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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34 洗冤有望少关注 望夫成龙有心思

  readx;  上回说到,梁文真与罗虎化了装,扮成纨绔子弟模样,在杏花楼开了一个厢房。罗虎把正焦急等待梁文真去自投罗网的侍女海心,捉到厢房中私设公堂,一番审问。海心不经吓,到后来一五一十将崇恩太后的所作所为讲了出来。梁文真去大理寺,会同刑部尚书郭知章,大理寺卿陈师锡,展示记录下来的不明尸首案内情。事情重大,郭陈二人带同梁文真向皇上报告,道君皇帝命令密查,并夸梁文真有功,太子殿下提示梁文真求皇上开恩,赦免潘金莲的奴籍。皇上交代大理寺卿陈师锡办理,却是两面三刀,言而无信,为防备梁文真,特意留下他的把柄,竟叫陈师锡运用拖字诀。

  梁府正在晚餐,两张大八仙桌围得满满当当。说不说呢?许大小姐最是小气,要是听说自己还在为潘金莲的事奔波,难保不发脾气。白玉娇华素梅等跟自家相处日久,一路走来,早就知道自家心性,并不会觉得意外和不满。许夫人待自己如亲生孩子,若是听说自己对外面一个奴籍女子藕断丝连,为亲生女儿计,会不会有甚么看法呢?

  梁文真一边吃饭,一边踌躇。管他哩,这个事情不说出来,憋的难受,何况还是件喜事。“有件好事,我这里想跟大家说说。”梁文真看了看众人,终于开口。

  “有甚么喜事尽管说啊!梁哥哥难道还要瞒着我等,独个偷着乐不成?!”许凡不满道。“师父,是不是被皇上选做驸马了,蹴鞠这般厉害,跟高俅做大官一般。”赵民停了筷子,欢喜道。“你当你师父那般稀罕么?皇上的女儿愁嫁,抢着要他!”许苗茵瞪了赵民一眼。

  “民弟,不可乱说!”华素梅嗔怪道。“梁小哥,是不是找到了乡党,要回海外乡下?”许太公呷了口黄酒,一脸满意神色。黄酒的香甜,当真酒不醉人人自醉。“公子莫非悟出了甚么功夫至理,要告知大家?”白玉娇猜测道。“街上捡了金元宝怕是,看文真自回到府中,嘴就没合拢过。”许良道。“听说那个红遍东京的青ll楼女子李师师,曾到过我们府中,说,她又邀你去饮喜酒,是与不是?”许大小姐口气可不温柔,一日没跟情郎成亲,一日都须看紧。平时见那两个丫环,看自家情郎的眼神,便令人颇不舒服。便是日后成亲了,丈夫丈夫,一丈之内方为夫,也不可掉以轻心。

  “那个李姑娘,原来是青ll楼女子呀?!”许夫人张大了口,一时忘了吃饭。“全东京人都知道哩,李师师名气大得不得了,教乐坊许多人都以她为榜样。”方琴平日有时间,多回梁府用餐,此时在另一桌上听了,也转头向这边道。“听说皇上喜欢她呢。”同桌的蔡炎道。

  “有甚么了不起,白姐姐华姐姐要是也去镇安坊,不见得就差过她,说不定能把皇上迷住,连皇帝都不要做了。”陈秋月不以为然道。“我招惹了你秋月不成,怎的非要提到我,你要去镇安坊便去,好像没人拦你哩。”华素梅满脸冰霜,端了碗喝汤。

  “唉唉,看来大家对我要说的事情,没甚么兴趣还是怎的?”梁文真想不到,府中女子一多,不说话还好,一说便比菜市场的喧嚣还叫人烦。“师父,快说!我等着哩。”赵民催促。“别吵,听听梁总说甚么。”陈秋月兀自不满华素梅,连带对她的堂弟赵民也不顺眼。

  “事情是这样的,我呢,最近给皇上办了一件事,皇上说了,脱去潘金莲的奴籍,洗去她的冤屈。”梁文真等了半天,终于把事情说了出来。“哇,好事,大喜事,潘姐姐终于得救了。”方琴在隔壁桌高兴得大叫。一众人听罢,也一时惊诧不已。

  皇上居然找梁冤家办事?许苗茵一听,喜不自禁,自家早就心内明白,这般郎君才情超卓,见识不凡,终有一日为相为侯,享尽荣华富贵。“梁郎,皇上没封你官么?”许苗茵脸上神色欣喜,问道。

  “原是封官的,我怕生意事忙,便推辞了。”梁文真淡淡一笑道。原来以为大家听到好消息,都会高兴欢呼,可惜除了方琴,大家对潘金莲的命运并不关心,反倒对他竟然被皇上请去办事,甚为关切和兴奋。

  “自古伴君如伴虎。不做官也是好的,落得逍遥自在。”许太公饱经沧桑,世事洞明,因道。“理是这个理,但朝中无人,辛辛苦苦经营,积了些家财,甚么时候被人夺了,也无可奈何。生意我等会打理,有这个机会做官,文真不该推了。”许良东奔西跑,知道生意艰难,饱受办事无门之苦。

  “当官做甚么呢,寻常百姓简单过活,一家人齐齐整整,衣食足够便好。当官不见得便甚么都好,过得便一定美满。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许夫人出身书香门第,见识并不庸俗,平时雍容大方,举止得体,谈吐不俗。

  “那个该死的表哥林枫,都做到大学士了,梁郎哪点比不过他,当个比他更大的官,才不辱没了梁郎的才华。”许苗茵此时才说出内心的期盼。家中过去与表哥家有个默认的婚约,许大小姐与林公子又自小青梅竹马,婚事是水到渠成。但女大十八变,许苗茵慢慢对阴柔有余,俊朗不足的林枫,心思起了变化,觉得不是自家心目中的理想郎君。及到眼前的梁郎出现,才知晓内心的那个他,跟梁郎才那般吻合。因此,若是自家的夫君,能做到大官,在仕途上远远超过表哥林枫,才更能证明自家的眼光不差,也能够无声地告知当年的婚约之人,自家所以不选择他,自有千般道理。许大小姐望夫成龙之心,可另有一番心思。

  “苗茵,不可乱说,枫儿始终是你表哥,礼貌一点。”许太夫人心疼外孙,不象其他人般,因林枫不如的恶行,差点污了小姐清白,害死小姐的所为,而十分鄙夷憎恶此人。

  “好好吃饭罢,食不言寝不语,圣人的话总不遵守,当真一代不如一代。”许太公严肃道。大家有的马上低头吃饭,有的道慢用,自己吃饱了,有的左右张望,想笑又不好笑。

  苗茵要自己做官的心思,却为的是甚么?她本性恬淡,名利之心淡薄,为何听到自己说皇上封官不要,她表现出对官场的热切来?莫非之前一段时日,流落江湖,吃了许多苦头,性情大变,变得热衷名利?不行,须找个机会,跟她谈谈,不过千万不可伤她的心,搞不好又闹离家出走,那便麻烦大了。梁文真一边扒饭,一边思量。

  刚吃罢晚饭,牛仁蒋兆等带了那几名蹴鞠队替补,来到梁府商量明日比赛事宜。大家纷纷在厅中坐了,一边喝茶一边议论。蒋兆汤驰对梁总不能上场,忧心忡忡,道辽国上京队打法野蛮,不应对不善,很可能吃败仗。这不仅事关华夏公司野狼队的荣誉,更是面对几万东京父老,若输给蛮夷外邦,实在说不过去,大宋人的脸面何存。

  梁总分析了敌我双方的优劣对比,提出了一些战术思路。许凡赵民血气方刚,当然不象蒋兆汤驰那般悲观,大叫思路对头,对击败辽国人大有信心。“对,要有不惧强敌的信心,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狮子虽然看起来凶猛无比,被会被群狼吃掉。但我还须强调一点,对手也怕输,心理负担重,我们此时若是放心心理包袱,便比对手多了一分胜算。”梁文真加重语气,强调道。

  “第一,不能患得患失,当作一场平常的比赛,第二,面对辽国人的粗野,我们务必保持冷静,凡哥民哥,你二人要特别注意,冷静,因为我们要的是最后的胜利。”梁文真做最后的战前动员。“我们理会得,清楚明白。”众人都神色轻松起来,见没有其他事情,各自散去歇息。

  “凡哥民哥,你两个送方姐回教乐坊,我还须处理一些文件。”梁文真吩咐道。明日须去看望下金莲,看看她得知将要脱去奴籍,是否高兴。梁文真暗自思量。

  第二日一早,吃罢早餐,梁文真叫许凡赵民备马,准备外出。“梁郎,你们要去何处?”许大小姐看见,问道。“我们今日午后有一场比赛,朝早有点闲暇,我寻思去看看金莲。”梁文真不敢隐瞒道。

  “奴家便不能去探望故人么?何况上回已跟梁郎说过,奴家也须去看看。”许苗茵道。“凡哥,换马车罢,小姐不好骑马,一道坐马车去。”梁文真转头吩咐许凡。“那便叫上白姑娘华姑娘,陪奴家去方好。”许苗茵又道。“按大小姐的意思。玉娇,素梅,我们一起出去。”梁文真从善如流,向白玉娇华素梅招呼道。

  虽然天寒地冻,早上的东京街头,便已是人来人往。有巡逻的衙差,有出来买早餐的妇人,有贩卖新鲜时蔬的,有挑担卖馄饨的,还有和武大郎一般卖炊饼的,各样人等,看衣饰便知是甚么阶层。许苗茵掀起马车一侧的窗帘,饶有兴趣地观赏东京风情。过去一人闯荡江湖,孤身只影,身边没人一块闲扯,看到有热闹可看也没有兴趣。如今青春作伴,更有情郎在侧相陪,不由对都市繁华大感趣味。

  “哎,那却是甚么店铺,叫做虞姬净面的?”梁文真看到窗外一间店铺名字奇怪,问道。“公子有所不知,这是帮人洗漱洗脸,两三文便可。”华素梅道。“真的?洗脸店都有啊!”梁文真想起原来所在的时代,洗脸沐足,桑拿休闲场所,满街都是,但这是宋朝呢,难道发达到娱乐休闲的事业跟现代一般?

  “公子大惊小怪,莫非公子海外乡下,洗脸店都没有不成?”白玉娇笑道。美娇娘虽然和以前一般爱笑,却少了一些妩媚,怕是担心引起许大小姐反感,被许大小姐怀疑她梁郎,因此不得不收敛一些。

  “不要说梁郎,奴家也是第一次知道有洗脸店呢!”许苗茵不以为然,又道:“男子便是难服侍,既有青ll楼供他们玩乐,洗个脸也须有人服侍。”“小姐有所不知,这般洗脸店,有钱人家是不去的,普通百姓因天寒地冻,懒于生火烧水,早上便到店里洗漱,价钱也便宜。”华素梅解说道。

  “原来如此!”梁文真不由赞叹:“大宋百姓的生活,看来当真不差。如此说来,农民穿丝袜的传闻,也是真的了。”梁文真虽从历史书上有所了解宋朝的经济状况,亲眼所见时,还是吃惊不小。“听一些前辈道,如今比起过去,生活艰难多了。”白玉娇叹气道。

  “慢走,叫车夫慢走,那边有个山东包子铺,我等去看看。”许苗茵看见不远处,有个招牌叫山东包子的,赶忙叫道。来到东京,过去没有心思闲逛,今日一见有老乡在此开店,不由甚感亲切,另外还有一丝好奇之心。再说,出来行走放松,看看无妨,反正也没甚么大事。

  “阿松,去那包子铺门口停下。”梁文真吩咐车夫道。一个上午有多长时间,说好去探望潘金莲的,却在此浪费时间。梁文真心内颇不乐意。原先时代的习惯,做事讲快节奏,不轻易无谓浪费时间,此时却无可奈何。

  马车在铺子门口刚停稳,许苗茵许凡赵民等六人下车,进去铺子张望。许凡闻到山东包子熟悉的气味,不由看了一眼正低头擀面的师傅。

  “叔叔,你是许乾叔叔吗?”许凡呆立当地,声音颤抖,大声问道。那师傅回头一望,也不由呆住,半晌才回过神来,叫道:“你是阿凡,许凡?真的是你么,我的好侄儿!”那包子铺师傅放下擀面杖,急走出来,把住许凡的双臂。

  他乡遇故知,何况是自己的亲叔父,许凡怎能不激动。与辽国上京队的大战,马上要开始,战局到底会如何?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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