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1 章
选择逃避？司徒是什么人，我比你更清楚！”宁天翊急了，上前把张慕晴拦截下来，耐心解释说：“她是律师，很清楚自己的立场。而且发布这些照片，对她一点好处也没有。”
“谁说没有好处？”张慕晴脱口而出道。
司徒玥让陆国东被带走的事情曝光，陆氏股价已经开始下跌。而张慕晴为了这件事焦头难额，与宁天翊也起了分歧，不正是这个女人想要看到的？
“给我一点时间，仔细查清楚这件事的真相，好不好？”宁天翊耐着xìng子哄说。
他不希望与张慕晴吵架，更不希望工作上的事影响他们的感情。
可是，张慕晴此刻看待他的眼神，却异常陌生。
“你觉得是我是无理取闹，对吧？司徒玥说什么都都信，那我呢？”张慕晴现在的样子，像极了受委屈的小女孩。“刚才她骂我的时候，你一定没听到吧？”
司徒是律师，嘴巴dú辣是众所周知的事。宁天翊倒没觉得什么，只是张慕晴在这件事上表现得太敏感了，无论说些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慕晴，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可是这件事我总觉得……”
话还没说完，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是肖潇。
“宁总，不好了……”
第350章 互不相让
肖潇做事总是风风火火的，没等应答已经冲了进来，满脸焦虑：“宁总，唐思思的家被泼油漆，还受到恐吓信。”
说完，肖潇手忙脚乱手机递了过去，解释说：“这是她刚发过来的照片，还有信的内容。”
唐思思是昨天下午开始休假，宁天翊直到今天早上，才得知她是案件的重要证人，特意让肖潇密切关注唐思思的情况。
照片中，实木大门被泼了红色油漆，看起来触目惊心。
恐吓信的内容很简单，全都是从报纸上剪下来的字，拼凑成一句话：“想要家人安全，别乱说话。”
简单的一句话，很自然让人联想到陆国东的案件。
宁天翊的脸色瞬间变黑，冷声问道：“唐思思现在在那里？”
“她说已经报警了。”肖潇说话的时候，饱含忧虑的目光落在张慕晴的身上，yù言又止。
唐思思……这个名字很熟悉，张慕晴到底在哪里听过，却又一时间想不起来。
“我知道了，你马上找人处理这件事。”宁天翊叮嘱说。
肖潇离开办公室以后，宁天翊愣在原地想了很久。刚好在这个时候收到恐吓信，他很自然想到了对方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唐思思放弃出庭作证。
“唐思思……是谁？”张慕晴问道。
宁天翊缓缓转身，看待张慕晴的目光沉了几分：“唐思思，就是你爸这单案子的证人。今年年初，她才入职宁氏。”
张慕晴恍然大悟，管不得这么名字那么熟悉。还记得张律师说过，这个证人是案子的关键。
可是，肖潇刚才说了什么？唐思思家里被人泼油漆，并且受到恐吓信？
茫然地抬起头，张慕晴留意到宁天翊的脸色不太自在。她的心底泛起寒意，压低声音问道：“天翊，你不该怀疑是我做的吧？”
宁天翊没有说话，嘴唇紧抿。事发突然，他还没来得及仔细分析。
得不到回应，张慕晴的声音冷了下来：“你很清楚我的xìng格，绝对不会做这种事。”
沉默……
男人的这种沉默，掺和着张慕晴读不懂的情绪。
“我没怀疑是你做的。”宁天翊淡淡地说，转身回到办公椅上坐下来。
可是，他却不保证陆国东，或者他的手下，会不会这么做。
陆国东年轻的时候是混道上的，这一点宁天翊很清楚。这个男人的双手沾满血腥，经过漫长的洗白才最终成立了陆氏集团。
“我不会这么做，我爸也不会。”张慕晴大步上前，神色焦虑。
她没预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可是陆国东这几年改变了很多，不再是从前那个动不动就使用极端手段解决问题的男人。
“慕晴，陆国东是什么人，相信你比我还清楚。如果他用这种方法处理，情况只会更糟糕。”宁天翊面无表情地说。
怔了怔，张慕晴才反应过来。她的心泛起了酸意，反问道：“没错，我爸以前是混道上的人，可是他已经金盘洗手了，为什么你还要先入为主，觉得唐思思的事是他做的？”
“那你觉得，还有谁会这么做？”宁天翊反问道。
一句话，把张慕晴堵住了。她的脸颊涨得通红，许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在陆国东的事上，两人已经走到了两个极端。这是张慕晴最不愿意看到的，却偏偏控制不到。
“我现在总算清楚你的立场。”张慕晴起身，冷冷地扔下一句话：“事情未解决之前，我们还是不要见面。我爸那里，自然会想办法解决。”
宁天翊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女人，提醒说：“我希望你能主观看待这件事，也许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要简单。”
“我很主观，也很冷静。”张慕晴一字一顿地说。
“你没有。”宁天翊说。
有没有，也许不再重要。最重要的是张慕晴的心，被宁天翊伤透了。
离开宁氏办公大楼，张慕晴一时间没有了方向。沈言留意到她的脸色不太自然，关切地问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张慕晴靠在座椅上，脸色惨白。她的胸口像被钢针扎过，呼吸也变得不顺畅。
“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张慕晴捂住胸口，小声问道：“张律师那边有消息了吗？”
“还没。”沈言应答。
他把车停靠在路边，翻出矿泉水递给了张慕晴，小声劝说：“先喝点水。”
“不用了。”张慕晴的眉头紧皱，深呼吸，才缓缓道：“可能心肌炎又犯了，休息一会儿就好。”
沈言看着窗外，提议说：“我的诊室就在附近，我带你上去休息一会儿。”
“好。”张慕晴应说。
沈言的心理咨询诊室在写字楼的顶层，田园装修风格让人很容易放松下来。他把张慕晴扶到沙发上，柔声问道：“要喝点什么吗？”
“咖啡，谢谢。”
从茶水间里出来，沈言发现张慕晴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她睡得不踏实，眉头紧皱。
他小心把热牛nǎi放在茶几上，从柜子里翻出薄毛毯帮张慕晴披上。
张慕晴估计累坏了，睡得很沉，身体软绵绵靠在沙发上。长发遮住了她半张脸，只露出尖尖的下巴。
她是典型的南方女人，身材娇小，气质温婉，说话极尽温柔。
在沈言的记忆中，张慕晴总是笑脸迎人。无论心情好不好，唇角都会挂着浅淡的笑容。可他是读心理学的，总能看出哪些笑容是发自内心的，哪些不是。
大概，只有看到小斌和宁天翊的时候，张慕晴的笑容才是真挚的。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是两年前中环闹市的一间咖啡厅。张慕晴独自坐在角落里，晨曦洒在她消瘦的身影上，就像堵上了一层金光。
她长得不算惊艳，却耐看。尤其笑起来的时候，眉毛弯弯，让人过目不忘。
那段时间沈言刚从美国回来，与jiāo往十年的女友分手了，情绪很低落。他是心理医生，曾经帮很多人走出yīn影，却在自己的感情中迷失了方向。
刚回来的那段日子，沈言每天上班前都会到咖啡厅坐一会儿。他喜欢在角落里观望这个纷繁的世界，让浮躁的心情慢慢沉淀下来。
而每一次，他都能遇上张慕晴。
第351章 艰难选择
两年日子，数不清的清晨，张慕晴总是风雨无阻出现在咖啡厅里。
刚开始的时候，沈言并不知道她是陆国东的女儿。他把这种偶遇当成习惯，每天都会准时在咖啡厅里等候，等张慕晴的出现。
他知道她喜欢喝黑咖啡，喜欢芝士蛋糕，喜欢看散文。
下雨的时候，张慕晴还喜欢看着窗外发呆。她在看风景的同时，却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
沈言早已过了一见钟情的年纪，可是慢慢地，他发现自己总会期待每天的这个时候。
也许，他看出她的心里，有着与自己神似的阅历。
薄如蝉翼的眼睫毛动了动，张慕晴缓缓睁开了双眼，发现沈言正盯着自己发呆。
“我睡了很久？”张慕晴伸了伸懒腰，轻声问道：“昨晚睡不好，有点困。”
沈言尴尬地别过脸，解释说：“我帮你热一热牛nǎi。”
茶水间里，沈言靠在桌子上发呆。他答应陆国东回陆氏帮忙一个月，想不到遇到了这种事，心里有股隐约的不安。
陆国东被举报的事，看起来很复杂。可沈言的心中，却有种无法言喻的……怪异。
张慕晴不知什么时候走到茶水间，打破了沉默。“你答应我爸回公司帮忙，这里怎么办？”
沈言把热好的牛nǎi递了过去，解释说：“我的客人，一般都会预约。不过我接客人，会看情。”
“真是个任xìng的心理医生。”张慕晴勾唇笑说。
“今天不要回公司了，我送你回家休息。”沈言提议说。
一口气把牛nǎi喝完，张慕晴挤出一丝苦笑说：“没事，刚才睡了一会儿，现在好多了。公司还有很多工作，我不能偷懒。”
顿了顿，沈言柔声问道：“刚才跟天翊聊得不愉快？”
张慕晴垂眸看着手中的牛nǎi杯，淡淡地说：“唐思思，也就是我爸案件的重要证人，收到恐吓信。”
“天翊认为是陆先生做的？”沈言苦笑着问道。
张慕晴轻轻点头，脸上的笑容逐渐散去。换作其他人，大概也会这么认为。可是宁天翊这么想，让她心里不舒服。
沈言猜出张慕晴心底的忧虑，反问道：“你是不是觉得，天翊没有站在你这边，所以心里不舒服？”
“我感到不舒服的，是他的态度。护着司徒玥，先入为主觉得是我爸恐吓唐思思。”张慕晴苦笑说。
沈言笑而不语，女人都是感xìng的动物，张慕晴也不例外。
“也许我对天翊的期望太高了，总觉得他该义无反顾地站在我这一边。”张慕晴感叹说。
张慕晴的无奈和纠结，沈言全都看在心里。
他打开抽屉，翻出巧克力太妃糖递了过去，劝慰说：“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人事，听天命。”
张慕晴心里早已有了最坏的打算，也许陆国东做错了。可是作为女儿，她会想尽办法帮忙。
“谢谢。”张慕晴接过巧克力糖，剥开糖纸丢进嘴里。“走吧，我们先回公司。”
第二天中午，张慕晴在张律师和沈言的陪同下，把陆国东接回来了。
他的精神不太好，眼底下挂着两个黑眼圈。看到女儿的时候，忍不住勾唇苦笑：“这两天，辛苦你了。”
张慕晴的心底浮起了苦涩，安抚说：“爸，你放心好了，张律师会尽力帮你打赢这场官司。”
“嗯，我们先回去吧。”陆国东淡淡地说。
回家的路上，陆国东没有说话。可是看得出来，他的心情极差。
张律师在分析案件的详情，情况不容乐观。
张慕晴一句话也听不进去，她偷偷留意陆国东的表情，发现他的神色凝重。
“爸，你是不是还在担心？”张慕晴小声问道。
陆国东轻轻摇头，叹气说：“唐思思的事，你怎么看？”
“爸，我相信你不会恐吓她。”张慕晴笃定地说。
“那宁天翊呢？他是否也是这么认为？”陆国东冷不防问了一句：“放上网络的那些照片，听说是从宁氏发出去的。”
张慕晴轻轻摇头，情绪低落。
“小晴，分开三年，你觉得自己对宁天翊这个男人，了解有多少？”陆国东又问。
张慕晴愣住了，唇角浮起苦涩的笑意：“爸，你为什么这么问？”
“你觉得，这次的事跟宁天翊一点关系也没有吗？”陆国东脸容疲惫，冷声问道。
“天翊说会查清楚。”张慕晴应说。
陆国东冷笑，反问道：“查清楚？消息传出去，陆氏的股价跌了多少？”
张慕晴沉默不语。
“这一次，我对他真的很失望。”陆国东面无表情地说。
失望的，可不止陆国东。这两天宁天翊的态度，确实伤了张慕晴的心。
“爸，这件事还没查清楚，暂时不好说。”张慕晴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没有底气。
“小晴，三年了，难道你还期待这个男人跟以前一样？如果他真的爱你，会逼我走到这一步吗？”陆国东语气萧冷，眉目间透着怒意。“如果这一次你选择相信宁天翊，以后也不用喊我爸了。”
“爸……”张慕晴心如刀割，这不是在逼她做选择吗？
陆国东挥了挥手，做了一个阻止的手势：“别说了，要是官司能打赢，我决定带你妈移民。”
移民的事情，陆国东不止一次提出过。可是张慕晴觉得小斌的年纪还小，加上之前一直在等宁天翊回来，一直没同意。
“爸，现在说这些言之过早。”张慕晴劝说。
“我已经决定了。”陆国东冷声道。
回去的路上，陆国东没有再说话。
张慕晴陷入了两难，在爱人和亲人面前做选择，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可是如今到了这种局面，她不知该如何面对陆国东。
到家以后，陆国东把沈言叫到书房里。
“你爸怎么了？”张母忧心地问道。
“估计是工作上的事，要跟沈言商量。”张慕晴就像打了霜的茄子，心情坠入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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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没有好处？”张慕晴脱口而出道。
司徒玥让陆国东被带走的事情曝光，陆氏股价已经开始下跌。而张慕晴为了这件事焦头难额，与宁天翊也起了分歧，不正是这个女人想要看到的？
“给我一点时间，仔细查清楚这件事的真相，好不好？”宁天翊耐着xìng子哄说。
他不希望与张慕晴吵架，更不希望工作上的事影响他们的感情。
可是，张慕晴此刻看待他的眼神，却异常陌生。
“你觉得是我是无理取闹，对吧？司徒玥说什么都都信，那我呢？”张慕晴现在的样子，像极了受委屈的小女孩。“刚才她骂我的时候，你一定没听到吧？”
司徒是律师，嘴巴dú辣是众所周知的事。宁天翊倒没觉得什么，只是张慕晴在这件事上表现得太敏感了，无论说些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慕晴，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可是这件事我总觉得……”
话还没说完，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是肖潇。
“宁总，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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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潇做事总是风风火火的，没等应答已经冲了进来，满脸焦虑：“宁总，唐思思的家被泼油漆，还受到恐吓信。”
说完，肖潇手忙脚乱手机递了过去，解释说：“这是她刚发过来的照片，还有信的内容。”
唐思思是昨天下午开始休假，宁天翊直到今天早上，才得知她是案件的重要证人，特意让肖潇密切关注唐思思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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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的一句话，很自然让人联想到陆国东的案件。
宁天翊的脸色瞬间变黑，冷声问道：“唐思思现在在那里？”
“她说已经报警了。”肖潇说话的时候，饱含忧虑的目光落在张慕晴的身上，yù言又止。
唐思思……这个名字很熟悉，张慕晴到底在哪里听过，却又一时间想不起来。
“我知道了，你马上找人处理这件事。”宁天翊叮嘱说。
肖潇离开办公室以后，宁天翊愣在原地想了很久。刚好在这个时候收到恐吓信，他很自然想到了对方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唐思思放弃出庭作证。
“唐思思……是谁？”张慕晴问道。
宁天翊缓缓转身，看待张慕晴的目光沉了几分：“唐思思，就是你爸这单案子的证人。今年年初，她才入职宁氏。”
张慕晴恍然大悟，管不得这么名字那么熟悉。还记得张律师说过，这个证人是案子的关键。
可是，肖潇刚才说了什么？唐思思家里被人泼油漆，并且受到恐吓信？
茫然地抬起头，张慕晴留意到宁天翊的脸色不太自在。她的心底泛起寒意，压低声音问道：“天翊，你不该怀疑是我做的吧？”
宁天翊没有说话，嘴唇紧抿。事发突然，他还没来得及仔细分析。
得不到回应，张慕晴的声音冷了下来：“你很清楚我的xìng格，绝对不会做这种事。”
沉默……
男人的这种沉默，掺和着张慕晴读不懂的情绪。
“我没怀疑是你做的。”宁天翊淡淡地说，转身回到办公椅上坐下来。
可是，他却不保证陆国东，或者他的手下，会不会这么做。
陆国东年轻的时候是混道上的，这一点宁天翊很清楚。这个男人的双手沾满血腥，经过漫长的洗白才最终成立了陆氏集团。
“我不会这么做，我爸也不会。”张慕晴大步上前，神色焦虑。
她没预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可是陆国东这几年改变了很多，不再是从前那个动不动就使用极端手段解决问题的男人。
“慕晴，陆国东是什么人，相信你比我还清楚。如果他用这种方法处理，情况只会更糟糕。”宁天翊面无表情地说。
怔了怔，张慕晴才反应过来。她的心泛起了酸意，反问道：“没错，我爸以前是混道上的人，可是他已经金盘洗手了，为什么你还要先入为主，觉得唐思思的事是他做的？”
“那你觉得，还有谁会这么做？”宁天翊反问道。
一句话，把张慕晴堵住了。她的脸颊涨得通红，许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在陆国东的事上，两人已经走到了两个极端。这是张慕晴最不愿意看到的，却偏偏控制不到。
“我现在总算清楚你的立场。”张慕晴起身，冷冷地扔下一句话：“事情未解决之前，我们还是不要见面。我爸那里，自然会想办法解决。”
宁天翊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女人，提醒说：“我希望你能主观看待这件事，也许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要简单。”
“我很主观，也很冷静。”张慕晴一字一顿地说。
“你没有。”宁天翊说。
有没有，也许不再重要。最重要的是张慕晴的心，被宁天翊伤透了。
离开宁氏办公大楼，张慕晴一时间没有了方向。沈言留意到她的脸色不太自然，关切地问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张慕晴靠在座椅上，脸色惨白。她的胸口像被钢针扎过，呼吸也变得不顺畅。
“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张慕晴捂住胸口，小声问道：“张律师那边有消息了吗？”
“还没。”沈言应答。
他把车停靠在路边，翻出矿泉水递给了张慕晴，小声劝说：“先喝点水。”
“不用了。”张慕晴的眉头紧皱，深呼吸，才缓缓道：“可能心肌炎又犯了，休息一会儿就好。”
沈言看着窗外，提议说：“我的诊室就在附近，我带你上去休息一会儿。”
“好。”张慕晴应说。
沈言的心理咨询诊室在写字楼的顶层，田园装修风格让人很容易放松下来。他把张慕晴扶到沙发上，柔声问道：“要喝点什么吗？”
“咖啡，谢谢。”
从茶水间里出来，沈言发现张慕晴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她睡得不踏实，眉头紧皱。
他小心把热牛nǎi放在茶几上，从柜子里翻出薄毛毯帮张慕晴披上。
张慕晴估计累坏了，睡得很沉，身体软绵绵靠在沙发上。长发遮住了她半张脸，只露出尖尖的下巴。
她是典型的南方女人，身材娇小，气质温婉，说话极尽温柔。
在沈言的记忆中，张慕晴总是笑脸迎人。无论心情好不好，唇角都会挂着浅淡的笑容。可他是读心理学的，总能看出哪些笑容是发自内心的，哪些不是。
大概，只有看到小斌和宁天翊的时候，张慕晴的笑容才是真挚的。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是两年前中环闹市的一间咖啡厅。张慕晴独自坐在角落里，晨曦洒在她消瘦的身影上，就像堵上了一层金光。
她长得不算惊艳，却耐看。尤其笑起来的时候，眉毛弯弯，让人过目不忘。
那段时间沈言刚从美国回来，与jiāo往十年的女友分手了，情绪很低落。他是心理医生，曾经帮很多人走出yīn影，却在自己的感情中迷失了方向。
刚回来的那段日子，沈言每天上班前都会到咖啡厅坐一会儿。他喜欢在角落里观望这个纷繁的世界，让浮躁的心情慢慢沉淀下来。
而每一次，他都能遇上张慕晴。
第351章 艰难选择
两年日子，数不清的清晨，张慕晴总是风雨无阻出现在咖啡厅里。
刚开始的时候，沈言并不知道她是陆国东的女儿。他把这种偶遇当成习惯，每天都会准时在咖啡厅里等候，等张慕晴的出现。
他知道她喜欢喝黑咖啡，喜欢芝士蛋糕，喜欢看散文。
下雨的时候，张慕晴还喜欢看着窗外发呆。她在看风景的同时，却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
沈言早已过了一见钟情的年纪，可是慢慢地，他发现自己总会期待每天的这个时候。
也许，他看出她的心里，有着与自己神似的阅历。
薄如蝉翼的眼睫毛动了动，张慕晴缓缓睁开了双眼，发现沈言正盯着自己发呆。
“我睡了很久？”张慕晴伸了伸懒腰，轻声问道：“昨晚睡不好，有点困。”
沈言尴尬地别过脸，解释说：“我帮你热一热牛nǎi。”
茶水间里，沈言靠在桌子上发呆。他答应陆国东回陆氏帮忙一个月，想不到遇到了这种事，心里有股隐约的不安。
陆国东被举报的事，看起来很复杂。可沈言的心中，却有种无法言喻的……怪异。
张慕晴不知什么时候走到茶水间，打破了沉默。“你答应我爸回公司帮忙，这里怎么办？”
沈言把热好的牛nǎi递了过去，解释说：“我的客人，一般都会预约。不过我接客人，会看情。”
“真是个任xìng的心理医生。”张慕晴勾唇笑说。
“今天不要回公司了，我送你回家休息。”沈言提议说。
一口气把牛nǎi喝完，张慕晴挤出一丝苦笑说：“没事，刚才睡了一会儿，现在好多了。公司还有很多工作，我不能偷懒。”
顿了顿，沈言柔声问道：“刚才跟天翊聊得不愉快？”
张慕晴垂眸看着手中的牛nǎi杯，淡淡地说：“唐思思，也就是我爸案件的重要证人，收到恐吓信。”
“天翊认为是陆先生做的？”沈言苦笑着问道。
张慕晴轻轻点头，脸上的笑容逐渐散去。换作其他人，大概也会这么认为。可是宁天翊这么想，让她心里不舒服。
沈言猜出张慕晴心底的忧虑，反问道：“你是不是觉得，天翊没有站在你这边，所以心里不舒服？”
“我感到不舒服的，是他的态度。护着司徒玥，先入为主觉得是我爸恐吓唐思思。”张慕晴苦笑说。
沈言笑而不语，女人都是感xìng的动物，张慕晴也不例外。
“也许我对天翊的期望太高了，总觉得他该义无反顾地站在我这一边。”张慕晴感叹说。
张慕晴的无奈和纠结，沈言全都看在心里。
他打开抽屉，翻出巧克力太妃糖递了过去，劝慰说：“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人事，听天命。”
张慕晴心里早已有了最坏的打算，也许陆国东做错了。可是作为女儿，她会想尽办法帮忙。
“谢谢。”张慕晴接过巧克力糖，剥开糖纸丢进嘴里。“走吧，我们先回公司。”
第二天中午，张慕晴在张律师和沈言的陪同下，把陆国东接回来了。
他的精神不太好，眼底下挂着两个黑眼圈。看到女儿的时候，忍不住勾唇苦笑：“这两天，辛苦你了。”
张慕晴的心底浮起了苦涩，安抚说：“爸，你放心好了，张律师会尽力帮你打赢这场官司。”
“嗯，我们先回去吧。”陆国东淡淡地说。
回家的路上，陆国东没有说话。可是看得出来，他的心情极差。
张律师在分析案件的详情，情况不容乐观。
张慕晴一句话也听不进去，她偷偷留意陆国东的表情，发现他的神色凝重。
“爸，你是不是还在担心？”张慕晴小声问道。
陆国东轻轻摇头，叹气说：“唐思思的事，你怎么看？”
“爸，我相信你不会恐吓她。”张慕晴笃定地说。
“那宁天翊呢？他是否也是这么认为？”陆国东冷不防问了一句：“放上网络的那些照片，听说是从宁氏发出去的。”
张慕晴轻轻摇头，情绪低落。
“小晴，分开三年，你觉得自己对宁天翊这个男人，了解有多少？”陆国东又问。
张慕晴愣住了，唇角浮起苦涩的笑意：“爸，你为什么这么问？”
“你觉得，这次的事跟宁天翊一点关系也没有吗？”陆国东脸容疲惫，冷声问道。
“天翊说会查清楚。”张慕晴应说。
陆国东冷笑，反问道：“查清楚？消息传出去，陆氏的股价跌了多少？”
张慕晴沉默不语。
“这一次，我对他真的很失望。”陆国东面无表情地说。
失望的，可不止陆国东。这两天宁天翊的态度，确实伤了张慕晴的心。
“爸，这件事还没查清楚，暂时不好说。”张慕晴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没有底气。
“小晴，三年了，难道你还期待这个男人跟以前一样？如果他真的爱你，会逼我走到这一步吗？”陆国东语气萧冷，眉目间透着怒意。“如果这一次你选择相信宁天翊，以后也不用喊我爸了。”
“爸……”张慕晴心如刀割，这不是在逼她做选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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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民的事情，陆国东不止一次提出过。可是张慕晴觉得小斌的年纪还小，加上之前一直在等宁天翊回来，一直没同意。
“爸，现在说这些言之过早。”张慕晴劝说。
“我已经决定了。”陆国东冷声道。
回去的路上，陆国东没有再说话。
张慕晴陷入了两难，在爱人和亲人面前做选择，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可是如今到了这种局面，她不知该如何面对陆国东。
到家以后，陆国东把沈言叫到书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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