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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89 渣渣屁滚尿流

  萧冀陌轻哼:“算是回报你对我娘子的相救之恩,赵明诚,我不想欠你人情。”

  赵明诚握紧了手把白玉瓷瓶收入怀中,看着萧冀陌一脸我的女人你休想觊觎的表情,轻笑:“萧冀陌,你终究还是太过不安。”

  萧冀陌眸光一凛,又瞬间恢复淡然的神色:“那就不劳赵公子费心了。毕竟我的女人,你无权过问。”

  赵明诚轻哼,脸上的轻挑被一股极深的阴鸷取代,狭长的眉眼混合着夜色,透出一股彻骨的寒意来。三千墨发混合着白色的衣摆,扬起一个翩然的弧度便在这夜色中渐行渐远。

  米豆豆在床上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睡,半夜醒来,身边却没有那温暖的气息包裹,让她周身一阵空落落的冷。

  叹了口气,米豆豆穿衣起身,却见萧冀陌蹑手蹑脚地推门而入。进来时见到米豆豆已经起身,脸上谨慎的神色尚未来得及收回,就那么僵在那里。

  米豆豆看着他外出偷油的模样淡淡地挑眉,灵动的大眼里满是戏谑。

  萧冀陌冲她讨好似的一笑,倒像睡被老师抓住的上课偷吃零食的孩子。

  叹了口气,米豆豆在桌边坐下:“去哪了?”

  赵明诚就着她身边规矩地做好,老实地回答:“去找赵明诚了。”

  米豆豆拧眉:“你去找他干嘛?”

  萧冀陌轻哼:“他救了你,你便欠他一个大恩?万一哪天他拿此事要挟与你,岂不是要占尽便宜。所以我早早地把人情还了,免得日后生事。”说着去抱米豆豆的腰,把脸放在她纤弱的肩膀上,“豆豆,以后你就不欠他的了,还是只能想我一个人?”

  米豆豆见他这般不害臊的话竟说的理直气壮,抽着嘴角直想扶额。又见整个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轻垂着墨色的眉眼一脸郑重。心下一软,灵动的大眼里闪过狡黠,她扶起萧冀陌的脑袋,直视他的眼神满满的情深:“相公,你累不累?”

  萧冀陌奇怪地摇了摇头:“不累啊。”

  米豆豆轻叹:“怎么会不累呢,你都在我的脑袋里跑了一天了。”

  萧冀陌呆呆地眨着眼仿佛半天没回味过来米豆豆的意思,忽然他喉结大幅度地滑动了一下,颤抖着双唇就朝米豆豆扑了过去。

  米豆豆毫无防备,就那么被他扑倒在地,只觉得一只宽厚有力的大手,这摸摸,那蹭蹭的眼看着就要不规矩起来。

  米豆豆一把按住他正奋力解她腰带的手,轻笑:“轻笑,起来。”

  萧冀陌局促地舔了舔唇,看着她的眸子里漫天的火光,声音是难耐的沙哑:“豆豆,可不可以”

  米豆豆垂下眼睑,双颊浮出一抹淡红,轻咳了一声,小声地说:“到床上去。”

  这么一句话简直让萧冀陌如获至宝,他连忙一把捞过米豆豆的腰,把她轻轻地放在床上就火急火燎地扑了过来。

  米豆豆躲闪着他到处乱亲的大嘴,看着他猴急的样子忍俊不禁。最终还是双臂环上他的脖子,任他予取予求。萧冀陌虔诚地在她身上点燃火焰,刚毅的脑袋大狗似的蹭。蹭到脖子出时痒的米豆豆瑟缩了一下,身上的男人抬脸看了看,眸子里浓的吓人的墨色几乎要把米豆豆吸进去。

  终于她也开始回应,纤细修长的大腿环上他劲瘦的腰肢,在他一个猛然的动作之后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萧冀陌。”米豆豆声音软软的,白皙美丽的身体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萧冀陌。”

  她一遍一遍软软地喊,萧冀陌只觉得电流从后腰延伸到背脊,刺啦刺啦电的他一阵麻软,几乎要没了力气。他双臂撑在米豆豆的肩侧,附身去吻她的唇:“豆豆,我爱你。”

  深情的嗓音似来自幽深的山谷,久久回荡在米豆豆耳边。她灵动的眼里眸色氤氲,男人灼热的气息就在身边,米豆豆轻叹,那感觉太美好。心里一阵被什么充满的满足让米豆豆仿佛置身在天国。

  天空渐渐大亮,萧冀陌翻身把她搂在怀里时米豆豆早已筋疲力尽,神智却还清醒。她娇俏的脸颊贴着萧冀陌灼热的胸膛,耳边全是他有力的心跳。就那么静静地眨着眼,不说话。

  萧冀陌修长有力的大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她的背,想了想,终究还是开口:“豆豆。”

  “嗯?”

  “那个南风灵,死了。”

  米豆豆拧眉,猛地抬起头来看他,眯起的眼睛里带着惊愕和不悦。

  萧冀陌轻笑:“放心,不是我杀的,我原本是想等你忘了这阵子的事后再动手,可是好像有人等不及。夜里探子来报,是被人毒杀在一个破庙里,被人发现的时候身子已经凉了。”

  米豆豆垂下眼,眉头越蹙越深,怪不得昨天南风瑾来找她时神情那样激动。原以为他是对她为难南风灵的事不满,谁知竟是如此,便是和南风家彻底结了仇了。

  “相公。”米豆豆眼神一凛,当机立断,“你能不能派人把那张广抓来。”

  萧冀陌挑眉。

  “就是柳芸香的继父,我曾答应过欧阳茗修,一定不能让这个人痛快地活着。”

  萧冀陌撇了撇唇满脸不高兴:“他都走了那么久了,你怎么还是想着他。”

  米豆豆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只觉得他吃天外飞醋的本事又上了一个台阶。想了想,她还是没有说柳芸香的事。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有这样从小就被继父玷污的经历,谁都不愿提及吧。

  萧冀陌抿着唇,见米豆豆不说话,搂在她腰上的手收紧了些,不满地轻喊:“喂。”

  米豆豆一把拍开腰上得狼爪,瞪着他道:“喂什么喂。不是说了要相信我的吗?早就跟你说过,欧阳茗修是我的朋友,你再这么紧张兮兮草木皆兵,小心我现在就把你踹下床去。”

  说着白嫩的小脚用力地踢了他健壮的腿,威胁的意味十足。

  米豆豆连忙用双腿把她的小脚夹住,然后就着那个姿势细细地蹭。他讨好似的一笑,语气里满是无辜:“哪有,我知道,他有柳芸香了。嘿嘿”然后磨蹭了一会儿,又有些不安地说,“豆豆,能不能不要想着别人,我不高兴。”

  米豆豆瞪着他咬牙:“那我以后就只想着你好不好。”

  “恩恩。”萧冀陌立刻点头如捣蒜,脑袋却立刻被人当成了蒜猛地一拍。

  “呆子,只想着你,那我爹娘呢,其他人呢?你干脆把我揉成球别裤腰带上算了,哪里都不能去,正好就只能看着你跟着你了。”

  萧冀陌皱起眉头,认真考虑:“嗯,把你绑在腰上也不是不可以,可是这样你会不高兴的。”

  米豆豆叹息:“萧冀陌,我问你,如果有人要限制你的自由,让你眼里心里只想着她,你会高兴吗?”

  “豆豆,你要那样对我吗?好啊好啊,豆豆,快把我绑在你腰上吧。”

  米豆豆扶额:“那你父皇母妃怎么办,你的朋友们怎么办?”

  萧冀陌拧眉:“我父皇和母妃?”然后撇了撇嘴,“我从未见过我父皇,至于我母妃哼,豆豆,我只要你就好。”

  米豆豆真想把他脑袋撬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她定住心神,尽量冷静地说:“那你的朋友呢?你的生活呢?只有我一个人,你不会觉得生活太单调了吗?”

  萧冀陌挑眉看她:“我没有朋友。怎么会单调,有你一直陪着我,我只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米豆豆气绝,瞬间放弃了和他讨论生活和朋友的事,连忙转移话题道:“相公,不管怎样,我既答应了他,就要说到做到,今天我就要见到那个人渣,可以吗?”

  萧冀陌点头,在光洁的额头落下一吻:“娘子有命,为夫自当遵从。”

  果然,有些人虽然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但你决不能小看了他。这萧冀陌向来深藏不露,谁也不知道他的能力和权势到底到哪里。只是不过短短一个时辰,张广便被五花大绑地带到了她面前。

  米豆豆背手而立,围着张广打量了一圈又一圈。这么个人渣,倒是有几分模样,难怪可以迷倒南风媚那个放荡的女人。

  “唔,唔。”张广此时双臂被朝后绑在向后折起的双腿上,整个人像极了一直等着被宰杀的猪。米豆豆一个偏头,立刻有人拿下了他口中脏污的抹布。那张广满脸冷汗,害怕地看着这帮完全没见过的人。

  然后准确地找到了真正的主子,僵着脸,笑得极为难看地对米豆豆道:“姑娘,小人与你无冤无仇。不是为何把小人绑到这里,只怕是有什么误会。”

  米豆豆嗤笑,这么个下贱无耻的赌鬼,到还能说出几句文绉绉的话来。不知是不是因为在南风家待久了,到染上了几分大家族的行事作风。她踩着轻轻的脚步声缓缓靠近,然后弯下腰看着张广神色冰冷:“张广是吧。真是可惜了,没有什么误会。我只问你,可还记得柳芸香吗?”

  张广的眸子猛地瞪大,里面满满的惊恐。然后里立刻恢复了平静,故作镇定道:“不,不认识。”

  米豆豆看着他额头上的冷汗,欣赏着猎物垂死挣扎的模样:“哦,那真是可惜。听说你是她的继父,那女人偷了我的东西却跑了。我正找她算账却百寻不得。今天真是巧,既然你是他的继父,那边女债父偿吧。来人,拉下去乱棍打死。”

  眼见着就有人来要把他拖出去,张广的眼睛越瞪越大,眼珠子几乎要掉出来。他颤抖着嘴唇连忙道:“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小人,小人的确曾是那柳芸香的继父。只是那贱人很小的时候就跑的不知所踪,对小人也是极其不恭敬,所以,所以小人其实对她也是深恶痛绝的很,还请姑娘”

  “哦?”米豆豆挑眉,这么说你是承认你是柳芸香的继父喽?

  张广僵着脸点了点头。

  “呵呵,那可真是太巧了。”米豆豆眯着眼,欣赏猎物临死前的神态,“张广,你还记得柳芸香十一岁那年,你曾对她做过什么事吗?”

  张广瞳孔猛地收缩,他脸色刷的一下惨白,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女侠,女侠饶命啊。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香儿竟然是您的朋友,我,我当时是鬼迷了心窍,其实事后也后悔的很。姑娘,我”

  “哼。”米豆豆厌恶地冷哼,这人见风使舵投机耍滑的嘴上功夫倒是了得。这么个人渣,只要一想到他能对一个十一岁的女孩做出那种残忍至极之事,米豆豆便恶心地浑身泛起鸡皮疙瘩。

  她转身,问萧冀陌:“相公,这个人无耻下贱至极,依你看,该如何处置?”

  萧冀陌也大概猜到了张广曾经做过的事,他深邃的眉眼淡淡地瞥过因害怕而浑身发抖的人。看着米豆豆神态温和,声音也柔到骨子里:“把他的肉一片片割下来,送去喂狗怎么样?”

  米豆豆轻笑,知道他是有意在吓那张广,于是配合地摇了摇头:“不好,这么下去一天不到他就死了,未免死的太过痛快。”

  萧冀陌也跟着点头,深邃的眸子里泛出淡淡的笑意:“那就派人慢慢地削,沿着骨骼把皮肉一点一点削掉,削完了了再给他上点盐。这么削上三天三夜,最后应该能得到一副完整的人体骨骼。”

  米豆豆好笑地看着他,状似认真地考虑:“唔,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还得给他喂点麻沸散,免得他疼死了”

  正说着,只听那边传来一阵淅淅沥沥的声音,还混合着一股骚味。屋子里的众多手下皆皱着眉忍笑,米豆豆嫌弃地看着张广,冷哼:“呦,就这么几句话,竟然就把你吓尿了。”其实她最想说的话是,就这么一个毫无胆色的人渣,竟然就毁了一个女孩的一生。

  张广惨白着脸笑得比哭还难看,他扭曲地张大嘴,结结巴巴道:“姑娘,女侠,女侠,小人知错了,小人再也不敢了,女侠饶命,饶命啊”

  说着说着双腿一个颤抖,又尿了出来。

  米豆豆满脸不屑,再也不敢了?还敢提“再”!只那么一次,柳芸香的一生便毁了。米豆豆气到浓出,伸脚就要去踹他那张鼻涕眼泪流的到处都是的脸。却被萧冀陌一把抱住腰捞了回来。

  她皱眉瞪他,只见他摇了摇头道:“别去,脏。”

  米豆豆冷哼一声,看着张广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又看了看他吓得屁滚尿流的模样,只觉得厌恶到极致。眯着眼上前,冷冷地下令:“阉了他,然后把他卖到这萧县最红火的勾栏院里当小倌。告诉那里的老鸨,好好招待。”

  “是。”众人领命退下,把被五花大绑的张广死猪一样地抬走。

  米豆豆耳边还是张广那老鼠死前惨叫般恶心的声音,只觉得浑身不舒服。

  萧冀陌搂住她的腰,用鼻尖蹭着她的耳朵:“有些事发生了就已经发生了。我们能做的,就是让那些该死的人付出代价,其他的就别想了。”

  米豆豆点头,和萧冀陌商量:“如今南风灵一死,和南风家便算彻底结下了梁子。南风家虽不值一提,可这么下去倒也没完没了的麻烦。我想着反正再过些天也是要去翰林城才加医者大赛的,到不如早些去,还可以先了解了解情况。”

  萧冀陌皱眉:“可是这医者大赛历来倍受重视,但凡进了选拔赛的参赛者都是要当地的地方官带着去报名的。以防有人冒名顶替,若是提前去”

  米豆豆点头:“这个好办,跟沈自山打个招呼,我们先去,等到他来了再和他们混合即可。”

  “好。”萧冀陌搂紧了她的腰,“你喜欢便好,我听你的。”

  走之前去看望了赵福贵,说是要把小药铺托给他打理。赵福贵定然是摇着头百般不愿,米豆豆又说只是托他帮忙照料,并不是送给他,这才见他点头答允。

  此次的搬家雷厉风行,才刚刚下了决定,第二天便要动身。可是钱三那里却出了麻烦。

  “主子,我,那个”钱三苦着脸,满是为难。

  萧冀陌拧眉,从未见过他这幅模样,认真地问:“怎么了?”

  钱三脸上一红,缓解尴尬似的轻咳了一声:“那个主子,可不可以,嗯,缓两天再走。”

  萧冀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等着他说出理由。可是钱三却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米豆豆轻笑:“是不是小志不愿和妹妹分开。”

  钱三立刻感激地看着她,连忙点头。“那个小男娃,唉,豆豆姑娘,你说那小男娃怎么就倔成那样。好好的,非要整出些幺蛾子来。”

  米豆豆看着他明明是在骂,脸上却满是喜欢的样子跟着点头:“是啊是啊,真是麻烦的紧。不如把他留下算了,免得他跟着又闹出事来。”

  钱三看着米豆豆淡笑的脸有些不安,挠了挠头:“嘿嘿,那个豆豆姑娘。其实小志也没有那么麻烦,那小男娃招人喜欢着呢。”

  米豆豆挑眉面露诧异:“咦?你不是说他舍不得美美不愿走吗?”

  钱三连忙摇头如拨浪鼓:“不不不,他那是在跟我开玩笑,我再去跟他说说,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米豆豆看着钱三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轻笑出声,这个钱三,只怕是自己要被吃的死死的了还不知道。

  萧冀陌看着她笑得高兴的样子也跟着笑了起来。

  米豆豆挑眉诧异地看着他:“怎么,你也看出来了?”

  萧冀陌皱眉,看出什么了?

  米豆豆看着他一脸迷茫的样子翻了个白眼,问:“那你笑什么?”

  萧冀陌嘿嘿一笑,沉声道:“豆豆,你笑起来真好看。”

  米豆豆翻了个更大的白眼有些哭笑不得,这呆子,说不害臊的话当真是从来不脸红。

  那边钱三却是脸红的厉害,不过他那是被急得。

  “哎呦,我的小祖宗诶,算我求你了好不好?先跟老子走,等到了地你要是想妹妹了老子再把她接过来。”

  杨有志漂亮的单眼皮不屑地眨了眨,樱花般美好的唇露出不屑:“哼,美美根本就不想走。我问了,她要留下来照顾赵福贵。我就这么一个妹妹,离她那么远我不放心。你自己去吧。”

  钱三急了,瞪着眼吼:“他妈的,老子跟你客客气气地说话你听不懂是不是。再不听话小心老子揍你!”

  刚硬的拳头抬起来,眼看着就要打在杨有志脸上。而即将被打的一方反而扬着脑袋挺起胸膛,冷冷地看着施暴者,白净漂亮的脸上满满的不屑。

  钱三刚硬的拳头在离杨有志只有一寸时讪讪地收了回来,垂头叹了口气:“该死,你他妈吃定老子了是不是?”

  杨有志厌恶地看了钱三一眼然后转过身去:“哼,我对你从没报过任何希望。能和你分开,我自然喜不自胜。”

  “他妈的!”钱三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猎豹,顷刻间就跳的老高。他拽着杨有志的衣襟一把把他拉了过来,猩红的虎目狠狠地瞪着他:“老子他妈就那么不招你待见?”

  杨有志拧眉,双手推开钱三放在他肩膀上的大手,神色冰冷:“你在骂谁?”

  钱三低咒了一声:“骂我,骂我还不行吗?我的小祖宗诶,以前是我不好,那天晚上,嗯,那天晚上我是挺混的。但是我保证,以后一定好好对你,我改,我都改还不成么?”

  杨有志猛地踹了钱三一脚,纤细的眉头蹙起,带着股让人心疼的忧伤:“你走开,看见你我就恶心。”

  钱三似也对他那冷冰冰的态度习惯了,不仅不恼,还嬉皮笑脸地贴了上去。“你恶心吧,你恶心吧,老子稀罕你就成。”

  杨有志冷哼,漂亮的单眼皮斜斜地一挑,樱花般的唇带着股凉薄,声音似讽似嗔:“你这个无赖。”

  这么短短五个字,声调也淡淡的,偏偏让钱三觉得骨头都酥了。他咽了口口水,眼里又要燃起火光,贴着嘴唇沙哑道:“小志,你知道的,我,我”

  杨有志对他那神色简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眼看他又要做出令他讨厌的事来。杨有志连忙退了一步道:“要我跟走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钱三看着杨有志那声音疏离神色冷淡的模样,只觉得一颗心不上不下的难受的不得了。连忙道:“只是什么?你说,你说我都听。”

  杨有志樱花般的唇勾起,淡淡的粉色下,是罂粟般致命的毒。“你先保证以后不会再打我。”

  “我保证我保证。”钱三举着双手立誓,着急的几乎要手舞足蹈。“我要是再打你,我就是你孙子。”

  “哼。”杨有志偏过脸去冷哼,“我可不想要你这种孙子。”见钱三笑得无赖,又道,“那你保证,以后凡事要听我的。”

  钱三连忙点头如捣蒜,笑嘻嘻道:“唉,好,好,我都听你的。”

  杨有志唇边溜出笑意。他轻哼:“那如果我的话和你主子的话不一样怎么办?你听谁的?”

  钱三拧眉,挺起胸膛,朗声道:“当然是听主子”话还没说完就见杨有志露出冰冷的神色,眼里面寸寸萃毒的冰箭扎的钱三浑身难受。于是灵光一闪,立刻凑过去嬉皮笑脸道:“小事听你的,大事听主子的。”

  杨有志看着他腆着脸贴过来的样子无奈地眨了眨眼。偏过脸不去看他,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看不清眼底的光。好一会儿他冷笑了一下,对钱三温和道:“好啊,那走吧。”

  钱三简直受宠若惊:“你,你愿意跟我走了?”

  杨有志看着他那碰到天大的喜事的模样暗骂他没出息,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再不走我可就改变主意了啊。”

  钱三连忙箭一样的就冲进屋去收拾他的东西,边跑边道:“唉,我这就收拾,这就收拾!”

  杨有志看着钱三的背影神色冰冷,少年纤细白皙的手腕毫无力气,双拳却捏的死紧,骨节也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他看着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然后叹了口气松开了手。

  人都到齐了之后米豆豆便和萧冀陌动身前去翰林城。途中经过一个小村庄,打算进去落脚休息。谁知却见那里死气沉沉,一片面黄肌瘦的村民躺在地上无力地喘着气。

  派人一问,竟是闹了饥荒。眼看着小村庄里一片萧条,暂时找不到可以吃饭的酒楼。米豆豆和萧冀陌倒也不挑剔,寻了个小树林就坐下吃起了干粮。

  米豆豆和萧冀陌单独坐在一起,钱三正殷勤地给杨有志递着馒头,却被毫不给面子的无视了。杨有志偏过脸去,自己拿了一个。一帮平日里就爱在一起嬉闹的兄弟纷纷起哄。钱三凶狠地瞪着杨有志,在看到那双漂亮凉薄的眼后却立刻换上了一副讨好的神色。

  米豆豆看那边笑得热闹,问静静地吃着饭的萧冀陌:“要不要过去做?”

  萧冀陌摇头:“我想单独和你在一起。”

  叹了口气,米豆豆明白他这种生人勿近的甚至拒绝交朋友的习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改变的。只点了点头也不强求。

  如今天气转暖,这树林里也春意盎然起来。密密麻麻的都是树,远远望去似没有尽头,倒有几分世外桃源似的宁静。

  可是偏偏有一阵聒噪的叫骂声传来,打扰了米豆豆和萧冀陌进餐的兴致。

  “你个老不死的,怎么吃那么多!知不知道现在正在闹饥荒,你儿子都快饿死了,你还吃!”

  “够了!梅丽,那是我娘,是你婆婆,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哼,我怎么了,我说的是实话。你看看她,这么大年纪了,土都埋到下巴了,说不准明天就蹬腿死了。如今粮食缺成这样,自己都吃不饱了,还有来养着老不死的”

  “你住口!梅丽,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女人,早知道我当初就不该娶你!”

  “哼,你不想娶我,你才不知道我有多后悔嫁给你呢。说什么自己医术精湛,一定能扬眉吐气让我过上好日子。结果呢,跟着你,我过得怎么样。穿的是粗布衣裳,吃的是这种狗食!还要费心费力照顾这个老不死的,如今你倒嫌弃起我来了。”

  “梅丽!”男子的似乎是觉得丢人,声音稍低地喊了女人一声,“你放心,我已经过了医者选拔大赛的初赛。等我进了前三甲,定能被当今圣上奉为上宾。到时荣华富贵包你享之不尽。”

  “哼,医者大赛,医者大赛,天天就听你说那医者大赛。那个破比赛要比一年的时间,先别说就你这点出息根本成不了什么事,即便成的了,一年的时间我恐怕早就要饿死了!就这么点粮食了,还分给这随时都会死的老东西,这都是什么日子!”

  “梅丽,你够了!”

  “儿啊,你们别吵了。”一声苍老的声音传来,“儿啊,粮食是不多了,我不吃了。不饿,你吃吧。”

  米豆豆拧眉,心里一阵针扎似的难受,她看着手里的白面馒头,对着萧冀陌道:“相公,先别吃了。究竟怎么回事,我们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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