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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辣的疼痛,抬起头来发现胸口上全是鹅蛋般大的水泡,很是骇人。鼻端不时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这香味好熟悉。我周围看了一下,竟不知现在身置何处,也不知道师傅、香儿、老郎中现在怎么样了,蒙面人脱险了吗,只感觉眼前昏蒙蒙一阵眩晕,忽然听几声低沉的闷吼声,我心中一喜,不用看便知是白狼,它怎么会来在这儿?

  它见我醒了,走了过来,我本想伸手摸摸它的头,它却把嘴里叼的东西放在我手里,我拿过来一看,里面有吃的,还有一块黑乎乎的东西,凑到鼻子那闻了一下,便知是治烫烧的草yào。

  我拿过草yào本想抹在胸口,可是需得先去掉上面水泡烂皮,才能再生出新的皮肤来,不然时间长了容易溃烂感染。可是我每抬一下头便感觉后脑千斤般沉,许是被打得太重了。挑开一个水泡,累得满头大汗,很是费劲。白狼见我活动困难,轻轻跃上床来,趴在我的胸口,用舌头把水泡舔破,烂皮也随着揭掉了下来,白狼的舌头像ròu刷子一样,生满倒刺,锋利的很,但力道却恰到好处,没碰到一点ròu,不一会便清理干净了。我躺在那里,心里美滋滋的,很是感动,忽然又有几分失落,世间的人有几个能比得了畜生,羊有跪rǔ之恩,鸦有反哺之义,狗不嫌家贫,从一而终。野鸡弃卵如家常便饭,所以世人皆鄙之。

  烂皮褪掉,我往上面抹了些yào,感觉舒爽无比,疼痛之意顿消,心想过不几天又能活蹦乱跳了,吃了点东西,心中对师傅却挂念的很,想着想着便又睡着了。

  翌日清晨,我便早早醒来,发现白狼早已经走了,精神头好了很多,刚想下床出去看看情况,发现白狼又从外面进来了,嘴里还是叼着吃的和yào,我打开一看草yào成分略有改变,消炎镇痛之类的东西少了,多的是促进皮肤滋生的,我微微一笑,便知这是老郎中配的yào。

  突然想到,不对啊,老郎中的手已经烧焦怎么还能抓yào呢?而且从制yào手法来看定是生手所制,我想来想去,想不到是谁,就暂且安在香儿头上吧,如果香儿没事师傅也就没事了,一时心宽甚喜。

  抹上后疼痛之感,便消了大半,又躺回床上,忽然想到一事,差点跳将起来,老郎中的手之所以不怕热,是因为他上山时曾经采过制作麻沸散一类的草yào,他进隔云道观之前肯定用在自己手上。忽然一阵悲伤之感涌上心头,老郎中一只手早已经废了,留下一只手又被火烧坏,以后可怎么生活。

  当年他两手都已断掉,有一只手是师傅帮他医好,后来撒了个大谎说山上有宝贝,惹来这场祸事,现在为了救师傅和香儿又把手弄残,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因果报应。这一切仿佛也与我脱不了干系,如果我不上山哪里会把阿杰他们引来。至于他怎么会腹语我却一直想不通。

  老郎中现在哪里,为什么让白狼帮我送yào和吃的,我现在身体还没恢复,不敢想的太多,又躺在床上,待会跟踪一下白狼一切都会知道了。

  白狼一直蹲趴在门口,寸步不离,我想可能是白天怕人不敢出去走动吧,又好像是故意守着我。我不管这些,便又昏昏地睡去了,睡得天昏地暗,浑浑噩噩。

  傍晚时分,夜幕初上,醒来后感觉精神头大好,发现自己的伤口红肿已消,恢复的竟如此之快,这yào算是普通的yào,许是自己身上有师傅的那种绵绵的气力,才使得我能恢复这般神速。白狼又走了,一定是趁我睡着了溜的,感觉尿意浓浓,推门想出去如个厕。

  开门的一瞬间,听到几声吵杂,一下惊得呆在那里,看见的竟是白老大还有董老三,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这是在哪?他们怎么会在这,我一时木在那里,和白老大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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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贵,你在这发什么愣呢?快去给白爷烧些水来洗脸!”一声怒喝,将我从发愣中拉了回来,这谁啊?声音怎么这么熟悉,我转头一看不禁大吃一惊,竟然是小玉?就是雪姨身边的丫头。她怎么在这,听这话的意思,他好像是这里的主人,对了,这定是雪姨家,因为她这里才有这种独特的香味。

  阿贵?谁是阿贵?我努力思考了一下,不禁莞尔,小玉这丫头果然聪明,她怕白老大认出我来,才叫我是阿贵,这次又让救了一次场。

  白老大满身泥污,衣衫破碎还有些血渍,应该是经过一番激战,后面跟着阿虎、阿豹,但不见野猪和阿杰,阿豹扶着阿虎,恶狠狠地说道:“虎哥,下次见到这小子,一定把他那东西给割下来给你报仇!”

  阿虎护着裆部,苦着脸道:“过几天试试还能不能用!如果真不能用,割谁的也不能给我换下来啊!”我一听又害怕,又想笑,但还是憋住了,心又突突地狂跳起来,万一让他们认出来,我的那东西就保不住了。

  看来他们是刚到这,所以才会让我烧水洗脸,在山上时我的脸是用泥糊着的,白老大他们认不出我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我还是赶快溜吧。

  “这谁啊?呆头呆脑的!”白老大问小玉。

  “不用理他,才来的傻伙计!”小玉陪笑着,看来和白老大很熟,而且语气很是柔和、恭谨,对白老大又敬又怕,“阿……阿贵,快去啊!”小玉差点把良字叫出来,吓得我手心冒汗,然后向我摆摆手,我会意马上离开了,阿贵这名倒是喜庆,像个伙计名,比傻狗、傻蛋好听多了。

  我跑到火房里,心里盘算是逃?是留?既然白老大认不出我,我就留下来,看看他们到底是哪路神仙,况且我在明他们在暗,于是心一横烧起水来。

  现在胸部伤口大好,脑袋也不浑沉了,在火房里想了想这一切的变故,怎么想也想不通其中原委,屡了屡事情的来龙去脉,我记得在晕之前听到老羊倌曾经吹过一个很奇怪的口哨,老羊倌吹口哨有何用意呢?白老大和董老三一身狼狈、蓬头垢面来雪姨家,看来是受了不少苦头,如果猜得不错的话应该刚从山上下来,老郎中能给我开yào定是早已经到了山下,也就是脱离了危险,我在雪姨家,老郎中在哪呢?应该不可能再回家去住,那太暴露太危险了,那会在哪呢……我想着想着锅里的水便开了,热气喷到伤口上又感觉炙痛难耐。

  这一疼突然让我想通了这一切,老羊倌吹口哨定是把白狼他们叫来的,这样一来,白老大他们定然落败,老郎中这时就会趁机逃下山来,而白老大一定会和白狼他们大战一场,继续滞留在山上,衣服定是被狼群撕破的,直到现在才刚下山来,凄凄惶惶地来到雪姨家,恰巧与我相遇。

  我把烧好的水用大盆给端过去,白老大看也不看我一眼,我放下盆匆匆便要离开,董老三倒是紧盯着我不放,好像认识我一样,我突然想到了,我当初在山下和董老三有过一面之缘,小玉突然叫住我说道:“阿贵,你再弄些吃的来!”我点点头便出来了。

  “这小子竟然敢出卖我,自己拿着东西跑了!等我再遇见他看我怎么收拾他!还有那个丑八怪,还没死!怎么跑山上去了。”白老大一边洗脸一边嘟囔着,听话的意思说的那小子应该是阿杰吧。

  “这方圆百里的谁敢对你白爷怎么样啊?”小玉陪笑着。我隐约感觉白老大在这地界还是一定实力的。如果被他知道香儿和老郎中所在,肯定会有麻烦。

  我在伙房里找了找,实在没有什么可以吃的,心想下点yào把白老大yào成个傻子,就不会再找我们的麻烦了吧,转念一想不行,我们以恶治恶,这样我们和恶人有什么区别?再说了大丈夫岂能干那种鸡鸣狗盗之事,况且我不确实老郎中与师傅是否安好,如果他们真出了点什么差错,我一定会找白老大讨个说法。杀人偿命、血债血偿天经地义的事。

  我在院子里寻摸了半天,忽然想起雪姨家大水缸里不是还有个大红鲤鱼吗?我跑了过去,看见鱼还在里面悠闲地游着,我捞了出来,那鱼全身血红血红,红得有些怪异,眼睛翻转好像瞪视着我,让我感觉不舒服,只好心中默念:我本不想杀你,可是我需得把这几个瘟神送走,以后有什么冤屈你找他们去吧。

  锅里“咕嘟咕嘟”地沌着鱼,腥气很重,我闻着感觉有些不对劲,但是总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忽然想到怎么没见雪姨啊?上次雪姨病入膏肓,还咬了我一口,不知道现在好了没,听老郎中的意思那种病没得治,难道雪姨已经……我不敢往下想,又想起雪姨以前是干那种买卖的,不禁脸上一热。

  鱼沌得差不多了,刚想盛出来,伙房的门“哐当”一声开了,吓得我一机灵,差点把一盆鱼扔在地下,一看是董老三,这家伙进来干吗,想吃鱼了还是?我见他衣服已经换上干净的,脸也洗好了。

  董老三见我,嘿嘿傻笑几声,一排黄牙露了出来,样子既恶心又好笑。还没说话“扑通”一声就给我跪了下来,道:“阿贵哥,不……阿贵爷,贵爷!我找的你好苦,你是董老三呐,你还记得我吗?就是那天晚上我们见过面的,你这张英俊的脸我到啥时候也忘不掉,我知道你一定是zhēn rén不露相,隐居在这里,看你鹤发童颜一定有驻颜之术、长生不老之方,深不可测,深不可测啊……你收我为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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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董老三这一举动吓了一跳,此人在山上时并不像阿杰那样坏,如果我和他jiāo个朋友,感化他一下,教他弃恶扬善,倒也是一件美事,不过现在过于挂念师傅她老人家,况且处境太过于危险,需得从长计议,更不想再生事端。

  我转脸看了董老三一眼,见他三角眼,凤剑眉、伏犀鼻,长相颇有几分侠气,但是杀气也很重,秉xìng耿直,倒是一个可jiāo之人,不是不明白他怎么跟了白老大厮混在一起,我竟有几分心动,可是自离家之后忽然感觉世态炎凉、人情冷漠、弱ròu强食、崇尚金钱与权贵,不禁哀叹一声。

  董老三见我叹气,眼珠转了转,道:“你是不是可惜我跟白老虎在一起啊?其实他人并不坏,只是手底下这么弟兄得吃饭不是,有时候可能会干点不尽人意的事来,你也知道现在世道这么乱,没有钱总会被别人看不起的。谁离了钱能活啊?我也只是混个吃喝。”

  董老三这几句话犹如当头棒喝,他把这一切劣行,全都归结到“世道”上来,我想了想,忽然感觉这不是不对,自己思想一下成熟了许多,审视的眼光也悲观了许多,我们在世道面前太渺小了,因为我们只有依赖这个世道才能存活下来,世道的好与坏,我们只有承受权,就连评论权都少得可怜,更谈不上反抗,只能逆来顺受,我们逐渐变得麻木起来,一颗纯洁赤热的心变得不再那么明亮。其实每个人都可以很有钱,只要你比别人够坏够狠,可是人活着总得讲点良心,至少为自己的后代积点福报。所以坏人都很有钱有势有官做。这句说法倒也有几分偏激。

  我不知道怎么面对董老三,他仿佛就像别人吐过唾沫的美食,他可以从我身上得到想要的东西,然后用去发财,但是我没有理由和兴趣去成全他,或者我根本不想成全他,我内心深处有一种微妙的思想在作祟,我忽然感觉自己心胸这么狭窄,或者偏激。

  我将盛了出来,脸上表情很平静,没看董老三一眼,董老三一下抱住我的腿不让我走,这人怎么这样,倒也有趣,我假装鱼汤要淌出来,要泼他一身,他吓得忙倒退几下,我狡猾地一笑,随即感觉心中一寒,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伤感。

  我将那盆鱼端到桌上,白老大应该是饿极了,不等阿虎、阿豹,自己把鱼夹到碗里狼吞虎咽起来,还直接下了手,吃相真是狼狈,小玉用非常惊讶的眼光看着我道:“这鱼?这鱼是缸里的?”我点点头,小玉刚想要说什么,但是马上停住了,脸上显得很是不安。

  “咦?这缸里鱼呢?”外面传来一个奇怪的声音,似男非男,似女非女,接着一个人进了屋,这不是雪姨吗?她的病应该好了,气色还不错,穿着依然那么风尘,不过声音怎么变成了这样。她一进屋便能闻到一股浓烈的香味,有些刺鼻,倒是很正,不免想多闻了几下。闻多了感觉不对,感觉xià tǐ有些冲动。我想了想便明白了,雪姨是干这个的,定少不了这种偏方秘方什么的。

  “哟!这不是白老大吗?”雪姨打了招呼。

  “你又年轻了,又……”白老大说着一些难以入耳的话给雪姨调笑着。

  雪姨冷笑了几声,并没搭话,便进了内房,白老大这不一会功夫,竟把一条整鱼吃的就剩下点汤了,然后色迷迷的跟了进去。

  “这……这就剩汤了,我们都还没吃呢!有没有馒头、咸菜、大葱、大蒜拿些来!”阿豹喝道。

  小玉给我使了眼色,我马上领会就去伙房去找,“再拿些酱来!”阿豹在后面叮嘱道。

  小玉跟了出来,摸了摸我的脖子问道:“雪姨上次是不是把你咬伤了!”我摸了摸脖子两个牙印伤疤,点点头。

  “自从上次之后,雪姨病虽好了,只是xìng情大变!”小玉接着说道,我只是平静地看着她,小玉好像对我的麻木很失望,深出了一口气,紧紧盯着我道:“越来越像男人了!”

  我并不想知道这些,也没有什么兴趣,只想知道老郎中和师傅现在在哪,在山上经过了这一系列的变故使我有些心灰意懒。

  “你知道那鱼是用什么养得吗?”小玉又给我打了个问号。

  我只感觉那鱼红得有些太过,也没感觉有什么别的不对,便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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