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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7 酒醉遇赵构

  失魂落魄回到紫云幽居,柳长卿闷头喝了不少酒。

  平日里的他,喝上几盅便会醉意初显,今天,却似乎不同了。

  一杯接着一杯,一壶接着一壶,他虽然红了脸,迷离了双眼,脑子却越发清醒了。

  “这酒酒意太浅了”他无奈,却又微带着愤怒。

  抽刀断水水更流,酒入愁肠愁更愁。

  “芊芊”他撑着额头,猛然灌下一杯酒。

  “对不起我以为”他神情愈发凄苦了。

  我以为是你,便死抱着不放

  他凄然一笑:“对不起有什么用?”

  现在真正对不起的,除了芊芊,还有个李师师。

  柳长卿想到李师师,原先撑着额头的手,忽的像失了力气一般颓然垂下,脑袋重重磕上了石桌。

  “笃,笃笃”他在石桌上重重敲打着自己的脑袋。

  柳长卿,你真是不要命了,皇帝的女人也敢染指。

  夜,越发寂静了。

  “嘎——”几只寒鸦扑簌簌飞过,震动了一片树枝。

  一个矫健身影从围墙外跳进来。

  声音还带着几分稚嫩:“书生,长夜无聊,不如在下陪你喝几杯如何?”

  柳长卿迷迷糊糊抬起头,看不真切面前的少年。

  他的身影,有着几分倨傲,桀骜不驯,以及天生的王者气质。

  柳长卿凄然一笑:“也好。”

  那少年也不与他客气,一撩衣摆,坐在石凳上。

  兀自倒下一杯清酒,仰头灌下。

  “酒,还是一杯一杯慢慢喝的好。”他提起酒壶,又倒下一杯。

  “慢慢喝,慢慢醉,慢慢伤。”

  柳长卿苦笑:“兄台也有情伤么?可你年纪不大。”

  那少年放下酒壶:“人生伤心事几何,难道只有受了情伤才能饮酒?”

  他说这番话,竟有着几分少年老成的意味。

  柳长卿强撑着醉眼说道:“来,干一杯!”

  “叮!”杯盏相碰,觥筹交错。

  “兄台姓甚名谁,他日再相聚,不妨喝几杯。”柳长卿晕晕沉沉说道。

  虽说晕晕沉沉,脑子却清醒的很。

  那少年朗声说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姓赵名构,字德基。”

  柳长卿一愣:“原来你还是个皇子?”

  那少年却有些苦闷:“皇子又怎样?还不如普通百姓自在。”

  “唉,不说这个,我们喝酒。”

  他为柳长卿斟上一杯,话锋一转:“我看兄台你也像个读书人,怎么不参加科举?”

  柳长卿苦笑,摇头不语。

  皇帝昏庸成这般模样,考上科举,他又能怎样?

  不过是空添几许愤恨惆怅而已。

  赵构见他似有欲言又止之意,心下不免明了了几分。

  “来,兄台,我们喝酒!”

  不管明天如何,且醉今宵。

  月入中天,赵构借着酒兴,折断了一支树枝。

  “兄台,我给你耍几个把式!”

  也不管柳长卿有没有那个兴趣观看,便兀自挥舞着树枝,练起武术来。

  他却是个练武的好手。

  树枝在手中舞着眼花缭乱的剑花,身形飘逸矫健,健步如飞。

  柳长卿一时看花了眼,纵然他是个门外汉,也甚觉赵构这剑舞的很好。

  他脱口而出:“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赵构一愣,停下了剑势。

  “兄台,你倒是挺会旁征博引。”

  柳长卿苦笑:“读书人,也就这么点作用而已。”

  赵构扔掉树枝,复又坐下。

  “兄台,你姓甚名谁?”他仰头喝下一杯清酒,“我跟你倒挺谈得来。”

  柳长卿伏在桌上,闷头说道:“柳长卿”

  赵构一愣:“你就是王待制向我推荐的柳长卿?”

  柳长卿哪里知道王庶有跟他说过什么,他头疼的厉害,只模糊说道:“恩,对”

  赵构一时喜极。

  “王老先生果然眼光不错,柳兄可有意愿跟随本座?”

  柳长卿模糊的“嗯”了一声,沉沉睡去。

  京城的秋天来的早,他这样和衣睡在外面,难免生病。

  赵构此时却也自身难保了,上下眼皮不停的打着架,终于敌不过睡意,也趴在石桌上睡了过去。

  上官芊从树梢上现了形,飞身下来。

  走到柳长卿身边,她轻叹一气,为他梳理眉间郁结。

  “相公,你怎么喝这么多酒呢?”

  吃力的扶起他,将他架进了屋。

  躺在床上的柳长卿,依旧紧锁着眉头。

  “芊芊”他在睡梦中叫了这么一句,却忽然滑下一滴泪来。

  上官芊抚摸着他的脸,黯然神伤。

  脑海中又回想起毓秀馆一幕,上官芊身子一僵,决然转身。

  出了屋,看见赵构一人睡在石桌上,心下有些不忍。

  于是,施了灵力给他罩上,飞身出了紫云幽居。

  她一袭白衣,飞身上了树梢时,赵构却迷迷糊糊翻了个身。

  睡眼惺忪间,看见了一袭白衣胜雪的她,如仙子一样飞往天边,只记得满脑子只剩下惊艳。

  “你是仙子么”他含糊着说完这一句,又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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