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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6章

  网www.akxs6.com,。p>“焉王爷你这么不问青红皂白的迁怒于汐儿是不是有点太过不近人情”

  端木谨一手紧紧将安若溪护在身后,另一只手,却是堪堪接住了淳于焉落下来的大掌,温润的目光,与他凛冽的眸子,平平对视,冷声开口道。

  “这是本王的家事轮不到你谨王爷来插手”

  瞳孔余光,凉凉的扫过被男人拽住的那只纤细皓腕,淳于焉一双阴戾的眸子,愈加的冷彻入骨,射在面前的端木谨眼里,如兵刃相撞,迸射出嗜血的残暴光芒。

  “你的家事,本王根本无心插手但是,汐儿的事,就是本王的事本王非管不可”

  男人毫不退让,墨玉般漆黑的双瞳,直直迎向淳于焉的厉眸,那牵住女子皓腕的一双大掌,更是顺势又往自己身后带了带那犹如维护稀世珍宝般的动作,像漫天飘洒的无边花雨一样,落进每个在场之人的眼里,起起伏伏,暗流汹涌,掀起一片惊涛骇浪。

  安若溪望住那堪堪挡在自己身前的男人,他挺立秀拔的身子,如同站成了世界上最坚韧的一堵墙,可以阻挡住外面一切风吹雨打的侵袭,保护着她不受任何损伤;他紧紧牵住她手腕的大掌,温暖而干燥,强势的力量,由他略带粗糙的掌心传来,仿佛有着某种安定和抚慰的魔力,一点点的渗进她的腕部皮肤里,汇聚成一股细小的暖流,沿着体内的每一根血管,慢慢流淌至心底的最深处,然后顺势漫延到冰冷的四肢百骸,每一个毛孔里,每一个细胞里,都似乎浸入了这样的热气之中,逐渐的融化,连被冻住的僵硬的指尖,都仿佛寻回了温度与知觉,重新复活了一般女子澄澈透亮的一双眸子,渐渐氤氲开来水漾的流光,无限依依,似厚厚的蜜糖一般,浓的化也化不开,仿佛随时都会从中倾泻而出;黑珍珠般的瞳孔里,清晰的倒映着的影像,未曾印出他半分,有的全都是别的男人的身姿;还有,那一副顺从而委屈的藏在男人身后的模样,就如同被人欺负之后,寻求亲人庇护的小孩子这一切的一切,就似一根尖锐的刺一样,深深的扎进淳于焉的眼里,并沿着那些微小的神经,迅雷不及掩耳的窜至他幽暗不见天日的心底,空荡的大掌,灌满了八月的清风,寒意丝丝缕缕的渗入骨头里,哪怕是死死的握住,任青筋盘根错节,仍是无法阻止那勃发的情绪,似愤怒、似妒忌,迫不及待的想要冲破凸起的血管,呼啸而出。

  “端木谨你有什么立场来为沐凝汐出头别忘了她现在是本王的女人是你亲手把她送到本王床上的”

  男人阴鸷残戾的话声,仿佛是从幽深不见天日的地府,席卷而来一般,又平又硬的嗓音,冷酷且无情,就如同面对着一件就算自己不要,却也绝对不允许他人染指的东西原来,他对她的关系,只是别人送到他床上的一个女人她根本就从来不该对他抱有任何的幻想,任何的希望不是吗可是为什么亲口听他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安若溪还是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狠狠的揪着一般,有不能呼吸的某种惨痛,似乎要钉进她的骨头里一样,最细微的颤动,都仿佛被刀子钝钝的割着,不会痛快的致命,而是一点一点的折磨着你痛不欲生眸色一闪,端木谨似乎能够感觉到那握在掌心里的一把纤细的皓腕,有沁凉的悲伤,正从凝脂般的肌肤里,慢慢的渗出来,一丝一缕的透进他坚硬如铁的心间,极有耐性的瓦解着那里的冰霜雪雨“那是本王今生今世做的最错的一件事”

  男人幽然而恍惚的嗓音,徐徐响起,凝住一抹飘渺的游离,这一刹那,也许连他自己,都有些分不清,此时此刻,这一句话,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是谎言,还是谶语“焉王爷本王可以用性命担保,本王清清楚楚的看到汐儿刚才并没有任何想要推开苏侧妃的意思”

  不待众人深究他话中的负疚与后悔,浓情或厚意,端木谨却已是语气一转,将话题重新转向了事情的本身。

  听得他这般的维护与信任自己,安若溪只觉鼻子不由的一酸。

  为什么别人都可以看的一清二楚,那个淳于焉却好似瞎子一般是他真的眼花了,抑或只是视而不见,无论真相如何,他都认定了错的那个人,是她这后一种揣测,像是一块千斤巨石一样,压到安若溪的心口之处,闷闷的堵在那里,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悬在半空之中,似乎随时都会坠着她,沉入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里去微微撇开头,仿佛连眼角眉梢的余光,都不愿再落到对面的男人身上。

  身畔的端木谨,却依旧嗓音悠悠的为她据理力争的打抱不平着:

  “苏侧妃你作为当事人当时的情境,到底如何,你应该比大家更清楚汐儿到底有没有推过你不妨当着众人眼前,三口六面的讲清楚说明白”

  男人状若不经意的提议道,一双清润的眸子,似有若无的扫过对面妆容精致的女子,俊朗冷毅的脸容上,神色淡淡,却仿佛能够穿透一切的伪装,望到她幽暗不见天日的灵魂深处,将所有隐藏在其中的秘密,都毫不留情的揭开,赤、裸裸的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一般淳于焉心中,不由的一动。当时,他正为着女人那一句“一纸休书”而着恼万分,突然见得苏苑莛弱不经风的身子,踉跄的向后退去就算明知那个女人并非有心推她他却忍不住的想要借题发挥仿佛他一心想的都是,如何逼迫着那倔强的小女人,在他面前,屈服,崩溃哪怕只是向他服软的辩解一句“我没有”,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相信但是,她没有很快就有别的男人,为她出头,为她打抱不平就像此时此刻一样神色微恍的寒眸,瞬时复又变得冷硬,目光凉凉的扫在对面的一男一女的身上,落到女子仍任由男人紧紧握住的皓腕上之时,讳莫如深的瞳孔深处,便不能抑制般,倏然划过一道残戾阴鸷的精光那样势在必得的冷厉,就像是对一件东西,若是不能占有,便要毫不留情的毁去“臣妾”

  娇弱的嗓音,似凝着一丝不能自抑的犹豫和不安,苏苑莛低声开口道,只说了两个字,便堪堪的住了口,仿佛对那端木谨提出的问题,不知如何作答,是继续委曲求全,亦或是毫不讳言的讲出事情的真相女子娇艳如花的脸容上,似乎为着这样一件事,深深的为难与挣扎着,那凝脂般的肌肤,似乎渐渐的渗出一缕惨白的颜色,日光溶溶下,仿佛连她面部上的毛细血孔,都能够看得一清二楚,那样近乎透明的容颜,一寸一寸,都透着一股不知所措的气质,仿佛寒风中,不胜娇羞的一朵芙蓉花,亟待别人的保护,那般的楚楚可怜,倒似乎别有一番钩心夺魄的模样苏苑莛娇艳欲滴的唇瓣,缓缓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却并未吐出任何的字眼来,芊芊玉手,下意识的扶住光洁饱满的额头,氤氲着秋水流转的一双美眸,不自觉的轻轻阖上,仿佛被突如其来的眩晕之感所侵袭,眼见着就要跌倒在地“莛儿你怎么样”

  淳于焉强有力的臂膀,及时扶住了那倒在她怀中的柔弱无骨的娇躯,那一把总是清清冷冷的嗓音,此时此刻泛着的,却惟有缕缕毫不掩饰的关切和担忧,真实的如同别人穷其一生,都无法乞得的一场美梦如弱柳扶风般依偎在他温厚坚实的胸膛之上的女子,意识模糊间,想是听得了男人焦切的呼唤,一双精致的眉眼,缓缓睁了开来,依稀可见其中流转的水漾波光,如料峭的春日里,尚笼着蒸腾的凉气的一汪清泉,朦胧而模糊,娇媚而又柔弱“臣妾没事”

  娇弱的嗓音,低低浅浅,仿佛强撑着不倒下的精神,隐忍的叫人心疼:

  “可能是因为出来的时间有些久所以身子有些吃不消休息一会儿,就好了王爷你不要担心”

  自身早已难保,在这个时候,苏苑莛却似乎仍挂念着面前良人的心绪如何,唯恐因为自己的关系,而引得他为自己焦虑担忧一般这样的善解人意,想必就算是铁石心肠之人,都会不由自主的动容的吧安若溪扪心自问,她一生一世,都学不会这样的温柔和精致面前的女子,就像是盛放在寒风中的一只娇艳的玫瑰花,是应该被人呵护在手心,移植到温室里,不经半点风霜雪雨侵袭的珍宝而她则是生长在大路边上的一棵木棉树,坚强生硬,不解风情,任风吹雨打,依旧固执的扎根在原地,不懂得该如何媚人悦己,活的粗糙而动荡看得如此通透与了然,倒也难得安若溪僵硬的嘴角,下意识的扯开一抹清浅的弧度,丝丝的苦涩之气,一直泛到舌尖,仍未消散淳于焉温润清和的嗓音,在这个时候,悠悠响起,飘散在徐徐的凉风中,听起来就像是一场虚无荒芜的梦境一般,那钻进安若溪鼓膜间的字字句句,慢慢凝结成完整的内容,说的是:

  “都怪本王不好光顾着帮你讨还公道,竟忘了扶你回去休息伶儿,快去请薛大夫”

  那样的关怀倍切,不参合任何的杂质,仿佛由心底而发,自然而亲昵不同于对着她之时,再表演的如何逼真,也都是假的一比较,便高下立分安若溪只觉凝在嘴边的那一缕轻笑,像棉花浸了水一样,慢慢的加重分量,坠的她两片脸颊,都有些微微的酸疼,她试了试,想要收回,才发现它像是被人用胶水黏在了那里,就这样揭下来,扯着皮肤连着筋,吱吱的嘶痛“本王扶你回去休息”

  男人强而有力的长臂,紧紧揽在女子不盈一握的纤腰上,任她半幅柔弱无骨的身子,都靠在他坚实的肩缚上,半扶半抱的拥着她,往意心小筑的方向而去安若溪只觉一双眼,像是被那样温柔缠绵的面画所吸引,一时之间竟忘了要移开,仿佛要将此时此刻的情景,尽数印在脑子里一样,是不是从此之后,就可以在她不自觉的深陷的时候,跳出来提醒她一下呢

  男人修长的双腿,蓦地一顿,连带着安若溪的眼角,竟是随之不由的一跳。一颗她以为已经沉入万丈深渊的心脏,不知何时却已缓缓的提了起来。

  安若溪凝在男人背后的一双眸子,一时之间,竟找不到可以安放的地方,无所依傍的漂移着,幽暗不见天日的瞳孔深处,却始终未曾脱离那一道玉立秀拔的身姿男人却是头也未回,清清冷冷的嗓音,不带半分感情,不着半丝情绪,平平硬硬的开口,说的是:

  “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本王不会再追究谨王爷,恕不远送”

  还未等安若溪悬着的一颗心,重又落回到谷底,男人却已拥着怀中的女子,飘然而去,徒留他凛冽的话音,仿佛还荡在偌大而空寂的锦簇园里,回声不断,连绵不绝“汐儿饭菜都快凉了”

  端木谨嗓音悠悠的提醒着那从回来之后,就一直在默默发呆的女子,虽然她略带茫然与迷惘的神情,看起来有一种别样的动人气质。

  突然听得男人的声音,安若溪还是微微愣了一下,待反应过来之时,却不禁为自己的走神有些不好意思,冲着端木谨尴尬一笑。

  那抹半是羞涩,半是恍惚的盈盈弧度,让端木谨的心,都仿佛不由的一软。

  “还在想刚才的事情吗”

  男人柔润的嗓音,徐徐问道。

  安若溪晶莹剔透的脸容上,有种被人当场揭穿心事的尴尬。她真的不想再回想先前的事情,但是脑子却仿佛不受控制般,如放电影一样,一幕一幕的在她眼前掠过。

  男人对女子的温柔缱绻,对她的阴鸷残戾,交织的撞击在她的心底,激荡成汹涌澎湃的暗流,仿佛随时都会毫不留情的将她席卷到那深不见底的漩涡里去。

  “谨大哥我只是想将手从她的手里挣脱出来真的没有要推开她的意思”

  女子喃喃的解释着,交叠相握的小手,无措的绞着衣襟,那副委屈而凄惶的神色,活似一个被人误会她犯了错误的小孩子。

  “我知道”

  端木谨的嗓音更柔,那样不自觉的温润似水的情愫,连他自己都有些惊讶。

  “我认识的汐儿从来不是一个懂得先去伤害别人的人”

  男人坚定不移的信任,似一股暖流,流入安若溪荒芜阴霾的一颗心,渐渐捂热了那里沁凉的一块地方。

  “但那个淳于焉显然不这么想在他的眼里,我就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坏人”

  脑子里还是不由自主的想到那个混蛋,与面前的端木谨一比较,更是让人顿觉心灰意冷。

  女子清丽的面容上,那种半是懊恼,半是烦闷的表情,让端木谨菲薄的唇瓣间,缓缓倾泻出来一抹清浅的弧度,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唉焉王爷看起来英明神武的一个人却原来是个睁眼瞎子”

  男人一边煞有介事的叹着一口气,一双水色无边的清眸,却是促狭的向着安若溪眨了眨。

  安若溪心情再郁郁,看到他这幅神情,再听听他将淳于焉那只变态形容成“睁眼瞎子”,也不由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笑之下,直如春花初绽,流光溢彩,乍然倾泻,照透了满室的阴霾,耀眼生辉,令人不敢逼视。

  端木谨只觉心脏某处,倏然悸动了一下。竟需要微微撇开头去,方能稍解这突如其来的异样情潮。

  “谨大哥谢谢你信任我谢谢你刚才那么维护我”

  女子娇艳如花的小脸上,还凝着尚未消散的溶溶笑意,晶亮的眸子,充满毫不掩饰的温润和感激,凝向面前的男人。

  那样清澈盈透的黑色瞳仁,氤氲着层层叠叠水漾的流光,仿佛让人一眼就能够望到她澄净的灵魂深处一般。

  端木谨抹去心底油然而生的一缕不规则的砰然,菲薄的嘴角,缓缓扯开一抹清润的弧度,妖魅而邪气,两片薄唇,一开一合,倾吐字句,说的是:

  om,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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