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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九章 天长地久

  王爱其色艺,欲以金屋纳之,姬拒之曰:“妾为楚人,不事仇雠。”王闻之而怒,欲加罪,楚国侯哲正从军行,婉言劝王,王遂改颜,将姬赠于哲,哲乃赐金赦之。柳姬离雍营,乃效鸿飞冥冥,或言从良人去矣!

  嗟乎,当社稷危亡之时,余每见儒冠降敌,壮士卸甲,不及柳姬多矣,乃为之志,以彰其行。

  ——《南朝楚史柳姬传》

  缓步走下车马,进了府门,我便径自走入书房,柔蓝正在书案后替我整理公文,写出节略供我快速浏览,见我进来便乖巧地起身相搀,等到我坐下之后,又亲自端上香茗,我端起香气四溢的茶水,不由满意地看了她一眼,有女如此孝顺,当真是老怀堪慰。

  随手将柔蓝已经放在面前的南楚礼单拿起,打开看了起来,只看到第二行我就已经“噗”的一声将口中茶水全部喷了出去,不由指着礼单大声道:“这是怎么回事,灵雨姑娘也是贡品之一,秘营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快派人去查,人送到哪里去了,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难道我要拿命去赔么?”

  柔蓝露出茫然之色,道:“爹爹,灵雨姑娘是谁啊?”

  我这才想起柔蓝并不知道江南的事情,不由急得起身在书房之内转来转去,我离开银安殿已经三个多时辰了,按照事先的安排,这个灵雨一定是赏赐给了哪个将领,这个女子我可是答应过替秋玉飞照料的,若是出了意外,我还有什么颜面去见朋友。这时候小顺子已经出去传令了,等他走进书房,我已经冷静下来,淡淡道:“让呼延寿去荆迟那里看看,既然柳如梦在我这里,齐王殿下多半会将灵雨给了荆迟,如果人果然在那里,就让呼延寿直接要过来,想来荆迟不会驳我的面子的。柔蓝,你查一下明鉴司有没有相关的情报呈上,灵雨既是凤仪门弟子,又是玉飞意中人,这样的身份,明鉴司那里定有记载,若是她名列贡单之上,此时必定已经传遍江南,明鉴司理应呈上节略才对,可是我记得这几日并未看到类似的文书,若果真没有,明鉴司便是失职了。”

  柔蓝口中答应,走到书案上开始翻阅明鉴司呈上的文书,低头翻阅了一会儿,忍不住向父亲偷眼望去,却见小顺子神色古怪地望着自己,心中一颤,连忙避开他的目光继续寻找起来。她自然知道是找不到的,只因她早已将明鉴司送来的呈文藏起来了,江哲本就不甚留心这方面的细务,所以被她瞒过。

  房中一时变得十分寂静,除了柔蓝翻动书页的哗哗之声,再也没有别的声响。我坐回椅上,凝神想着心事,秘营出了什么变故,这样的事情怎会没有消息,联想到柳如梦之事,虽然肯定秘营决不会背叛于我,但也是疑虑重重。正在我陷入沉思的时候,却有侍卫前来禀报,说是秋玉飞在外求见。

  我眉头紧锁,怎么秋玉飞这个时候来了,他不是已经闭关了么,这两年消息难通,按理说他跟本就不应该知道灵雨之事,难不成魔宗提前让他出关了么,让小顺子代我前去迎客,我心中也是忐忑不安,希望灵雨姑娘开一面,还如梦姐姐自由之身吧。”

  我用崭新的目光望向灵雨,不是所有女子可以在这样的时候还记着同命姐妹,有恩报恩的,心中生出钦佩之意,正想告诉她不必担心柳如梦之事,李麟却在一旁插嘴道:“喂,你也太多事了,我姑夫位高权重,难道会委屈你的如梦姐姐么?”

  我微微一怔,李麟胡说八道什么,莫非他以为我真的会贪恋女色么?还未想到如何解释,灵雨已经再拜道:“侯爷自然是位高权重,妾身也知侯爷的诗文天下闻名,若能得到侯爷垂怜,如梦姐姐本不会觉得委屈,只是如梦姐姐已经有了爱侣,誓结同心,生死不渝,昨夜宋公子闯入营中想要救走姐姐,却重伤被擒,还不知生死如何,妾身曾听说侯爷与大雍宁国长乐长公主情比金坚,想必也知道有情人不能成眷属的痛苦,还求侯爷放了如梦姐姐吧!”

  宋公子,重伤被擒,我低声问旁边的小顺子道:“这个宋公子不会是逾轮吧?”

  小顺子目光一闪,道:“想必就是他了,他在柳如梦身边呆了三年多,若非是他,还会有人这么大胆子闯营救人,不过他也未免太倔强了,若是来向公子相求,怎会落一个重伤被擒的下场。”

  我微微皱眉,无意中看见段凌霄眼中神色变幻,不准备让他探知太多隐秘,转头对呼延寿道:“派人去南楚使团,将人要过来。”眼中露出一丝杀机,如果逾轮已经被他们杀了,可别怪我将南楚使团全部葬送在归途上。

  灵雨闻言大喜,她本不敢奢望,没想到江哲不等她婉言相求,便下令救人,若是苍天庇佑,如梦姐姐和宋公子还可以破镜重圆,便再度叩首道:“侯爷宽宏大量,妾身代如梦姐姐叩谢侯爷大恩。”

  我有些尴尬,望了秋玉飞和段凌霄一眼,心道,总不能说我要救的是个不肖弟子吧,我还要谢谢你通风报信呢。秋玉飞自是已经猜知真相,上前扶起灵雨,眼中隐隐有些笑意和自豪,而段凌霄望向灵雨的目光更是柔和了几分,只有灵雨自己不知道这一席话让她的命运从此有了定数。

  李麟在一旁暗暗欣喜,虽然本来已经有了法子让姑夫知道逾轮的事情,可是如今这灵雨说出来却是水到渠成,省了自己多少事情,便故意道:“姑夫是说那个姓宋的刺客么,昨天我巡营的时候发觉使团出了问题,已经将那人要过来了,我看那人颇有胆量,没有为难他,正在让军医替他诊治呢。”

  我闻言有些惊喜,却又皱眉道:“他没有和你说起自己的身份么?”

  李麟状似不在意地道:“没有啊,我见他一言不发,就没有多问,既然姑夫要这个人,一会儿我就派人从营里送过去。”

  我有些恼怒,逾轮也太倔强了,到了这种地步仍然不肯向我屈服,心中一叹,此子心结我素来知道,罢了,看在飘香份上,我也不为难他们了。吩咐李麟一会儿将人送过去,我便请段凌霄、秋玉飞和我同行返回住处,不过怎么看我都觉得这两人有些看笑话的意思。段凌霄倒也罢了,我们之间的过节想必他还没有完全忘记呢,秋玉飞却是未免太忘恩负义了,腹诽着两人,我却是一路微笑着面对他们,总不能让别人看了我的笑话吧。

  回到府邸,已经是日暮西山,走下马车,却见门前出来相迎的竟是白义和盗骊,心念一转,白义已是秘营之首,盗骊和逾轮一向亲密,这两人定是为了逾轮来求情的,说不定就是为了逾轮,才没有将柳如梦之事告诉我,多半是以为我会旧情难忘,做出夺人所爱之事,想到此处,不由脸色一寒,也不理会他们,拂袖走入大门,令人将灵雨送到后面安置,便请段凌霄和秋玉飞到花厅叙谈。

  不多时白义和盗骊亲自带人送了酒菜过来,礼数甚恭,我也不理会他们,等到酒过三巡之后,花厅之中其乐融融的时候,这两个在一边佐酒的师兄弟终于按耐不住了,盗骊径自上前拜道:“先生,弟子有下情禀告。”

  我早知他的心意,却故作不知,淡淡道:“有什么事情,等到酒席散后再说吧。”

  盗骊叩首道:“此事十分紧要,请容弟子陈词。”

  我瞥了段凌霄一眼,终究是不愿让他看了笑话,欺负弟子也不能被人看见不是,便道:“你说吧,我会斟酌的。”

  盗骊眼中掠过喜色,道:“先生,若有一对天作之合的爱侣被人活活拆散,请问先生是否应该成全他们的姻缘。”

  我心中暗笑,盗骊什么时候也喜欢这么绕着圈子说话,答道:“有情人终成眷属,若真是天作之合,当然应该成全。”

  白义也下拜道:“先生言出如山,弟子一向钦服,这两人如今就在合肥城中,彼此情深意重,只是被人阻挠,以致中道分离,若得先生一言,他们便可白首偕老,弟子叩请先生开恩,饶恕那人从前过失,允许他和那位姑娘缔结鸳盟。”

  我轻叹一声,心道,看来逾轮这小子终于服软了,罢了,看在飘香面上,我就成全你们吧,不由失笑,看来今日见到柳如梦之后,我的心肠软了不少,开口道:“既是有情有意,我自然不会拦阻,你让他们过来见我,今日我便给他们订下婚约。”

  盗骊和白义两人都是大喜,连忙走出门去,段凌霄笑道:“江侯果然最喜成人之美,将来若是玉飞与灵雨姑娘好事得偕,想来也应先拜谢江侯才是。”

  我心情舒畅地道:“段兄言重了,我不过是说了几句话,还需段兄作主,玉飞和灵雨姑娘才有希望可言,成人之美的却是段兄才是。”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我也不理会,径自和段凌霄说话,心想给逾轮一个下马威也好,可是耳中传来开门的声音,却有数人走入,我还没有回头看去,只见段凌霄和秋玉飞的面色同时变得诡异非常,就是刚才被段凌霄拉入席中的小顺子也是一脸的古怪神色,我心中一跳,连忙回过头去,只见跪在地上的一双璧人,非是我想像的逾轮和柳如梦,而是大雍太子李骏和我的爱女江柔蓝。

  我颤抖着伸出手去,指着两人道:“你们两人来做什么?”浑不觉自己的声音已经变得尖利非常。

  李骏这时候膝行上前,叩首道:“李骏从来视先生如父,当日冒犯先生,今日特来请罪,此次乃是旧事重提,骏倾心柔蓝十余年,刻骨铭心,难以割舍,求先生将柔蓝许配给我,骏立誓绝不辜负蓝儿一片深情。”

  我大声道:“万万不行,此事绝不可能。”

  这时候,花厅的门又开了,霍琮施施然走了进来,拜倒道:“先生,弟子等方才都听到先生同意太子殿下和昭华郡主的婚事,段大公子和秋四公子便是见证,先生既然说有情人当成眷属,太子殿下和郡主乃是天作之合,人人夸赞,他们两人又是情深意重,两年隔绝,深情不改,还请先生成全他们。”

  我望着霍琮,心念电闪,许多想不通的事情突然明朗起来,为什么我事先没有见到贡单和明鉴司的呈文,以至于我在银安殿上当众失态,为什么赤骥去给秋玉飞送信,为什么李麟突然想起了报仇,为什么李麟突然有了那么强的实力,差点困死秋玉飞,显然我是落入了一个大圈套之中,也只有霍琮才有这个本事调动了我身边全部的力量。

  啊,原来如此,八骏因为逾轮之事和他同谋,李骏、李麟、柔蓝一向同进退,这次又是李骏和柔蓝的终身大事,自然是鼎立相助,而我身边的虎贲卫以及合肥城内的千军万马,谁能不卖太子殿下的面子,更何况这桩婚事皇上的意思也很明显,虽然没有明下诏旨,可是估计没有人不知道他的心意,所以这些人联手将我的耳目蒙蔽,对了,还有那粒小还丹的出现,多半是慎儿搞得鬼。目光一闪,我盯住了小顺子,这些事情可以瞒过我,却不该瞒过他的,怎么他也不露一些声色,小顺子有些歉疚地回望过来,又看了柔蓝一眼,我立刻明白过来,小顺子素来疼爱柔蓝,柔蓝既是我的女儿,也是他的女儿,若是柔蓝相求,小顺子多半是眼睁眼闭的了。

  这时候耳边传来段凌霄的声音道:“原来江侯也是棒打鸳鸯之人呢,方才却还劝我向师尊陈词,在下看的不忍,还请侯爷也莫忘了成人之美才是。”

  我心中一震,霍琮这小子,骗我开口许诺不说,还弄了个不敢敷衍的见证在此,哎呀,我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魔宗是何等人物,怎会两三年都想不通,多半只是还没有机会下台,若是玉飞闭关日满,多半就会给灵雨一个机会了,若非如此,赤骥怎么可能在魔宗眼皮底下送信进去,段凌霄身在长安伴驾,岂是随便可以脱身的,若无皇上授意,他怎能千里迢迢地捉拿秋玉飞呢。

  眼角余光一闪,只见段凌霄神色淡定,而秋玉飞则是神色迷茫,罢了,看来也只有秋玉飞是和我一样蒙在鼓里,看来他一路上的挣扎辛苦,多半是魔宗借此磨练试探玉飞和灵雨姑娘,而且有我江哲亲自替灵雨姑娘说情,纵然秋玉飞娶了灵雨,谁又能说出什么不是。不过霍琮这小子能够看出来我定会玉飞与灵雨姑娘的婚事,却也是知我甚深了。

  想通了全盘真相,我指着霍琮,想要痛骂却难以出口,这小子倒是青出于蓝,利用了种种情势,将我陷入圈套,人人都有好处,只有我有苦难言,如今我若要反悔,岂不是在段凌霄和秋玉飞面前丢了颜面,再说我今日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俱是为了李骏和柔蓝的婚事,如果我当真还不答应,只怕这些人从此都要和我离心离德,这种日子可怎么过啊,若想答应,一想到柔蓝的终身幸福可能会是镜花水月,我怎也说不出口。

  众人只见江哲脸色初时铁青,继而通红,然后又变得苍白,都生出忧虑,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前催促,这时候只见小顺子长叹一声,起身冷冷道:“柔蓝留下,其他人先出去。”

  这种时候,就是段凌霄和秋玉飞,也丝毫没有得罪小顺子的打算,不过片刻,所有的人都出去了,就连小顺子也不例外。

  我长叹一声,看向柔蓝,柔蓝走到我面前,跪在我膝下,抬起头望着我道:“爹爹,对不住,蓝蓝和他们一起骗了你。”

  我伸手轻抚摸她的秀发,目光落到那明艳照人的娇容上,此刻,柔蓝那双黑亮澄净的明眸满是依恋和歉疚,我叹息道:“蓝儿,你莫非不知道爹爹的苦心么?”

  柔蓝眼中有些雾气,道:“蓝儿知道,帝王之家,多的是人心险恶,少的是真心真意,爹爹不希望女儿日后受苦,此恩此德,蓝儿终生不敢稍忘。虽然大家都不说,可是我却知道自己不是爹爹的亲生骨肉,但是这些年来爹爹待蓝儿却比弟弟更好,就是不让蓝儿和骏哥哥一起,也都是为了蓝儿着想,可是我只爱着骏哥哥一个人,若是不能和他在一起,女儿终生都不会快乐。”

  我强忍眼中泪水,道:“傻丫头,如果他变了心,或者你们终究不能白首偕老,你也不后悔么?”

  柔蓝低声唱道:“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我只觉得心神巨震,望着神色中尽是柔情蜜意的柔蓝,仿佛看到了当年的飘香,终忍不住用衣袖掩住面容,泪水长流,耳中听见柔蓝温柔而坚定的声音道:“爹爹,纵然不能白首偕老,纵然骏哥哥日后变心,女儿也绝不会后悔。”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哽咽道:“罢了,女大不中留,你出去告诉他们一声,就说这桩婚事我同意了,记得告诉李骏,若是他有朝一日负了你,可别怪我不放过他。”

  耳边传来柔蓝惊喜的呼声,然后便是她喜极而泣的声音,推门而出的声音,甚至在门没有合上之前,我听到外面传来的欢喜至极的呼喊声,我转身向隅,不愿让人看见我泪流满面的模样。过了片刻,有人走到我身边,我也不需抬头,知道这人一定是小顺子,他最知我心,这时候是绝对不会让别人打扰我的。

  尽情哭了一通,接过小顺子递来的面巾,拭去泪痕,我问道:“他们都知道了?”

  小顺子笑道:“都知道了,估计现在齐王殿下也知道了,给皇上的密报说不定已经送出去了,过不了几日,想必就会有懿旨诏柔蓝回京,然后应该就是选妃大典了,无论如何,内定也要走走过场的,方才太子殿下和我说过,他已经向皇后提过,这次不选侧妃,若是成亲三年之后没有子女,再选侧妃不迟。”

  我嘀咕道:“算这小子有些良心,罢了,真是便宜了他。逾轮的事情怎么样,霍琮不会过河拆桥吧?”

  小顺子忍笑道:“方才琮公子托我向您辞行,太子殿下那边的军职他也辞了,据说他前些日子跟洛阳白马寺的法真禅师通过书信,要去帮助法真禅师翻译梵文佛经,刚才他已经上路了,他身边的侍卫我让他一起带上了,毕竟现在战事未平,路上还不安全。至于逾轮和柳如梦的事情,就连太子和柔蓝的婚事你都点头了,难道还会为难他们么,虽然柳姑娘知道逾轮本是你的弟子,还有些恼恨,可是念在逾轮为她出生入死,倒也没有一怒绝情,过些时候我想他们会过来拜见你的。”

  我叹道:“霍琮这小子也算聪明,搞了这么大一件事情,牵扯了大雍上上下下多少人,他若不去避避风头,可就是得意忘形了,不过小顺子,看着这些孩子,我怎么突然觉得自己老了呢?”

  小顺子淡淡道:“老便老了,也没有什么不好,我还不是一样。”

  我不满地道:“那怎么一样,我还不到四十五岁,就已经头发灰白了,你只比我小六岁,看起来却像是弱冠年纪,当真是不公平啊。”

  小顺子眼光一闪,道:“那有什么要紧,想要青春常驻不容易,想要老些还不是易如反掌,总不会等到公子白了头发,做了祖父、外祖父的时候,还让别人将我当成你的孙儿就是了。”

  我不由哈哈大笑,和小顺子说笑总是这般有趣,不知怎么,突然觉得很是疲倦,如今蓝儿有了归宿,我也没有什么牵挂了,至于慎儿那个傻小子,我可不会替他操心,陆家的事情都已经有了安排,就连南楚宗庙香烟的延续,皇上也早就答应了,等到明春,姜海涛便可一举攻破宁海军山和吴越水军,然后沿江而上,直逼建业,然后秦勇、长孙冀、荆迟、裴云、姜海涛五路大军就可以在江南大地上纵横驰骋,天下一统指日可待,我也终于不必再在宦海沉浮下去了。

  伸了一个懒腰,站起身来,小顺子扶着我向卧房走去,四周寂静无声,连个人影都看不见,想来是小顺子知道我的心情,所以不许他们在这里惹我心烦吧,回到房中,我望见软榻便觉再也不能支撑,这一日来心情激荡,似乎我所有的精力都已经耗尽了,直到我躺在床上,才想起一件事情,半梦半醒地道:“对了,替我写封折子,柔蓝回京的事情还要晚些日子,等到攻下建业的时候,我还要带她去看看飘香,这是她名份上的娘亲,不能不去祭祭坟的……”

  小顺子口中应诺,却再也听不到江哲说话的声音,回头望去,只见江哲已经睡着了,耳中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知道他疲惫已极,不由微微一笑,将安息香点燃,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走出门外,却见不知何时,已经下起雪来,纷纷扬扬,鹅毛也似的大雪转瞬间替眼前的河山披上了银装,天地之间一片沉静,再无声息,似乎也知道自己的主人是多么的疲惫,不敢惊扰了他的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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