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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32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要给你机会?

  早上门前迎亲的闹剧不了来之了,全是因为长孙小姐的厉害。

  禛礼看着,心里醋意泛浓,他以前就知道庄烟是个容易让人想接近迷一样的女子,他知道会有别的男人会喜欢上她。禛祀喜欢她,现在又围在她的身边,她不似以前那般对他淡漠疏离,反而是友好相待。

  刚才若不是来了个女人把门前迎亲的男人给扯走,他会忍不住动手的。现在他看着禛祀,觉得十分的刺眼,若不是顾忌庄烟,他早就动手了。

  以前他每次看到禛祀看着庄烟熠熠发亮的眸光,就很是吃味,但是只要问庄烟,听到她亲口承认,在乎的是他,他就会宽心。但,现下,无论他怎么吃味,她不会说在乎他,反倒不是讥讽就是冷漠。

  所以他就跟在她的身后,不言语。

  回了院子,师父开了方子,让唐歌抓回来了药,她自己在煎药。禛祀为了她受伤,她也就只能为他煎药,端茶递水的小事,若这些事情都让下人去做了,她过意不去稔。

  欠他的虽然还不清,但能做的尽力而为,也算是还了一点。

  “你还是不要忙和了,这些事情让下人去做,你陪着我说说话就好。”禛祀看着她跑进跑出的,虽然心里像是抹了层蜜,但也心疼她,舍不得她去做下人做的活计。

  她正视着他,拧着眉头。“你是不是故意想让我亏欠于你?谁让你跟踪我的?”

  昨天看他受伤那么严重,也没追究,现下这算是秋后算账。

  对上她的视线,他微怔,回神说道:“我只是不放心你。”

  这回答,她到无言以对了。

  到小厨房里,煮好汤药,让下人给端给禛祀,她想着,亲自下厨炖点鸡汤的给他补补身子,流血过多,吃点补血的身子也能好的快些。

  今天中午的午膳,她也决定了,炒点猪肝,炒点鸡蛋,煮香菇鸡丝粥洒点芝麻。剩下的,再煮几道君华爱吃的菜

  忙来忙去的,可转身,好几次差点要撞上跟在她身后的禛礼。

  “你真的要打算这样一直跟在我的身后么?都快到用膳的时辰了,你赶紧回去,别在这碍手碍脚的。”庄烟蹙眉,瞥了他一眼,语气不悦。

  幸好是没撞上,这要是真的撞上了,洒了费心做出来的菜,那她就要生气了。

  禛礼看着她,小心翼翼的说道:“我来帮你。”话音刚落,就上前想要接过她手里的鸡汤。

  她对他说话,虽然语气不悦,但是还提醒他用膳,说明还是关心他的,只要时间长了,她定然会心软的,他不会放弃,好好表现,遂上前帮忙。

  见他接过鸡汤,庄烟心里很不舒爽,烦躁憋闷的很,打落他手里的鸡汤。怒斥道:“我不想看到你,你不知道么?!”

  “我想”声音很轻,只是道了两个字就被打断了。

  他只不过想帮她而已。

  门前,禛祀眯着桃花眼,春风满面,问道:“还要多久可以用午膳?”看见地上洒了一地的鸡汤继而问道:“这是怎么了?”

  “原先是可以用膳了,只是他在这碍着我的事了,我给你炖的鸡汤被打翻了,所以要重新再炖一锅。”庄烟上前笑着扶着禛祀。

  她的笑容是给禛祀的;鸡汤也是为禛祀炖的;亲口说要嫁的男人也是禛祀!她没给过他好颜色;他手上被打翻的鸡汤烫的红肿,她却只看到禛祀过来了;她亲口说过他是门前碍眼的石头!

  以前她的笑容只会给他;以前她也只会亲手为他做汤羹;以前她说过要一直与他相伴到老!!

  为什么现下都变了?!

  视线始终落在她的身上,微微僵住的身子,面色微怔。原来她也同样可以对着另外一个笑;为另外一个做汤羹;许另外一个人白首不相离的诺言

  鸡汤是乌鸡,用的是砂锅炖的,才灭了炉火端下来,自是很烫。

  禛祀抬眸,见他眼底的暗淡失落,手上的烫伤红肿还有脱皮的现象,好意问了一句,“你的手不需要处理一下么?”

  他站在这里,没有他置身的地方,似乎他本不该来这里。来这里看到的都是他们恩爱情深,他们互相对视的一个眼神,都仿佛是锤子在捶打着他的心脏,不知道什么时候心脏就会被垂的裂开。他很想说一句不许她对禛祀笑,不许她为禛祀煮汤羹,不许她无微不至的照顾禛祀。只是不想听到,庄烟嘴里说出的那句,他不是她的什么人。

  苦涩的自嘲了一下,“不必了。”迈步出去的那瞬间,庄烟唤住了他。

  他心底徒然一喜,眉梢上都扬着笑意,只是当庄烟开口说话,那喜便是陡然一落。

  “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我不是你的女人,不是什么大昭的皇贵妃。若是执着于一纸休书,那还是写了,日后不要拿着没给我休书为由,找上门来。”挑眉,清冷的声音缭绕在他的耳畔,字字嵌入他的心底。

  写休书也好,这样他才能断了所有的念头。人生难得有新的开始,她不愿意走回头路。

  禛祀很是赞同,这样也好,便言道:“你还是给庄烟一纸休书为好,这样便再无干系。你也没理由再作纠缠,她生活也自在。”

  那一瞬间,他很想使用风遁离开这里,消失再他们的视线,不写休书,这样她还是他的女人,至少名义上是,他的心里认为是。这一纸休书似刀会斩断所以的线。

  他不会明白,就算没有休书,他们之间的线也断了。

  “好。”良久他缓缓道了一个字。

  准备了笔墨纸砚,庄烟站在他身侧磨墨,似回到往昔,他批奏折,她在身边替他磨墨,当提笔的时候,手臂都在颤抖,无从下笔,那一刻,他明白了,回不去了。

  禛礼放下了笔,压着声音说道:“我不想与你合离,予你休书。”

  庄烟扯过宣纸,拿起笔。“既然你不愿意写,我代笔好了,你过会签个名字就好。”

  他说的不想合离,她却像是未曾听到一般,权当他不想执笔,懒得书写。

  在庄烟注视的目光下,往日挥洒笔墨,遒劲有道,书法甚好的他,今日只是写个名字而已,一笔一画写的格外缓慢。以往他的字她看不懂,现下写的,她扫了一眼就看清楚了,那是他的名字。

  “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给我机会?我已经放弃了江山,我已经来你面前认了错,我已经努力的想要补偿你。我愿意为了你做任何事情,但,休书,我不会写的。”

  那休书还没到庄烟的手里,就被禛礼撕碎给了粉末。

  庄烟不怒反笑,粉唇微吐。“晚了。已经晚了!你若是真心,怎会不知,我给了你多少次机会。你也知我为你牺牲了多少,我爹爹一家尚且不谈,就说说我姐夫姐姐何罪之有?姐夫为你的皇位征战沙场,却被流放,姐姐不经疾苦,丧了命。你若真的有心,你能把君华带到我的身边,为何就不能把姐夫姐姐安置好,至少让他们能安稳生活。或许你真的有为我做过什么,但是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你一样都没有予我。现在,没有了你,我想要的,现在也拥有了。”顿了顿,挑眉反问道:“你可以给我一个理由,我为什么要给你机会?”

  禛礼眼眶溢着水汽,声音低沉,捂着心口。“没有你,这里钝了钝疼,我活着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我只知道你是能让我生命鲜活的人。所以,我不会放弃你的。”

  庄烟每句话都毫不留情,句句话都剜着他心疼。

  “真是自私,你的生命是鲜活了,那我就变成了行尸走肉,你却不在乎我的感受。”她嗤笑了一声,眼底没有一丝温度。

  自私,自私又怎样!他可以一样不顾她的感受,逼她的乖乖就范。只是那样做他厌烦了,但如果能让她在他的身边,他不在乎。

  禛礼放声的笑了,“朕是大昭的皇帝,朕说过,就算是死也要拉你一起,你一生一世就只能是朕的人。”

  放手,说的简单,但,何其难!

  两个人皆强势,若无人服软,碰到一起便是玉石俱焚。

  这话,庄烟相信他说到便会做到,沉吟道:“你和我在一起一直是个孩童,什么都是由我来教你,还记得我让你看的那些话本么?那本《玉娘记》里的玉娘,我记得你很喜欢这类女子,诚然我不会是玉娘,我的心没那么大。”

  她的心没那么宽大,可以包容一切,她委实做不到!记得那时候看那本话本的时候,她就心里曾想过,她若是写这本书的人,一定会写玉娘报复最终另觅良人过上幸福生活。

  今时今日,似乎和她当初说的话起了照应。只是她不是写这本书的人,却守住了当时的想法,幸而她还没被这里的人思想所度化。

  她不急不怒,和他好好说话,态度温和,似是刚见面认识,语气也似阐述一般,没有波澜。

  听言,禛礼慌神了,他不懂她是什么意思。

  “你不写休书也可以,只希望你念往日恩情,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你回去好好当你的大昭皇帝,很快宫里女人会越来越多,总会有一个你看的顺眼,喜欢上的女子,陪你到老,你只要稍稍待她真心一些,她定然会对你不离不弃。我同你讲了许多,只是想要告诉你,我们之前不会再有牵扯。不管你想怎样,都随你。我决计不会离开这里,跟你回去的。如果你非要如此,已经死过几次的人,也没什么好惧怕的。你若得不到就要摧毁,就亲眼看着我死。”

  她说的风轻云淡,他心里确实战战兢兢,害怕极了。

  看着她死,那种无力到窒息的感觉,再次袭上他的心头。

  “我什么都可以放弃,只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沙哑哽咽的声音,良久才说出这么一句。

  软不行来硬的,只是她软硬不吃!未曾见过禛礼低声下气的说过话;他未曾给人下跪;他未曾掉过眼泪。如果再早一些,如果

  世上没有如果!她是觉得禛礼是个可怜之人,可是同情不能当饭吃,同情不能大进去自己的一生。而且路都是自己选的,自己走的,做错了,就该付出代价。

  以前在乎他的时候,会感受他的痛,就算他不觉的痛,她也会心疼好久。现下,在她眼里他就是一个与她不相干的陌生人,她不会因为同情一个陌生人,去做自己不愿意的事情,搭进去自己剩下的日子。

  注视着他良久,缓缓开问道:“你去山林间找一处茅草屋,我陪你一起生活。”

  总觉得,她说什么他都不懂,说什么他还是执着不肯放过她,既然这样她就顺着他的意思。用事实告诉他,他们已经不可能了。

  “好,我现在就回去找。”

  真的是费了许多口舌,才让他离开了,庄烟觉得对付他真的是很累。

  终于可以好好的用个午膳。

  君华吃着鸡蛋羹,口吃含糊不清的问道:“娘亲,那个奇怪的人呢?”

  小君华虽然是鬼机灵,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是见到禛礼的时候,总是觉得畏惧,身边的空气都凝结起来了。

  “走了。好好的吃饭,嘴里有东西的时候,不可以说话,怎么又忘记了呢!”庄烟绷着脸,训斥道。

  一桌子的饭菜,差不多都是鸡身上的东西。君华眨着眼睛,闭上了嘴巴,嚼着东西,咽下去,才敢出声,“那他不会再来我们家了么?那花狐狸什么时候走?还有那个无赖是不是也不会再来我们家蹭吃喝不给银钱了?”

  庄烟瞅了一眼君华,“问题太多了!”给禛祀盛了一碗鸡汤,继而说道:“君华,你口中的花狐狸是你的伯父,你看见他身上的伤了么?那是因为娘亲,他昨天救了娘亲一命,所以你以后不可以这么没礼貌。你在这样,娘亲就真的嫁给他,不要你了。”

  听见伯父这词,他身子一顿。刚才听着她要陪着禛礼到山林间的茅草屋一起生活,心底划过失落。这次的感觉比上次深很多,因为以前她从没给过他任何希望,只是他明明感觉她对他的态度有所好转,对禛礼淡漠疏离,为何她要提出来,和禛礼一起去茅草屋生活。

  吃完这顿饭,庄烟要简单的收拾一下行礼,这是她教禛礼的最后一件事,有些事情,看着很容易,可以轻易许诺,只是是做不到的。

  君华甜甜的笑着,“那君华不叫他花狐狸,也不叫他大伯,叫他大爹爹好了。”

  其实小爹爹是先来的,只是小爹爹太小了,所以叫小爹爹,大爹爹和小爹爹不是按先后顺序来排的,是按年纪大小来排的。

  “不要随便瞎喊,称呼不能随心而变的!”唐歌咳嗽了一下,差点被饭粒呛住。

  这个没立场的孩子,没几个时日就唤别人大爹爹了。

  庄烟放下碗筷很严肃的看着君华,说道:“日后,除非是娘亲嫁给的夫君,你不许叫任何人爹爹。这么叫下去,别人听到,会误会娘亲的。”

  听言,唐歌脸色不好看了,将将就不应该和君华说这话题。他喜欢别人误会。

  “那君华叫他们,干大爹爹,干小爹爹。”

  此言一出,庄烟无奈了。

  遂,随他去了。

  晚间,花满楼的老|鸨子找庄烟,商量怎么给楼里的姑娘再添新意。

  花满楼里,一共有二十一位姑娘,从她接手迄今为止里面就没有新人进来,如果不是那些包装确实没有新意,明天她要去茅草屋,估摸着至少也要三天,就能让禛礼知难而退了。

  帝王的脾性,通病,禛礼自是也有的。

  “花婶子,排练的舞蹈,从新编排,还有里面的雅间重新换一下。我这几天不在家,花满楼就暂时停止营业,你就好好打点装修的事情就好。”

  这样的事情,花婶子见怪不怪。这阁楼经常维修,花销虽然大,但是生意也好。这若是换了别的青|楼,两年多就二十一位姑娘,没有新面孔,只怕早就关门大吉了。

  花婶子踌躇了,说道:“可是这次装修,还有排练的舞蹈,我没有主意。”眼瞅了半天也不见庄烟给她图纸之类的指点,她哪有那么多的主意。

  这次还真的因为禛礼的事情,太烦了,就给忘记了。画图纸也需要很长时间,她总不能熬夜画图纸,反正这个青|楼也没作用了,云之遥已经遇到克敌了,不如就趁现在,脱手算了。

  思及此,庄烟笑了笑。“花婶子,你不是一直都眼红这花满楼生意好么?就卖给你了,你可愿意接手?”

  “这”

  见花婶子犹豫,庄烟也知道她那点花花心思,便说道:“我也不找你要多少银钱。当初这花满楼也是从你手里买的,你只需要把我出的银钱,如数还给我就是了。”

  花婶子忙不迭是的点头,笑的合不拢嘴,言道:“那感情好!那感情好!”

  当初这院子就是不怎么挣钱,她才盘出去的,所以卖给庄烟的时候开价没要多,直到把花满楼给卖给庄烟,见到每日客人这么多,银钱进的也多,她的肠子都要悔青了。

  现下,要再买回了花满楼,就算她没有那么多的点子,但跟在庄烟身边看着学着,也有两年多了,好歹也学到了皮毛,总不会亏的。若是这花满楼庄烟不做了,脱手给了别人,保不齐她就没了事做,没饭吃了。

  这事不需要考虑,很爽快的,一手交钱,一手交契约。

  “但是这后院,我还要继续住在这,不过你放心,房租我是不会少付给你一文钱的。再者言,现下你也找不到房客,就算我立即搬出去了,你也有损失不是?”庄烟拿着银票,看了一眼数目。

  怎么说,听着都有理,反正她花婶子也没有做亏本的买卖,所以,同意的很是爽快。

  片刻,狐疑的问道:“这花满楼的生意做的好好的,你为什么要脱手?不会是想要从新开一家吧?”

  若是这样,她的生意真还抢不过庄烟的。

  “花婶子,做生意要讲诚信。看在你花婶子对我的生意照顾的还算周到,我今天晚上帮你增加点收入。你现下赶紧在门前贴告示。”

  她是幕后老板,虽然会去前面看看,但是她不会上台表演赚钱,或是过把众人追捧的瘾。给钱消费,让她穿漏穿少,卖唱c卖笑,这种事情她委实做不来。

  给花婶子增加收入,是她刚想到了,让那些阁楼姑娘穿少穿漏,走秀,然后再来个压轴的。现代随便一点拿到这里来就是赚钱的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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