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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节别离

  龙谦回到督府已经很晚了,司徒均还没睡觉,报告了他几个消息。一是冯如的飞行队经过数次“转场”,将仅有的三架飞机开到了武昌。二是王士珍来了武昌了,欧阳中已经安排王士珍住下了。

  龙谦没谈王士珍,却兴致勃勃地谈起了飞机。冯如带回国的飞机虽然航程极短,但因为飞机对于跑道的要求低,倒是没有让工兵费更多的事。本来龙谦想用飞机给武昌撒传单的,但最终还是没用上。不过龙谦还是很高兴,指示总参要成立一个航空处,由冯如任处长,并着手成立一个航空学校,除了冯如等几人,要大力从美国高薪聘任航空人才充任教官,从山东c广东两所军校里选择文化程度高,热爱航空的学员进航空学校学习。

  “要将冯如这几个人当成宝贝!”龙谦笑着对司徒均说。他感到有些乏,让欧阳中找了一包烟来,“你可不要小看飞机。我们将来肯定要跟列强开战的,不是今日,也不是明年。但年内必有战争。跟谁打?谁惹我就跟谁打。拼陆军我们暂时拼不过人家,首先工业底子就差嘛,满共才十几万吨钢,连人家的零头都不够,怎么打?就算用上五年时间,将钢产量搞到一百万吨,也差得远。海军就更差了,没有十年的时间,根本不要想跟英美抗衡,就是日本也比不上。但是航空就不同了,现在谁也意识不到飞机的重要性。大家都将它当做玩具,技术不限制,人才不限制,只要我们下功夫,我们就有可能成为第一流的航空强国。冯如就是实现我这个梦想的火种啊,下一步还要建立飞机工厂及航空研究院,集中财力和物力,大力发展航空。”

  司徒均有些迷惑地看着龙谦。有时他觉得龙谦很天真,像个孩子,总是迷恋一些不着调的东西。冯如在广州搞的飞行表演他看过了。几架木头做的飞机在军事上有什么用途?撒传单吗?但龙谦绝对痴迷这个东西。这点他非常肯定。刚要询问,却看到许思站在门口,便住了口。

  “你病刚好,就不要抽烟了。而且。你应该早些休息。”许思柔声对龙谦说。

  “啊。我没事。你快去休息吧。下午我就看你脸色不好。”龙谦对许思说。“我跟司徒再聊几句就回去。”

  “早些休息。”许思离开了。

  “夫人说的是。你是该好好休息。等去了北京,有你忙的。”

  “很想鲁山他们。六年没见了。便是山东,也离开三年了。”龙谦目光幽幽。

  司徒均很想问龙谦将来如何安排许思。但这是人家的家务。不好插手。以龙谦的地位,收一房如夫人没人会说什么。但偏偏司徒均和龙谦的两个女人都很熟,都了解她们的性格。司徒均觉得,龙谦的麻烦要来了。

  龙谦显然没有想家务事,“王士珍此来定是为了清廷的待遇,或许还要为北洋争一点利益。不过,方鸣皋已经跟袁世凯谈好了,大的原则都定了。嗯,他一定是替满清朝廷说话,此人心怀清廷,我是知道的。”

  “那,司令准备如何处置清室?”

  “拨给一定的费用,养起来就是。但不能摆皇室的阔气了。老老实实做个富家翁,我认了。对了,王士珍跟谁一起来的?徐世昌没来吗?”。

  “听欧阳说,徐世昌本来是要来的,病了。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怕是心病吧。不管他。你事情多,睡眠少,我走后更忙,要注意身体。另外,司徒啊,你真该成个家了。”

  蒙山军的高级军官中,只有宁时俊与司徒均至今仍是单身。

  “这个就不劳司令费心了。”司徒均笑道。

  这两个家伙眼界太高,真不知是怎么想的。龙谦嘟囔了一句什么,司徒均没有听清楚,龙谦已经站起身,“真有些困了,睡觉,睡觉。明天我陪王聘卿用早饭,你不用陪了。对了,明天我要检阅下三旅,你通知下郭海昌。”

  龙谦回到自己的屋子,见许思似乎哭过,眼睛红红的,“怎么了?”

  “我不跟你去北京了。我想妈妈了,我要回济南。”

  龙谦沉默了。电报山东自己将去北京后,龙谦知道陈淑一定会跟陈超去北京的。自1906年离开山东,已经三年未见妻儿了。闲暇的时候,他也会想陈淑及两个儿子。每每会在心底升起强烈的内疚,该怎么跟陈淑解释呢?停妻再娶的念头从来就没有过,陈淑不如许思漂亮,不如许思有才学,但陈淑与自己是患难夫妻,为自己生育了两个可爱的儿子,从没有一点过错纳许思为妾吗?且不说陈淑干不干,许思是肯定不干的。三年来朝夕相处,龙谦自认自己已经很了解许思了,这是一个有思想有性格的女孩子,对自己由崇拜到爱慕,将她完全交给了自己。每次谈及生活,许思总是小心翼翼地回避陈淑,聊两个孩子还行,但绝不谈及陈淑。

  真是作法自毙!别人如何想他不去考虑,即便是陈超,龙谦自认也可以面对。但却难以面对陈淑。这是一个强权为尊的时代,这是一个男权至上的时代,纵观当代枭雄,袁世凯c孙文,哪个是守着一个女人过一辈子的?自己曾经发誓就陈淑一人了,不管她怎么样,就娶她一个了。很长时间里,他就是这样做的。为此,还教训手下那些明娶暗纳的部将,斥责他们无廉耻。但自在许文夫家里见到酷似自己真爱的许思,心思便活泛起来,私下还庆幸这是一个允许自己花心的时代。否则,自己不会跟许思书信来往,尽管那些书信都是谈文学诗词音乐的。并未谈及私情。但如果不通那些信函,许思怎会私逃离家,去追赶南下的自己?

  这个时代,一个女孩子做出如此的选择是多么艰难的事!等于彻底断了自己的后路了。当初即便将其强行送回济南,难道她还能寻找到自己的幸福,安静地过一生吗?

  龙谦一直难以忘记南下途中王明远将自己领入许思房间的那一幕。几乎没有犹豫,自己就接纳了她。他记得女孩子当时灿烂的笑容,那是一种放下包袱的轻松。

  另一种心境就是,老子连朝廷的反都要造了,还保护不了一个喜欢自己而且被自己真心喜欢的女孩子?

  繁华落尽。世事看透心了然。何不如烟花三月下江南。聆听雨打芭蕉渔舟唱晚她非常喜欢自己给她的那首歌。他知道,她始终爱着她出生成长的江南水乡。粉墙黛瓦,小桥流水才是她迷恋的故乡,她不喜欢北方硬朗的气候。无数次跟自己描述过江南风景。说好要自己陪她去看一看她生长的故土

  她是聪明的。不愿意去见陈淑,所以提出了不去北京了。他很清楚,这里面绝对有不使自己为难的意思。

  龙谦沉思片刻。“也好,确实该看看二老了。等我安顿好北京的事,我去济南接你,向二老负荆请罪。”

  许思笑了,但笑容里带着凄然,“你要当皇帝了,谁敢怪你?何况,是我自投罗网,我爹爹很清楚我明天就走。”

  “这么着急干什么?”

  “我这个人啊,想好了就做。绝不拖泥带水的。今晚你不要睡了,陪我说说话吧。”

  “行。”

  “没想到我见证了一个新国家的诞生,”许思脱掉鞋子,抱着双膝坐在床上,一手托着香腮,歪着脑袋盯着龙谦,“看来造反也不难嘛,比我想的容易多了。喔,你给我倒杯水来,不,不要烧水,凉的就行。”

  许思的神态令龙谦心神一荡。她的每个动作都像极了那个永远也见不到的人平时都是她给自己沏茶倒水的,记不得自己伺候过她一次龙谦站起身来,轻声说,“打破一个旧世界容易,建立一个新世界难。我可没你那样乐观。”

  “我相信你会做好的。我会看着你实现心中的梦想,看着你复兴我们的国家。不,你喂我”

  “像个孩子”

  “不是孩子了,我二十六了,老姑娘了。”许思眼睛里突然蒙上了水雾。

  “小思,我们会有孩子的。”

  许思摇摇头,“对了,你欠我一个要求,记得吗?”。

  “给你写首歌?”

  “记得就好。我要你现在就写。现在。”许思猛地抓住了龙谦的手臂,将杯子里的水洒了一床。

  “那有那么容易嘛。看你,今晚还怎么睡觉?”

  “不行!就要现在。你要是不答应,我现在就走。别看你是皇帝,未必能找得到我!”

  “孩子话。”龙谦爱怜地拥住了许思,“歌是一定要写的,但要我想一想。”

  “你都想了三年了。除非你在骗我。”

  “好吧,有一首歌,不知你喜不喜欢,是男人唱的,唱给自己心爱的女人的。”

  “好啊,你唱给我听。”

  “大家都睡觉呢。让大家以为我神经了。”

  “你不会低声唱吗?‘忍把功名,换了低斟浅唱’,你便做一次柳永嘛。”

  “嘿嘿,这个比喻可不妥当。”

  “做一个诗人没什么不好。我宁愿你做诗人而不是皇帝。”

  “我不做皇帝。”

  “大家就是将你当做皇帝嘛。你说,将来的历史,会不会有我的名字?”

  “当然。有我就有你嘛。”

  “那对你的名声可不好。”许思摇摇头,“我知道你雄心万丈,要建立一个你心中的新国家,那个国家我真的很期待呢。不说了,唱给我听。”

  “好吧。你听着。”

  我站在烈烈风中,

  恨不能荡尽绵绵心痛。

  望苍天,四方云动,

  剑在手,问天下谁是英雄!

  “好歌,好词!你就是大英雄!”许思赞道。

  人世间有百媚千红。

  我独爱爱你那一种。

  伤心处别时路有谁不同,

  多少年恩爱匆匆葬送。

  我心中,你最重,

  悲欢共,生死同!

  你用柔情刻骨,

  换我豪情天纵

  一曲吟罢,许思早已泪流满面,“这首歌有名字吗?”。

  “有,它叫霸王别姬。”

  “为什么唱这歌?”许思俯身在床上痛哭,因为拼命压抑声音。她的双肩抖动着。

  “你看。就是一首歌嘛。”龙谦后悔了。

  次日,龙谦起床,许思尤在酣睡。龙谦没有叫醒她,悄悄穿了衣服。去见王士珍。

  王士珍和欧阳中已经等在餐室了。早餐很简单。白粥,花卷,一碟小咸菜。

  “聘卿先生。想不到我们在此见面了。自鲁南一别,屈指算来已经九年了。”

  “江山鼎革,物是人非了。王某多谢大帅款待。”王士珍急忙起身行礼。

  “款待谈不上了。我知道聘卿先生也不在意一顿饭。先生此来,有何教龙谦之处?”

  “你已是宇内第一人,岂敢言教。不过说实话,王某万万没有想到,昔日郑家庄千余残兵,硬是夺取了大清的万里江山!”

  “这还要感谢满清的配合。”龙谦微笑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不知聘卿先生听过没有。若是满清励精图治,振兴国势,岂有龙谦作乱的余地?不过,聘卿先生,龙某颠覆满清,可不是为了一己之私。这句话你或许不信,好在可以验证,聘卿先生可以慢慢看。看我是不是做的比满清好,看我是不是食言而肥!”

  “天道无常,惟德是辅。朝廷走到这一步,也怪不到别人。王某此来,是想问大帅一句话。”

  “可是问如何对待已经退位的清廷吗?”。

  “正是。”

  “聘卿先生是受了清廷的托付?”

  “也可以这么说。龙先生,昔日太后待你如子侄,你不会忘记吧?”

  “不会。”

  “若不是太后多次简拔于你,特别是授你第五镇,焉有今日?”

  “如果没有龙某,焉有山东之实业兴起?如果没有山东,龙某拿什么来起兵造反?”

  “你不要忘了。你在山东搞实业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如果不是朝廷失德,焉有庚子之祸?没有庚子国难,龙谦从哪里搞来银子?难道聘卿先生会认为八国联军也是龙谦招来的?还有,奕劻c载勋家中,何以家财巨万?他们的俸禄几何呀?”

  欧阳中听二人舌剑唇枪,一声不吭。

  王士珍没话说了,呼呼喘气。

  “那些钱我不取,自有八国联军拿走。就算联军找不到银子,会不会拿来改善民生,建立国防工业?聘卿先生,你怎么不说话?”

  “我说你不过。不过,饮水思源,人不可忘本。退思,我就最后称呼一次你表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满清立国二百余年,历代帝君未有失德之处。如今已通电退位,你可不可以放他们一条生路?”

  “可以,龙谦其实嗜杀之人?不然我何以约束北方军,不使其进逼保定?北京安堵如故,难道不是证明?”

  “这是事实。我就是要你说出来,你将如何对待退位之清廷?”

  “只要遵守新中国之法度,做一守法公民,龙谦可以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

  “何为守法公民?”

  “明知故问。”

  “退思,咱就别玩虚的了。清室既已退位,在政治上当无述求了,但总要有个居所吧?总要有份钱粮吧?”

  “这个,我真没想过。聘卿兄,隆裕和载沣可是有具体的要求?”

  “确实商量过。关于居住地,还是回北京好。颐和园或皇宫,择一地安置之。清室费用,当由新政府承担,每年不少于四百万两。”

  龙谦的面色立时沉下来,“颐和园?皇宫?四百万两?好大的口气!”

  “退思!清室虽然退位,毕竟立国二百余年,中外观瞻所系,此为公。便是你个人。总不好不念旧恩吧?”

  “旧恩?中外观瞻所系?好大的理由。”龙谦冷哼一声。

  “退思!王某以为,这个要求并不过分!若是你要占皇宫,就让他们居颐和园好了。至于银两,四百万不为多也。太监宫女仆役人众,皇室也需要应酬。”

  “王先生,龙某历来主张,权力即责任。满清立国二百年有余不假,但他们搞的如何?嗯?远的不说,一场甲午战争,损失了多少银两?庚子国难。赔款几何?租界林立。国土上驻扎了列强的多少军队?我北方军入关曾被日军阻挠,南方军占据汉口,还受到行动的限制,这都是为了什么?你可知日常百姓一年所费几何?国家赋税一年多少?清廷凭什么要四百万养家!你回去告诉他们。家天下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皇宫不是他爱新觉罗氏的。是我中华四万万同胞的!颐和园也一样!清廷既然退位为民。就要学会过平民的生活,就要学会自食其力!另外,我纠正你一个说法。我不要皇宫,我要皇宫做什么?开玩笑!清室回北京可以,回奉天亦可。居住地可以商量,但别想着太监宫女仆役几千人伺候他们了,所以用不了那么大地方。费用嘛,可以核实计算,以确定一个合理的数额。四百万?想也不要想!四百万两银子,我能养多少兵?开多少厂子?修多少路?办多少学校?你想过没有?”

  王士珍至为失望,“龙谦,我王士珍此来不是为我自己,我也没想着在你手下讨饭吃。善待清室,也是为了你的江山社稷。你难道以为,全国士绅都像你一样忘恩负义吗?新朝建立,无不以收拾人心为上,你愿意一意孤行,我也没办法。你不要觉得手里有兵就是一切!”

  “你还真说对了!手里有兵真的就是一切。”龙谦哈哈大笑,“想当初满清以八万人马入关,夺取了明朝的万里江山,不是凭八旗劲旅,难道是凭了人心?扬州十日,嘉定三屠,靠的也是人心?你回去转告清室,我说守法即可安身,让他们好好想一想吧,不要干出让我不能容忍之事!龙谦不嗜杀人,不等于不敢杀人!如果幻想着复辟,那就让他们自求多福吧。送客!”

  欧阳中愕然。他还第一次见龙谦如此不客气地驱赶客人的。

  赶走王士珍,龙谦犹自闷闷不乐。直到欧阳中请示他,去不去检阅第三旅时,龙谦说,去,当然去!叫上曹敏忠一起去!记者也要叫上。听总政的报告,第一师申报的立功人员已经议过了?

  “议过了。要你批准。”

  “按程序办。该我批准的高级军官暂缓授勋,将来一并办理。今天只办属于总政权限内的军官授勋。走,看部队去。”

  “许小姐说她要回山东?”

  “是的。你妥为安排,务必万全。”

  “是。请司令放心。王之峰要回山东,正好护送许小姐。”

  “嗯,这样好。”

  龙谦与司徒均c曹敏忠等人检阅了留守武汉三镇的第三旅部队,这是自起兵反清以来龙谦第一次检阅部队,看到整齐肃立的军阵,龙谦郁闷的心情好了许多。

  拟定授勋的官兵都被排到了第一排。根据权限,计有四十一名官兵获得二c三等勋章,郭海昌介绍了其所立的功勋,龙谦亲自为获奖军官戴上了在广州制作的勋章,握手,勉励,合影。总政治部已经有了好几名记者,都是现役军人。

  走到七团队列前,龙谦一眼看到站在队列前的马面,如今的马静安团长。

  “老马,汀泗一仗打的不错,打出了七团的威名。好。不愧是我蒙山军老兵!”龙谦接过一枚一等英雄勋章别在了马面左胸前。

  马面激动的满脸通红,“司令,这玩意俺是不是可以一直戴着?”

  “这可不是玩意儿,你这个老马啊,说话总是让人不赞成。它是荣誉!是你用勇敢c忠诚换来的荣誉!当然要戴着!除非你犯错被收回!”龙谦轻轻地在马面胸前擂了一拳,“听说你瘸着腿亲自带队冲锋?勇气可嘉。但今后不要这样做了,你是团长,带好你的团,让全团都像你一样有勇气!能做到吗?”。

  “请司令放心。司令指向哪里,七团就杀向哪里!有我无敌!”

  “好,就是这句话!七团获得‘汀泗团’的光荣称号,这是你们全团的光荣。七团也是蒙山军第一个荣誉团队,你们应当将‘汀泗团’三个字绣在自己的团旗上!要爱护这份用烈士鲜血换来的荣誉,像爱护自己的生命一样!明白吗?”。

  “明白!”马静安大声道。

  “三旅暂时充作武汉卫戍部队,”龙谦对郭海昌说,“要切实执行纪律,保证做到秋毫无犯,还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武汉三镇的百姓。北方军占领北京就做的很好,很多报纸都称赞,你们要跟北方军的兄弟部队比一比武汉是我们的城市了,要像在山东一样,把驻地当家乡,视百姓为父母。”

  “是,坚决执行司令的命令。”郭海昌立正回答。

  “郭旅长,打天下易,守天下难。你要记住我这句话。我们蒙山军血战夺来的江山会不会丢掉,不是看我们有多少兵,有多少大炮,而是看百姓支持不支持我们。明白吗?”。

  “明白!”郭海昌知道,司令每逢场合必讲纪律,必讲爱民,这已经是习惯了。

  “你们这些人呀,不一定真明白”龙谦摇摇头。

  龙谦在三旅七团用了午饭,跟官兵们聊了很久,回答了大家的若干关心的问题,下午四点多才返回总部,欧阳中劈面报告道,许思走了。

  “走了?”龙谦一愣。

  “你不是说让她回山东了吗?她很着急,跟着王之峰走了。”

  “哦,走就走吧。”龙谦有些怅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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