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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6回 血色奉献(六十八)张文治请客

  在旧中国,尊卑有度,尽管老王是张文治的长辈,可是他长期在保卫部首长手下听差,是看着张文治长大的,有些话也不能说得太深。

  “文治,你知道我为什么脱军装吗?”老王说话的声音很低。

  “我听人说,您好象是在一次执行任务中受了伤,伤好就转业了。”张文治还曾经听过有关老王转业的故事。

  “本来我这辈子都不想说的,今天没别人,我还是告诉你吧。”之后老王把自已转业的原因,讲述了一遍。

  自从上次和郭开庆,张文治执行完解救‘郑师长’的任务后,没过多久,老王又接受了一项新的任务,此行也是护送一位首长,到边境某地参加军事会议,结果他失手了,自已和同伴都受了伤,首长也阵亡了。

  “当时首长说走大路,我自信大路一定会有敌人的埋伏,非要走小路,最后的结果是,我错了,小路真的有敌人在把守,大路则有我方的人员前来接应,我当时是同伴背着回来的,首长的尸体都没有抢回来,我和你现在一样,很是迷茫,我还想过自杀。”

  “后来你就要求转业了是吧。”张文治听的也和老王说的差不多。

  “不是我要求的,是你父亲命令我转业的,他说,作为一名保卫人员,失手活下来,本就不应该,错了就是错了,让我换个新的岗位,重新做人,我当时还很想不通,不过我现在想通了,到了新的任上,我感觉到我的能力得到了很大的发挥。以前我很少动脑,想法也少,现在不一样了,我是办公室里的一把手。什么事都让我来拿主意。我活得更加充实了。”

  “我知道你想和我说什么了,你说我是不是也该象你一样。转业?”张文治听完老王的故事后,他提出了这个想法。

  “王大哥,文治转业可不行啊,党培养他这么多年。书也念了这么多年,不当兵太可惜了。”郭开庆认为张文治的军事理论方面,比自已强好多,要是他转业了,对部队建设上是很大的损失。

  “有啥子不行的,这几年退下来的老将老帅多了,他们都能放弃领导岗位。一个营级军官,凭啥就不能转业,参加地方经济建设呀,我看文治说的对。就该转业。”老王很明显,他站在了张文治这边。

  “反正我认为他不该转业,我又说不过你们,我走了。”郭开庆转身离开了野战医院,一路上他想了很多,他不理解,为什么老王执意要让张文治转业呢。

  次日,当郭开庆来到酒店时,老王已经不声不响的走了,他在前台给郭开庆留了一封信。

  拆开信封,老王书写道,“开庆老弟,见字如面,兄有要事,要先行离开,两日来的沟通,兄很是欣慰,开庆老弟的爱国情怀,军人作风,令兄佩服,怎奈兄也看到了开庆的不足之处,那就是人事搞得不好,心劲太直,不会转弯,希望你日后谨严慎行,多多动脑,兄相信,你一定会独自在军中闯出一番天地出来,文治之事,还全靠你照应了,愿以后能在京城相见,再叙衷肠。”

  看完信后,郭开庆把信收好,就上班去了。

  “首长走了?”保卫处长见郭开庆早早就来上班,就料定老王已经走了。

  “走了,早早就走了,他让我问你好。”郭开庆看完书信后,就想到了这句话,他这么一说,令保卫处长很是高兴。

  “看首长客气的,首长真是好脾气,要不人家能当大官呢,我说开庆呀,以后你有这样的朋友,多给我介绍几个,也让我受受教育,陶冶陶冶情操。”

  “一定一定,下回我看到我叔叔或者岳父,一定给你多加美言。”郭开庆的大话吹开了,好在办公室里没有别人。

  “你叔叔和岳父?我认识他们有用吗?”保卫处长不知郭开庆说的是谁,他瞪圆了眼睛看着郭开庆。

  “当然有用了,我从楼上就看到你开车回来了,郭兄弟,几天都没到我那屋里去了,原来你陪首长去了呀。”小个子干部处长,来保卫处找过郭开庆好几次,都没有看到他,今天从办公室的玻璃看楼下,见郭开庆已经回来了,所以就来保卫处看看他。

  “你咋来了呢,你知道咋的,那你说说,他叔叔是谁,他老丈人又是谁?”保卫处长在军部属于‘上几处’,他向来只对司令部这边的人处‘交情’,别的部门的很少进行‘接触’。

  “你呀你,亏你还是个搞调查的,郭老弟的树根有多深,你都不知道呀,他叔叔是这个,他老丈人是这个,都是前指首长。”

  “啊!”保卫处长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他大大的眼睛看着郭开庆和干部处长,张大了口,合都合不拢了,他根本就没有往上去想,只认为郭开庆的档案上写着,他是某某年入伍,某某年到某某年,战士,某某年到某某年,副班长,班长,一般人都会这么认为,哪个首长的家属不是军校毕业的呀,怎么会在基层部队当个‘大头兵’,开战的第一场战斗,就把他送了上去,算是郭开庆命大,要不然,他就是死去的百八十人之中的一个了。

  “别听他瞎说,没这事,没这事。”郭开庆提着暖水壶走到了保卫处长的桌前,他往他茶杯里续好了水,乐呵呵地看着他。

  “等等,你怎么能给我倒水呢,”保卫处长好象反应出了什么,他抢过了郭开庆手中的热水壶,又给郭开庆回倒了一杯。

  “还有我呢,我这杯里没水了。”

  “去去去,你竟会吓唬人,一边玩去。”

  干部处长见已无趣,哼着小调唱着革命歌曲走了。

  保卫处长果真是保卫处长,他不用问郭开庆本人,通过自已的人脉关系。很快就了解了情况,他又跑到了七号办公室,向他进行了汇报。

  “我说你呀,听风就是雨的。你这消息都是从哪里得到的。进行论证了没有呀,上回你说那个姓王的是什么京城首长。我一问好嘛,和我是平级,差点让我丢份儿,你这又是从哪里听来的呀?”

  “这回是千真万确。我前指有朋友,郭开庆原来入伍的红军团我也有人,当年郭开庆让人关了禁闭,给他开释的就是他老丈人,你说要不是有这么层关系,这郭开庆早就滚蛋走人了。”

  “那充其量也就是干亲,有这么邪乎嘛?”

  “有。当然有了,你没见郭开庆的老婆呀,咱们省,不。边境地区这一大片,国安的话事人,就是她,要是上头没人的话,她年纪轻轻的小丫头片子,凭什么能这么扎乎呀。”

  七号也想了想,的确如此,陈淑芹在军地协调会上,他也见过,他也曾经分析过这个年纪这么小的女国安,有何能耐,能指挥得动这么多人员,他也百思不得其解过。

  “这就是了嘛,我上回给你说郭开庆调正营的事,你想得怎么样了?”

  “不行,光凭他的这成绩,不符合破格提拔条例,还是看他接下来的表现吧。”

  “你咋这么死脑瓜骨呢,这就是你高高手的事,现在咱们军部就这一个宝贝,你找宣传处的人,给他总结总结材料不就有了嘛。”

  “你还是回去上班吧,这个例我不能破,不管他是不是首长的亲属,我得为军部负责,除非前几位首长回来。”七号起身推走了保卫处长,他想的不是郭开庆有没有‘裙带关系的事’,他也想郭开庆好,因为郭开庆太象他那死去的‘堂叔’了,提拔干部不是这么提拔的,他要为郭开庆的前途上扫清障碍,有功之人,是不可以在他背后议论的,只有郭开庆干了惊天动地的事情出来,他才能站起来给他‘说话’,必竟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对郭开庆而言,还太年轻了,他需要长时间的‘历练’,他的军人生涯才刚刚开始。

  事情就是反反复复,就当郭开庆认为张文治要转业的时候,他突然间接到了张文治的电话。

  “有事呀?”

  “你有空吗?我想约你吃个饭。”

  “你不是病号吗?病人又不能喝酒,不喝酒,我吃不下去饭。”

  “能喝,现在我病好了,能喝了。”

  “那你说去哪吧,下了班好吧,今天白天我值班走不开。”

  “好,军部大酒店,不见不散。”

  郭开庆经过了上回老王的事情,已经喜欢上了‘军部大酒店’,这里不光是富丽堂皇,女服务员长得都很漂亮,看着她们,就很‘养眼’。

  今天的张文治,也身着新式军装,他是今天的‘东道主’,一见郭开庆骑着自行车前来,也没有多问,高高兴兴地上前拉着他的手,就往酒店里拽。

  “你不是要转业了吗?这衣服你咋还穿呢?”

  “手续正办着呢,今天我高兴,再穿一回。”

  见张文治还说要转业,郭开庆的胸口之气就又上来了,可是碍于身边有好多服务员‘美女’在,他还不好发作,只好阴着脸来到了包间之内。

  “这两位是我军校时的同学,现在都是副团长了。”包间里还有两名身着军服的军官,他们见张文治和郭开庆进来了,都站了起来,张文治对他们进行了介绍。

  “我叫郭开庆,是军部的保卫干事,我没上过学,现在还是个副营。”郭开庆就怕见比自已级别高的人了,一见张文治报了人家的‘字号’,好在自已在军部工作,和他们同席,也不算‘丢份儿’。

  “久仰郭老弟大名呀,前线将士无一不知你的威名,今日一见,威风凛凛,果然不虚呀。”一个副团长伸出了手,主动握向了郭开庆。

  郭开庆也不在乎,上前接受,“都是传的,我哪有这么厉害呀。”

  另一个副团长也伸手和郭开庆握了握,‘别看我们现居此职,那都是暂时先行,日后郭兄弟必将飞黄腾达,高我们之上啊,我姓吕,小字心陶。’

  “您好!”郭开庆就怕别人捧自已,此时这两人的好话,已经帮他捧上了天,悠悠地下不来了。

  “文治啊,都到齐了吧,到齐了咱们开始吧?”

  “没呢,还有一位重要客人,一会就到,我先下去接一下。”张文治用右手在郭开庆的肩膀上压了一下,意思不让他跟着下去,好好陪陪这两个‘同学’。

  “两位和文治是同班同学吗?”为了打开屋中的气氛,郭开庆主动拉起了话。

  “是,我们是同班同学,都是中-央-军-校的。”

  “那我就不明白了,为啥你们两人都已经是副团长了,可文治还是正营呢?”郭开庆始终不敢相信,论素质,论人材,论关系,张文治都是首屈一指的,为啥这两人的官位都在他之上呢。

  “这个嘛~”,一个副团长显然,有难言之隐。

  “你说吧。”

  “好,我先说,我可告诉你,只说一遍。”另一个副团长很神秘的看了看郭开庆,他小声说了起来。

  ‘你有没有听说过,七年制班里有这么个规矩,就是只要在老山阵地上,守上三个月,不阵亡的话,正营立马提为正团的事?’

  “这个我倒是没细听过,好象有人说过这事,我没细问。”郭开庆的耳朵里有人传过此事,可是他并不在意,也难怪,当年传这事时,他才提干,什么还不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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