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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6.只如初见美如玉(周易墨)五十六

  [第1章繁花如景似玉]

  第56节只如初见美如玉(周易墨)五十六

  若说是哪个人给了谁不一样的造化,也许是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我又多回了一次,而你恰巧不在了原地。

  我翌日来找寻写景时,只剩下了一枚玉佩,那是自己之前送给写景以便随意出宫的令牌。写景走了,而且是自愿,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除非是写景自己自愿否则谁也不能逼迫她做任何的事情,失忆前是这样失忆后也当如此。

  我颓然的握着玉佩,心下酸涩却是无可奈何,看着墙上笑靥如花的女子,弯弯的眉眼,眉梢眼角也皆是明媚之感,若是自己从来都没有听去木老将军的临终话,若是自己没有应允木老将军让自己亲手了结他自己和妻儿,若是自己没有强硬带写景回宫,或许这一切便不会是今天的模样。

  看的画像久了,眼前便皆是那女子。

  那日我随了父皇微服出巡,便在将军府作为据点。父皇说将军府很是清净,木将军只娶了一名女子,真当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而当我们进去时,将军府外院皆是种植了桃树,成为了一片桃林,散发着极为清幽的香气,我本心下想这将军倒还是性情中人,这遐想还没有飘远,便被一声极为刺耳的琴声打断,接着便是不着调的琴音,生涩至极。父皇当是也被惊扰,往前走了几许,便见穿了淡粉发白的衣衫的小丫头盘腿坐在地上,闭着眼脑袋随着琴声微微摇动,样子很是沉醉。这模样倒是把父皇逗乐,而木将军出来时看着小丫头满心满眼都是疼爱,行了礼便同父皇进了屋内。留下我面对这不知好歹的丫头。

  “你弹奏的莫不是高山流水吧?”

  高山流水乃是名曲,我隐约听出几个类似的调调,便出声询问。结果小丫头头也没有抬,但是嘟哝了一声,算作对我的回答。

  “除去这一首会弹奏别的么?”

  小丫头停了琴声,开始低头换了一首曲子,音调虽比之前好了些许,却还是难以入耳。按理这一首归来去辞已是初级,被她弹成这可见确实没有天赋才对,偏偏小丫头的样子像什么高深莫测的高人一般。

  小丫头突然叹了口气,我站着她坐着,只能看见她一头青丝和头顶的小漩。

  小丫头又转了曲调,还是之前的高山流水,我心下好笑,便开口发问:

  “你只会这两首?”

  见着小丫头点了头,我只好作罢,反正也是闲来无事,便又说:

  “那还是归来去辞吧。”

  熟话说,两者相较取其轻。等小丫头磕磕绊绊的弹奏完整首曲子,突然抬头,小巧的嘴巴问我,好听么?

  小丫头脸蛋粉扑扑的,下巴尖尖眼睛大大,鼻尖上不知在哪里沁了灰尘,样子着实的好看可爱,结果心照不宣的点了头。

  小丫头蹭的一下便站起来了,我便不敢在称她为小丫头了,个头足足比在我的肩,将军说她经年十四,而我那年已是成人十八,未及笄的大家小姐长到她这个子实属不多见。

  “公子自便。若是闲来无聊,后院有好多的漂亮丫鬟。”

  我回过神,她已经抱着琴跑出好远,粉色的裙子飘扬,真真像是桃林中的花一朵。而念起她刚才说的话,我又有点窘迫,这女子说话当真是口不遮拦。

  朝前没走几步,便在不远处听到了,极为优美的琴声,不复之前弹奏,这次却是难得的美妙。起调由缓慢的速度以散音奏出,接着旋律在宽旷音域内不断跳跃变换音区,犹见高山之巅,云雾缭绕。

  本想上前去探一探,恰巧父皇传话让我过去议事,便也作罢,没有听完那一曲高山流水着实是遗憾。

  想来那高人当是那丫头的琴师罢,当真是大材小用了。

  父皇身体不适,不过一天便回了皇宫。这之后大约有数月不曾再见那小丫头。再见时,便是在我拜访归隐山田的太尉时,回宫的路上偶遇了小丫头,丫头在路上哭的极为响亮,轿撵里面的我想不听见都难,我刚刚掀起轿帘,那丫头便很是速度的上了我的马车,昨夜下过雨,丫头衣衫还湿的厉害,上了我的马车便开始哭,我问她什么,什么也不说,可劲的哭。一摸她的额头原是发烧。只当她是烧的厉害平时娇生贵养的受不得,这个点当是木将军上朝,便私自做了主张把丫头也捎回了皇宫好让御医瞧瞧。

  说来这丫头身体强硬的很,带回去只是吃了一剂药便又生龙活虎了,寐儿听说我带回了个女子吵着要来看,这一看不要紧,要紧的是丫头见了寐儿就哭,扯着寐儿的红衣衫怎么都不肯松手。寐儿向来不拘小节男子性格,见着妙人自是喜爱,结果两人一见如故,好的如胶似漆。自此丫头三天两头跟着她爹跑到宫中来玩耍。那时我才知道她叫木写景。

  说来这丫头奇怪,整天央求着寐儿穿红衣裳,一是其他色儿就闹别扭。不过不得不承认的是寐儿以及我都是及其喜爱她的。古灵精怪的很,我和寐儿自小尊荣,人人见了不是怕便是太过恭维,难得遇见这么个活宝带着我们上串下跳就没消停过。

  曾经半夜了,丫头唤起了我和寐儿,到后花园的一处竹林里面烤鸡吃,结果失了火,索性火势不大,却把丫头自己的头发烧焦了些许,自此留成了半长不短的头发。

  父皇逝世举国同哀,自此我继承了皇位。像应了所有人的心情般,老天下的雨猛烈而急剧。我和寐儿跪在祠堂,肃穆悲伤的气愤难以言喻。这里不准人进出,直到我们两个跪到黎明算作祷告完毕才行。所以当也穿了孝服的丫头进来时,我和寐儿双双回头,那时她的头发已经长长许多,但还是一如既往的散着。她走在我们身边,难得的认真,她说:

  “我之前弄丢了我最心爱的东西,可是太阳每天依旧升起,人们依旧笑着或哭着。你笑别人或许不以为意,可是你哭别人当你软弱。何必把软弱暴露给想看你笑话的人呢?好笑了别人难过了自己。”

  当时我不知道寐儿是什么表情,但是我清晰的听到了来自自己胸腔处不安分的跳动声。

  自此便是日久抵不过长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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