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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气中隐约着完美的线条,陈总觉得自己光这么看着就硬了。

  这漂亮的猎物似乎有一点走神,并没有察觉身后有人靠近。

  直到身体被人从背后一把搂住,他才回神。

  陈总的手顺着他纤窄的腰侧缓缓摸上来,拂过胸前两点,然后勾勒他脖颈上完美的曲线。花洒的水将他的头发身体也打湿了,他却觉得两人就这样赤身luǒ体地站在水汽之中,格外有情趣。

  他的嘴唇顺着无情的后脖颈吻上去,笑道:“我刚才做了一件坏事呦……”

  无情的长睫垂着,水顺着他柔软的黑发流下来,通过睫毛的弧线滴落。他好像很感兴趣地低声问:“哦?是什么?”

  陈总啃咬着那糖糕一样的耳朵,在他耳边喷着气:“我把电话线拔了。”

  那火热的东西就抵在他的臀瓣缝隙上,无情敛着眉似笑非笑,蒸气中每一个分子都浮动着暧昧而危险的气息。

  陈总的手顺着他手臂的线条抚摸过去,微一用力,就将这纤瘦的胳膊折到身后,无情的身体就像个精致的玩偶一样,能够摆弄出任何姿势,他也不反抗,随其动作。握着他的手,“咔嚓”一声,给一只细白的手腕扣上了手铐。

  无情刚进了浴室,他就拉开无情的柜子,仔仔细细地挑了半天,才选定了这副泛着银光的小直径情趣手铐。

  无情侧头看了一眼,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似乎他早就习惯了被这样对待,也似乎这副身体根本与他无关。他唇边的弧度就像是经过计算般恰到好处,不冷淡,亦不热络,在浴室明亮的灯光下,在朦朦胧胧的热气中,像一个谜题,格外诱惑着人去探究一番。

  陈总扯过旁边的浴袍,关了花洒,一把裹住这极具诱惑的身体,粗鲁地扛出浴室:“艹!今天就是老子的公司塌了,也休想让老子从你‘那里’出来!”

  他把无情往大床上一扔,直接饿狼一般地扑过去,他压住无情修长的腿,扯过手铐另一端牢牢拷在床柱上,然后迫不及待地去叼无情的嘴唇。

  无情的头发还滴着水,脸上身上是玉淬的白色,唯有唇色水亮,桃花一般的浅粉。

  陈总一手扯着他后脑的头发,迫使他扬起头,舌头能更深地伸进他的口腔中搅动。“唔……”无情的眉峰微蹙,他觉得很难受。

  难耐感不止来自这个侵略的吻,更多的是来自胃。

  洗澡的时候就觉得胃隐隐不舒服,刚刚被这个男人扛起来时,肩膀刚好就卡在他的胃部,此时感觉胃里一阵翻搅疼痛。

  “等、等等……”他费劲地用另一只能活动的手推开这个男人。

  “怎么?”陈总撑起身,无情可以看到他的眼睛已经被yù火烧红了。

  “可不可以让我先抽支烟?”无情的眼睛湿漉漉的,好像一只迷茫的小鹿,令人不忍拒绝。

  男人看了他一眼,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烟盒。

  “不是这个。在那里。”无情抬手指了下远处的柜子。

  陈总不耐烦地下了床,从柜子里取出来,坐在床边点燃了递给无情。

  虽然只抽了一口,陈总就觉得这烟带着一股特殊的味道,呼出的时候大脑异常轻快。他皱皱眉,问无情:“大|||麻?”

  无情用没被铐住的左手拈着纤细的烟卷,嗤笑道:“谁特么抽那个?”他把烟灰一弹,“这个萃取技术更好,陈先生要不要尝尝?”

  陈总想了想,还是怂了:“算了。”

  “放心吧,又不是海|||洛|||因,还怕把公司给抽没了?这个纯度差得远呢,”无情吸烟的样子非常xìng感,光洁的小腿像蛇一样缠过来,脚就踩在陈总的重要部位上,也不用力,只是搁着轻点两下,暧昧笑道,“它只对这里起作用。”

  陈总低头看着放在自己宝贝上那只白皙漂亮的脚,一股血气翻涌直冲下身,他抽出一颗点燃,道:“公司又不是我的,没不没管我P事?”

  烟雾中,无情微笑,只是他在用眉毛和眼梢冷冰冰地微笑。那种居高临下的目光,似乎他才是猎手,而不是即将被撕碎吞吃掉的羔羊。

  一支烟渐尽,胃部的疼痛感好像舒缓了许多。他没有办法,这种时候胃疼起来一定会坏事,在马上办事的客人面前他又不能去吃任何麻痹神经的止痛yào,看着手中的烟蒂,今天只好破例用这下下策了。

  ☆、第 7 章

  那个男人玩到high,不仅拷了无情的手,还蒙住了他的双眼。

  无情从来没有感觉到一夜有这么漫长。他忍着尖锐的胃痛,忍着一个男人像个野兽一样压在他身上,忍着黑暗和无助。

  他不知道天是不是亮了,不知道下一秒那个男人会把他的身体摆弄成什么样的姿势,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所以他只能浸在黑暗里,一边承受着被黑暗放大的疼痛,一边驱赶着未知带来的恐惧。

  恍惚间,他又回到那个毁灭一切的夜晚,漫天的火光映红了他的眼睛,哭喊、嘶吼时远时近,他开始颤抖,伸出手想去抓什么,也许想去救人,也许他才是被救的那个……

  但是他什么也没有抓到。

  喘息中,眼泪从眼眶中大颗大颗地渗出来,五指虚握着,他太渺小,太无能。任凭世界崩塌在眼前,他什么也做不了。

  xìng有时候也不是那么好用的东西,它将身体和灵魂剥离,忘我的高|||潮中,会重现很多不堪回首的记忆。

  房间的门忽然被打开,方应看大步走进来一把掀开那个压在无情身上、赤|||luǒ的男人,陈总懵了一下,才发现自己正玩得兴致盎然却被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小子打断。“你TM……”正要发怒,却被方应看三拳两脚再次打懵。

  “滚吧!”方应看将人和衣服往门外一丢,“砰”地一声关上门。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倒霉的陈总被方应看整走了两次,解决了这个麻烦,方应看赶紧走到床边,看见无情的脸色已经是惨白,他迅速拿开蒙住无情的眼罩,打开床柱上的手铐。

  “你没事吧……”方应看话还没说完,无情就爬起来跌跌撞撞冲到卫生间,抱着马桶吐了个天昏地暗。他从前一天下午就没吃什么,吐出来的都是酒和水。

  方应看铁青着脸,听着他快吐完了,才倒了一杯白水推开卫生间的门。

  无情正一|||丝|||不|||挂地跪坐在马桶边,无力地靠墙喘着气,根本站不起身来。然后,他一米八几的大个儿,被方应看像拎小鸡一样从地上抓起来架在自己的臂弯里,头晕目眩,定睛看了半天,才辨别出来方应看往自己手里塞的是一杯水。

  他漱了口,撑着盥洗台,咳嗽了几声,有气无力道:“你先出去,我洗个澡。”

  浴室的水声响了很久,久到方应看以为他在里面睡着了,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看看,只见无情披着浴袍缓缓推门出来。

  他精神清醒了很多,但还是没力气。而且从吐完,就一直在咳。

  方应看盯着他道:“给你一分钟,穿好衣服,我带你到医院检查。”

  无情摆摆手:“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好。”说着正要坐到躺椅上去,只见方应看倏地站起来,随手抓起自己的风衣往无情身上一裹,直接打包带出门。

  “卧槽!你干什么!”无情挣扎中还踢了方应看两脚,然并卵。

  抗议无效,下了楼,方应看把人往车里一塞,一脚油门飞驰而去。

  吓傻了清晨站在这豪华夜场门口昏昏yù睡的一众保安。

  一路上方应看都板着脸没说话。

  当车稳稳停在医院门口,方应看走下来,替无情拉开车门。

  无情扒拉了一下自己身上穿的方应看的风衣、浴袍和最里面的一条内裤,赤脚上一双居家棉拖鞋。所以,连内裤拖鞋都算上一共四件。医院好歹是公共场所,这深秋凌寒,他穿着这样,能不能见人不知道,但一定是丢人的。

  方应看看他不动,沉声道:“你是打算自己走,还是让我抱你进去?”

  “别,别,我自己走,我怕了你了还不行?”无情无奈地穿着棉拖鞋跨出车门,站在医院大门口,风中凌乱。他觉得进出的人一定以为他是被带来看精神科的。

  方应看把他领到院长办公室,也不说哪里不舒服,直接吩咐给无情做全身检查,并且他两天内要看到体检报告。

  全身检查繁琐而折磨人,等每一项都检查完,已经接近傍晚。

  趁他检查的功夫,方应看已经从六扇门取了一套无情平时穿的衣服。现在他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已经双腿发软眼冒金星了。

  这不能怪他,他从前一天就没吃一点东西,大早上的被方应看扔进医院,折腾一天,就差两眼一黑直接再推进去挂葡萄糖了,这倒是方便得很,他想。

  浑浑噩噩地上了方应看的车,方应看看他脸色苍白,问:“想吃点什么?”

  无情揉揉额头,闭着眼睛道:“随便,有素食就可以。”

  方应看一挑眉,没说话,专心开起车。

  方应看把他领到一个小巧干净、布局雅致的餐厅。并不是素食餐厅,但做起任何菜来都精致极了。

  菜上桌的时候,无情漫不经心地夹着吃。

  “不合胃口么?”方应看看他吃得很慢,菜入了口要咀嚼很久才咽下,完全不像一个饿了一天饥肠辘辘的人。

  无情摇摇头,又夹了一片菜叶,道:“受的训练,多少年早就变成习惯了。”

  方应看没再说什么,做无情这一行的,走路要迈多大的步子、一口要吃多少东西、什么酒该用什么杯子喝,经过的礼仪训练绝不比他们这种世家子弟少。自然再饿,也不会看见他狼吞虎咽的样子。

  难怪外面的人把他们也叫做“少爷”。

  想要站在受人瞩目的光明下,不是那么容易的,之前要经历多深、多无助的黑暗,个中酸甜苦辣无人能知。

  饭吃到一半,方应看手机响了。

  他看是院长,八成是汇报病情的,便接起来听着。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方应看的脸色变得凝重,他看了无情一眼,这人依旧在低头,认真专注地吃东西,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简单地说了几句,方应看便挂了电话,他犹豫了一下,然后问道:“你吃素是因为胃不好么?”

  “这两者没什么必然的联系。”他是没办法告诉他,自从他在那片焦黑的废墟中站起来,入眼的碳色尸块是他的父亲、母亲、管家爷爷……便再也不能接受被加工成任何形状、任何颜色的ròu类食品了。

  无情抽了张餐巾擦擦嘴,看方应看一脸不相信的样子,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刚才医院来电话,你的体检报告虽然还没出来,但院长说你有很严重的胃病,需要尽快治疗。”

  “哦,老毛病了。”明显,无情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而且根本没放在心上。

  方应看皱皱眉:“怎么弄的?”

  “……”无情犹豫了一下,才敛眸道,“以前年纪小,不大会保护自己,每次早上醒来都是一身伤,我总不能这样去见下一位客人吧。所以会吃五花八门的yào让身上的痕迹好得快一些,以便尽快接下一个单子。应该是这样把胃吃坏了吧。”

  他就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云淡风轻,方应看的双眉却越皱越紧,无情抬眼看他的脸皱得像个包子,笑道:“做我们这一行的,身体多多少少都有点问题,很正常。”

  无情过去的经历应该是方应看完全没法想象的,于是他沉着脸问:“为什么会做这一行?”

  无情笑得轻巧:“这一行有什么不好么?”他伸手去拿酒杯,却被方应看按住了手,他微微仰首道,“英国哲学家托马斯霍布斯对‘自然状态下的人’的描述是‘孤独、贫困、污秽、野蛮且短命’,我只不过是通过工作更加认清这种真相了而已。”

  他的眼神飘到餐厅墙壁上的无声壁挂电视,画面正好演到新闻里王储赵桓正在广场上做露天演讲,题目似乎是有关政府财政投入要向低收入人群倾斜什么的。

  看着赵桓一本正经演讲的表情,无情的眼睛眯了一下,然后带着讥讽的语调嘲笑道:“你看,人就是这么虚伪。他们可以带着面具光鲜亮丽地站在人前享受尊敬和景仰,一旦到了我的房间里,脱下外皮,那就不能称为人了,而是一只发了情的野兽在卑微下流不知廉耻地去乞求一次jiāo合。”

  显然,方应看的表情写着你特么在逗我?

  “我不是来和你讨论人xìng的。”他默默地用严肃审视的目光看着他。无情垂了长睫,手里的筷子夹了一朵油绿的西兰花,他放在嘴里慢慢地嚼着。方应看也不催促,他可以给他足够的时间,等他说出他想要的答案。

  无情想了想,决定给他一个答案:“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过世了,是世叔救了我,也教导了我很多。这份恩情,恐怕我一辈子也报答不完。”他说的时候语调平和,眉目舒展,他似乎更像是一个说书的人,而非故事里那个命运坎坷的主角。

  方应看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无情。

  这个餐厅环境清雅安静,周围三三两两的食客们也都是悄声jiāo谈,方应看最近忽然爱上了“安静”。待在这种安静的地方,对面坐着一个安静的人,听他用低缓好听的声音说话。舒服极了。

  无情就是这样一个人,明明他是最耀眼的存在,却偏偏是最安静沉默的那个。

  一如他初次见到他,躲在昏暗的角落里,一言不语,低眉浅笑。

  方应看握紧了拳,感觉自己的心有点疼,他皱着眉问:“你就没想过未来么?未来怎么办?”

  一直这样下去,那么以后容颜老了,身体垮了,怎么办?

  无情的手下意识地又去碰酒杯,不过在碰到之前,他又缩了回来,唇角提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自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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