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一败涂地
再一次开市了，只不过，萧然他们三人，包括容小意他们的心情都糟到了极点。紧盯着恒指数字，终于跳动了，可是，这数字却是向上跳动的。
没有任何停止的迹象，足足涨了半个小时才见消停。一见停止下来，额头全是汗珠的萧然大喊：“入货，购入一万手！师父，通知小意他们暂时不要急着入货，看看情况再说。”
这一万手起到了一定的作用，磕磕碰碰的把恒指砸下了三十来点。可是，不到五分钟，方若海他们疯狂入货三万手，再一次把恒指砸升了四十来点。
萧然手上剩下来的钱不多了，只够购入一万五千手了。他不能现在动手，必须得等到最关键的时刻才能砸出这根本不起眼的一万多手。
到了现在，无论是房小强还是关新都真切的知道了一件事。方若海手上绝对不止一亿美金，至少都有三亿，否则根本没办法连续两三万的入货。
可是，很快他们就知道了，方若海手上的资金绝对大于三亿美金。方若海不停的入货，恒指节节攀升，尽管攀升得不算快。可是，仍然在下午收市前半个小时把恒指打回了原来的位置，还高出了三百点。
一时之间，全港股民欢呼不已，惟独萧然看着变得越来越大的恒指数字，脸色越来越苍白，呼吸越来越急促。他觉得非常荒谬，自己就好象《大时代》里的郑绍秋一样，是与全港股民作对的大反派。
他手上的最后一万五千手的单子始终没有开出去，甚至让方若海都以为萧然没钱了。可是，就在只剩下最后半个小时的时候，萧然终于做出了这最后的一击。只不过，这一击却没有造成任何影响，恒指依然在上升，只不过幅度慢了许多。
萧然的心渐渐沉了下去，他清楚这最后一击起不到什么作用了，可是不扔进去又心不有甘。这就是赌徒的心态，输急了就什么都不再顾了，能输掉十亿，就绝不会在乎剩下的三亿。
房间里三人的脸色都是煞白，眼里连半分生机都没有，就连关新都知道他们败了，而且还是惨败。萧然的心随着数字向上跳动而渐渐失去了跳动，没等到收市便犹如梦游一样离开了这里。
走到街上，他甚至连自己的车都忘了开，而是直接叫了的士，司机一见萧然的模样，就知道萧然一定是股票市场里输了。只见司机长叹一声道：“玩股票就是这样的，赢了能赢到你心脏病发，输了能输到你跳楼。七三年那次股灾之前，我输得屁滚尿流，可后来我想明白了，钱不是那么赚的，要想活久一点，还是做别的好。”
“对了，说了那么久，你怎么不说话呀？”司机的话很多，神色奇怪的望了萧然一眼，这才继续说：“你究竟输了多少，怎么就像死人一样，你不是打算去跳楼吧！”
“十亿！”萧然吐出这两个字，就觉得自己的声音好象是在太空里飘荡一样，寻不着自己了。只不过，当他把这两个字说了出来之后，心情却莫名其妙的轻松了不少。
司机浑身一震，险些没撞在安全岛上，只见他目瞪口呆的望着萧然：“十亿，你是说十亿？”
萧然没再理会司机的话，而是静静的抱着双臂，他想这样或许会舒服一点。他心里正在波涛起伏：只不过是十亿而已，以前能赚得到，将来一定能赚得到！
犹如行尸走肉的他，来到林清霞家的门口时，总算是恢复了一点人的气息。他想，除了家以外，这里是唯一能够给他温暖的地方了。
林清霞正在快乐的煮着咖啡，她可不是什么下不得厨房的娇小姐，自从她发现萧然喜欢吃住家饭之后，她便是更喜欢下厨房了。正在哼着一曲不知名的歌曲，蓦然见到萧然就在厨房门口，呆呆的望着她。
在林清霞的眼里，萧然没有任何时刻像今天这样狼狈，与其说是狼狈，倒不如说是失败。打扮倒是没什么，可是萧然本身流露出的绝望却影响到了旁人的观感。
想到失败二字，林清霞心里浮现了一缕绝对不妙的预感，走到萧然面前颤巍着嗓音问：“阿然，发生什么事了？难道是股票……”
萧然呆呆的望着快乐得好象一个居家小女人的林清霞，她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完美，萧然甚至想不到任何字眼来形容。在这瞬间，他觉得自己配不上林清霞，因为他已经失去了一切，失去了能够给她幸福的一切。
在林清霞紧张的语气之下，萧然的嘴唇动了一下，微微吐出几个字：“我输了，十多亿全输掉了，破产了！”
林清霞顿时花容失色，立刻便想到萧然此刻肯定绝望得想要寻死，立刻轻轻搂住了萧然，在他的耳边轻轻道：“不要这样，我不喜欢你这个样子。我喜欢你的笑容还有你的开朗，而不是你的沮丧。”
“清霞，我失去了一切，现在已经没有能力给你任何幸福了。”如果不是萧然已经很久前就不懂得怎样哭了，那他现在一定哭了出来。
如果他不和方若海玩到底，如果他甚至没有参与这场股灾，那……后悔的情绪刚刚延续到这里，萧然就立刻否定了：永远没有如果，发生了就是现实。这是他的一个好习惯，尽管多少有点残酷的把一缕希望给断掉了。
林清霞猛的把萧然推开，冷漠的望着他：“如果没有你，我将来或许会选择一个有钱人嫁掉。可是，有了你，这一切就不同了。难道你认为没有钱就无法给我幸福？或者你不知道我在乎的是你。”
萧然深深叹息，那绝望欲死的情绪渐渐淡去，他觉得起码无论在任何艰难的情况下，只要有林清霞陪在他身边，这就已经很完美了。或许他真的不该要求太多，做自己能做得到的事岂不是更好。
“对不起！”萧然满是歉意的轻轻搂住了林清霞，在这柔软的身躯里，他寻到了温暖和安慰。两人分开少许，萧然心中因惨败带来的颓丧尽去，微笑看着他的爱人：“我饿了，忽然很想吃你的住家饭！”
第二天上午九点半，萧然忽然被一阵电话铃声惊醒，正欲抓起电话，这才发现这里不是自己的家。望想正在自己旁边躺着的林清霞，那半边香肩露了出来，直让萧然看了猛吞口水。
昨天晚上林清霞才是真正的属于了他，萧然现在简直比赚到了一百亿美金都还要愉快。看着眼睛眨巴眨巴的林清霞，萧然笑着把电话递了过去，再调侃的在其下巴上逗了一下。
这一下调戏顿时闹得林清霞脸上出现几缕红晕，嗔怪的瞪了萧然一眼，这才接了电话。是关新打来的，找萧然的。林清霞把电话递给萧然，萧然疑惑的指了一下自己，接过电话问：“哪位找我？”
“阿然，是我！”关新的语气好象永远都是那么平淡：“大家找了你很久，倒是我想到你可能在林清霞那里。每个人都在等你做决定，究竟做还是不做了？”
“什么做还是不做？”萧然顿时糊涂了，至于关新知道他和林清霞的关系，这倒是正常的。
“马上要开市了，我们是不是还要继续打下去？”关新不厌其烦的解释，这种需要耐心的活也非他莫属：“方若海两兄弟还没有打算撤退，要在股市里大赚一票！”
“可是，昨天不是输光了吗？我们哪里还有钱跟他斗？”萧然非常困惑，林清霞一样非常困惑，昨天萧然的样子可不是装出来的。
“没有输完，昨天只涨到三百三十二点，我们还剩下大约四亿！”关新听了下旁边房小强的介绍，很快便惊奇的告诉萧然，他还以为萧然是知道的呢。
萧然愣住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当他仔细算了一下，这才蓦然发现这一切竟然是真实的。无尽的狂喜涌自心头，填满了他的身体：“我立刻过来！”
林清霞见萧然挂了电话，脸色先是狂喜，再变成凝重，不免心慌道：“发生什么事了，竟然需要你亲自赶去？”
“我还有四亿，清霞，我还没有破产，哈哈哈，天不亡我！”萧然现在除了开心就什么都不剩了，这种劫后余生的喜悦让他简直就像飞了起来一样，狠狠的搂住林清霞深深的吻了一口才高呼：“你等我，我先过去看看情况！”
见萧然的快乐，林清霞亦受其感染而渐渐开心起来。在萧然临走前，林清霞眼里流露出关切：“无论你是不是还要再斗下去，我只想告诉你，不管是输还是赢，我这里都给你留下了一个枕头！”
“我绝对不会输的！”萧然大概是因为昨天采了这朵正是灿烂美丽的鲜花，所以现在自信心爆棚的冲林清霞一笑：“你等我，我一定凯旋归来！枕头记得要留给我！”
来到指挥部里，容小意他们全都在，一见萧然风风火火的赶来，顿时松了一大口气。他们的神情都不太好，看来昨天狂输九亿的阴影依然停留在心里。
唯一有笑容，唯一笑得愉快的便只有萧然，在来的路上，他记起了昨天司机说的话。他想或许是时候撒手了，四亿已经比自己的预期目标都要高出不少。最重要的是，他想通了，有林清霞在身旁，没钱有什么大不了的。
见萧然笑眯眯的样子，每个人心里都是咯噔一下，在萧然的影响下渐渐平静下来，还以为他有什么好主意呢。瘦弱不堪的房小强动倒西歪的提出问题：“老板，还要不要做下去了。”
“还有十分钟就开市了，你们告诉我是做还是不做？”萧然突然很像学着电影里一样深呼吸一口大叫‘空气多么新鲜，世界是多么的美好’。不过，他仍然只是流露出淡定的笑：“我想听听专家的意见再决定！”
这里的专家无疑就是房小强，只见他犹豫了一下，瞥了一眼昨天的记录，苦着脸巡视一周：“恒指上涨已成定局，如果再跟方若海他们打下去，就必须得跟他们站在同一战线。我想，还是不要继续了，目前的形势不太明朗，就是上升都没什么空间了。”
萧然没有回答，他在想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昨天他是因为太相信历史，而且缺乏资金以及中计了才被打垮。可是，直觉告诉他，这其中一定还有机会的，不仅仅是因为历史告诉他，这场股灾足足延续了两个月。
究竟机会在什么地方？他试图找到这个弱点。可是，这显然是很难有答案的。等一等，萧然心中一动，定神看着正在等待回答的房小强：“小强，我希望你告诉我，昨天我们为什么会输，这很重要！”
“昨天因为美股停止了跌幅，而且日经上涨了一些。不过，这些都是很正常的，就是股灾里都有上涨的时候！”房小强很不明白萧然，小眼睛里投射出的目光在萧然那流露出淡定笑容的面容上停留了片刻。
香港这场股灾是如何来的？受美股影响，而且再加上之前庄家的捣乱，结果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萧然很快便得出了这个结论，为什么昨天日经会涨，美股能够稳定下来？方若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止是送钱来那么简单！
为什么以方家的十亿美金家产，还有能力拿出五亿流动资金？思路开阔后的萧然渐渐明白过来，因为整个方家都参与了这场战斗，因为方家两兄弟在香港使力，而方破立则在美国造势。
想到这一切，萧然得出一个大胆的判断，深深呼吸了一下才扫视一周说：“战斗还没有结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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