨莲飞向女娲,端详着怀中的小女孩,女娲莞尔一笑道:
“这女娃也颇有福相,仙缘极重。虽略有坎坷,但总能平安度过。咦?这金锁”
话说的好好的,却突然在提到我时顿住了。我一懵,知道她是女娲大神,我也没有看她啊。谁知尚没反应过来,下一瞬便重新失去意识陷入了长眠的黑暗里。
女娲看了杨戬一眼,话却没再说下去。杨戬也不追问,垂下视线,强忍着与妹妹的分离之痛,再行大礼。
“莲儿从此,便全仗娘娘庇佑了!”
“唉去吧。痴儿。”女娲十分忧虑的看着杨戬,一挥手将杨戬托上仙云,送往了玉虚洞方向去了。
——————————————————————————————————————
意识再次清醒的时候,我察觉自己正落在一块冷冰冰的玄石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了杨莲身上,但还是不能开口说话。
用灵识查探了一下,有些诧异的发现,此处居然是一个不知名的法阵中央,仙气极盛,但却没有人。
我正寻思什么诡异情况的时候,头顶上空忽然白光大作。之后,有两个人影飘然落下。
是女娲!
还有一名黑衣的男子。
两人在我面前停稳,那男子看到我之后,急步上前走近玄石细观。
身后的女娲却似乎是有些着急,脱口而出道:“哥哥。”
哥哥?女娲的哥哥那不就是伏羲神王吗?
我有点晕。有些混乱的看着眼前集天下英气与俊相于一身的神王伏羲,思维有点断路。
空气里忽然起了风,我被神王的法力拖了起来浮在半空,不由自主的开始旋转起来。又是一阵天翻地覆的眩晕。我忍着骂神的冲动还是挺住了。
良久,眩晕终于停止,神王的声音从遥远的意识外传来:
“你看的不错,此物确实不属于我方三界之中的任何一处。”
“哥哥你可看出它来自哪里?”女娲担忧的抬起美眸望向兄长手上悬浮的金锁。
“也许是另一个世界吧。”伏羲叹息一声,转头看了眼妹妹。
“此物无法推测,亦不能掌控,你我最好趁它苏醒前毁去灵性。方的安宁。”
女娲未动,沉吟不语。伏羲却笑了一笑。
“妹妹想为那人留下这无法推测的一线生机?”
“哥哥。那苦难本是三界的共业使然,却由那孩子一人来负担,那未免太不公平了。”
“好,既如此,便随了你。”
话音未落,金锁已从手中落在玄石上,不再看此物一眼,神王温柔的搂过妹妹踏云离去。身影化成如墨仙雾消失在阵法之中。
半响,阵法中央的金锁也在一阵绿光之中消失不见。
——————————————————————————————————————
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梦见了神王伏羲和女娲大神围着看我。
但是怎么可能啊,我整日和杨莲在一起,而杨莲自从醒来见了女娲后,便一直潜心在冰宫别院修炼法术。
神王伏羲和女娲一起看着我还真是荒诞奇怪的画面。
决心不在多想,我静心沉神,跟着杨莲再次认真的看向古卷上的修炼之法。
山中不知岁月,转眼已经过去了三百年。
杨莲天赋好,二十岁那一年便道法有成,容颜永驻。因为是女娲大神亲自带回来的小姑娘。仙宫的仙吏们更是尽心尽意地照拂着杨莲,仙术道法,星相琴棋,这些年来她已经学的无所不通。
然而尽管如此,我却是在后一百年才知万物生灵皆可修炼c这万物生灵当然也包括一只开了灵智的金锁。
好在这些年在仙气萦绕的仙宫我体内吸收的仙气已经到达了一个惊人的庞大数量,又日日看着杨莲修炼的法术卷轴。功力进度却比杨莲受人指导认真潜修的三百年还快。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着急修炼仙术,但是我真的很向往变化成人形的样子。
似乎只有那样,才会自由很多。
但是自由之后呢?我想去做些什么?
不知道。
索性不再乱想,更加静心凝神的去修炼术法。
——————————————————————————————————————
山涧瀑布长流,群山苍翠,山谷之中繁花似锦,高阳悬挂。
在瀑布的对面,是一处隐在云雾中的府邸。
窗外飞来几只叽叽喳喳的小鸟,停在了窗柩上。忽然,高楼上的窗户被推开了。
一只纤纤玉手伸了出来,小鸟飞起,好奇的环绕着这只手臂飞了一会,然后其中一只大胆的绿鸟停在了那只手抬起的食指上。
白玉般美妙的手的主人忽然嘤笑了一声,那声音婀娜婉转,宛如天音。
竟然是一个妙龄少女。
少女趴在窗户上,看着叽叽喳喳调皮的小鸟们,眼睛弯起,巧笑倩兮的容貌几乎让对面的山水花草都失去了颜色。
这名少女正是杨莲。她仰着小脸,看着远处的瀑布,一袭白色广袖长裙,眉目如画,顾盼生姿。美的简直夺人心魄。
远处瀑布的水声哗哗流动,像极了那天的雷雨之夜。被锁在房间的自己恐惧的瑟瑟发抖,自己哭着喊哥哥,但二哥却狠心没有理会。
杨莲失了神,小鸟们察觉出了少女的心思,转眼振翅飞走了。
看着对面的瀑布,少女忽然落下泪来。
“二哥你在哪里啊。”
虽然不解哥哥的狠心,可杨莲对兄长的依恋信任之情却超过了一切。
数百年前的生死相依,从不敢让她有一丝一毫的责怪之心。
感应到远处的法力波动,杨莲伸手飞快的拭去眼角的泪珠,转身向屋外走去。
一名肃穆庄严的老仙吏正落在院中,见她出来,施礼道:
“莲姑娘,可让我好找!女娲娘娘圣驾亲临,正在大殿等你过去说话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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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惊诧,因为我突然发现杨戬身上的伤瞬息间都痊愈了。
“杨戬,莫要再睡了,醒来吧。”
像在遥远的时空里响起一个轻柔的女声。陌生,却又似无比的熟悉。杨戬神色一痛,仿佛想到了什么难过的事情,眉头紧皱了皱。但他还是缓缓睁开了疲惫的双眼。
入目,是一团青雾般的异色,透着格外的温馨。杨戬抬头,光华来自上方。半空之中,一名身着白色华服的女子正用慈爱宁静的目光,凝视着自己。
不论怎么仔细去看,却都看不清那女子的容貌,杨戬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眼前的这位无形中散发出的是令天地万物都失色的睿智端庄,方才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穿越时空,看见了母亲。不错,这个女子的眼中,顾盼间便流露出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宽仁慈爱,似乎亘古以来,她便是众生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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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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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娲却已明了杨戬的心意。
“你不愿为恩义所缚么?也罢,既然你决心已定,我也不强劝于你。你不是要我指你明路么?昆仑玉虚洞的玉鼎真人,日前因强修上古道书入魔,魂飞魄散。道书已然无主,玉鼎又生性孤傲,无一个门人,更无一个朋友。我可以送你去承了他的衣钵,按书自行修练。附近还有神兵一柄,等机缘成熟,你也可取了自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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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你便须独自修行了,前路漫漫,荆棘丛生。杨戬,在送你去玉虚洞之前,我有几句话,你须牢牢记了。”
杨戬抬头,看着女娲。
“全凭娘娘吩咐。”
女娲慈爱的看着他,半响伸手从光华外接了一捧雨水,轻轻倾下,看着雨水润入泥土,才道:“天下莫柔于水,却也莫刚于水,刀截不断,滴久石穿。杨戬,你性子倔强刚烈,但过刚易折,须记住百般坚强,终有柔弱,仁慈之心,莫失莫忘,万不可将自己逼得太紧了。”
“杨戬谨记。”
这边,杨戬得女娲应允收妹妹为徒,当下毫无迟疑的打开了锁推门入内抱出了妹妹。我却在迷迷糊糊中发现,不知何时我居然可以看见外界的模样了。可还没来记得看清楚让我拥有灵智的少年模样。就被一个温热的掌心包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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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寻思什么诡异情况的时候,头顶上空忽然白光大作。之后,有两个人影飘然落下。
是女娲!
还有一名黑衣的男子。
两人在我面前停稳,那男子看到我之后,急步上前走近玄石细观。
身后的女娲却似乎是有些着急,脱口而出道:“哥哥。”
哥哥?女娲的哥哥那不就是伏羲神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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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忽然起了风,我被神王的法力拖了起来浮在半空,不由自主的开始旋转起来。又是一阵天翻地覆的眩晕。我忍着骂神的冲动还是挺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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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物无法推测,亦不能掌控,你我最好趁它苏醒前毁去灵性。方的安宁。”
女娲未动,沉吟不语。伏羲却笑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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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纤纤玉手伸了出来,小鸟飞起,好奇的环绕着这只手臂飞了一会,然后其中一只大胆的绿鸟停在了那只手抬起的食指上。
白玉般美妙的手的主人忽然嘤笑了一声,那声音婀娜婉转,宛如天音。
竟然是一个妙龄少女。
少女趴在窗户上,看着叽叽喳喳调皮的小鸟们,眼睛弯起,巧笑倩兮的容貌几乎让对面的山水花草都失去了颜色。
这名少女正是杨莲。她仰着小脸,看着远处的瀑布,一袭白色广袖长裙,眉目如画,顾盼生姿。美的简直夺人心魄。
远处瀑布的水声哗哗流动,像极了那天的雷雨之夜。被锁在房间的自己恐惧的瑟瑟发抖,自己哭着喊哥哥,但二哥却狠心没有理会。
杨莲失了神,小鸟们察觉出了少女的心思,转眼振翅飞走了。
看着对面的瀑布,少女忽然落下泪来。
“二哥你在哪里啊。”
虽然不解哥哥的狠心,可杨莲对兄长的依恋信任之情却超过了一切。
数百年前的生死相依,从不敢让她有一丝一毫的责怪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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