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92 献妙计夹带私心 巧舌降李陵后人

  readx;  上回说到，看见辽国人在与宋江大军混战时，使出妖术，实则来自林枫的巫蛊术，梁文真等人因此确定林枫必在幽州。夜晚，梁文真难以入眠，从帐篷出来，不料被面对群山思乡的古流拉，吓一大跳。二人闲话之时，谈及人的美丑问题，梁文真认为内在美与外在美一般重要。丑陋的古流拉白天都不戴面纱，夜晚反而戴，又吓梁文真一跳。女巫古流拉大胆表白，愿意在精神上靠近梁文真。见不是头，梁文真道男女之间，并无友情，之后落荒而逃，留下古流拉潸然泪下。翌日，梁文真查探幽州，却无法潜入，无功而返。林冲来找，说宋江要他帮忙，算一下卢俊义下落。梁文真苦苦回忆，水浒中写卢俊义所陷之地，终于道出是青石峪。宋江领兵击败贺重宝，救出卢俊义等五千军马。道君皇帝闻报梁太傅又立奇功，御赐精美画作一幅。梁文真定计劝降辽国上将李集，牛仁等不迭叫好。

  这日一早，宋江派人来请梁文真，一同商议攻取幽州。梁文真不愿意参与梁山的军旅事务，推辞再三，来人道：“宋先锋说了，卢先锋能救活回来，全赖梁太傅的神机妙算，若不去，只怕攻打幽州，要多死许多兵将，还望梁太傅仁慈为怀，过往有对梁太傅不敬之处，多多海涵。”梁文真一听，如此说法，不去倒好似自家害死阵亡军士一般，无奈之下，去到山顶宋江帐中。梁山的智囊吴用公孙胜，以及七八个主要头领都在，看见梁文真到来，都大松一口气，纷纷向梁文真致意。领教过梁文真的厉害，众人再不敢起半点轻视之心。

  “不是宋江要打扰梁大人，实在军情重大，还望梁大人不吝赐教。”宋江道。梁文真坐在唯一的一张太师椅上，一边品茶一边吃桌上的果品，十分惬意。“宋先锋和吴军师的计划如何？”梁文真问道。“辽国副统军贺重宝经此两阵，折损了两个兄弟，必然闻风胆丧，宋江思量，明日便领大军，掩杀过去，幽州必破。”宋江道。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宋先锋不可大意，据我算来，已有两支援军到来，贺重宝垂死挣扎，狗急跳墙，必然负隅顽抗，还须苦战。”梁文真道。“梁太傅算无遗策，既然已知幽州有援军，我军可先分兵作三路而进：一路直往幽州进发，迎敌来军；两路如羽翼相似，左右护持。若有埋伏军起，便教这两路军去迎敌。若是他闭门不出，便无准备；若是他引兵出城迎敌，必有埋伏。”吴用道。“军师言之有理。”宋江道。

  “生命可贵，最好能减少伤亡。我已知晓，辽国的其中一支援军，番官名叫李集，乃是汉朝名将李陵之后。我寻思前去说服他归降，借便潜入幽州，理应外合。但需费时一日，宋先锋可否改为后日攻城？”梁文真问道。“梁大人愿意亲往劝降，求之不得，若成时，宋江必定记大功一件，奏闻皇上。”宋江大喜道。各个叫好，商议已定，梁文真辞别梁山众人。献劝降之计，梁文真自然夹带私心，为的是进入幽州城擒拿林枫。

  话不絮烦。梁文真回去叫上牛仁许凡赵民，乔装打扮成辽人模样，策马往幽州而去。在通往幽州城的路上，四人下马，往两侧绕行，打探两支援军的埋伏之地。几千上万的援军，如何能埋藏得一点不漏，梁文真等人追踪人马行迹，不久便已发觉。“梁哥哥，快看，对面山林有旗子晃动。”许凡道。

  “走，我们过去，直接闯入，不须怕！”梁文真道。艺高人胆大，即便与辽兵打起来，要脱身也容易。刚行进一里地，一队辽兵围过来拦住，喝问梁文真等人。“我们自城内出来，带来贺副统军口信，要进你们将军。”梁文真道。辽兵狐疑，带梁文真等人前行。渐到军营，只见红旗林立，上面尽写银字。

  “前面便是我们大辽驸马太真胥庆将军，你可有贺副统军的信物过目？”一个军尉道。糟糕，梁文真心下暗道不好，刚好来到的是另一支辽军。但事已至此，唯有硬起头皮应付下去。“我们本是贺副统军麾下哨探，因探知宋军三日后来攻，事出紧急，未曾有副统军信物。”梁文真道。一个番官听得动静，快步过来，此人便是太真胥庆无疑。

  “速速回去禀报副统军大人，我们已做好准备，不管宋兵甚么时候过来，定教他们有来无回。”太真胥庆喝道。“谨从将军吩咐。”梁文真应道。带领牛仁许凡赵民，往来路回去。“师父，幸好辽国人不生疑，否则要大打一场。”赵民道。“如今已是晌午，我们快点找到李金吾要紧。”梁文真催促。

  众人不畏山路艰难，两个时辰后，终于找到一支青旗军马，旗上都是金字。“再不会有错。”梁文真道。依前谎称贺重宝麾下，梁文真四人见到李集。“金吾将军，贺副统军有机密事，派遣我来告知，此处不好说话。”梁文真道。“去本官帐中。”李金吾引梁文真等人，去到中军帐坐下。“李金吾乃是我大汉朝李陵将军的后人，为何到如今还不回归中土？”梁文真开门见山道。

  “你是宋朝奸细？来人，给我拿下！”李集高声喝道。梁文真身形鹊起，如闪电划过，瞬间欺到李集身边，一手把住李集臂膊，一手掐住他的咽喉。“我无意伤害金吾将军，但要取将军性命，易如反掌。我此次来，是给将军指一条明路，请将军配合。”梁文真冷冷道。李集见到梁文真身手之快，已是大骇，尚来不及反应，即刻被人控制，心知梁文真所说，并无虚妄。待神情稍定，李集示意梁文真放手，他愿意配合。

  “李将军，我姓梁名文真，乃是大宋当今太子太傅，因为路经幽州，得知将军在此，顺便来与将军叙叙。”梁文真道。“多谢梁太傅不杀之恩。太傅如何得知我的祖上，乃是汉朝李陵？”李集记起第一个疑问，故此问道。“这个，这个是我翻看一些史籍之后，又访问过若干北地百姓，多番考据，因而得知。”梁文真道。“难得梁太傅还记挂汉朝名将后人。我看太傅年纪轻轻，如何便做到太子太傅之位？”李集见梁文真确无恶意，又问起第二个疑问。

  “这都是机缘巧合，得识宋朝太子殿下，因他赏识，向皇上力荐，本不值一提。”梁文真道。“来，各位请坐，休要站地说话，不是待客之道。”李集听梁文真谈吐，已是有几分信任，招呼道。牛仁许凡赵民三人，看见适才的变故，都道好险，此时回过神来，各自拣座。

  “李将军，宋江大军不日来伐，幽州必然不保，将军即便逃脱，也是风雨飘零。我怜惜将军乃是名将之后，特来相劝。须知，大宋不灭辽国，辽国也必为金国所灭，大势如此，将军宜早作绸缪才是。”梁文真从国际形势开始，徐徐道来。“梁太傅有所不知，未来或许如太傅所言，但辽主十分优待于我，我若背反，岂不是和先祖一般下场？！”李集道。

  “良禽择木而栖。契丹本是游牧野蛮之族，如何与先进繁华大宋比拟。贵先祖当年率不满五千步兵，与八万匈奴铁骑恶战，搏杀数万之师，力竭被俘，可谓悲壮。然而，他心思汉朝，实为诈降，常思归汉。”梁文真道。“我先祖后来死心，却是因三族被灭，心恨汉朝。”李集忿然道。“将军，我翻看史籍，亦为此扼腕而叹，以至落泪。贵先祖此战威震匈奴，彪炳史册，连唐太宗李世民都赞不绝口。汉武帝误信贵先祖李陵替匈奴练兵，忿而大开杀戒，作帝皇的，如此草率武断行事，委实不该。后来贵先祖与苏武共饮，作歌泣别，其情感人，催人泪下，可见他的思乡之情，似大海一般深。”梁文真声情并茂道。

  李集听罢，沉默良久，似有所动。“先祖的荣耀，与耻辱一般大，荣辱与共。我常翻看先祖所留文集，深知其苦闷怨恨，对中土虽心向往之，实不能忘家族之耻，不愿回归。”李集道。“千年仇恨，早宜放下，方能得心灵解脱，拥抱世界。秦皇汉武，唐宗宋祖，都是我们华夏文化的组成部分。贵先祖的历史功绩，载入历史，甚至，关于他们的在所不少。比如我们常说的，冯唐易老，李广难封一句，乃是出自十分著名的一篇赋，王勃的《滕王阁序》。有一首诗也讲李广，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平明寻白羽，没在石棱中。”梁文真道。

  “哦，却颇有意思。还有其他么？”李集问道。“这都是《唐诗三百首》中的，还有一首是王昌龄写的，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飞将说的便是贵先祖李广。”梁文真道。“我先祖李陵的文集中，确然提到他爷爷叫作李广。”李集面有喜色道。得知自己的祖先，在中原百姓中赫赫有名，著名的诗词多有描绘，李集自然高兴，慎终追远之情，油然而生。

  梁文真侃侃而谈，引人入胜，便是在一边旁听的牛仁三人，也听得入迷。“我大宋若有李广李陵这般将军，还怕金国辽国不成，故土早已收复回来。”赵民激动道。“可恨童贯等辈，只会祸国，欺瞒皇上，堵塞贤路。”牛仁怒道。“李将军若能回归大宋，辽国便少一员猛将，大宋便多一员猛将，一加一减，岂不大好？！”许凡道。

  “李将军，你听听，连后生孩童，都懂得为大宋忧虑，可见，即便皇帝马马虎虎，但都以华夏子孙为荣，为华夏前途努力。”梁文真适时道。“梁太傅此来，当真是上天派来，给李某指点迷津。即便不是为自家前程，为子孙后代着想，也要回归大宋。”李集动情道。“好，我们筹划一下，派一些人马潜入城内，和宋江军马理应外合，建一件大功，将军也好作为归宋之礼？将军以为如何？”梁文真提议道。“太傅之言，正合吾意。”李集赞同道。

  当下，梁文真与李集计议妥当，由李集派一队军马，借口粮草不足，要入城调粮，梁文真与牛仁许凡，一起混入城内。赵民则即刻返回独鹿山，向宋江禀报，李集所部已同意归降，到时相遇不可交战，约好到时理应外合，夺取幽州。

  傍晚时分，梁文真等人已身处城内，忧心时间不多，梁文真带同牛仁许凡，在幽州连夜追踪林枫。“贺重宝的妖术，是林枫所传，我们找一个贺府家丁，一问便知。”梁文真道。去到府衙门口，候到一名家丁出来，梁文真假装问话，将他请到酒楼饮酒。“小哥，这一锭银，是在下的心意，还请小哥笑纳。”梁文真摸出一锭银子，递给家丁道。“只是问几句话，如何费兄台恁多。”家丁假意推辞一下，旋即收下。

  “我一直想拜林枫为师，学习法术，还请小哥引见一下。”梁文真道。“这个我却不敢，统军大人严令，不得告知外人，他有一个法术师父。”家丁为难道。“实不相瞒，我是受林枫家人所托，来寻他告知家中消息，他母亲如今病重，十分想念于他。若不是如此时，我如何知晓林枫师父的名姓。”梁文真道。“谁人没有个家中变故，但这个小人只能说，他在府衙中。”家丁道。“这般你已帮我大忙，多谢小哥。”梁文真谢道。

  至夜深，梁文真三人潜入幽州府衙，多番查探，终于锁定林枫住房。许凡随身携带有应手钢片，不多时便打开窗户，三人跳到房中，点亮油灯。“林枫，找得你好苦！”梁文真叫道。昏黄灯光下，林枫躺在床上，惊醒过来，大吃一惊，遽然坐起，满脸茫然。“梁文真，你居然找得到这里！”半晌，林枫回过神来道。“你这厮丧尽天良，给无辜妇孺下蛊，下来罢，跟我回东京救人。”梁文真冷冷道。“没那般容易，我要让你生不如死！”林枫话音未落，呼啦啦一声巨响，好似一个重物落下，梁文真三人吓得退后一步。仔细看时，面前多出一个铁栏杆。再看床上，林枫已不见踪影。

  “糟糕，这厮早有防备！我们出去追！”梁文真话毕，回身跳出窗户，牛仁许凡二人紧跟而出。不揪住林枫，誓不罢休，梁文真暗自道。

  梁文真能否擒住林枫，幽州城破在即，成功劝降李集，再立新功，梁文真卷入征辽战争，越陷越深。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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