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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第一人称:卡修斯

  由于赛尔号飞船受损严重,目前还不能离开太空站,现在赛尔们正加快修理进度以保证飞船正常起飞,整艘飞船充斥的机械的冰冷气息和修理时发出的乒乒乓乓的声响让我的心有些不安。

  不知道雷伊和盖亚他们怎么样了我担心他们,但现在我只能待在赛尔号里,提防海盗的再次来袭。

  “卡修斯,雷伊和盖亚他们呢?”

  我回过神,看见布莱克正抬眸望着我,冰蓝色的眸子有些黯然,如同深海的水。

  “他们去格雷斯星了。”我如实回答。

  布莱克看了我一会儿,随后缓缓坐起身,有一瞬间他的动作突然间停顿了下来,他捂了捂身上的伤,苍白无力的脸让人心疼。“你好好躺着就行了。”我上前想让布莱克躺下去,布莱克伸手拦了拦我,自己坐直身靠着床头,随后说出一个我早已预料的问题:“格雷斯星出事了吗?”我点了点头。

  布莱克没再说什么,他理了理身上发皱的斗篷准备下床,我见状连忙按住他,表情严肃:“布莱克,你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们的感受?都这种时候了你就老实点,就算你去了也帮不上什么!现在,我们只需等雷伊和盖亚他们回来就行了!”

  布莱克听后怔了下,默默看着我,眼睛微微睁大,过了一会儿,他转过头去,轻轻推了下我。

  “我知道了。”

  “布莱克我”

  “不用说了。”布莱克垂了垂眼帘,“我只是习惯了一个精灵。”

  心触动了一下,我感到一丝悲凉。或许,我们都没有真正了解对方啊“布莱克,我们都在。”我说。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不需再多的言语,我想他是明白的。

  布莱克看着我点了点头,情感的一丝波动在眼中流转。

  我笑了笑,突然听到了一阵轰响和杂乱的脚步声,整个赛尔号飞船似乎颤抖了一下,发出一声又一声的低吟。我下意识地望了望门口,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布莱克,我我出去看下,很快就回来了。”我尽力装出平静的样子回答,若无其事。虽然这句话可能有些敷衍他,但我一时找不出其它合适的理由了。

  我跑出这条走廊,灯光不时发出呲呲的声音,忽明忽暗,我发现一队海盗在走廊另一头靠近,旁边倒着伤痕累累的赛尔,他们停下脚步,嘀咕着什么。果然,海盗又来了。我做好战斗准备。突然我觉得胳膊一痛,吓了我一跳,我连忙转头去看,发现是一支注射器,里面还残留着黑色的东西,不是液体。我连忙拔了下来,看着自己胳膊上留下的一个针眼冒出有几分黑暗色泽的血珠。

  但愿没事我捂了捂胳膊上的那个针眼,感觉体内似乎增添了一股陌生的新能量,若有若无。来不及我多想,一道激光促使我二话不说地直接冲了出去。我本想到船长室去看看罗杰船长怎样了,但又见身后追逐的一群海盗,便放弃了这个念头,我还没傻到主动为敌人带路。我一个急刹车停在较为空旷的地方转身盯向追来的海盗,正如所愿,大部分海盗都集中在我眼前,我冷笑了下,将能量全聚于四肢,向他们攻去。

  ——快攻!

  我清楚现在自己所剩的体力也不多了,估计海盗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这么明目张胆地攻占赛尔号。当我打向海盗的头部时我发现这些海盗不是一般的机器人,他们没有像往常一样零件咔嚓咔嚓散落下来随即倒下,而是没事样的反抓住我的手臂将我甩了出去,激光扫射中我躲闪着用沙之盾掩护我突围。

  是我的力量变弱了还是他们变强了?我突然想起了卡兰星系的巡逻兵,那些可怕的敌人。这下麻烦了看来得来点狠的。

  ——幻化灭影!

  我体内的血液开始变得滚烫,血色光火燃成一片。尽管他们受到了一定的损伤,而那些海盗依然跟丧尸一样前进。我身上的伤口在此时开始裂开,蔓延的痛楚让行动开始变得有些迟钝。海盗的刀光一起一落,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和他们近身攻击简直就死在玩命!我连忙与他们拉开距离。

  ——量子绝灭波!

  连续发出这么多耗体力的攻击让我有些吃不消了。就算逃,还能逃哪去?宇宙已经太多被海盗所占有c毁灭,我们不能再让他们猖狂下去了!等等!黑暗能量?我察觉到了什么,此刻丝丝缕缕的雾气缭绕着渐渐扩散,模糊了对方的身影,深沉的黑色越发浓重,陷入黑暗般让我顿时失去了方向感。

  ——黑雾。

  是布莱克?一只手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带我离开了这里,眼前的雾气越来越淡,直至消失于眼前。我们出来了。“布莱克?你”我注意到他身上所缠的纱布缓缓渲染出朵朵殷红,就像支绽放的花,“你疯了!”我咬了咬牙。

  混蛋!这样简直不要命了!

  突然布莱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我的脚也被什么绊了一下,这短暂的停顿间我看到了地上的枪,我捡了起来,和布莱克看向地面的那个翘起的铁片,那是个暗门。我们打开下了进去,发现里面没有一个机器人,只有些显得陈旧的杂物,看样子是储物间。布莱克的脸上汗如雨下,神色有些恍惚,他轻微地喘着气,低头捂了捂腰上的刀伤,狭长的血痕不断涌着鲜血,看样子是新伤。布莱克微闭着双眼,突然倒下身去。“布莱克!”我叫了一身连忙扶住他,布莱克软倒在我身上,我慢慢蹲身让他坐下,将他放在墙前。

  “卡修斯咳c咳咳!”布莱克虚弱的说道,随即紧咬嘴唇别过脸去,身体微微颤抖着。

  我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在他腰上的刀伤,银色光芒在伤口前游离,我静静地看着伤口开始止血c愈合。“疼吗?”过了一会儿,我抬头看了看布莱克,布莱克回头注视着我,他似乎笑了笑,一个苍白无力的笑。“不疼。”

  我擦了擦脸上的汗,靠着一旁的箱子稍作休息。我突然感到体内的陌生能量出现了强烈的波动,仿佛尖锥刺入脑内的痛楚让我不由得咬紧了下唇。

  怎么回事?

  那个注射器到底注射了什么?

  “卡修斯,怎么了?”布莱克注意到了我的神色,我摇摇头对他挤出一丝勉强的笑意站起身,“我去船长室看看。”我说着递给他一把枪,“用来防身。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一定要及时逃出去。”

  布莱克听懂了,“卡修斯小心。”说到中途他停顿了会儿,我想他原本要说的是“卡修斯,我也去。”之类的话,之所以又咽了回去,因为他明白:自己去了,也只能是个累赘。

  “相信我,我可以的。”我坚定的看着他,尽管袭来的痛楚让我的神色可能有些恍惚。

  “保持联络。”布莱克淡淡说道。

  我打开暗门,连忙将其关紧,我重心不稳地倚在墙上,死死攥着枪把,急促地呼吸着足以让我窒息的空气

  ,冷汗淋漓。

  好累

  我闭了闭眼,极力保持着冷静,锥心的疼痛随着逐渐平缓的心跳开始淡去,我发现手中的枪把已经发热,沾上了手心冒出的汗水。

  现在,轮到我保护你了,布莱克。

  我引开了那些四处徘徊的海盗,一路上我看到了一些损伤严重的赛尔机器人,不完整的零件从身上一片片散落下来,我得时常注意脚下。“轰!”我眼前的墙壁突然炸开了一个洞口,银色的电花滋滋作响,一个赛尔冲撞了过来,随即摔在地上不断后移,直到快触到对面的另一堵墙。“快快去船长室”他看到了我,吃力地吐出一句话。

  难道他们全在船长室吗?

  我停了停脚步,这些机器人只要用眼睛扫描一下周遭,任何东西都逃不过他们的手心。我拐弯转进了瞭望仓,值守在这的叽哩呱啦和唔哩哇啦和其他陌生的机器人倒在地上。

  这么快就入侵了赛尔号难道有内奸?

  我突然感到体内的陌生能量再次波动,就像条不安分的蛇窜来窜去,那种可怕的疼痛感再次翻天覆地地袭来,我发现自己有些撑不住了。

  不可以这种时候决不能倒下!

  海盗向我冲了过来,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不能运转自如,我边有些笨拙地躲闪着边发出一招又一招技能。

  ——量子

  根本不行!我将伸出的手臂放了下来,身上的伤在此时开始隐隐作痛,那些海盗看准时机朝我的膝盖射出一击激光,痛楚争分夺秒地刺入血肉,我猛地跪倒在地,心里的一种杀戮在不断燃烧。我看到了寒冷的刀光。

  “杀了杀了他们”一个声音在脑中回荡。我重重摇了摇头,想甩掉那个声音。而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了。

  “呵呵,你忘了曾经所受的一切不公的待遇吗?忘了现在海盗在宇宙之中的所作所为吗?诅咒之子!”这个声音似乎能吸走我的理智般不断刺激着我,体内的能量让我开始热血沸腾。仿佛是触到了逆鳞,我感到心像是被扎了一下,以前硬是想遗忘的童年的阴暗记忆再次浮于眼前。“那时候,至少还有布莱克,是他让我认识到自己的存在意义!”像是想挽回什么,我大喊。

  那个声音开始肆无忌惮地大笑,发出无形的讽刺。“布莱克?那个家伙只是在利用你来解救他自己罢了!就算他真对你有点儿感情,也只是怜悯而已!他是怜悯弱小无能的你啊!诅咒之子!”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你胡说!”我极力想镇定下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何必在意那么多?”

  “你还真是善良呢,诅咒之子。想想吧,在你取得现在的荣耀之前,那些巧克利是怎么对你的,而现在呢?一个个都满脸堆笑地讨好你。这样虚伪的族人,值得你去保护吗?”

  是啊值得吗?

  “这是我的使命,你无权干涉。”我还是咬牙说道。

  “哦?是吗?那我再问你一遍:你渴望力量吗?”

  力量

  对啊,这不是我所渴求的吗

  我想起了那些被族人欺负的日子,想起了他们狠心的语言,想起了他们厌恶的目光。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你们可以享受阳光自由地生活,而我却要待在阴冷的角落不断逃跑!?凭什么?!

  明明我的愿望是那么卑微为什么就容不下我!或许我本该做回你们眼中的诅咒之子吧?

  儿时仅有的一丝怨恨在此时无限扩大,黑色的能量体纷纷缠绕着我,一瞬间身体要被撕裂般痛不欲生。这种感觉简直跟下了地狱没什么两样!如果失去思维的话我起码感觉不到痛苦,而现在我的头脑异常清醒,让我最终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

  “啊——!”

  “哈哈!谁叫你是诅咒之子!现在连父母都嫌弃你了,你凭什么想融入我们?!”

  “装什么可怜?你不是诅咒之子吗?怎么这么弱!”

  “一个诅咒之子凭什么当怀特星的守护者!?”

  “诅咒之子!”

  一个个话音不知从哪响起,我的思绪也被搅得凌乱,眼前再次出现了他们说这些话时的神情。他们说的每一个字都在无情的肆虐我的心,我厌恶地捂着头大喊:“闭嘴!全都给我闭嘴!”

  既然这样,就全都给我去死!

  这个念头诞生之际,我看到我不,是另一个我的双瞳红光一闪,展开了血色的疯狂。他拼命地虐杀这些海盗,看着那群四分五裂的机器人,他笑了,仰头大笑,笑得很畅快,“哈哈哈哈!去死!全都去死!哈哈哈哈!”

  我吓到了,我颤抖了,我倒退了几步,慌乱地看着另一个我。

  “我就是您啊,我的主人,怎么?居然连自己都不认识了吗?”他邪魅的笑了笑,在我看来是那样可怕,阴冷得仿佛只是刻在冰块上的笑脸。

  “不不可能!我怎么会干这种事?”我不停地摇着头,怔怔地看着他,脑子一片混乱。

  “我只是按照您的指令办事啊,主人,您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的表情?”

  “我只是想想而已怎么这样?”

  “他们本来就该死,不是吗?难道您忘了上次虐杀族人的快感了吗?”

  上次虐杀族人

  我想起了那个疯狂的自己。在列车炸毁的那天回去后,我只感到头痛欲裂,我不记得那时的自己是为了什么原因杀了当时在场的族人,只记得那时的自己清醒后只看到遍地污血,幸存的巧克利脸上只充满了恐惧,用看待怪物的眼光看着我。尽管死亡的族人不多,但是我只感到心如刀绞。

  我疯了,成了名义上真正的诅咒之子,一个不折不扣的恶魔。

  鬼使神差地,我打开通讯器,我没有告诉雷伊实情,只是微笑着告诉他:怀特星没有事,一切正常。

  “融到一起吧,我的主人。”他微笑着,向我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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