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22 咏春拳蕴含至理 扫地僧嫌人多事

  readx;  上回说到，梁文真牛仁许凡赵民四人，去到少林寺，牛仁见到师父子见和尚。得知达摩堂首座子莽曾向梁文真募捐，得银票一万两，子见禀报方丈智霁。方丈聚集僧众，到戒律堂大院中盘问对质。子莽禅师的弟子将师父寻来，面对方丈诘问，子莽狡辩，谎称银票丢失。少林寺中有弟子指证子莽与山下杨寡妇鬼混，杨寡妇最近巨额财富来源不明，有钱大建庄园，而且，传言杨寡妇已经怀孕。子莽再不敢抵赖。戒律堂罚他自废武功，逐出少林，子莽恳求无效，暴怒之下，骤然攻击牛仁梁文真。寺中三大高手出手，却斗不过子莽，作为达摩堂八大高手之一，子莽身怀绝技，龙爪手，大力金刚指降龙伏象功拈花指如来千手法金刚波若掌轮番使出，三大高手落败。子莽叫嚣要打出少林，讥嘲梁文真的咏春拳，宣称要打残他。梁文真不得不应战，再一次利用咏春寸劲逼使对方内力反噬，击败子莽。

  戒律堂首座子真见子莽倒地，上前拍出两掌，子莽的奇经八脉断裂，成为废人一个。“方丈，戒律堂执行惩罚完毕！”子真回身禀道。“好，子莽不守寺规，罪不可恕，逐出少林，他的名下弟子，转为子见门下！”方丈道。子莽的大弟子觉满，招呼另两名师弟，将子莽架出了戒律堂。“梁总，你的咏春太棒了！”牛仁在许凡赵民的搀扶下，大声喝彩。

  “师父，我们咏春派威武！”赵民满脸笑容，如花朵一般灿烂。“少林绝技都敌不过梁哥哥，哼，这下晓得咏春的厉害罢！”许凡顾盼自雄道。“梁太傅，老衲想问你一句，你的无相劫指，是何人所教？虽然你用拙劣的拳法掩盖，但内藏的功夫，却是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之一的无相劫指。”方丈智霁正色问道。“敢偷学少林绝技，当真是茅房点灯——找死（屎）。”“哼，班门弄斧！”“林子大了，甚么鸟都有！”僧人们骂骂咧咧起来。

  “回禀方丈，梁某的功夫，叫作咏春，并无用其他功夫，也从不曾有人教我甚么无相劫指。”梁文真应道。众僧一听，都不肯相信，眼中冒火，忿怒望向梁文真。“那请问你的拳法，是何人所传？”罗汉堂首座子遥问道。“回禀各位高僧，咏春拳乃是无名氏所创，但这位无名氏的师父，却是一位少林高僧，教我基本要领的师父，则是拳馆一位名不见经传的拳师。我只知晓这些，主要还是自学得来。”梁文真道。“老禅师到。”达摩堂的智默和尚到来。

  梁文真转头望去，却见随后而来一个身穿青袍的枯瘦僧人，后面还跟两个僧人，都一般身材高大。其中一个满脸络腮胡子，一个长脸，胡子花白，年纪都在六十之上。“阿弥陀佛！”枯瘦僧人站定，双掌合十，口称佛号。

  “师叔，寺中逆徒子莽贪墨捐银，与妇人鬼混，已经伏法，被逐出少林。这位东京来的梁太傅，一身无相劫指功夫，却说不清师承来历。”方丈智霁道。“这位师叔祖在鄙寺中辈分最高，甚少在江湖上露面。”子见和尚向梁文真介绍道。“他说咏春拳源出少林，是一名无名氏在少林绝技的基础上，自创出来。若要知晓是不是无相劫指，师叔修为高深，一试便知。”智玄长老道。

  “梁太傅口气里颇看不起我少林绝技，让弟子试他。梁太傅，接招罢！”罗汉堂首座子遥迈步上前，施礼已毕，向梁文真攻去。“我可没看不起少林绝技，是你说的啊！”梁文真一边起手，一边道。二人你来我往，身形飘忽，转瞬已斗过十来回合。“用金刚波若掌攻击。”戒律堂首座子真叫道。登时，子遥改变拳路，双掌迅捷无伦，内力雄浑，势大力沉拍来。

  心随意转，梁文真拳脚即刻加快，但顷刻之间，顿觉吃力。少林高手内外兼修，内力深不可测，若非梁文真已横练日久，有不俗的抵抗力，早已被一掌拍落倒地。无奈之下，梁文真暗中运起寸劲，化拳为掌，奋力出击。

  “若我峰儿还在人世，使出降龙十八掌，这位梁太傅必然避无可避。”络腮胡子僧人低声道。“依徒弟所见，此人的功夫，并非无相劫指一路。”长脸僧人道。一旁的老迈枯瘦僧人，听到两人之言，微微颔首。“降龙十八掌？！”这五个字隐约传入梁文真耳中，梁文真暗暗吃了一惊，可惜无暇他顾，只能聚精会神，化解子遥的来掌。

  见梁文真左支右绌，子遥正欲一举奏功，掌心却被梁文真的竖掌戳中，想起子莽也是这般被击倒，蓦然大骇。另一掌还未拍出，已感知道手掌麻痹，子遥急忙顺势脱身，跳出圈外。“师父，你的手受伤了？”子遥的徒弟看见他的右手下垂，上前搀扶道。“他的功夫端的奇怪，师父已经输了。”子遥道。“承让！”梁文真见子遥已示意认输，抱拳道。

  “甚么野路子功夫，竟敢到少林寺撒野？！看我的！”子彻飞身上前，使出少林长拳，大开大阖，向梁文真攻去。梁文真连连后退，卸去对方猛攻，腾挪跳跃，与子彻周旋。咏春拳以省力取胜，子彻内功深厚，并不能占得半点便宜。三四十个回合一过，子彻渐渐落下风。子见见状，也加入战阵，二对一。“以多欺少，不要脸。”许凡赵民不忿，冲上前截住子凡，罗汉堂的一名弟子，见梁文真一方人多，上前攻击赵民。六人打成一团，梁文真担心许凡赵民功力不深，吃少林寺的大亏，向二人靠近，伺机保护，不敢全力出击。

  “退下罢！你们不是梁太傅的对手。”方丈高声道。子凡子彻和罗汉堂弟子听令，跳出圈外罢战。“此人藐视我们少林，今日被他得去便宜，往后少林还如何在江湖立足？”子彻不忿道。“他偷学我们少林绝学，不可放过他。”一个达摩堂之人喝道。“今日和他决一死战，捍卫我少林威名！”又一个僧人道。众多僧人摩拳擦掌，群情激昂，欲与梁文真几人大打一场。“阿弥陀佛，出家人岂可争强好胜，天下英雄辈出，打得了几个？！梁施主的功夫，并非完全出自少林，这个确定无疑。”枯瘦僧人道。

  “师叔祖，适才听智博禅师所言，他的功夫并非无相劫指？”方丈转头问道。“正是，这位梁施主善用内力，与一灯大师的一阳指有相似之处，将全身劲力集中一点，咫尺之间，瞬间发出。便好似一枚钢针，扎穿布匹，蕴含人间至理，是一门极上乘的功夫，比一阳指更胜一筹。难得，难得，老衲也是第一次见识。”枯瘦僧人连连赞道。

  “原来如此。梁太傅，多多得罪。”方丈道。“我好心来少林寺捐一笔银两，却被无端怀疑，你们将所谓的七十二绝技当成宝贝，固步自封，绝不肯让外人学去。招收俗家弟子，仅仅教一些寻常拳脚功夫，甚不厚道。须知世界科技进步，往后枪炮炸弹盛行，甚么绝技也派不上用场。这张是十万两银票，捐给贵寺，我们就此告辞。”梁文真心中有气，口若悬河，讥嘲一通，又从怀中取出银票，交给子见和尚。子见和尚接过银票，却眼望方丈，不敢确定是否要真的收下。

  “梁太傅的银两，鄙寺收下，老衲代佛祖多谢了。至于我少林七十二绝技，一贯秘不外传，乃是祖训，轮不到外人说三道四。众位少林子弟，三日后几大门派即到嵩山，比试功夫，推选武林盟主，你等若连一个野路子拳师都赢不了，少林如何夺得盟主之位，统帅武林好汉？”方丈智霁听到梁文真的指摘，见一个后生小子，竟敢在少林寺大言不惭，十分不喜，冷冷道。“我等绝不会让方丈失望！”“重夺武林盟主之位！少林必胜！”众僧高呼道。

  “梁施主，请留步。”枯瘦僧人拦住正欲离开的梁文真牛仁等四人。“老禅师有何指教？”梁文真诧异问道。“梁施主的拳法，简单明了，却十分实用，尤其劲力的运用，更是精妙绝伦。活到老学到老，老衲想请梁施主在寺中盘桓几日，请教一些武学之道。”枯瘦僧人双掌合十，神态安详，却十分恳切道。“哦，要学我的功夫，这个好说，我倒与你们少林寺不同，绝不会怕人学去，秘不外传。但我已出来不少时日，向早日回去东京，有许多杂事要办哩。”梁文真面露为难之色道。

  “梁太傅，来到少林一场，何必着急要走，贫僧与徒弟阿牛还有许多话要说呢。留下罢，贫僧这位师叔祖有许多绝学，说不得教你一些。”子见和尚道。“是哩，梁总，多住几日。往日我在少林学拳，寺中许多地方，还想再走走看看哩。”牛仁也道。“好罢，既来之则安之，少林寺这般有名，多住几日无妨。”梁文真改变主意道。

  “各位这边来，去藏经阁坐坐。”枯瘦僧人道。梁文真四人与子见和尚，跟随三位高僧，上得几个坡道，七拐八拐，去到藏经阁楼下一间宽敞禅房。禅房陈设简单，一张茶几周围，摆放几张小凳，四面门窗大开，十分通风，更因山中凉爽，在此酷暑天也十分惬意。

  一名僧人见有客到，赶紧烧水沏茶。“天下能人异士层出不穷，能从少林功夫中推演变化，创出咏春拳法，必然有极大智慧，了不得。”枯瘦僧人道。“老禅师所见极是，这位无名氏前辈，是一位世外高人。”梁文真应道。严咏春是一位女子，创出这套拳法，实在了不起。梁文真暗自思忖道。枯瘦僧人的两位年长弟子，分坐两边，聆听师父说话。子见和尚坐于一侧，梁文真对面而坐，一旁则是许凡赵民。各个毕恭毕敬，以示对少林高僧的尊重。

  “老衲活了近百年，扫了几十年地，藏经阁的所有功夫秘笈，佛法经典，无不读到烂熟，但从未见过如此奇异的功夫。梁施主此来，令老衲大开眼界。”老禅师道。“师叔祖以前专门扫地，徒孙早已听闻，功夫佛学修为深不可测，还这般谦虚好学，直令徒孙汗颜。”子见和尚道。“扫地僧？！”梁文真蓦然之间，脱口惊呼道。

  “梁施主，为何这般惊讶？”老禅师手举茶杯，放在唇边，正欲饮茶，停住问道。“这位高僧，俗家姓名可是萧远山，这位高僧，则叫慕容博？”梁文真看三人的形象，尤其老禅师的两个年长弟子，越看越象历史上的那两位高人。“梁施主年纪轻轻，如何晓得我们的俗家姓名？”“正是，十几年来，已经没人叫过了。”这一回，轮到老禅师的两位弟子吃惊了。

  “不但如此，我还知晓萧禅师原来是契丹人，有个儿子叫萧峰，曾任丐帮帮主，最拿手的功夫叫降龙十八掌。慕容禅师原来是燕国的贵族之后，有个儿子叫慕容复。扫地僧老禅师藏身藏经阁几十年，学得各种绝技，功夫深不可测。在一场江湖大战后，点化萧禅师和慕容禅师皈依佛教。”梁文真见到传说中的人物，心中激动，不由自主道。

  “我梁哥哥来自海外，见多识广。”许凡道。“在海外便听说过我们？”萧远山奇异道。“是的，你们的事迹，在我海外乡下流传甚广，连三岁小儿都能如数家珍，备细道来。尤其降龙十八掌，更是闻名，蒙童还编了歌谣来唱呢。”梁文真道。“哦，我们竟这般有名，名扬海外？！”慕容博一脸神往之色，欢喜道。“海外的蒙童都识得降龙十八掌？”萧远山半信半疑道。

  “这倒不是，他们只晓得降龙十八掌的厉害，我曾听过他们唱这个歌谣：降龙十八掌，送你去香港。香港没有港，送你上天堂。”梁文真道。“哈哈哈哈，有趣！”许凡赵民牛仁三人，都大笑起来。“香港却是甚么地方，竟然跟天堂相提并论？”慕容博问道。“香港是我海外乡下的一个地方，原先是个渔村，后来变成大城市，十分繁华。其中有个饱学之人，将你们的事迹整理成书，卖得许多银两哩。”梁文真道。

  “世上总有闲人，无事可做，将别人的事情，到处传说。”扫地僧淡然道。梁文真与扫地僧师徒三人，言笑晏晏，一边饮茶，一边谈论功夫之道。当夜，梁文真几人宿于少林寺，一夜无话。

  翌日，少林寺早课时间，却不见方丈现身，僧人前去探视，发现方丈智霁已然毙命。因怀疑梁文真是杀人凶手，众多少林武僧围攻梁文真。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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