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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0章

  网www.akxs6.com,。p>安若溪心中不由的一动,问道:“什么事情”

  “皇后娘娘想知道娘娘你是不是真心愿意嫁给越商国宇文世子”

  虽然今日所发生的一切,不管安若溪是有心,还是无意,“害”的那宇文洵澈上吐下泻,折腾个不轻,明眼人皆可看得出来,她对改嫁一事的态度,似乎再清楚不过。但是当连亦尘亲口问出之时,他仍是不由的有些紧张着眼前女子的回答。

  等到意识到自己竟如此在意她的心意之时,连亦尘却又是不由的有些自嘲,是呀,他有什么立场来为女子的改嫁与否而牵动思绪呢

  蓦地听到这个问题的安若溪,却是不由的一愣。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实在猜不透那皇后娘娘到底意欲何为深更半夜,难道仅仅就是派人来向她打听这件事吗

  “这还用说”

  虽然仍有些东西想不通,但安若溪还是实话实说的抱怨道:“我跟那个宇文洵澈又不熟,总共见了不到两次的面谁知道他哪根神经搭错了非要娶我我当然千不甘万不愿的嫁给那个宇文洵澈了”

  一想到这一点,安若溪就忍不住的想要抓狂。早知道她那天就不自作主张的画一个能够招蜂引蝶的妆容了,又或者她当初能够再狠心一点,将自己装扮的惨不忍睹、土里土气一点,也就不至于会让那个不开眼的宇文洵澈,一下子就被自己的貌美如花给吸引住,是不是也就不会有今日的一切烦恼呢

  小巧的鼻子,紧紧一皱,揉着脑袋,安若溪表示十分的头疼与后悔。所谓自作孽,不可活,要怪只能怪自己“魅力”太大,现在也只有深深的无奈了。

  连亦尘望着面前,满脸懊恼模样的女子,一颗心,就像是被人轻轻拨动的琴弦,有奇妙的频率。

  “是因为王爷吗所以娘娘不愿意离开焉王府”

  微微撇开头去,连亦尘清润的目光,不知落向何处,轻轻开口道。温淡的嗓音,仿若不经意,喉咙深处的苦涩之感,却惟有自己而知。

  安若溪需要反应一会儿,才能明白过来他这一句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淳于焉怎么可能我不想嫁给宇文世子,那是因为我不喜欢他跟那个淳于焉没有半文钱的关系”

  明明应该是理直气壮的回答,但说出口之后,安若溪却不知为何,心底竟似隐隐有小小的莫名的心虚。

  她自问做出这样的决定,真的跟那个男人毫无关系吗当然不是那只变态的混蛋,不是很希望将自己“卖”给别人吗就为了这,她就必须不能让他称心如愿没错,这就是那个淳于焉在她不想嫁给宇文洵澈这件事上,所扮演的角色。

  找到这个理由之后,安若溪顿觉底气十足。继而又想到,她本来就为着宇文洵澈不开眼的看上了她,而兀自懊恼的要死,哪知作为她挂名相公的那个混蛋,不仅不能在关键时候挺身而出,反而还进一步打算火上浇油、落井下石,当真是气死她了。

  现在倒好,前面有宇文洵澈虎视眈眈的盯着,后面又有淳于焉的推波助澜嫁给宇文洵澈,非她所愿;而留在焉王府,对住那喜怒无常的淳于焉,日后还不知又会发生什么,想想同样觉得不寒而栗安若溪此刻就像是被卡在前有堵截、后有追兵的独木桥中间一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往哪儿走,都仿佛凶险无比。

  “为什么要让我来到这里如果没有那场意外,我还是原来的我那该有多好现在就不用困在这焉王府里,左右为难,进退维谷更不用面对这么多麻烦的人,麻烦的事了”

  神思不由的一恍,许是在这焉王府里待得时间太长了,安若溪都几乎快忘记了自己原本的身份,仿佛她本来就是生在这个年代,仿佛她自始至终,都是那名叫沐凝汐的古代女子原本属于自己的那个世界,发生的一切事情,反而像前世的一场梦一样,虚幻的不真实连亦尘却为她那一句“困在这焉王府里”而心中不由的一动。似一线希望的火光,突然升腾而起,在幽暗不见天日的内心深处,照亮了星星点点的欢欣雀跃。

  连亦尘静静的望着面前的女子,她总是澄澈透亮的一双眸子,此刻却隐隐流转着丝丝的彷徨和茫然,像极了一只在树林里迷失方向的小兽,那种不经意间泄露的无措之感,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帮她平抚。

  “娘娘你真的不想留在焉王府里,是吗”

  紧紧压制住心底的那一抹奇异的感觉,尽量装作平静与疏淡,连亦尘缓缓开口问道。

  蓦地听到他的问题,安若溪飘忽的一颗心,不由的一跳。脑子里飞速的掠过无数的白光,她很想将藏在其中的答案一把揪出来,却最终什么也抓不住,直停顿了半响,方才开口道:

  “是又怎么样我根本走不了除非那个淳于焉良心发现,一纸休书把我给我休了但他这样做的前提是,要我嫁给宇文洵澈无论是休,还是嫁,都不过是从一个牢笼,进到另一个牢笼里罢了走或留,又有什么区别”

  闷闷的绞着手指头,对现状的心灰意冷,对未来的茫然无措,令得一向自认为乐观的安若溪,都不由的有些伤感。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淳于焉而起,拜他所赐。

  一想到那个混蛋加变态的男人,安若溪哪还顾得上小小的哀伤,一张脸上,不自觉的尽现愤慨,简直斗志昂扬。

  连亦尘却为着她似抱怨、似无奈、似感伤的话语,而深深的激荡不已。一颗心,若苦若甜,若喜若悲,患得患失。百般滋味,难以尽述。惟有一个念头,却越来越清晰,愈来愈坚定。

  “娘娘你放心只要是你不想做的事情属下一定不会让它发生你希望过的生活属下也相信总有一日,一定会实现的”

  温润的嗓音,仿佛带着承诺一般厚重的力量,席卷而来,男人那总是清淡若水的眼神,此时此刻,漆黑一片的眸底深处,却好似氤氲着火一般的炽热,灼灼的落在面前的女子身上。

  安若溪的心,不由的一跳。直觉眼前的连亦尘,今晚仿佛变得不太一样。他信誓旦旦的话语,还有他望向她的眼眸,都似乎超越了朋友之间的感觉,而更多的是脑子里蓦地闪过那个念头,却被安若溪毫不迟疑的否决。怎么可能连大哥怎么会对她有什么男女之情呢一定是她自己想多了都怪那个宇文洵澈害的她现在神经敏感,紧张兮兮对连大哥都会产生这样的误会这样一想,安若溪便觉得说的通了。于是,不禁为适才一刹那间自己的“自作多情”,而感到深深的尴尬,大有亵渎了她与连亦尘之间纯洁的革命友谊的内疚之感。

  “嗯”

  不再多加胡思乱想,顺着连亦尘的话头,安若溪大力的点了点头,然后清了清嗓子,朗声道:

  “我也相信是这样没错,只要我不想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勉强我而我所希冀的生活,将来也一定会实现”

  双拳紧握,用力的给自己打了打气。看来自我暗示这一招果然有用,安若溪突然觉得,管它什么淳于焉,还是宇文洵澈,管它什么休妻,还是改嫁一切的难题,仿佛看起来也并不怎么难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与其杞人忧天,自己先认了输,泄了气,不如顺其自然,锐意进取她安若溪从来不是任人摆布之辈,她只愿照着自己的心意而活所以,淳于焉,你休要妄想可以操纵姐的生活想都不要想事实上,意淫着淳于焉挫败的样子,果然让安若溪一扫先前的郁闷,精神奕奕,自信心大为膨胀。

  连亦尘望着面前女子,她晶莹剔透的一张小脸上,此刻尽显神采飞扬,如同晴天里一缕极之灿烂璀璨的日光,笼罩在上面,令人不敢逼视,却又忍不住的想要靠近。

  他很想张口问问她,她所希冀的生活里面可是会有他的一道身影但这样的期盼,却像是千斤巨石一般,堵在他的喉咙里,任嘴唇微微张翕,却无法将半个字,吐露出来。苦涩梗在胸膛之处,噎的那深藏在其中,砰然跳动的心脏,荡漾开一圈一圈的钝痛。

  缓缓将眼眸从女子的身上移开,但一颗心的激荡,却仍未有丝毫的稍减,层层叠叠的莫名悲哀与自嘲,像是涨潮的溪水一般,漫延在连亦尘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里,仿佛随时都会将他毫不留情的淹没。

  安若溪原本一心一意的沉浸在自己对淳于焉的“折磨”的幻想之中,不经意的一瞥头之间,却突然发现了面前男子的异样,心中不由的一动。

  电光火石间,安若溪突然抓住了一缕疑问,忍不住开口问道:

  “对了,连大哥皇嫂为什么想知道我是不是愿意嫁给宇文世子还有皇上表哥他对这件事究竟是怎样的态度”

  安若溪直觉施玥珞派连亦尘来问她对嫁给宇文洵澈这件事的态度,绝非仅仅是出于关心这么简单,一定还会有下文至于是什么下文,她就一时之间想不通,不得而知了而那在关键时刻适时的称病的皇帝表哥淳于谦,又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安若溪一头雾水之余,却也是莫名的油然而生一股不好的预感。突然觉得她、淳于焉、淳于谦、还有面前的连亦尘之间,仿佛刨去了这最表面的一层所谓的夫妻、君臣、兄弟等等关系,还有着更为复杂隐秘的牵扯不清的问题。

  安若溪虽然隐隐有些眉目,但是事实的真相到底如何,却仍是如同身处磅礴的雾霭之中,隔着她所不知道的有关过去的一切恩怨情仇,飘飘渺渺,令她看不懂、猜不透现在发生着的所有事情。

  茫茫然之感,像是江南梅雨季节始终阴雨氤氲的空气一般,无孔不入的钻到身处其中的人心底,侵袭着安若溪一知半解的思绪,下意识的望向面前的男子,希望能够从他的口中,得知过往的一二或者三四。

  连亦尘却是为着女子的问题,而不由的面色一敛。轻轻的抹去那所有不该出现在他心底的一切情绪,再回头之时,他又变成了那个温润轻淡的似一块儿白玉般的连亦尘。

  顿了一顿,似乎理了理那些尚没有完全归位的思想,摒弃了那些不合时宜的纷扰,连亦尘方才仿佛恢复了原有的自己,眸光潋滟,望着面前女子紧张、焦切、略带彷徨的神色,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

  安若溪不由的心头一跳,等待着连亦尘接下来的解释。

  只是,他尚未来的及开口,清浅疏离的眼眸中,却蓦地有精光,一闪而逝。

  “娘娘,有人来了”

  连亦尘突然压低声音,开口道。神色也是不由的充满防备与郑重。

  瞧着他凝重的样子,安若溪的心跳,也是不由的加速了几个频率。

  便听男子温润的嗓音,低声开口道:

  “属下不方便留在这里要走了娘娘自己,一切小心”

  明明是一如既往恭谨疏淡的语气,安若溪却仿佛从中听到了丝丝缕缕不可抑制的关心,和一抹刻意压抑的复杂的情意。

  连亦尘深深的望了一眼面前的女子,在细碎的脚步之声越来越清晰之前,再也不能多做停留,一个飞身,从窗户间跃了出去,青灰色的挺拔身影,很快便被浓重的夜色淹没,仿佛从来不曾出现过一般。

  直似过了许久,安若溪的目光却仍停留在窗外的景致之上,夜早已深沉,整个天空,漆黑一片,像是被人泼了浓墨重彩一般的深沉,上弦月早已不知在何时便沉了下去,就连繁星也都不知因何藏了起来,半点亮光都没有。空气里沉寂的如同坟墓一般。

  “娘娘你睡了吗奴婢适才起夜,见到娘娘你还亮着灯可需要奴婢准备些安神香给娘娘”

  陆笼晴轻轻的嗓音,随着咚咚的敲门声传来,打断了安若溪飘忽纷杂的思绪,绞断了心底的那一片乱麻。

  摇摇头,甩开一切的胡思乱想,安若溪开口道:“不用麻烦了我已经躺下了笼晴,你不用挂着我,天色已晚,你赶快回房休息吧”

  虽然心暖于她的体贴,若是换做以前,安若溪说不定会拉着她,旁敲侧击一下从前的事情,但此刻的自己,却只觉说不出来的疲倦,只想躺在床上,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烦恼,就此睡去,也许一觉醒来之后,一切困扰,便都可以迎刃而解;又或者,可以就此睡到天荒地老,宇宙洪荒,是不是也就不必再面对那些未知的过去与未来了呢

  在这样无可奈何的期待中,在翻来覆去的辗转反侧中,安若溪终于挨不住睡意的侵袭,沉沉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两天,倒是太平无事。

  安若溪本以为自己将那宇文洵澈害了个不轻,淳于焉怎么也会趁机惩罚惩罚她,哪知自那天对她警告了一番之后,此人便没再露面,就连“不许她踏出凉欢轩半步”这样的命令都没有下过半句,好似要让她自生自灭一般。

  安若溪也就乐得落个清静。不过她也自知现在自己处在风口浪尖的敏感时期,未免节外生枝,这两天自发自觉的在凉欢轩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装大家闺秀,当然外面的大事小情,她还是了解了个大概。

  比方说那宇文洵澈,经过这两日的精心调养,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了,偶尔还能到后花园里,赏个花弄个月之类的,说是这样有利于身心健康的恢复只是再恢复,也还是不小心留下了点后遗症从前他最喜欢的两样食物,牛肉和鱼现在却是哪怕只听到它们的名字,他就忍不住的想要上吐下泻听到这个消息的安若溪,想象着他欲吐未吐的模样,好吧,她承认自己有些幸灾乐祸,忍不住想笑当然,还有一个更好的消息据说那宇文洵澈在听到她的名字之时,虽然没有想吐那么严重,却也是眼角抽搐,面如铁灰这样看来,只怕到时候那个淳于焉倒贴一万两黄金给他,他都不会上赶子的想要娶她了吧嘻嘻不知道那个淳于焉,眼看着就要竹篮打水一场空,未能称心如愿,那张天妒人恨的俊颜上,又会有着怎样好看的表情

  不过像他那种喜怒无常的变态,整天都顶着一张扑克脸,安若溪想要从他的面部表情上,挖出点什么可以大快人心的证据来,貌似有点太难了。

  不管怎么样,总之,安若溪今天的心情,还是相当的不错的,连带着胃口都奇好,晚饭吃的饱饱的,遂决定在院子里散散步,消化消化食。

  虽然还不到十五,但天空中的一轮月亮,却也似银盘般圆润明亮,皎洁的光芒,绸缎一般倾泻在地面上,照的一室璀璨;四月的空气,暖风熏熏,似少女的呼吸般轻柔,吹得人的心,都不由软软的,这一刻,安若溪就觉得生活还是挺美好的,人间还是充满希望的。

  “这么暖的天气,这么美的月色,这么清新的空气笼晴,我都忍不住想要唱歌了”

  深深的呼吸一口,也许是缠绕在心底几天的一块大石,正在慢慢的卸去,安若溪的心情松懈,便有些莫名的兴奋,不由的开口道。

  只是,还没等她一句话说完,平地里却突然响起一道冷的似冰、寒的似雪一般的声音,将她所有的好心情,生生的截了断。

  便听那道煞尽天下风景的声音,说的是:

  “等到明日宇文世子进宫,拿到了你的皇帝表哥下令赐婚的圣旨你再高兴的唱歌也不迟”om,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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